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宫与28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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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6×12+5×71
这就是木星427年长周期的来历。仿此,火星的284年周期可由47年和79年两个小周期性线组合而得:
284=47+3×79
其余三星也有类似的来历。这些大小周期,都已由专家在泥版文书中获得证实。
这里附带可以提到一点,在上面所引塞琉古王朝时期的行星运动关系式中,内行星金、水二星没有列出它们的恒星周期数值,这是因巴比伦人误将金、水二星的恒星周期认为1年——古代世界许多地方的星占—天文学家,包括中国的在内,都有同样的误解。造成这种相同错误的原因,在于地心体系的局限。
除了行星运动的周期之外,巴比伦星占家对于行星在黄道上运行时的快慢、往复(行星有逆行——当然只是在视运动中)等情况,也给予极大的关注,并力图用数学工具加以描述和推算。他们所使用的数学方法,包括线性和非线性的内插法,这在古代世界诸重要文明中要算是非常复杂、非常发达,因而也是非常领先的。在现今发现的泥版文书中,有一份塞琉古王朝时期的水星运动表,特别值得注意。该表的年代为塞琉古纪年第122年(SE122,即公元前189年),内容是6个月间水星逐日的黄经值及其差分。在这段时间内,水星的运行状况又被分为六小段,每段的状况各不相同,描述时所用的数学方法也不同。下面将该表简述如次,其中罗马数字表示月份,阿拉伯数字表示日期,D表示一次差分,D2表示二次差分:
(1)Ⅰ 12—Ⅱ5:顺伏,匀速运动,
D=1°45′,D2=0。
(2)Ⅱ6—27:顺行,为昏星,其中Ⅱ7—27为匀加速运动,
D2=…44′12″。
(3)Ⅱ28—Ⅲ25:逆伏,匀速运动,
D=…6′,D2=0。
(4)Ⅲ26—Ⅳ27:顺行,为晨星,其中Ⅳ5—19为匀加速运动,
D2=5′45″;
Ⅳ21—27为匀速运动,
D=1°37′30″,D2=0;
其余为变加速运动,
D2≠常数。
(5)Ⅳ28—Ⅵ10:顺伏,匀速运动,
D=1°45′,D2=0。
(6)Ⅳ11—29:顺行,复为昏星,其中,
Ⅳ12—29为匀加速运动,
D2=…5′30″。据ACT,vol。Ⅲ;No。310。
据研究,这份表与用现代方法计算而得的结果相比较,在“伏”的阶段误差有时可达8°,但在其余阶段则吻合得非常好。由于“伏”是一个看不见水星的阶段,所以有一点误差对于掌握水星整个周期内的运动而言影响不大。
巴比伦星占家在行星运动的观测和推算方面花费如此巨大的精力,当然是和他们的行星星占学体系的特点分不开的。要想密切掌握五大行星的过宫、它们在各个“三宫一体”中相应统治天区内的穿行,以及与此有关的各种情况,星占家们就必须精确掌握五大行星的各种周期,以及在每个会合周期内顺、留、逆、伏等种种运行状况,这样实施他们的星占活动时方能得心应手——我们不应忘记,巴比伦星占家对各种行星天象的观测及推算都是与“星占预言”(astrological predictions)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我们在本节二已经引过一些例证。
第二部分 外国篇第11节 算命天宫图
黄道十二宫体系的建立和完备,再加上对五大行星运动状况的观测与推算也日益精密准确,当这两个要素逐渐具备时,使用算命天宫图的生辰星占学也就到了它诞生的时辰了。
我们前面已经指出过,军国星占学是不预言个人穷通祸福而仅关注军国大事的,但国王们是一个例外。因为国王虽然也是个人,然而他的祸福是与整个王国密不可分的,因而在古人看来国王的祸福也可以说就是国家的祸福。按照这个思路,人们当然就会在王子降生时就希望能预知他未来一生的祸福——到了这一步,生辰星占学的主题就已明确地浮现出来了。
