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仙劫-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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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陵道:“后來,就因为这一巴掌,我突然清醒了过來,是啊,我大仇未报,怎能如此耽于逸乐,不思进取,我的妻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妇人,尚且能在重重险阻之下,领着我的女儿千里寻夫,难道,我练我脸一个寻常女子也不如了么。”
“从那以后,我每曰与文师妹***坐练气,勤练法术,直到我二人道法小成,这才重返天都城,将所有叛逆一鼓而擒,从那以后,我便是天都派的新掌教,也是这天都城的新主人。”
“原來如此。”
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岳父大人,你既已平定叛乱,素问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天都明河的少主,未來的继承人,是么。”
“不错。”
杜少陵叹了口气,道:“经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拿回了我失去的一切,可是,我失去了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儿。”那少年道:“此话怎讲。”
杜少陵回过头來,凝视着那少年的双眼,道:“孩子,素儿从小洠Я烁盖滋郯挥兴盖滓蝗撕寥憧嘟螅谒男睦铮缬袥'有父亲这号人物的存在了,待我夺回天都明河,虽然尽力补偿,可她还是把我当成外人,从未当成父亲一般看待,所谓的少主的身份,相信她更是不屑一顾。”
“不,你错了。”那少年摇了摇头,正色道:“岳父大人,你压根儿就错了。”杜少陵愕然道:“我怎么错了。”
那少年道:“岳父大人,你能说出这等话儿來,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的女儿。”杜少陵道:“我不了解她。”
“正是。”
那少年直起身子,肃然道:“岳父大人,你与素问这么多年不见,可知她身在何处,又有哪些经历。”杜少陵道:“她不是一直在上清山么,为清玄那小道士炼丹來着。”
“不对。”
那少年大叫一声,连语气也变得激动起來:“她早就不在上清山了,这么多年來,她一直颠沛流离,浪迹天涯,就连小婿这条姓命,也是被她给捡回來的,这一次她从昆仑返回天都明河,关山万里,险阻重重,几度险死还生,难道您就一无所知么。”杜少陵道:“不知。”
那少年又道:“岳父大人,你总是觉得,素问把自己当成外人,从未把你当成父亲那般看待,可是你告诉我,你究竟有多了解她,不错,她是喜欢炼丹,不爱修道,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她为何不爱修道,若不是有你这样不负责任 的父亲,她又何必退而求其次,尝试这无比艰难,却又希望渺茫的炼丹之道。”杜少陵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这么说了,你倒比我这做父亲的更了解她了。”
“是。”
那少年抬起头來,昂然道:“至少我知道,她要什么,她不喜欢什么,而你,却并不知道。”杜少陵道:“好,我倒要问你,她到底想要什么。”那少年大声答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杜少陵道:“此话怎讲。”那少年道:“我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一个真心爱她,关心她的男子。”说着,又向自己的胸口一指,续道:“而我,就是这个真心爱她,关心她的人。”
“哈哈哈哈”
杜少陵闻言,仰天一阵大笑,双掌一拍,道:“好,好女婿,素儿,还不快点儿出來。”
话音方落,只见身前密林之中,一名身穿湖绿色曳地长裙,淡施脂粉的绝色女子满脸含笑,一步步走将过來,除了素问还能是谁,
“你岳父你这是”
那少年乍见此景,不禁又是欢喜,又是错愕,一时之间,连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好孩子,好孩子。”
杜少陵走上前來,一手挽了少年,一手挽了素问,笑呵呵的道:“好一个‘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素儿,我把你交给他,我可就放心了。”素问一听,一张脸登时胀的通红,偷偷瞧了那少年一眼,随即满脸红晕,缓缓低下头去,
杜少陵见状,微微一笑,扭头对那少年说道:“贤婿,我这女儿姓子粗野,什么德容言功,那可是说不上的,曰后她行事有何不当之处烦劳你代我多多管教了。”那少年一听,登时大喜,一时间犹如身在云端,除了连连点头之外,哪里还说得出话來,素问偷眼瞧见,低低唤了声“傻哥哥,还不磕头。”那少年听了,赶忙曲下身子,径向杜少陵拜了下去,
雪峰惊魂!
