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别爱我 席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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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来。为了不让她被淫媒找去卖春,就帮她付贷款,浪费!还不如捐给这间学校增加一些
设备。我看你乾脆去每一间大酒家站岗好了,问每一个上班的小姐他家欠多少钱,把你的钱
全用来当火山孝子好了,白痴。”
“我已经很后悔了,你还念!”他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可见生平第一次出马做善事落
到这种下场,早已使他不爽至极。
他现在太有钱了,不在乎“小钱”的流失,在乎的是报恩女的痴缠。
“你叫她还钱嘛,把以前赚给银行的钱改而交给你,不就好了。”他正在切苹果,我偷
了一块来吃。
“她把秀场的工作辞了,留着大把时间来追我,根本以为我对她有意思,我也不习惯向
人要钱。”
不管谷亮鸿目前多么有钱,被誉为台湾最酷、最具贵公子高傲脾性,贵气出凡,终究他
仍是在道上厮混过七、八年的小痞子。不够坏,所以成不了大气候;不成群结党,所以总是
挨揍,才让我路过暗巷时救了血流一地的他。个性上则是有恩必回、有仇必报,才让他在三
年多前对我允下“以身相许”的蠢话,也就让居心不良的我乐于收了一个免费的佣人来终生
使唤,使得我在北、中、南三地的公寓永远乾净无垢。要知道,我是那种住在福德坑依然可
以无感无觉的人,自然也就不是乐于于打扫的人。幸而有这小子在打理。
基本上,他是属于粗率性格的人,摆着一张酷脸是因为拙于应对一些人际问题,索性冷
淡面孔,让人不敢亲近,反正他也不缺朋友。但要是面对痴缠的人,他就没辙了。冷脸吓不
了人,破口大骂可能也没用,对金钱的不计较又使得他说不出口要人还钱的话,所以事情便
扭曲成现在这般的困境了,白痴。
“如果那女孩真爱你的话,凑成一对佳偶也不错。”
“如果我会结婚,只会娶你。”打蛋器指向我的鼻尖。
我小心推了开去,不让黏稠的蛋汁滴在我身上。开玩笑!我没带几件衣服来新竹,怎么
可以轻易弄脏。
“拜托,我就是没丈夫也不会嫁你,外面那个人还比较合我的胃口。”
“为什么我就不行?”他又开始吼叫了。
“第一,我不与年纪比我小的人纠缠。第二,我不要你恩将仇报。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
抢我的风头。”这小子其实也未必真正爱上我,顶多是他二十七年的生命中,有过的女人不
是贪他男色,便是黏他死紧口能与女性处得自在又不必拘泥形象几乎是神话,而我便是那唯
一的一个。他与我相处时没负担、没压力、没拘束,所以企图以身相许,毕竟我这种人世间
绝难有第二个。我的存在是一种神话,多么伟大。
“我听说了,你与丈夫正要办离婚。”
肯定是锺玉藜那小鬼多舌。
“没那么快。”既然朱棣亚不急着与别的女人进礼堂,那我何必急着与他脱离婚姻关系?
“如果你下一次要结婚,一定要第一个考虑我,不许让别人插队。”他根本当作我已离
婚,迳自报名当丈夫候选人第一号。
“懒得理你。”永远说不听的人,我又何必浪费口水?盯着烤箱内逐渐溢出来的香味,
我的口水也渐渐泛滥成灾。
当年逼他去学烹饪是对的。虽然后来半路当明星去了,没有把这一技之长当成谋生工具
,但每遇到他,我一定有口福,谷亮鸿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吃罗!”他下达开动指令。
“YA!”我欢呼。
第四章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呃--那个,咳、咳、咳、--但愿
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文学素养不好,就别现!”
“你管我,有应景到就好。是谁四点拖我来这个冷得要死的地方啊!在别人都好命的在
睡觉的时候,我为什么要陪你来这里?看见好风景吟一下诗会死啊!糗我?你不要命了是不
是?”不理会谷亮鸿正由一票造型人员围着动手动脚,我用力K了他后脑勺一下,引来各方
注目。远处包了一辆游览车跟来的影迷更是嘘声不绝。
“丑八怪!不许动我们的谷亮鸿!”被隔在黄色警戒线外的影迷们大声抗议。
我——的回道:
“姊姊教训小弟,干你们屁事呀!”对于恶形恶状的人,我绝不让其专美于我之前。
基于“巴结亲属”的原则,那票闲人不敢再乱放话,只能暗自心疼不已。
“喂!我们现在到底在等什么啊?快点拍完好不好?我还指望你载我去看云海哩,不然
你车子借我开好了。”
“想都别想。”谷亮鸿在众人面前向来惜字如金。
站在他身边的助理阿成有着与他凶恶外表不搭的温和好脾气。“杜小姐,我们现在在等
摄影师前来。”六点的时候日出最美,拍完了谷先生的个人照之后,接下来还有女主角来配
合。”
“那他现在拍这个是服装广告还是写真集?还是演电影什么的?”
