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 作者:[美]罗伯特·奥布赖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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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还是可能象保罗猜的那样,这些人只是担心狂犬症?费里斯比夫人认为这些都无关紧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装着毒气的卡车后天就要来了,这意味着老鼠的计划将要破产,除非他们抢先得到情报。她疲惫地站起来爬上笼子,又一次设法打开门。
她听到有声音。
在笼予附近,她听到铺着油毡布的地板上有脚步声。
“笼子里关的是什么鸟,怎么没有翅膀?”
这是贾斯廷的声音,非常轻,夹着吃吃的笑声。
“贾斯廷!”
“我想您可能想回家了,孩子们问起您呢。”
“他们好吗?”
“他们挺好,就是惦着您。我对他们说,我要把您带回去,看来他们相信我的话。”
“你怎么知道……”
“知道您在这里?您忘了,我在柜子下面等着您。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真恨不得把比利咬得混身是窟窿眼。后来,我听到您在笼中平安无事,就去告诉孩子们您很好,但要晚点回来,我可没说详细情况。好啦,我帮您出来吧!”
“我使尽了劲儿,就是打不开门。”
“我可以打开。我带来了一些工具,在我背包里,您可能认为是小偷用的工具吧。要不要爬到台子上?不行,那里太滑,我从窗帘上爬好些。”
只用了几秒钟,贾斯廷就爬到窗帘上头,一跳就跳到笼子上面了。尽管发出的声音轻微,但他俩都倾听了片刻,担心惊动了楼上的人。幸好万籁俱寂。
“现在让我来瞧瞧这扇门。”贾斯廷轻而易举地从笼顶上爬下来。
“但愿你能打开门。”费里斯比夫人说。
“我能。”贾斯廷观察笼子后说,“很容易,但我想不应该打开门。”
“为什么?”
“因为您不能打开,”贾斯廷说,“他们知道一只田鼠不会开门。我要使笼门自然打开,这样他们就不会感到奇怪了。我早就料到,这种门没有活叶。”他从背包里掏出根金属棒,一面干一面说:“只不过是几个铁丝环代替活叶,是那种只值一个铜板的便宜货,一点也不结实,很容易松开。”这时一个环已松开,门歪倒了,摇摇欲坠。“您明白了吧!要是他们把您关在一个不牢的笼中,您是不会不想法子逃掉的。这挺自然,出来吧!”
费里斯比夫人爬出来,同贾斯廷一起站在笼顶上。
“现在,”贾斯廷说,“咱们要像消防队员样从台子上滑下去,然后,您仍旧按进来的路线,从柜子下面的洞里出去。我从顶楼上出去,咱们在外面会面。”
“贾斯廷,”费里斯比夫人说,“我要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我听到……”
“等咱们出去再说,要快,你知道,我们在搬你家那块空心砖时碰到一些麻烦事。”贾斯廷说完,穿过阁楼轻快地跑出门外。
费里斯比夫人钻到柜子下,在黑暗中摸到洞口,跳下去。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月光,她很容易看到水泥砖基地上的方形洞口。
当费里斯比夫人从方形洞口出来时,看到贾斯廷正等着她。半轮月亮照耀着农场的院子,好一个温暖宜人的夜晚。
他俩绕着门廊向菜园走去。月光下,有一堆黑糊糊的东西,那是阿龙在酣睡。今夜,他不会有任何威慑力了。贾斯廷听出她语调中的急迫,严肃地问:“好啦,您刚才想告诉我什么事?”
“有些灭鼠人要来把你们全部毒死。”费里斯比夫人把她听到的菲茨吉本一家在饭桌上的谈话尽量简练地告诉了贾斯廷。
“七只老鼠?狂犬症?可能是,我敢打赌那是詹纳他们。那些灭鼠人什么时候来?”
“后天。”
贾斯廷停下来,钦佩地望着她,使费里斯比夫人感到意外。
“您知道,”贾斯廷说,“我第一次见到您就感到您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好运?”费里斯比夫人惊愕地问。
“当然,这是坏消息。情况很严重。我们必须尽快改变我们的计划。但您想想,要不是您听到这些消息,情况将更糟,我们只有束手待毙。”
他们走进了菜园。
“尼科迪默斯在家吗?”费里斯比夫人问道。
“不在。我马上就去找他,但现在我们需要您协助搬家。”
“我的协助!我能干些什么?”
“同您的邻居谈谈,看来她以为我们要偷您的空心砖,她在亚瑟的大腿上咬了一口。”
在菜园当中那块大石头的一边,十只老鼠正用铲子飞快地铲土。这些铲子像茶匙那么大,他们把挖出的土整齐地堆在那个能装进费里斯比夫人房子的洞旁。
但在石头的男一边,出现了僵局,十只老鼠站成半圆形,神色尴尬。他们身后乱堆着一些工具:奇形怪状的金属棒、滑轮、像梯子一样的木架,还有些木棍。在这十只老鼠和费里斯比夫人家门口之间,站着一个小巧玲珑而又充满大无畏精神的动物。对比之下,这些老鼠成了庞然大物,为了表示礼貌,他们同这只小动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怎么?”费里斯比夫人对贾斯廷说,“这是我的邻居——鼩鼱!”
