神的记事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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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要冲水了喔!」玫欧回到了浴室,我听到雾面玻璃门关上的声音。
「侦探小姐不可以乱动!」
「呜——眼睛好痛!」
从充满雾气的另一方,传来两人语意不明的对话。
到目前为止的十六年人生中,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所适从过。这充斥着冲澡水声的六分钟,恐怕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你特地等到我们洗完澡,应该是有事情要报告吧?动作快一点。」
爱丽丝的口气充满不悦,并轻轻坐在同样坐在床边的玫欧大腿上。当然,两人都已经穿好衣服了。玫欧用大浴巾包住爱丽丝的头不断地搓揉:
「侦探小姐的头发很长,所以不容易保养。」
「放着它就会自然干了。」
「那样会生病的。」
……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这幅景象。难不成大家真的只要看到爱丽丝就会想要动手玩她?
(插图055)
「鸣海,不要在那回想彩夏的事情,赶快开始你的报告!」
一针见血的话让我缩起身来,这家伙的无聊第六感特别准,真是的……
「彩夏?」玫欧歪了歪头。
「就和你一样,是个喜欢洗我的头发、梳我的头发的女人。」
咦?原来她也和彩夏一起洗过澡啊?
「听说侦探小姐自己不会洗澡。」玫欧说:「平常明老板每隔二天就会和她一起洗澡,顺便帮她洗洗头,但是因为今天明老板好像有点忙,所以才换我过来。」
「真是够了。如果老板她很忙,直接忘记帮我洗头发的事就好了。」
我完全不知道原来明老板也很辛苦。话说回来,这家伙的生活能力几乎等于零……
「鸣海,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来看我湿淋淋的样子好取笑我吗?」
「啊、不是,对不起。」我在眼前挥手否认。因为她们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害我差一点就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了。
「我又从依林姊那儿打听到一些公司的事情,想来和你说一声。」
我报告了有关草壁昌也亲自发薪水袋给「哈啰皇宫」房客的事情,原本心想应该和这次的案件不会有太多的关连,没想到话一说完,爱丽丝的眼神立刻锐利了起来:
「她跟你说草壁昌也亲自发薪水,你确定?」
「……嗯。」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哇!」
「爸爸不会私吞员工薪水的,绝对不会!」
玫欧从身后紧紧抱住爱丽丝说。
「你、你放开我吧,好痛!我可没有说过他会私吞员工薪水之类的话!」
由于爱丽丝奋力地挣扎,大浴巾从头上掉了下来。
「但是,不管怎样想……我觉得结果和我们预期的一样。」
「鸣海,不要太早下定论了……」令人意外地,爱丽丝居然站在玫欧那一边。「针对草壁昌也会私吞这种想法有些疑点存在。第一,这间公司的规模并没有大到可让一个人私吞两亿圆那么多钱;其次,这些钱全部都是现金。除此之外,那群黑道也在寻找两亿圆,这个数目和包包中所装的金额几乎一致,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里面装有两亿圆?即使被私吞的金额经由公司查证确实为两亿圆,那为什么又全额都还在?」
「啊……」
她说得没错,的确是很奇怪。
「当然,就算草壁昌也的嗜好是存钱,或是喜欢闻一万圆钞票的味道好了……」「我爸爸不是那种变态!」「基于某种理由而将钱全数存了起来,但由于金额过于庞大而无法使用……这些原因也都是可能的,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否定这些假设的事证——就是只有黑道在寻找草壁昌也和玫欧这项事实。」
「那么……」我不大想思考另外这个可能:「是不是保管田原帮的钱,然后卷款逃跑了……」
脸颊感受到玫欧带刺的眼神。
「也有这个可能。倘若如此,又会产生为什么要保管黑道的钱这样的疑问。无论如何,我们掌握的情报都不足。专心思考是我的工作,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猜测,好好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居然说我在做无谓的猜测。好啦,反正我就是笨蛋。
「……那我的工作是?」
「打电话给那个叫做依林的女子,问她每个月自动代缴的款项是代缴给哪些单位?又是如何汇钱到中国去的?有机会的话就再问问她『哈啰皇宫』里其它住户是怎样的人?」
「……什么?」
爱丽丝突然说了一大串,我完全有听没有懂。依林姊她们所缴的公共设施维护费、管理费、房租甚至汇给家里的钱,问这些和这次的案件有何关联?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关联才要调查,你赶快打电话就对了。」
少校来到NEET侦探事务所时,我正好在用房间里的传真机收取依林姊传真过来的银行存折影印本。
「怎么会有股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肥皂香?藤岛中将,你给我说清楚!」
他一走进来就立刻以模型枪枪管抵着我的头。啊啊,又来了个吵闹的家伙。
「昨天打电话给你都不通,请问你是去哪儿了?」
「当时在高田马场(注:日本东京都精华地段)展开深夜街头战,结果遇上临检;正想说明街头游击战的危险性时,就和同伙五人一同被带进警局。哼,这群警察果然也只是庸才。」
废话,那样一定会被抓的,你是白痴吗?我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身穿军用迷彩服装、身材大概和小学生差不多的男生。这个样子也能叫做大学生,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少校将护目镜推到防护头盔上,接着穿过我的头顶直瞪着寝室内。
玫欧把爱丽丝紧紧抱入怀中,似乎想保护她不受到偷袭者攻击,并以警戒的眼神看着少校。
「玫欧,你不要没事就一直搂着我的脖子,想勒死我是不是?」
「因为有个可疑的人。」
「没问题的,这身装扮也比不上他内心的怪异,你放心好了。」
这……这样好像并没有帮他辩解到吧?