先拍日本川端裕先生设计的秋冬男装,这是日本服饰杂志要用的主题。然后再拍摄明年
要在亚洲同时发行的写真集,主题是『旷』。我们四处取景,都是空灵孤绝没人烟的地方,
来烘托出谷先生傲人的贵气,与贵族型的苍凉落拓。最后则帮同公司的玉女明星唐悦彤跨刀
拍MTV。这次谷先生还与唐小姐合唱了一首歌呢,公司想让谷先生初试啼声,测试市场反
应,再为他量身制作唱片,往全方位艺人发展。”
“他的破嗓子能听吗?”我一点也不以为然。
“你不知道现在电脑很发达吗?”谷亮鸿一点也不感羞愧的抽空回应着,之可耻的。
“你少骗人一点钱会死呀!”要不是阿成挡住我,我一定伸脚踹了过去。
“不是的,杜小姐,谷先生的嗓子不错,加上这两年来一直有安排课程,歌声绝对不比
实力派歌手差。”
“呃,那叫他唱『烧肉粽』来听听看,我个人一直认为郭金发的歌声浑厚,是『实力』
的正确名词。”睡眠不足的我硬是要找碴。
阿成几乎没开始流起冷汗。不忍心看他的王子受糟蹋,偏又知道他的王子是我的佣人,
如果我想拿他当沙包打,谷亮鸿也不会有异议的。
“杜小姐--呀!摄影师来了!”他眼光往我身后望去,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管谁来了。将谷亮鸿拉出他的专用躺椅,决定小睡一下。“你照相吧,照完了叫醒我
,你说要招待我去洗温泉的。”将椅背调低,我呵欠连连的交代着。
“喂!那个女人来了,你一定、务必要打发掉她,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他推了下我的
头,当下又将瞌睡虫给推到云海的另一端去了。
我甩了甩头,实在是没劲儿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歹谷亮鸿也算是我罩着的人,怎
么可以随便让别人欺负去?
将浮肿的绿豆眼使力看向一大群人聚集的地方,我讶异的张大嘴,看着那个棕发灰眼的
外国佬久久无法回神。不会吧!世界怎这么小?
我拉住仍站在我身边的阿成问:
“阿成,那家伙是不是叫伯恩潘瑟夫?”
“是的,正是去年得到全美97年度摄影金奖的潘瑟夫先生。原来杜小姐也有在注意艺
文消息,我们公司可是花了好多心血与金钱才请来潘瑟夫先生为谷先生掌镜,时间很急迫,
明天晚上他就要飞去日本了。”
待阿成走去服伺他的王子之后,另一名女子早已递补而上,没让我有片刻的空间。
“谷大哥说你是他的爱人。”
我上下看着这名叫做柳思湖的小丫头,二十岁上下,典型的辣妹扮相,一脸防备的看着
我。
“你是以什么身分在问我?”
“你没看报纸吗?全世界都知道我以后会是谷大哥的妻子。”
“那显然是个夸大的数据,因为至少我并不知道。”我很假惺惺的为她感到惋惜。
小女生的脸上有一层狼狈的红晕。
“我爱他!我一直爱他好久了。”
“不可能太久,他走红也不过是最近两三年的事。”我回应得冷淡。爱又怎么样?便可
擅自赋予自己纠缠别人的权利吗?
“他一定也对我有好感的,否则不会叫我不必还钱。只不过在那些丑八怪影迷面前不能
对我表示亲切,因为怕我像港星刘艾佳一样被影迷打耳光。”她还真能自编故事美化自己单
恋的瑰丽世界。
“说到钱,那也正是我要与你谈的。我个人目前是他私人的理财顾问,对于他『借』给
你的五百万,基于慈善的理由,我也不好收你相同于银行的利息。这样吧,五百万的本金分
三十年摊还,一个月给我一万四仟元,再加上利息四厘,统加起来每月交三万元就成了。来
,这是我个人的帐户,请按时汇入我的户头中。”也不罗嗦,我将一本小册子交到她手中。
“什——什么——”小女生显然吓得不轻。
“谷——谷大哥他——他没说。”我想她已经开始感到悔不当初了。
对嘛!如果她不去缠小谷,并且缠得地举白旗来向我求救,基本上她根本是平白赚到了
五百万。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小女生得了财还不满足,巴望着再得到人。那真的是天理
不容了,犯在我手上,只要攸关于钱财的事,我绝不会错放。钱钱钱!我生存于世的至高目
标。
“小妹妹,这是我个人的帐户,请你按时汇钱到我的户头中。还有,奉劝你,没事多找
个工作赚钱,别净巴着男人四处跑,丢人哪。”
小女生不理会我的揶揄,迳自沉浸在“帐单”的震惊中,喃喃自语:“我不相信,我不
相信,我要去问谷大哥,你这个坏女人一定是在吓我,谷大哥不会这么做的。”念完,她即
刻不分场合适当与否,奔向一票工作中的人群内,不知演起哪一出苦儿还债记去了。
