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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双规"行动-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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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小芳道:“说我尽量说。但是,我以前也帮人家说过类似的话,只要我开口,他就要批评我,他就要给我上课,我都听厌了,听得烦死了。我看希望不大,他这个人啊,你还是干脆直接找他本人说算了。”
  她表叔道:“不行,我已经找过他了,他根本就不领情。难道我就这么命苦?人家亲戚做官都沾了好运,我好不容易盼上个亲戚做官,而且还是到家门口来做官的,竟然一点好运都沾不上?”他带着点哭腔道:“难道我们一家就真的这么命苦?”
  萧小芳一听他要哭了,便止道:“别这样,我替你说说看,啊,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她表叔一听有戏,就把手里的火腿塞过来道:“这是我们自己家里做的,就求你们收下吧!吃一只火腿,总不会犯法吧?”
  萧小芳道:“我前面就对你说过了,我们易锋脾气大,你别怪我不收你的这点心意,就是收了,易锋回来后也要叫我给你送回来的。你想,你那么大老远,我再坐车赶到你家里,把火腿给你送来,我不更累吗?不是还要贴上路费吗?”
  她表叔道:“他真做得这么绝?”
  萧小芳道:“你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我可不是做一两回啦?我是个女人,摊上这种丈夫也是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认真,坚决不收人家的礼,不收人家的钱。他还要我向他学习,跟着他一样做,就因为我也是个机关干部嘛。你刚才到我们家看过了,你看家里空空的,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没有,是不是?要是我们夫妻俩肯收人家的钱,收人家的礼,早就发财致富啦!”
  她表叔道:“嗯,你也是挺难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了。这个易锋啊,脾气是有点怪,我以前也听说过他的事情,连一只鸡一只鸭也给退回来的,真是不近情理。不过,他是个纪委书记,也算是个清官,我们也不能说他不好,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他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我那孩子了,现在大学生分配难啊!”
  任厚根听得他们的谈话有些吃惊,正傻傻地楞着,萧小芳送走了客人往回走了。任厚根忙抽腿往树丛里钻,萧小芳听到响声后看了看,就往自己家楼上走去。
  任厚根回到房间里,拿起望远镜照了照,只见萧小芳在客厅里坐了坐,像是打了个电话,不久,就熄了灯回卧室休息了。
  过了几天,又是没有什么动静。任厚根想,这个礼拜六要好好注意一下,因为他在青云时听说易锋是每个礼拜六回家的,除非手头的工作太忙或者出差。
  果然,礼拜六下午,易锋回来了。他的车子并没有停在楼下,而是走路进来了。任厚根听说易锋有些神出鬼没,不让人知道他的住址,心里就免不了觉得好笑。神出鬼没?再神出鬼没也躲不过他太爷的眼睛!你看,易锋的一举一动,现在全部都在他任厚根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神?还谈什么鬼?
  这天晚上,易锋和萧小芳在客厅里坐着,两人在谈论着什么,后来就越说越激烈,像是在争吵。任厚根用望远镜看着看着,心里急得发慌,他恨这个机器还是太落后,要是这望远镜看到哪里就能听到哪里的说话声就好了,可惜,他只看得见,却听不见,像是个亮眼的聋子,看得越清越恨自己的耳朵不争气。
  任厚根想,还不如到他家门口去试试看。
  上得楼来,果然见楼梯上出奇地安静,没有一个人影出来走动,这给任厚根的工作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任厚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就听得易锋粗着嗓门道:“八百块钱数量虽然不多,但我们都是党员干部,这种钱绝对不能收。我不能收,你也不能收!”
  萧小芳道:“你在纪委呆的时间太长了,不知道现在社会上的风气,也不知道其他单位是怎么样一回事。像我们建设局这种单位,拿几百块钱的红包是非常普遍的,有的中层干部一年都要拿五六万,多的十几万。这种仅仅是红包,还不包括大笔头的受贿呢!”
  易锋道:“是啊,你们建设局油水足,是我们纪委的重点监督部门。我在南州市纪委工作时,就听到过许多反映了。这些干部五万十万地拿,迟早有一天要出事,今天不出事,不等于明天不出事。我敢说,他们迟早一天要倒霉的。”
  萧小芳道:“纪委的条规我们都学过。像这种几百块上千块的红包,就算纪委来查了,到时候大不了退出来得了,纪委不可能给一个什么重处分,不可能撤职、开除,更不可能会被判刑,是不是?”
  易锋笑道:“你倒是学得不错,我这两年没有白给你上课。不过,你可别理解错了,别把党纪条规都往歪处想。我实话告诉你,我办案多年了,我们纪委办案是不办则已,一办起来就新账老账一块算,只要你屁股不干净,不把你搞个半边焦是不会让你出来的!”
