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战史-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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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易容道:“我本不想杀你,只想杀了石勒,但我来中原半月有余,却发现要杀石勒,唯有先除去你,再者,若是石勒死后少了你,在另一个世界中,少人出谋,迷豪想来也会怪我行事不周,或有心偏袒于他!”
众人听了这话,忽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的,没有起风,是易容的话刮起了一阵风,风从阴间吹来,无形无质。
易容有些疯了。
张宾打了个冷颤,强笑道:“如此生也纠结,死亦敌对,不知何世方了!”
易容抖动乱须,眼睛望着天际,喃喃语道:“如此也好,省得英雄寂寞,迷豪你只须再忍数日,便不会寂寞了,我助你了却遗愿后,立即追随你而去!快了!快了!”
易容语声虽小,在场之人却人人听得清楚,心中俱叹:“迷小剑果真是英雄人物,天下剑法第二的易容也为之生死不弃,他英年早逝,倒真是天下汉人之幸!”
凤凰夫人道:“张宾,你可还要动手!”
张宾长叹一声道:“这种情形之下,任挑一个人必可将我杀死,我动手也是死!不过我有数点不明,想要问清再死,不知可否?”
凤凰夫人展齿一笑道:“你就说吧!不过你要耍花枪,弄诡计,我就立即将你格杀!”
张宾道:“我若是能弄计生还,只怕早就想办法逃走了。”
凤凰夫人冷笑道:“你既称‘计不虚发,算无遗策’,又岂会甘心就擒,我若不防你紧点,你便立刻寻隙而逃,要问就快问!问完你便自杀!”
张宾道:“这次行动,我深入险地,自然是极其保密,为何你等如此快就知晓,并聚齐这等惊人势力?”
凤凰夫人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因为我们碰巧而已!”
张宾讶然:“碰巧?!”
凤凰夫人道:“你可知平阳城中现在有多少与靳准同盟之人?”
张宾道:“靳准为对抗刘曜和石大将军,结盟四方,是为连横,平阳城中丐帮、杀胡世家,再加上我也没想到的无处不商的王家,平阳城中大概有二十多万与靳准同盟之人!”
连三滔嚷嚷道:“你既已知平阳城中如此势众,居然还敢来,倒也胆子不小,俺连三滔倒是佩服你的很!”
张宾道:“我既已来,自然做了万全准备,倒也不觉有甚危险!”
凤凰夫人道:“你若是不去打那刘粲主意,搏杀靳准,这平阳城中倒也任由你来去自由!”
张宾问道:“你们既然与靳准结盟,明知我此来对他不利,为何在事前不去阻止?”
凤凰夫人道:“我们与靳准结盟,本就是利益所趋,只可惜那靳准今日不举事,明日又不举事,只是暗中筑固自己的力量!因此我们只得借助你的这次行动来促其举事!”
张宾惊道:“这么说来,我的意图,你们全都知道了!”
凤凰夫人叹口气道:“人称你算无遗策,计不虚发,却也恰当,你在石勒军中,朝夕相劝石勒,让石勒谋取刘粲,石勒却以英雄自居,不愿取而代之,你知道此时四方动荡,乃是取而代之横扫天下的最好时机,是以前来平阳谋杀刘粲!”
顿了一顿,凤凰夫人又道:“光是杀了刘粲,你定不会放心,刘粲死了,尚有其子,若其子立,石勒依旧没有借口起兵,是以你费尽心机,不惜弄险布局,借刘粲之手,逼他杀死靳环,又故意让人通知靳准,让他瞧见。靳准这人虽然无情,但与靳环却是父女情深,激怒之下,必除刘粲以泄己愤,如此这般,靳准纵是老谋之狐,明知时机对他不利,也不得不废刘汉而自立了!”
张宾点点头道:“杀胡世家能有今日浩大势力,倒非幸致,的确人才济济,夫人分析得对极了!”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道:“孟孙先生过奖了,你的这番借刀杀人之计才叫使得绝妙,惊险至极却又能安然脱身,若是时间把握得稍差半点,便付之东流,这等慎思细行、胆识谋略,天下无出右者!”
张宾苦笑道:“我能算计靳准、刘粲,却又落入你们计中,到头来为你们做了嫁衣裳,这计你等使得更为高明!”
凤凰夫人道:“其实我们双方也都有些没有料到的地方,你没料到靳准居然有一身令人恐怖的武功,而我们也没料到你有那么一颗威势震天的火弹!”
张宾道:“我的确失算,靳准武功实不在石大将军之下,我也险些死在他手,好在我已用那‘惊天动地’将他除去!”
凤凰夫人摇了摇头道:“你错估了靳准,靳准此时并没有死!”
张宾失声道:“他遭那‘惊天动地’居然还能活下,这怎么可能,就便是你那夫君轩辕龙在此弹轰击之下也会身亡!”