“是呀,”贾斯廷说,“表现也像泼妇。”
一只老鼠正在说话,费里斯比夫人认出这是亚瑟。
“……我跟您说,夫人,我们确实得到费里斯比夫人的同意,是她让我们帮她搬房子的。不信您问问孩子们,把他们叫出来。”
“甭跟我来这一套,”鼩鼱说,“你们和费里斯比夫人有什么关系?幸好孩子们不知道你们来了,不然会把他们吓个半死!要是费里斯比夫人请你们搬房子,她会在场的。”
“对的,”费里斯比夫人喊着跑过来,“我来了。”
“费里斯比夫人,”鼩鼱说,“您来得正是时候,刚才我听到声音,就出来看看,只见这些家伙正想搬您的房子。”
“我一直在向她解释,”亚瑟说,“但她不相信我。”
“我当然不信,”鼩鼱说,“他说是您请他们来搬房子的。这些偷东西的老鼠!”
“这是真的,”费里斯比夫人说,“确实是我请他们来的。他们非常好。”
“好?”鼩鼱说,“都是傻大个的畜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费里斯比夫人解释了几分钟,鼩鼱才气哼哼地离去,嘴里还不断嘟哝着:“我就不相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说话算话?”当然,费里斯比夫人对这些就不便多说了。
现在老鼠们开始加速将费里斯比夫人的空心砖上面和周围的土掏干净。贾斯廷说;“我要去找尼科迪默斯谈谈!您最好把孩子们叫出来。”费里斯比夫人赶紧往家里跑去。
费里斯比夫人看见孩子们正在起居室里等她,并不了解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一场风波。正如贾斯廷所说,看来他们并没有焦虑。
“我们开头吓坏了,”特莉莎说,“但是,有一只老鼠来看我们,他进不来,就在外面喊我们。我和马丁出去了,他说他叫贾斯廷。您看见他了吗?他挺好的。”
“我看见他了。”费里斯比夫人说。“现在咱们最好出去,他们要来搬房子了。”
“我准备好了,”蒂莫西说,“他们把我包得像个稻草把。”
马丁和特莉莎用床上的布片把蒂莫西全身裹起来了。费里斯比夫人在黑暗中看不到他是什么样儿,她抚摸小儿子,发现他的头上还包上了一块头巾。
“好极了,”她说,“咱们运气不错!今夜挺温暖,也干燥。”
他们一家穿过短短的隧道来到菜园,站在几英尺远的土堆上看着。在月光下,他们看到老鼠已经将新洞挖好,现在二十只老鼠正准备搬房子,场面非常壮观!
当老鼠们把房子周围的土挖出后,这块空心砖就完全在洞中露出来。然后,所有的老鼠都去取工具。亚瑟指挥,那个梯子似的木架做脚手架,靠近砖的四角,放上四个墩子,老鼠们把坚固、轻便的金属棒绑在上面。费里斯比夫人心想,这些东西可能是从修理玩具的师傅的货车上拿来的。
他们把滑轮系在金属棒上,滑轮上几条结实的细绳的另一头挂着钩子,钩住空心砖里椭圆形的洞。然后大家拉绳了,每根绳子旁站着五只强壮的老鼠。费里斯比夫人注意到有一只特别健壮,那是她的朋友布鲁特斯。
“用力拉!”亚瑟喊着。
二十只老鼠一起使劲儿拉绳子,空心砖每被提高一英寸。每只老鼠就向后退一步。
“用力拉!”砖又提高一英寸。
这块沉重的空心砖就这样慢慢从洞中提起,直到离地面两英寸高。
“要沉着,”亚瑟说,“拿滚子来!”四组老鼠,每组出两只,都跑到刚才费里斯比夫人看到的圆木棍那里,它们象从扫帚上锯下的把柄一样,每根约一英尺长。
每两只老鼠扛一根圆木棍,他们将四根圆木棍放在空心砖下,横摆在洞口上。
“向下!”亚瑟说。空心砖往下降落,轻轻放在四根木棍上。
“咱们看看它怎么滚动。”费里斯比夫人对孩子们说。
只见老鼠们将滑轮上的绳子松开,重新钩住空心砖前面的两个洞口。现在每九只老鼠拉一根绳,剩下两只留在后面观察木棍滚子。
“用力拉!”