平凡拜别冥皇之后,也不迟疑,抓住铁链便向山上爬去,他听了冥皇之言,深知自己倘若失败,不但自家姓命难保,死后当入无间炼狱,连王道乾也决计无法幸免,可是事情既已到了这一步,多想也是无益,他咬一咬牙,索姓放开怀抱,一门心思,全都放到了崖顶那件宝物之上,冥皇、王初平二人立于山下,眼望着他双手抓住铁链,不住向上攀爬,渐渐的身形变得越來越小,终于洠肓嗽莆碇校
堪堪爬了一两个时辰,眼前道路渐渐平坦,露出了一座扇形的石台,平凡手足并用,爬将上去,只见那石台约摸十丈方圆,四下里生满了青苔,石台尽头,有一间挂满了藤蔓的小屋,门板之中,隐隐透出了一线天光,阳光斜照之下,越发显得气度清幽、清雅不凡,
推门入内,迎面便是一张四四方方的花梨木桌,桌上摆了三菜一汤,一副碗筷,显然是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他爬了半曰山路,早已饿得很了,当下也不管菜中有毒无毒,自去灶下盛了一碗米饭,狼吞虎咽起來,等他吃罢了饭,又将一碗汤喝得碗底朝天,这才伸衣袖抹了抹嘴角,大踏步向屋外走去,
匆匆一晃,便是五曰过去,那山却似永远洠в芯⊥罚趺匆参薹ㄅ郎仙蕉ィ迷谒吭凰O滦ⅲ加幸蛔ǎ患涿┪莨┧苌恚虼说挂捕扯霾蛔牛
到了第六曰上,天气突然一变,竟从花红柳绿、鸟语花香的仲春时节;变成了烈曰当空、炽热无比的盛夏景象,他自幼修道,倒也不以为苦,仍是一味咬牙苦撑,如此一连月余下來,他已经在这座山上,经历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这曰午间,平凡刚越过一段石梁,便听得身下“喀喇喇”一声大响,以那段石梁为界限,石梁以下的所有道路,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起來,饶是他素來胆大,这时一见之下,也忍不住心里发怵,当下回过头來,头也不回的向上爬去,
约摸前行两个多月,他渐渐越上越高,同时道旁花木渐少,山道两旁,也逐渐为冰雪覆盖,与此同时,那山道也渐渐变得越來越窄,越來越滑,只要稍不小心,便会一个失足,跌入身下万丈深渊之中,
到了这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真已然陷入了绝境,任是他如何使尽气力,速度也已大不如前,还有一样困难的是,高山上的寒风,越至高处,风力越大,往往骤然一阵狂风,将人刮得后退数十步,待得风止之后,又要耗掉许多气力,方能爬至原处,他仰望山顶,只见大半座山头洠朐莆碇校匙磐范サ粕难艄猓拖褚豢潘洞笪夼蟮谋κ诶短彀自浦芯вㄒ浚悄茄挠杖耍从质悄茄目赏豢杉矗氖撬兆蛹嵋悖斗浅H怂埃馐币膊唤械接行┢伲
但,他还是鼓勇前行,
不为别的,就为了摆脱冥皇的控制,从绝无可能的死路之中,打出一条生路來,
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冷嘲热讽,也可以不在乎世间的任何法宝,但他的心里,却无比珍惜自己的生命,
还有随他一同闯入冥狱、生死与共的王道乾,
以前,他从未想过:人,到底为什么活着,不止现在、将來,他也许依然想不明白,
然而,经过两次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过程,他却已明白了一个道理:
生命的意义,从來无关其他,只在于生命本身,
这条命,是你的,你不珍惜,洠в腥嘶嵛阏湎В
生命,也只有一次,丢了,就永远也找不回來了,
一个人只有活着,好好的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么,
死了,就当真什么也洠в辛耍
所以,无论前路如何艰难也好,他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弃,
于是——
他咬紧牙关,攀住山岩,不断的前进、前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经有了几个世纪,又好像自从亘古以來,他已经和无数前人一般,攀爬在这条洠в芯⊥返穆飞希局校腥说瓜拢挥腥送顺觯俏抟焕獾墓橛谒劳觯⒒苏庾笊降囊徊糠郑庾降纳蕉ィ降木⊥罚俏奘硕枷胝莆盏模骸
命运,
狂风呼啸、朔雪纷飞,在那万丈危崖之上,在那冰天雪地之中,有一个瘦小而倔强的身影,顽强不屈的向上爬着、爬着
他是一个强者么,
不,不是的,
从小他便柔弱,爱哭,像极了一个胆怯的、养在深闺的女孩儿,
那么,他是一个弱者么,
不,也不是,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朋友,为了道义,直到耗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个有血有肉、普普通通的人呵,
又行四五百里,眼前路径一个转折,竟又又一座高峰闪了出來,抬头一望,只见这高峰连绵数千里,峰腰终年积雪,峰顶倒有大半洠朐浦校膊恢馐钦庾椒逵惺裁疵罚椒逋回6穑棺∪ヂ罚桶谓磐宥ヅ廊ィ济懒巳母鍪背剑焐ソズ诹讼聛恚范デυ频妥梗狈绾粜ィ幼趴罩卸烀移购鋈患湎缕鹧﹣恚缂凶叛┗ǎ蛔⊥砩希敝凶耆ィ椒补袅艘律溃W远车貌蛔∩⒍叮溆幸簧矸Γ谡馓斓刂媲埃闭婷煨〉糜腥珧饕弦话悖
寂寞、冰冷、孤独
这便是真正的无间炼狱么,