凤凰夫人脸上之色微微一变,哦了一声道:“原来你那炸弹是用来对付我夫君的!”
张宾道:“轩辕龙武功天下无敌,若是他伤势好了,寻上门来,又岂是人力能相对抗,我们只有借助这等犀利火器,只是这弹威力还是不够!”
凤凰夫人长叹一声道:“看来今日我们围杀你,倒也算是及时,若容你回到石勒身边,只须多制几颗这样的火弹,天下何人能抗,这等火弹你尚嫌威势不够,你可知道你这一炸,平阳城中倒塌了多少房子,伤了多少人么?”
张宾叹气道:“正是因为此弹威势过于巨大,我亦无法控制,是以不轻易一用,若是此技流传出去,人人争相制造,天下之杀戳只怕会更重,我也不愿为天下罪人,只是这般苦了我自己,坏了石大将军的大事!”
凤凰夫人道:“这你倒也不用担心,你的计谋已完全成功,靳准身受重伤,一臂已折,胸、腹创口二十六处,纵使能活也不长久,并且今日靳准已招聚群臣,想必此时已然将其尽数软禁。”
张宾心中骇然,凤凰夫人连靳准身上有几处伤口都知道,想必靳准身边也有杀胡世家之人,杀胡世家势力之大,大得令张宾不愿在心中接受。
张宾道:“你们这样计划,乃是想令靳准起事,石大将军和刘曜相互攻伐,造成中原大乱,从中得利。这样做,不觉有点依人成事,小人行径么?”
凤凰夫人道:“连横合纵,依势而定,这本就是大谋略,大行不顾细谨,你能耍手腕,我又为何不能?”
张宾忽转过身去,向连三滔问道:“方才连帮主说是要依附靳准重振丐帮,我这样做似乎对靳准并无好处,你又为何不阻止我呢?”
连三滔道:“反正你要死了,老子告诉你也无防,靳准那老小子要价太高,若不让他吃点苦头,又怎的知道老子丐帮实在是有用之极,他一心利用丐帮,丐帮偶尔瞒下一件事,他便吃了大亏,你说他还敢小觎丐帮么,再者,我也不愿与杀胡世家为敌,又怎能破坏杀胡世家之事!”
张宾点点头,道:“丐帮人数虽众,势力却不是很大,倒也不能押宝一方,审时度势,在情在理,只是你脚踏数只船,不怕翻入水中么?”
连三滔嘿嘿怪笑一声道:“丐帮聚则成帮,散而成丐,倒也不怕什么危险!”
易容不知何时已行至张宾面前:“你该问的事俱已问完,想必可以死了吧?”
张宾叹道:“张宾这一辈子能为石大将军所识,纵横天下,倒也没什么憾事,只是不能眼见石大将军高据龙台,号令天下,殊为可惜!”说时,脸上憾色表露无遗。
易容道:“既然你已可死,就先下去陪陪迷豪吧!”
易容出剑,这回易容乃是用的真剑,剑尖直指张宾。
忽的一旁五道剑光齐闪,五个声音同时喝道:“我等却不愿死!”
五秘杀手,选择刺杀的时机的确一流。
易容出剑刺杀张宾,一点也没提防一旁半晌没有作声的五秘杀手,在易容眼中,这五个人尤若无物!
易容沉喝一声道:“滚开!”
可惜五秘杀手是杀手,杀手只听命于主人,只保护主人,杀手并不惜命,他们不愿死,其实是不愿主人死!易容的沉喝丝毫不起作用。
五秘杀手长期混迹市场,扮相暗杀,所用兵器极其杂乱,武功路数亦谐杂多变。但他们在一起行动时却有一套合击之术,此术之名平常普通,名字就叫:五行轮回。
名虽简单,威力却非同小可,死在此阵之下的一流高手起码有三百之上。
五把剑同时向易容刺到。
第七章 死有所值
“找死!”
易容厉喝,手上剑斜刺出手。
“万宗归一”。
易容的剑法乃是无物不可作剑,天下各法,俱归剑宗,是以草木桌椅,甚至几百上千斤的巨石也可被他当成剑刺出。
万法归一,这凝聚万物万法而成的剑法,以剑使出,威势当然更巨。
五行轮回端的厉害,方圆数丈之内,被那疾旋的内气带动,仿若龙卷风般,枯败草叶,浮屑灰尘,甚至蔓生青草地皮也被旋转之力“吸”起!
易容依旧原式不变,一剑刺出。
依旧漫天飞灰,依旧草叶旋转,可那施术的五秘杀手却被易容刺穿了喉咙!
五秘杀手轰然倒下,眼睛圆瞪。
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居然有人一剑就破了五行轮回,一剑就杀了他们,他们死的并不自知,没有惊惧,只有怀疑!
易容剑势忽变,剑尖直指张宾,张宾面色一变道:“他们几个无关轻重,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易容沉声道:“迷豪死后,我曾在他墓前发誓,无论怎样,都得助他完成遗愿,谁阻拦我,我就杀谁!”