按照沃尔登(B。L。van der Waerden)的看法,在巴比伦星占家尚未充分掌握对日、月、五大行星运行状况的数学推算时,他们还无力排算一幅真正的算命天宫图;但由于认为婴儿降生时刻的天象能够兆示他未来祸福的理论和信念此前早已存在,故星占家们已经可以在婴儿诞生时匆匆观测一下天象而作出某些预言。这使他相信,在旧有的军国星占学与后来的算命天宫图之间,存在一个过渡性的环节,他称之为“原始兽带星占”(primitive zodiacal astrology)。这种星占已与黄道上的星座联系起来,其中的预言已涉及木星在黄道宫座中的位置,或是月亮当天狼星初见之日在黄道上的位置,等等。这类预言可以在古代希腊文著作中发现,它们出于奥尔甫斯(Orpheus,希腊神话人物,他弹奏竖琴能感动木石)、琐罗亚斯德(Zoroaster,祆教创始人)之类的人物之口。但沃尔登论证,它们起源于迦勒底王朝时代。MAM。p。674
接下来,算命天宫图就正式粉墨登场了。迄今发现的巴比伦算命天宫图遗物至少有六件,其中标题年份最早的一件是公元前410年——由于算命天宫图是据人降生时刻的天象以预推其人未来祸福的,出生的年、月、日是最基本的数据之一,故必有标题年份。此年份是待算命者的出生之年,但未必是该天宫图制作之年,因为也常有在其人成年后才请人推算的,我们将在后面谈到这样的著名例证。
那份公元前410年的巴比伦算命天宫图,是为德克(Deke)的后裔、舒玛·乌沙(Shumausar)之子推算的,原件藏于牛津的博德利(Bodleian)图书馆。其人出生时刻的天象记录如下:
月亮:位于天蝎之角的下方;
木星:位于双鱼宫;
金星:位于金牛宫;
土星:位于巨蟹宫;
火星:位于双子宫;
水星:不可见。
原件未保存下对其人未来的预言。当然,今天的星占学家或星占学史研究者可以依据上面的信息而补作出来。
另外还有标明年份的五件巴比伦算命天宫图,年代依次为公元前263、前258、前235、前230、前142年。其中有保留下预言内容的,比如有一件的预言如下:
他将缺乏健康。他将食不果腹。他年青时曾拥有的健康将离他而去。他将长寿。他的妻子——人们将当着他的面勾引她——将……(以下残缺)。A History of Astrology;p。23。
早期的算命天宫图及其预言的形式,与后世“标准化”的形式相比,有相当的区别。下面的一例也是巴比伦的,但与后世的形式较接近些,其中说:
金星的位置意味着,他将无往不利;他将儿女成群……。水星的位置则意味着,勇敢的人方能够出类拔萃,在他的众兄弟中他将最为出色。A History of Astrology;p。8。
这类预言,通常都是根据一些普适的法则,再加以综合考虑及各种附会、普通或平衡,然后作出的。这里举几则在迦勒底王朝时期已经出现的判断法则,以见一斑:
月亮从地平线升上来时出生者,一生充满光明和幸福,成长过程一帆风顺,且又长寿。
火星从地平线升上天空时出生者,幼年即遭伤害,并将染病夭折。
若出生时刻适逢木星从地平升起而火星恰没入地平,则此子将是幸运儿,但其妻会先他辞世。
这类通则后世也普遍流传,成为星占家的枕中鸿秘。当然在细节上会有不少改变。
现存的巴比伦算命天宫图遗物,都已是巴比伦人关于日、月、五大行星运动的数理知识充分发达时的产物。学者们早已正确地指出,正是生辰星占学的发展,以及排算天宫图的需要,大大促进了巴比伦数理天文学知识的成长。因此继迦勒底王朝之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在塞琉古王朝和波斯统治时期迎来了星占—天文学发展的辉煌时期。
第二部分 外国篇第12节 三环星盘
所谓“三环星盘”,是已出土的巴比伦泥版文书中又一类星占学文献。在阿苏尔(Assur)、尼尼微、乌鲁克(Uruk)和巴比伦城等遗址中都已发现这类文献。它们通常三层同心圆环组成,再由六根直径将之作12等分,形成12栏36格。由于每格中标有一星,所以又得名为“一栏三星”(Three stars each);谓之“星盘”(astrolabes)其实并不确切,专家们已特别指出这一点,但囿于习惯的表达方式,也只好姑且用之。
现存各件三环星盘中,年代最早的一件约在公元前1100年左右,已是残片。但由于12栏36格及其中的星、标示的数字等大都有一定规律可循,因此专家们已有办法将之复原出来。
三环星盘上的36星,可分为三组,每组12星。外环12星是“埃阿之星”,应是较南面的诸星;中环为“安努之星”,系黄一赤道带上的12颗星;内环则是北方的12颗“恩利尔”之星。据文献上的陈述,每栏中的三颗星都只有在该栏所代表的月份(12栏对应一年12个月)中才能被看到,但这种说法与实际情况并不相符。事实上,此36星中竟有3颗是行星——金星、火星与木星。
