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谁守身如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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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没注意这些,从听见另一个声音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就像一条嗅到毒品的辑毒犬,激动地竖起颈子上的毛,开始尖利的狂吠。
那个声音一直在说着:
“宋予!宋予!你慢点!”
“求求你放开我!我要见他!”
“好,好,可你慢点,还有,别激动,好吗?”
我僵直的看着门口,直到门被推开,缓慢的,小心翼翼的。
熟悉的女人,以及她身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相逢(下)
作者留言 俺这么勤奋;潜水的筒子们;快现身吧~~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情漠然,两个护士走过来,停在我身边不远处,看着我刚刚走出来的病房。
“哎,那不是那个常来的……姓什么来着,宋,是不是?”
“是啊,这次据说是她哥哥,造孽哦,一家子人都有这个毛病。”
“她哥哥看着眼熟呢。”
“宋云鹏啊,谁不认识?就是最近要倒闭的那家公司,云鹏,知不知道?嘿,说起来,我有个亲戚还买了他们家的股票,本来以为是暂时的跌落,准备赚一笔,得,这下连女儿的嫁妆都赔进去了,家里正闹腾呢。”
“哦,他啊,我说呢,这宋小姐成天也不见她有个正经工作,一来这儿,咱们最牛掰的专家再忙都得第一个见她,还住最好的病房,用最贵的药,原来她哥哥是宋云鹏。”
“再有钱有什么用?再有钱,也治不好她,还不是隔几天就来住一趟,说了,她这个毛病,不能……”声音低下去,再扬起来:“……你说吧,有钱有什么用,再说了,也快没钱了。”
另一个人一脸讶异:“呵,你看到她那未婚夫没?多帅一个人,那她这样,不是苦了他了?”
“谁知道呢?这男人都陪了她三年了,这种事搁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我看八成这男人也有问题……”
我“嚯”地站起来,盯着她们:
“你们说什么!谁有问题!你们才有问题!”
这两个女人看着我,一时愣住了,没来及还口。
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到底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和貌似病人家属的人大吵,而且是她们先失的言,于是只能瞪我两眼,走过去,走的远一点,其中一个回头:
“神经病!”
我没理她,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止不住的颤抖。
林哲在我身边坐下来,动作迟缓地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
我说:“医院不给抽烟。”
他愣了半晌,然后说:“对。”便收回去。
“她好些了?”
“嗯,他没事,她就放心了。”
“你该去陪她。”
“她不让,她说要单独陪她哥哥。”
“哦。”
“……”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太累的时候,抽一支,感觉就好的多。”
“为什么会累?”
“工作劳碌。”
“还有呢?”
“……”
“林哲,还有多少事是只有我不知道的?”我转眼,看住他。
“就这一件。”他望着对面墙上的画报,淡然说。
“如果不是今天凑巧,你们还准备瞒我多久?萧程和你,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
“让你知道,有什么好处?”
“至少,三年前……”我没说下去。至少,三年前,对我,是个公平的选择。可是,我也觉出这话的毫无意义。
“三年前,什么都不会变。”他语调仍是那样平静:“你知道吗?三年前云鹏因为同样的原因被送来这里一次,可是那次他是为了救我,一辆急速开来的车,要不是他推开我,我哪里有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医生说,如果没有这一次强力刺激,他的心疾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可是它因为我发作了,云鹏在他自以为不久于人世时,拉住我和他妹妹的手,嘱托我一生照顾这个女孩,你说,如果是你,你有没有可能拒绝?你有没有可能?”
我无言以对。
“云鹏说,他要让妹妹过上最好的生活,因此谁都劝不住他,辞去工作,入商海打拼,他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他倒下了,也会看着我,将会怎样对待他妹妹。”
“所以,哪怕这就是一生,我也认了,如果我那时候我抽出手来,我一辈子都会鄙视自己,那么就算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又能怎么样。”
说这些话时,他始终看着那张画报,目不斜视。
那画上是一个卡通的小医生,指点着一颗红通通形状漂亮的心,告诉大家要保护心脏,有哪些哪些是需要的,有哪些哪些是不要做的。
不要酗酒,不要暴饮暴食,不要熬夜。
可他为什么没有说,要让你的心舒适安稳,就不要去认真的爱一个人。
否则,你难免,会落得,像我这样,心痛到几乎麻痹的下场。
痛到你再也无法开口,连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何况是,林、哲、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足足十二个字,哪怕我耗尽心力,也讲不完整。
所以我只能坐着,坐在这空荡荡的走廊里,尽管你就在身边,却只能一遍遍在心底问自己:
是不是我弄错了什么?