滚子转动着,载着那块沉重的空心砖轻快地向新挖的洞的方向滑动,就象有轮子的车一样。每前进几英寸,后面的那两只老鼠就将用过的滚子拾起来再摆在空心砖的前面。
费里斯比夫人想,真像玩跳蛙游戏。但这是一个经过多次排练的游戏,是老鼠们精心策划出来的。他们先做了充分的调查研究,每个行动都经过精密计算,没有浪费一点劳动力。
几分钟以后,木滚子摆到新洞口了,洞的大小恰恰能放进这块空心砖。老鼠们在角落里挖了一间新的食品室,并且在砖的两个空心之间开了一扇门,把卧室和起居室打通了。
把空心砖放在新洞里的工作程序同刚才一样;把空心砖吊起,抽出滚子,这块砖便慢慢落到洞里。
“搬好了?”费里斯比夫人喊着,欣喜若狂。
“还没完呢。”亚瑟说。他吩咐另一只老鼠:“把铲子拿来。”
亚瑟利用休息的片刻向费里斯比夫人解释:“我们准备用草和泥将这块砖掩盖起来,然后把挖新洞的土去填那个旧洞,不然菲茨吉本先生会奇怪谁在挖他的菜园。此外,我们还要给你的新居挖个进出口。”
费里斯比夫人由于兴奋,忘记了这些细节,是呀,没有进出口怎么进去。她敬佩地看着亚瑟和布鲁特斯,他俩拿着长柄的、锋利的铁锹挖了一条进入起居室的通道,不到五分钟就完工了。原来的那条通道她挖了一整天。
“现在,”亚瑟说,“你叫孩子们上床吧,剩下的工作我们干。”
《在会议上》
费里斯比夫人度过了她生平最漫长而又最困难的一天,夜里,她睡得深沉、香甜。
第二天早晨,她带着微笑醒来。房于温暖又安全,孩子们在她身旁甜蜜地熟睡着,蒂莫西的呼吸也均匀了,现在他们可以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到暮春,蒂莫西的身体会完全康复。找个温暖的日子,他们就可以搬到小溪旁的房子里避暑了。等他们离开这里时,她要记得把通道的进口封好,别让人们发现,也免受犁地的干扰。一到秋天,他们就可以回来住。这儿将永远属于他们,真得好好谢谢那些老鼠。
她在半睡半醒中几乎把老鼠的事忘了,那些老鼠们正处在严重的危险之中。他们该怎么办呢?她认为她应该援助他们,但怎么帮呢?她想不出什么门门道道。
就在这时,她听到上面向有谁在喊她。
“费里斯比夫人!”
她下床走到通道口,问:“是谁呀?”
“是我,我是布鲁特斯,您能上来吗?”
费里斯比夫人爬出洞口,灿烂的晨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尼科迪默斯问您能不能同我一块去一趟,他正在开会。”
“等我把孩子们叫醒,跟他们说一声。”
两分钟以后,她和布鲁特斯一起向玫瑰丛走去。
“尼科迪默斯叫我去干吗?”
“问那些人的情况。贾斯廷昨晚告诉我们了,尼科迪默斯认为那些人可能来自尼姆。他想问问您,菲茨吉本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这天早晨有两只老鼠站岗——一只站在玫瑰丛入口里面,盯着菲茨吉本先生家的房子;另一只站在弧形门前原来布鲁特斯的岗位上。其他老鼠都聚集在大会议室,就是费里斯比夫人一出电梯就看得见的那间大房子。尼科迪默斯、贾斯廷、亚瑟还有两只别的老鼠坐在前面的讲台上,其他老鼠面对他们坐着,除了当中的通道外,每个角落都坐满了老鼠。
费里斯比夫人从未见过这么多老鼠,连小娃娃们也来了。费里斯比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伊莎贝拉,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瞪着讲台。还有一些妈妈抱着婴儿出席了会议。大多数老鼠流露出关切的神态,但不紧张,更没有惊恐的样子。
布鲁特斯领着费里斯比夫人穿过通道走上讲台。讲台上放着文件,旁边有个空位子,是留给费里斯比夫人的。她坐下来,会场上十分肃静。
尼科迪默斯开始讲话,神情严肃。“刚才,贾斯廷向我们报告了发生的情况。费里斯比夫人,看来您对我们的报答远远超过了我们为您搬家所给予的帮助。正如您的先生过去所做的一样,您把我们从一场灾难中救出来了。现在还不知道这场灾难对我们来说是死亡还是被捕。”
贾斯廷向她眨眨眼说:“费里斯比夫人,昨晚您已有了被捕的亲身体会吧。”
“凭您的记忆,能不能把您听到菲茨吉本先生所讲的每一句话逐字告诉我们?就是有关老鼠和五金店里的人们的谈话?”
“就我所回忆,”费里斯比夫人的声音在大房间里显得很轻,“菲茨吉本先生说,在五金店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他说那家店名是汉德森。”
她的记忆力很好,当时对菲茨吉本先生的话又听得很仔细,所以她能讲得滴水不漏。她说话时,其他老鼠都静静地听着。
随后,尼科迪默斯开始从头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