  萧小芳道:“难道我拿了人家八百块钱,也会烧半边焦?”
  易锋道:“八百块钱是小事情,而且是在查验工作质量时和大家一起拿的,性质要轻一些。但是,你今天拿了八百块,觉得白拿的钱用起来舒服,就会滋长出一种侥幸心理,于是,明天再拿一千,后天再拿一万,最后啊,你也就成了一个贪官,成了一个腐败分子。”
  萧小芳道:“没那么严重吧?这么一件小事情,到了你这个纪委书记的嘴巴里,都成了大事情。我看啊,你这是职业病,是神经过敏,我们建设局那么多人拿礼金拿红包,我看一百多个干部,几乎都拿过,无非是拿得多拿得少而已。这么多年了,有几个人被纪委查了,有几个人被关进去了?难道偏我萧小芳拿了就不行?就会被关进去?”
  易锋大声道:“呃,你今天是怎么啦?又不是第一次收红包,又不是第一次要退出去?我以前不都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你不都是上交组织的吗?为什么今天胆子大起来了,竟然贪婪起来啦?”
  萧小芳道:“你想想看,我这些年来上交给组织的钱会少吗?在你的监督下,每年都要上交一两万块钱的红包,去年还不止,如果这些钱都花在家庭建设上面,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会像今天这么寒碜!你看看人家一个个都住着宽敞的新房,我们呢?租了一套房子,家里尽是破破烂烂的东西,这哪像一个家呀!难道嫁给你这个纪委书记就一定要跟着你过一辈子的穷日子吗?”
  易锋凶道:“去去去!今天是怎么啦?不想过穷日子啦?不想过就别过呗,不想过你跟人家过去!”
  “停!stop!”
  一个嫩声嫩气的声音响起来了,估计是易锋的儿子在喊。
  “哟,你们也会吵架啊?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模范夫妻哩,从来没听你们吵架过啊,今天怎么啦?可要注意影响啊,别给下一代造成不良影响。爸爸,你一向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啊!”
  萧小芳道:“小孩子别插嘴,我们不是吵架,是在争论问题呢!”
  易锋道:“对,我们不是吵架,是争论,问题不争不明嘛!”
  萧小芳道:“好吧,我认输,明天啊,我把这八百块钱还存到银行里去。”
  易锋道:“存哪个银行?”
  萧小芳道:“哪个银行?廉政账户呗,我在这个账户里啊,都存了好几万啦!我的贡献比你大吧?我不过是个副科级干部,你呢,你是个副处级干部,是个了不起的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你给这个账户贡献了多少?”
  易锋道:“我一点贡献都没有。谁给我送钱?谁都不敢送!谁送我处理谁!”
  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
  任厚根的耳朵还要磁石般吸在易锋家的门板上。楼上的人见任厚根有些鬼鬼祟祟,便厉声道:“什么?干什么?”
  任厚根干这行经验丰富,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便用右手的食指竖在双唇中间,道:“嘘!小声点,这家正在吵架,我等下再进去!”
  楼上的人还是不放心,道:“你是干什么的?”
  任厚根道:“收废纸,买报纸的。他们家里有报纸,昨天就叫我来了。”
  楼上的人一边注意着他一边下了楼,任厚根怕易锋开门,便干脆上了楼去。一边走一边骂那人道:“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关你什么事呀!”
  回到旅馆房间里,任厚根还是不死心。他用望远镜照了照,易锋正拿起遥控器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的是乾隆皇帝之类的电视剧。任厚根在望远镜里简直就是洞察秋毫,连那台旧电视机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是金星牌的,当年自己家里就有过一台,不过,在十年以前就淘汰掉了,现在家里是二十九英寸的纯平彩电,而且客厅和卧室里客摆放了一台。相比之下,这易锋也显得太寒碜了。他不相信,身为中国经济发达地区重要县级市的堂堂青云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家里竟然如此清贫。他真的是没有钱吗?两夫妻的正常工资收入也不低呀?钱都用到哪去啦?还是他们故意装穷,把所有的钱都往银行里存,活脱脱两个吝啬鬼,一对葛朗台?
  第二天,任厚根很不满意地结了账,重新背上沉重的行囊。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到青云去吗?不,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易锋。他任厚根自从出道以来,还没有失过手。他相信,不是易锋没有把柄可抓,而是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任何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阴私。别人有,易锋也一定会有。他得忍辱负重,继续拚搏,往易锋的薄弱之处下手。
  易锋管得住老婆孩子,不一定管得住爹妈。就算他真是个清官,难道他爹妈也清廉如水吗?有的干部自己做得不错,可爹妈却不怎么样。甚至有的为了逃避党纪国法的制裁,以爹妈之名收敛钱财,最后落入自己腰包。这种事情现在并不少。对,到易锋老家找他爹妈去,非逮住他一点什么不可!