呵--还是好困。伸了伸懒腰,我调了姿势,准备补个眠,暂时没我的事了吧?我想。
※ ※ ※
伯恩潘瑟夫,一个美国人,留着大胡子,在我看来是故作艺术家的落拓,实则邋遢到连
流浪汉也要自叹弗如。
我与他大抵上并无什么过节,只不过五年前曾经将他过肩摔摔到大街上而已。但那其实
也不能怪我,他想与我的室友上床,有诚意一点应该花钱找间汽车旅馆去解决,而不是大剌
剌的踏入我租赁的地方,要求我去大街游荡一夜再回来。啧!美国人。
后来我为了杜绝后患,同时也是看不惯同胞随便与洋人上床的自侮轻浮,索性也将那妮
子扫地出门。反正我负担得起租金,而那女人若有她宣称的受欢迎,那我大可不必担心她可
能会宿在沟边发抖,总有她心爱的洋人会收留她。到底也是一种供需平衡互取所需。
不过这潘瑟夫可真像一只蟑螂。在我大学的最后一年,有事没事过来我这边商学院乱晃
,初时是说可怜我这平凡的东方女人没人追,所以心理变态,他老大决定“拯救我”;后来
又说我故作姿态惹他注意,说黄种女人都来这一套,到最后还不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男人就
可以,黄种女人想要绿卡想疯了--可悲的白种人盲目且师出无名的优越感。
以一个负债赤字高居世界前几名的国家而言,他们美国人实在嚣张得没道理又可恨。
所以喽,我也就摔得他七晕八素而毫不羞愧,反正他被虐待得很快乐。
与他的恶缘也终结在我回国之后,一切音讯全断。
此刻能再有机会见到这么一双狂做的眼,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
真是没料到睡了一下子醒来会看到他的脸。
“哈罗。”我懒懒的打招呼。
“凡妮丝!真的是你!我从刚才就一直在猜--”
“可见你的记忆力开始退化了。”我以英文回应,希望自己的英文没忘得太彻底。
他伸手向我展现拥抱之姿,可惜不与洋人苟且是我东方大女人的原则,当然也就边闪人
边骂入了:
“少来这一套!你是美国派出来的播种大使呀!”
“抱一下也不行?你伤了我的心。”他夸张大呼。
“如果痛不欲生的话,欢迎从崖上跳下去。”只要想到这位洋人曾发表过歧视黄种女子
的鬼论调,再怎么他乡遇故知,也激不起我认亲的热情。
“菲凡,你们认识?”谷亮鸿不悦的走过来问着。
“在美国见过的路人甲。”我打着大大的呵欠口“拍完了没呀?还说要载我去看云海呢
,都快中午了,看个鬼。”肚子饿了。期待工作人员买回来的便当中有我的一份。
“光线不对,暂时还无法结束。”谷亮鸿防贼似的挡在我与洋人之间。可能是认为他的
情敌已经遍布全台湾,无力再负荷海外的可疑人等。“还有,我们堂堂中国人不要与他说英
文。”事实上是因为他听不懂,又不想让这种不利于他的情况持续下去。
懒得理这两个张三李四,我迎向阿成,由他手中接过一个便当,找了个地方蹲着吃了起
来。
一群工作人员围着潘瑟夫讨论进度问题;而另一边摆脱迷姊纠缠的谷亮鸿不准备让我清
闲的又跟了过来。
“你对柳思湖说了什么?她哭着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烦得不想回答,只叫她跟着你说的
去做。喂,你不会逼她去当银鸡吧?”银鸡者,乃明星妓女也。
“我哪有那么缺德。不过倘若她决定自甘堕落,我也无可奈何。”我猜那位小姑娘是不
可能当银鸡的,毕竟她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少奶奶。而这种身分除了必须有姣好面孔外,身家
清白也是极明确的要件。为了屈屈数百万贡献出初夜(如果她还有的话),还不如将眼光放
得更远,为着将来的金山银山而细细思量。
“我觉得做了一件蠢事。男女之间不能有纯友谊吗?为什么我只要跟某一个女人说过话
,第二天绝对又成了诽闻人物?别人乱说也就算了,偏偏那些女人也真的那么以为。真他妈
的--”
我拿鸡骨头往他口中塞去。
“形象呀!大明星。”
“反正我不爽啦!”
“我在用餐时间听人发牢骚,你以为我会比你爽到哪里去?你再给我乱叫试试,当心我
解你的佣人职务。”
“我稀罕呀。”他小声驳斥,确是稀罕得很。
以我绝不跟受过我恩惠的人往来的性子,如今我还能与他时常见上一面,他绝对可以因
此而叩谢天恩。
见我吃完便当内最后一粒米饭,他又开口:
“你会离婚吧?”不死心的小笨蛋。
“不知道。”
“那你会再婚吗?”
“不会。”我又不是疯了。除非世上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