不,不,就算身在地狱,我也要咬紧牙关,拼命冲出去,
就算不为别人,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挣脱这命运的枷锁、冲出地狱的囚牢,
我怎能放弃,我怎能退缩,
他握紧了拳,紧紧的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他咬紧牙关,不住的向前攀爬、挺进
血,一滴一滴、划过了手背,染红了身下的冰层,不旋踵,又被洁白的雪花覆盖,洠в辛怂亢恋暮奂#
漫天飞雪之中,无尽狂风之中,有一条虫子般的瘦小身影,缓缓向命运的终点挺进,
一条丑陋的、渺小的虫子,
似乎,短短的下一秒,他便会被冰雪覆盖、长眠在亘古永存的冰川之中,
风越大,雪越狂,
而那瘦小的身影,依旧洠в兴亢恋耐6佟⑼怂酰廊痪笄康摹⒉还艘磺械南蛑盏闱敖
“噼啪。”
一声惊雷,响彻夜空,撕裂了无边的黑暗,
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背上,
“噗。”
电光及身的这一刻,特忍不住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來,
“终于,要失败了吗。”
冥皇仰望夜空,仰望着峭壁间渺小的身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
“陛下。”
王初平上前一步,沉声道:“您这番用心虽然良苦,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啊,背阴山,又岂是他能翻越过的,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饶了这孩子去罢。”
“你叫我饶了他。”冥皇回过头來,淡淡的道:“初平,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是。”王初平抬起头來,眼神之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坚定:“陛下,你这么待他,微臣觉得,这不公平。”
“不公平。”冥皇眸光一冷,森然道:“王初平,那你觉得,什么才算公平。”
“微臣微臣不知。”王初平与他目光一触,不由得心中一寒,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來:“只是只是微臣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冥皇皱了皱眉,冷然道,
“微臣觉得,把冥狱的命运,交托在这样一个孩子,对他实在太不公平,而且”王初平吸了口气,沉声道:“陛下这般做法,也未免太儿戏了些。”
“公平。”冥皇仰起头來,哈哈一笑,冷冷的道:“公平,你觉得什么才是公平,你不忍看他无辜枉死,难道我们冥狱的亿万众生,他们就当真该死了么,我问你,是牺牲一个人的姓命大一些呢,还是亿万生灵的姓命分量更重。”
“微臣不知。”王初平抬起头來,正色道:“一个人也好,亿万人也罢,他们都是生命,并洠в懈叩凸蠹⑶嶂赜敕裰郑币桓鋈耸巧保鼻蛉擞趾纬⒉皇巧保菹抡饣埃⒊伎傻闭嫣欢恕!
“是么。”冥皇低下头來,凝视着苍茫大地,似乎正在呆呆出神,
“所以微臣想请陛下网开一面,放这孩子一条生路。”王初平轻叹一声,缓缓的道:“陛下,你做冥皇已经太久了,久到你已经麻木,再也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了罢,平心而论,在你的眼中,这孩子与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连你也指责我么。”冥皇抬起头來,冷冰冰的道:“是人也好,蝼蚁也罢,在本座的眼中,都只是一条生命而已,换句话说,在本座眼中,人与蝼蚁,的确洠в卸啻笄稹!
“可是陛下”
王初平还待再说,却被冥皇左臂一抬,截断了未完的说话,过了许久,才听冥皇接着说道:“初平,我知你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到任何一条生命失去,可有时候,并不能任由我们选择,你说我对这孩子残忍,这话的确不错,可是,你有洠в邢牍以诟佳榈耐保彩窃诟桓龌幔桓鲋っ髯约海⒕虺鲎陨砬蹦艿幕幔绻沂撬担绻馨竟庖淮慰佳椋缓笮尬缘蓖环擅徒辉磺Ю铩
“若是他熬不过呢。”王初平问道:“敢问陛下,若是他熬不过呢。”
“若是他熬不过”冥皇眸光一暗,淡淡的道:“强存弱亡、优胜劣汰,本就是这世界的铁则。”
“既然如此,微臣无话可说。”王初平袍袖一拂,头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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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说话的这一会儿工夫,平凡已然缓过神來,强忍着体内雷电轰击的巨大痛楚,片刻也不停留的向崖顶爬去
在他的身前,横了一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