「你就是这次的委托人吗?我是少校。是藤岛中将的长官。」
「我从以前就觉得怪怪的,中将的官阶应该比少校高吧?」
「所以说菜鸟什么都不懂。」
少校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摇摇头,接着放下后背包把枪收了起来:
「少校才是军队里实质上的最高指挥官,这是世界的常识。你看『最后的大队』里那个少校指挥官,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杀光了上级长官呢。」
「那是漫画吧?」
「在阿.巴瓦.空(注:机动战主钢弹卡通中吉翁军的宇宙要塞)战役后期,少校不也射杀了少将?但也没有被兴师问罪。」
「那是卡通耶!」况且那是因为之后立刻战败的关系吧。
「对了,你们查到田原帮的事务所在哪儿了吗?」
完全忽视我的抗议,少校转移了话题:
「调查的基本必须从监听开始。你们看这别针型的窃听器,和去年做的相比,实现了收音品质加倍、续航力加三倍的要求。」
少校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堆可疑的仪器并将它们排列在地面上。
「原来侦探小姐和很多坏人做朋友……」玫欧小声地说。
「这工作是善良老百姓无法做的,少校,你应该知道公司的地址吧?就先装在那里吧。虽然目前只查到一处田原帮的据点。」少校将爱丽丝口述的地址记录在手机中。「大约是个五等规模的堂口(注:指上游还有四个人堂口),若和更上游的堂口有关连,调查所需的时间将会暴增喔。」
「要装设一、两百个窃听器都没问题,只是要有人监听并整理情报,这点我就帮不上忙了。所以顶多只能装在两个地方吧?反正那就是我的工作。」
「只要知道钱的来源就可得知相关人员的身分。关于草壁昌也的事,对方也比较清楚。与其追逐到处躲藏的兔子,还不如跟着猎犬比较容易……嗯。」
从传真机将影印纸取下,爱丽丝盯着内容看了几秒,接着将纸褶起抛向枕边,并说:
「草壁昌也并没有私吞公款。」
「真的吗?」
我和玫欧同时发出声音。
「你们先不要这么高兴。」
爱丽丝用后脑顶着依旧从背后紧抱来的玫欧胸口。
「如果我想得没错,私吞公款反而还没这么麻烦。真可惜。」
「这是……什么意思?」
问题是爱丽丝按照惯例,拿出了古今东西所有侦探都会说的一句台词回应我的疑问——
「目前还不能透露。」
我有些不耐地叹了一口气。爱丽丝接着说:
「之前我也提过,我所获知的事实充其量不过是偷瞄了神的记事本中的些许内容,对于生活在地表上的人类而言毫无价值。为了使它成为更具价值的事实,必须付出更多的血与汗。」
「……助手先生,你帮我翻译一下好不好?爸爸没有做坏事对吧?」
玫欧在爱丽丝的头上说。
「意思就是证据不足,所以还不确定。」
听完我的说明后,少校点头并站了起来:
「那么我这就再次前往流血流汗,太久没遇到事件因而迟到,一想到能测试新作品心里就雀跃不已!我保证就连黑道们打嗝的次数都清清楚楚录下给你们听。」
随口说出危险的行为后,身着迷彩服的背影就消失在大门外,爱丽丝说:
「鸣海,请你记住,在这次的事件中不需要事实。」
「……什么?」
「这次和ANGEL.FIX那次不同。我们的工作是保护玫欧并找出草壁昌也,对吧?」
爱丽丝抬头望着我,玫欧代替我点了点头。
「所以并不需要挖掘坟墓追究事实。只要案件有需要,你要有真实与事实都可能扭曲的心理准备。」
「意思是说没有证据就随便决定吗?」
「你真是一个只懂得散文的男人。」
这种事情,就算不下定决心我也早决定这么做。我和爱丽丝不同,并没有非得探求真理解明事实的强迫症,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罢了。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羡慕爱丽丝的强迫症。
「既然如此,就把玫欧从这儿带回老板的房间去吧。」
「不行,侦探小姐还没吹头发。」
「你看,居然说出这种话。我解释了好几次热风吹在脸上很痛苦她都不听,真是的……」
只不过这次我并没有服从爱丽丝的指示。让玫欧帮她梳理好头发再走比较好吧?