易容眼中俱是狂乱神色。
张宾满面愤色道:“反正我也无法逃脱,这五秘杀手跟了我近十五年,我倒不忍心他们抛尸荒野,且容我埋了他们再来领死!”
语毕,也不顾易容之剑已逼至咽喉,跨步上前,发力向地上推了一掌。
草地本软,但若要推出一个五人合葬的大坑来,也需几千斤力气,张宾本已重伤,此时又动用内力,哪里禁受得住,一口鲜血又告咯出。
鲜血咯出尚有一丝挂在嘴角,张宾不以为意,轻轻一推,将那五秘杀手悉数推入坑中,然后双手力划,划出土坑大小的土块来,双掌一震,将那土块盖在坑上。这一动作完成,又是一口鲜血咯出。
众人暗自心惊:这张宾不但智计高绝,轻功出众,便是这般内力也已臻化境,天下已无几人能高得过去。
易容面无表情,倒也任张宾去做。
张宾跨上武侯车。
看着方才张宾连番动作,在场之人,倒无一人想过要阻挡张宾,张宾坐上武侯车,忽的伸起了钢板,钢板将武侯车上下包围密密实实。
众人此时才心生警惕:张宾要逃。
到手的鸭子岂能容他飞了,凤凰夫人、连三滔、王元禧、刘琨俱都围了上去,只有祖逖未动,他的心中有了一丝不忍,他认为:张宾绝不会逃。
武侯车中传出张宾沉闷笑声:“你们终于上我当了!”话音未落,武侯车凌空飞起。
凤凰夫人冲天而起,“凤鸣于天”迎头而击。
连三滔飞身跃出,手中竹棒灌足真气,向武侯车空隙捣去,他为乞丐,对这等机关消息当然在行。
王元禧亦不甘落后,一个横冲,身形平射,铜算盘、铁帐薄同时向武侯车砸去。
易容站得最近,却是最后一个出手,他并没跃起,因为武侯车正从他头顶飞跃,他挥剑朝武侯车底部刺出。
后发先至,易容这一剑极有把握刺穿武侯车。
这一剑力道大极,纵便是顽石一块,也会被刺成两半。
刘琨待要上前,看见祖逖未动,心中暗道:“无论如何,张宾也无法逃脱,我倒不必跟着起哄打一只死老虎了。”
刘琨跨了半步,又退了回来。
武侯车虽然构造精巧,但哪里经得起四大高手齐力攻击。
武侯车被击得四散裂了开来。
凤凰夫人娇喝道:“你果然还存侥幸之……!”
凤凰夫人话尚未完,身子疾向后飘,脸上花容尽失。
连三滔、王元禧脸色一变,身形向后亦翻。
唯有易容剑势不改,依旧向张宾刺到。
张宾手中捏着两枚黑弹,发出幽幽黑气。
“惊天动地!”
时间仿若停止,一切动作仿若定格。
凤凰夫人在退。
连三滔、王元禧在退。
唯有易容一剑仍在刺出。
刺入了张宾小腹,血尚未流出。
张宾脸上有笑,笑得极其灿烂。
火光闪现,一声巨响,稍远处祖逖,刘琨只觉胸头一闷,立时被震得晕了过去。
这一炸,比那平阳城中一炸更要厉害数倍,方圆千余里俱被震动,似乎连此时远在襄国的石勒也被震动。
石勒的心随着这声巨响,猛地跳动了一下。
“该不会是右侯出了事吧?”石勒心中暗想。
“你感觉到了方才的震动么?”石勒问身旁徐光。
徐光茫然,摇摇头道:“我没有感觉到!”
石勒摇摇头,心中疑道:“方才一定是我的幻觉。”
轩辕龙也感到了这一震,轩辕龙正坐在一艘船上。
船在长江上行驶,正由入海处向建康而去,离平阳城三千余里。
“莫非阿蛾出事了?”
“或许是起了海潮,怎的今天晚潮早起了半个时辰!”轩辕龙满心疑惑。
一枚火弹,惊天动地,两枚火弹,那就是毁天灭地了!
祖逖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立时被眼前情形驻呆了,此地哪里还有什么齐人深的野草,早已被那火弹掀得翻了过来。
张宾、凤凰夫人、连三滔、王元禧、易容,连那刘琨,哪有一个人在,四处都是残肢断体,血将肥土染成暗红,而太阳已在升起。
祖逖开始呕吐,吐出来的秽物全部是暗红之色,那是瘀血。
祖逖强忍着胸中剧疼,四下里寻找,但哪里还有一个活物。
祖逖喃喃道:“这便是相争,这便是我们所要结果么?”
“士雅!”泥土里爬出一个人来,正是刘琨。
“你还没死!”祖逖顾不得伤痛,一把抓住刘琨的手,“他们也许没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