是不是在回忆中遗漏了什么?
是不是在时间里错失了什么?
更可怖的是,即便真的如此,又哪里还能回头?
我往楼梯走去,身后是宋予投在林哲怀里,两人相拥的身影。
“是我害了哥哥,是我害了他……”
女人如无助的婴儿般哭泣,在男人的怀中越缩越紧。
暮色苍茫中,他们如同生而一体般,形态美好,气质悲伤,仿佛这孤独的世界上,只剩他们俩。
已走到转弯处,我却终于忍不住回头,这时只听到轻微的“啪嚓”声,头顶上的灯管一盏盏亮过去,承受惯那样柔和的暗,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强光,我不由眼花缭乱。
闭上眼,再睁开来,才看到男人拍着女人的肩膀,于自己低柔的安慰声中抬起头来。我清楚的看见,这儿洒遍这样喧亮的灯光,却也照不亮,他眼底的孤独和绝望。
可我们只能这样两两相望,然后,我转头,走下去。
出医院才发现,呵,天已经黑了啊。
我也只想回家,然后蒙上被子睡一觉,然后迟一点,迟一点再醒来。
这样的家庭(上)
不知道为什么睡了那么多,还会如此渴觉,这两天我仿佛处于随时随地都会睡着的状态,甚至有时候站在那里,就开始迷糊。
“喂,喂!成雅!”有人在旁边尖叫。
我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是关娜。
这个女人我不爱搭理她,把头埋进臂窝里,继续睡我的,反正现在是午休时间,你还能去打我小报告?
“呵呵,春眠不觉晓,你是处处好睡觉啊,你手机都震动有一个小时了,你接不接?不接就关了,烦的呢!”
我这才听到手机的蜂鸣声,这几天我好象彻底变的迟钝了。
打开,放在耳边:
“喂?”
“喂,成雅?”
“嗯,你哪位?”
“不会吧,你忘了?我和你约好的,今天来接你下班。”
我直着眼睛想了好几秒,才猛然醒悟过来:“啊,纪文涵!”
“不错,还没忘,我还以为你爽约闹失踪呢。”
“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想问你能不能早点下班,咱们好对对词什么的。”
“……啊,好吧,你四点来行不行?”我费了好大劲才把舌头转了个圈,没让“我不想去了,不好意思”之类的话从它上面溜出来,没道理,我自己的问题,让别人改变计划来迁就我,就算是我帮别人忙也是一样。
“行,到时候见!”
从纪文涵的暗银色奔驰在我身边停下来的时候,我就开始琢磨一个问题:
纪文涵和郑为在公司里的职位大概处于同一水平,为什么郑为开的是帕萨特大众款,而纪文涵开的却是奔驰S系?我对车虽然没什么研究,但这款车萧程曾经兴奋地指给我看过,没有七位数是拿不下来的。
但转念想想,关你什么事啊!于是打着呵欠问:
“有什么词要事先对好的?”
纪文涵转动方向盘,一边看我一眼:
“你怎么回事?精神很不好。”
“嗯?脸色很差吗?”我从包里掏出镜子照照:“我有随身带着粉底液和唇膏,不过一般不用的,要不我化一化妆?”
“不用,不是脸色的问题,你是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我看着你都困,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调整一下就可以。”我把头发散开,重新扎起来,用手擦擦脸,再晃晃脑袋。
“好点没?”
“好一点,不过看上去还是累,你真的没事?”
“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在你父母面前睡着,呵呵。”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希望能帮你。”
我弯一弯嘴角:“有些事,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何况是别人。”
说着,不等他回答,就转开话题:
“对了,你都没告诉我,你爸三年前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淡淡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说的理由,我根本不相信。”
“他说什么?”
“他说,她家里负担太重。”
“……长辈们有时是有这个考虑,你有什么不信?”
“你不了解我爸,他要是这样势利,我倒轻松了,可他根本不是,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那他是什么样呢,凶吗?”