有的三环星盘上标有数字,这些数字按一定的规则构成序列。在外环,每格中的数字从120开始,每次增加20,增至240时,又每次减20,再减至120,正好历12格,绕外环一周。中环的情形完全一样,只是所有数字都减半。内环也是如此,但数字再减为中环的一半,也即外环的四分之一。学者们在这些数列中发现了巴比伦“折线函数”(linear zigzag function)的早期例证。折线函数是一种线性周期函数,在塞琉古王朝时期的巴比伦数理天文学中大放异彩,几乎被用来处理一切课题,而且能达到非常精确的程度。比如我们在本节四中所举行星周期、水星运动表等实例,就都是使用折线函数处理的。然而在三环星盘上出现这种数列,究竟有什么具体用途,还在猜测与研讨之中。
三环星盘与我们前面已提到过的、约成书于公元前700年时的巴比伦星占学文献《纲要》之间,也有着内在的数理联系。这种联系至少反映了巴比伦星占—天文学的系统性。
第二部分 外国篇第13节 交蚀与观测日志
星占家的水平主要体现在他们能够准确预推各种天象,这样才能结合自己的社会及历史经验、国内外的重要军政情报等因素,及时作出准确的星占预言。现今已发现的巴比伦星占文献,表明星占家们正是将最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一方面——多亏了如此,星占学才能促进数理天文学知识的积累与发展。但另一方面,对天象的实际观测,作为星占学家来说,也绝对不可偏废。因为许多奇异天象没有周期性,或者古人不知道它有周期性(比如彗星出现等),而这些天象的出现又往往被认为有重大的星占学意义,非仔细观测不可。而且,对于能够预先推算的天象,推算之法究竟准确与否,最终也必须要靠实际观测来判定、检验。
在已出土的巴比伦楔形文字泥版中,约保存有1200块左右的观测日志(diary),正是巴比伦星占家对实际天象的观测记录。这些观测日志大部分是公元前400~前50年间的,也有少数年代更早,属于迦勒底王朝时期甚至亚述时代。在可确定年份的日志泥版中(大部分日志泥版是残块),年份最早的一块是公元前652年,属亚述王朝末年。这些日志泥版主要保存在大英博物馆。这部分在古代世界非常罕见的珍贵史料,已收到萨克斯(A。Sachs)所编《晚期巴比伦天学及有关史料》一书中。A。Sachs Late Babylonian Astronomical and Related Texts(缩称LBAT),R。I。(Providence;1955)。
每项观测日志通常包括对月亮和行星的观测记录,但以现代眼光审视的话,并非每项记录都准确。日志中还常出现两种注记,对楔形文作拉丁转写后形式如下:
NU PAP(意为“观测不到”)
DIR NU PAP(意为“因有云故观测不到”)
这类注记常出现在预告有交蚀的日子,说明对交蚀的预报与观测,巴比伦星占家非常重视,预报之后要作实测检验。前一种注记说明预报失误(到时未发生交蚀),后一种注记说明并非检验不力,只是天气条件不允许。
观测日志中记录的行星天象,其中的行星位置总是以该行星与月亮及恒星的相对位置给出,且常用“位于南方(北方)多少距离”的形式来记录,很像本节四中所举《至大论》对“迦勒底人”水星观测引用之例。日志还要记下行星的初见与末见(last visibility,即“伏”的前夕最后一次可见)。
然而观测日志中对月亮的观测记录特别详细。整个月相变化周期被分为六个阶段,各有标准术语如下:
na:日入至月入
u:月入至日升
me:月升至日入
na:日升至月入
mi:日入至月升
kur:月升至日升
其中右栏表面上看只是指示了观测月亮的时间,但根据月相的变化规律,可知这其中实际上已暗含了月相变化周期中的各阶段:
第一项,指新月可见的第一天,仅在黄昏的西方地平线上方可见。
第二至五项,指满月前后各阶段。
第六项,指残月可见的末一天,仅在清晨的东方地平线上方可见。
如果天气不好无法观测,日志上就用计算值补上,但未交代这些值是依据什么方法计算出来的。
观测日志中还有关于天狼星的初见和末见,以及春分、秋分、夏至、冬至的记录,但这些数据大部分是据计算而得的。此外还记录各种气象,如虹、晕、雷、雨、云、暴风等,与中国古代的天象观测非常相似。
还有一些泥版星占文献中,有对某一行星若干年的观测记录,还有专门记录一系列交食的。这些有可能是从观测日志中选辑而成的。这类文献中的早期部分,有对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月食的详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