  任厚根脑子活,他很快了解到易锋的家就在云清市的某某山村。现在交通发达了,连山村也通了公路。但是,任厚根不想直接坐汽车上去,他在山脚就下了车。这回,他准备吃点苦头下去,用双脚爬上山去,沿途了解些情况。
  这个地方风景不错,从山脚到山上,农民们的房舍错落有致地撒落在山脉的不同部位,点缀在墨色的山石与翠绿的古木之间。任厚根多年没有这么长途拔涉过了,多年没有这么花力气往高处攀登过了,今天,他仿佛又领略到了人生苦中有甜的哲理。因为,他现在美好的生活,其实就是这么一步步凭自己的非凡“实力”和顽强的毅力索取来的。
  任厚根从山脚下往上一边走一边串门。他自称是个看相的,看风水的。山里人就喜好这些,果然都爱让任厚根给看看相,有的还带他在自家的坟地上转几圈,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一路上来,家家户户都是五块十块地给任厚根送钱,有的还热情地留他吃饭,可任厚根刺探情况要紧,他想尽快找到易锋父母家,并且想多问些易锋家的底细。
  “这里风水不错,是个出大官的地方呀!”任厚根在离易锋父母家不远的一户人家家门口,看着对面的山水长叹道。
  “这位先生看得真准,我们这个地方啊,以前只出农民,近几年来出了个官,而且越当越大。”
  “对,这个做官的脾气和别的官肯定不一样”,任厚根道:“这道风水上出来的官,就像这山上的青柴棍似地硬梆梆,逃不掉就是个得罪人的官。”
  “准!真是准!”门内的老农叹道:“我们村里的这个官,听说就是电视里放的御史官,现在叫什么书记的,专门查贪官抓奸臣,本事大得很哩!”
  任厚根笑道:“嘿,你老人家说得真逗。敢问这位御史官姓甚名谁,在哪里高就呀?”
  老农道:“这个御史官啊,在外面官做得大,可在我面前却不摆架子。为什么?我从小看他长大的呗。他呀,和我同姓,姓易名锋,容易的易,刀锋的锋。他做人的确就像刀样坚硬,抓起贪官斗起奸臣来的确像刀一样锋利,看了让人害怕呀!”
  任厚根笑道:“我也害怕?”
  老农道:“我怕什么?现在贪官多,贪官害怕呗!就像老鼠怕猫,我们农民不是老鼠,看到‘黑猫警长’也不害怕。”
  任厚根道:“这只‘黑猫警长’现在怕是发财了吧?在外面做官做得那么大,贪官都怕他,还不千方百计地往他家里送钱?”
  老农道:“这我不清楚,好象不太可能。听说易锋不爱钱,是个清官。”
  任厚根道:“是不是清官看得出来,他是不是常给爹妈送钱来?是不是给爹妈造了小洋楼?”
  老农道:“小洋楼现在也不稀罕了,邓小平改革开放政策来了以后,我们山里也渐渐富起来了,小洋楼也多起来了。不过,易锋家里还是泥巴房一栋。你看,前面红瓦白墙的一个院子,就是易锋家,他在那里呆到十七岁出去当兵,现在还时常回来。官是做大了,不像是个发财的样子。”
  任厚根道:“他爹妈有没有说过儿子每年拿回来多少钱?用什么孝敬他们?”
  老农道:“钱是肯定有的,多少却不知道。反正易锋每年要回来几次。”
  任厚根道:“除了易锋回来看他们,其他也有人来看他们吧?有的人想办什么事情,就找他爹妈出面说,现在这种事情可多啦。”
  老农道:“对,现在的人聪明,这种事情是有的。我听他父亲说过,说有次一个什么干部犯了错误,不敢去找易锋说,就找到他父亲家里来,给他父亲送了一个红包。那几天正是种蕃薯的季节,那人还帮助出猪栏粪,帮助种蕃薯,整整干了三天,才回家。”
  任厚根眼睛亮了起来,道:“后来怎么样?那人的事情解决了吧?”
  老农点了支烟,慢条斯里地道:“后来易锋回来了,教训了他父亲一顿。不但要他父亲把钱还给那人,还要支付三天的工钱,据说是一天二十块,付了六十块。”
  任厚根又泄气了,道:“这易锋还真是个‘孝子’,他竟敢教训他老父亲?”
  老农道:“他照样教训,而且,他还要他老父亲亲自出山,把钱送到那人家里去。‘谁收的钱谁负责送回去’,听说易锋对家里人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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