“不,其实,说起来,他是很好的人,很好的父亲。”
他这句话,我没太以为然。自从听了他上次的描述,我的印象中,他的父亲就一直是以极难相处的面目出现的,所以见到之前,心里不是不忐忑的。
没想到见了面才发现,其人如纪文涵所描述,真是个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的帅老头。他的年纪在五十到五十五之间,长相就是老年版的纪文涵,父子两个温和笑起来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我看着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充当封建家长,用极端的手段拆散一对鸳鸯。
我们是在“檀苑”的大门口遇见的,当时我正吃惊地看着纪文涵:
“你家住这里?”
“是啊。”
“檀苑”的名号我只在杂志上见过,第一次见是在公司图书室,一本全球性商务杂志,那上面的广告版面可称的上寸纸寸金,“檀苑”却占据了整整三页铜板彩页勾勒出一幅顶级富人社区的生活全景,其图片低调、冷然,几乎不配任何文字说明,却充分传递出奢华的魅惑。
当时看的我垂涎三尺,不过离开图书室之后就差不多忘光了,如果不是不久它的名字又出现在一家娱乐周刊上…那是狗仔们多天跟踪某炙手可热的大明星,终于拍到她出没于该社区内一富商的处所,于是炒出爆炸性新闻。
于是我接下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问他:“那你听说过XXX上次在这被狗仔拍到的新闻没?”
“咦,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
“呵呵,那你有没有见过她?”
他还没回答,后面突然有车鸣笛。
纪文涵瞄了一眼后视镜,微笑道:
“看来他挺重视今天和你的会面,这么早就回来。”
“谁?”
“我爸。”
“?!他他他……”我紧张起来。
纪文涵看看我:“你不要紧张,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入这小区,沿着明净宽敞的车道,在葱翠的绿树间绕了几个弯,最后减速停在一栋巴洛克式别墅前的停车道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豪宅:
“搞半天,纪文涵,你是豪门啊!”
“豪门?算不上,暴发户而已。”他自嘲地笑笑,对我说:
“现在我下车,你先别动,等我给你开车门。”
我怔了两秒,反应过来:“这就开始进入状态了?”
“嗯,一级戒备啊,老头子就在后头,精着哪!”
他开了车门,握住我的手,温柔的把我扶下车,柔声说:“慢点儿。”
说着,带我转一个身,向着身后不远处的人走去。
那个人刚刚从车里出来,站在夕阳里,背着手,看着我们走近。
“爸,这就是成雅。”
对方在落日温暖的余晖中对我伸出手来,笑得温暖慈祥:“你好啊,小姑娘。”
我默默地坐桌旁,看着一盘盘菜被端上来,听着身边纪文涵和他父亲在平静交谈。
这实木的长桌边,只有我们三个人,围着它,坐的非常随意,看不出有首席之类的规矩。而他的母亲,竟然系条围裙,亲自下厨。
我看着她忙碌,只觉得坐立不安,虽然我是个假的准儿媳,看老人这么辛苦,心里也过意不去,于是几次站起来想跟去厨房,却每次都被拦住,只听她笑道:
“我今天是特意给用人放的假,要你尝尝我的手艺,你就乖乖坐这等吧!”
我只好坐下来,却仍是别扭,纪文涵转头低声对我说:“我妈就喜欢做菜呢,可平时人聚不齐,她今天好不容易大显身手一回,你可别扰了她的兴。”
“你家还有什么人?”
“还有我弟弟,他不一定回来。”
“哦。”我点头,发现纪文涵的父亲正看着我们,他眼中的慈爱和任何一个看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子女而感到满足的长辈,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奇怪,这个家庭里,我感受不到什么专制和压抑,他们如同所有平常人家一样,一家之主风范的男主人,慈祥勤劳的女主人,孝顺懂事的儿子,相处和睦,其乐融融。那种不愉快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这时女主人正把碗筷放上桌:
“行了,汤在炖着,其他菜都齐了。”
“要不要等小雨?”
“别等了,这孩子最近都不见人影。”
“行,那咱们先吃吧。”
又是一个小雨,可能是纪文涵的弟弟吧,我也没在意。
桌上都是些家常菜,可是那些嫁入豪门的女孩,有几个能吃到婆婆亲手煮的东西?我倒是暗暗替纪文涵未来真正的女朋友感到庆幸。
“哎,成雅,你吃菜啊,还合胃口吗?”纪文涵的母亲热情的招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