「喂,玫欧你放手!鸣海,你站住,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理会在玫欧手中哇哇大叫的爱丽丝,我走出了事务所。
﹡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我边想边走下楼梯,好像真的无事可做了。厨房后门外的阴暗小广场上空无一人,让我觉得有点沮丧。原来我是个别人不指使我就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
虽说今天不用打工(由于还在试用期,只有星期五、六要上班),心想反正也没事做,干脆来帮明老板的忙。当我正想伸手打开后门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鸣海,拜托你救救我。』
突然传来阿哲学长激动的声音。
「你、你怎么了?」
我第一次听到阿哲学长被逼到如此窘迫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儿?「花丸」吗?』「咦?是啊……」『我告诉你大厦的位置,你赶快来!』「啊,等、等一下……」
阿哲学长开始告知地址。旁边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听到类似东西互碰的喀喀声响。怎么回事?他到底在哪里啊?
『绝对不可以跟别人说喔,会被杀掉,拜托你了。』
最后又补了一句令人害怕的话语,接着就挂断电话。虽说我的疑问和不安在脑袋里搅和着,但却立刻踩下脚踏车的踏板。
学长所说的大厦距离「花丸拉面店」骑脚踏车大约五分钟就到了。由于周围没有标的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七层楼的建筑,我冲上了最上层并按下了701号房的电铃。
从开启门的隙缝中探出一个年约四十、脸色苍白的男人。下眼皮严重下垂、嘴唇和鼻子旁边留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我被吓得倒退好几步,背部撞上了墙壁。
「阿哲,是个小鬼啊?」
男人回头看着房内说。
「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家伙,让他进来吧。」
房里传来阿哲学长的声音,我听到后安心得几乎要趴在地上。还好还好,总算是活着。
男人拉下门链打开大门,先是探出头在走廊上四处观望,接着瞪着我并抬了抬下巴示意叫我进去。
「进来吧!」
「咦?啊,那个……」
「动作快点!」
我浑身僵硬地踏进了大门内。伤疤男关上门后上锁又拉上门链。咦?等等,为什么要如此小心谨慎?
被带往两房一厨屋内最里面的房间,我被眼前所见地狱般的景象给吓傻了。
房里坐着其它三名男子,围着一张正方形桌子。阿哲学长、穿着花衬衫的爆炸头,再加上剃光眉毛和头发、身材壮硕的的章鱼怪。然后就是——
「碰!」
「太嫩了!阿哲,待会儿可别哭啊。」
铺着绒面厚纸的桌上摆满了麻将牌。
「鸣海,还好你赶上了。借我两千。」
原本背对我的阿哲学长忽然转头过来,并以激动的表情向我伸手。
「咦?啊、好……」被他的气势所逼,我不自觉地拿出了钱包。
「不就跟你说我借你就好?」章鱼怪说。
「如果跟尼莫老大借,搞不好十分钟后就跟我要一成利息。」
「那也不需要跟小鬼借吧?」
「都已经打到这样,没有不宣告亮牌听牌(注:在宣布听牌的同时秀出手中的牌,可以增加台数)的道理!」阿哲学长将从我手中抢走的两千圆和牌同时打出,并将剩余的牌推倒。
「居然收集这么多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