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 作者:[美]罗伯特·奥布赖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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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从各个角度打量这块亮片。
费里斯比夫人想,杰里米虽然不是她见过的动物中最聪明的,而且年纪也不大,但他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和地方。当她靠近他时,他已衔起那块锡箔准备展翅飞走了。
“请等一下。”费里斯比夫人喊道。
杰里米转过身来,收起翅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锡箔放在地上。
“你好!”杰里米说。
“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是你把我从猫那里救了出来。”杰里米接着说,“你看这块锡箔怎么样?”
费里斯比夫人对这没什么兴趣,她说:
“不过是片锡箔,也不大。”
“是的,但它发光,特别是在阳光下。”
“为什么你对发光的东西这么有兴趣?”
“啊,是这样,其实我对它也没兴趣,起码不很感兴趣。可我有个朋友喜欢它,所以我一看见它就想捡起来。”
“我明白了,你很会体贴朋友,那是位女朋友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
“不过是猜的。”费里斯比夫人说,“记得你上次说过,如果我需要帮忙,可以找你。”
“是的,任何时候,只要打听杰里米,任何一只乌鸦都能找到我。现在,要是你能原谅我……”
杰里米低下头来又衔起那块锡箔。
“请先别走,”费里斯比夫人说,“我想也许你现在就得帮助我。”
“啊,”杰里米说,“帮什么?你饿了吗?我可以从谷仓的阁楼里给你取点种子。我知道人们把种子贮存在那里。”
“不,谢谢你,”费里斯比夫人说,“我们家里够吃,”她尽可能扼要地说明了蒂莫西的病情和搬家的难处。杰里米知道搬家是怎么回事,虽然乌鸦不存在搬家的问题,但是他们十分关切犁地、播种这类活动,好趁播种时措取他们的食物。他们敏锐的目光可以在犁地前看到些小动物在搬迁。
杰里米听完费里斯比夫人的话,同情地嘎嘎叫了两声,把头歪到一边,尽自己的努力认真考虑这事。大约过了三十秒钟吧,他无奈地使劲闭上了双眼。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办,”杰里米最后说,“但我也许还能帮助你。至少,我可以告诉你,当我们不知如何是好时,该怎么去做。”
“我们?”
“我们乌鸦,鸟类中的多数。”
“那你们怎么做?”
杰里米把头朝向篱笆那面的树林和远处的群山,示意说:“在那边,离这里约有一英里的地方长着一棵山毛榉,那是树林中最高大的一棵树,在树干顶端有个深洞,洞里住着一只猫头鹰,据说他是森林中的长者。
“每遇难题,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就向他请教。有时他回答,有时又不回答,这就要看他自己了,就像我爸爸常说的,要看他当时的情绪而定。”
费里斯比夫人心想,他不回答的问题可能正是他自己也答不出来的问题。但她嘴上却说:
“那你能不能问问他,或许他可以帮帮我。”她并不认为猫头鹰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哎呀,不行,”杰里米说,“那不行。我可以去问他,但我想他不会回答。你想一只乌鸦飞来请他帮助一位有病娃儿的田鼠夫人,他不会相信的。” “那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你应该自己去问他。” “但我永远也找不到那裸树,就是找到了,我也爬不上那么高的树呀。”
“好,现在是我帮你的时候了,答应过的话当然要作数。你象上次那样坐在我的背上,我把你带去,当然还要再送你回家。”
费里斯比夫人犹豫不决。那次,猫离她只有三箭步远,形势凶险,时间紧迫,不容许她多考虑。这次不同了,要飞到深山老林里。一句话,她不敢去。
这时,她又想起蒂莫西,想起拖拉机上的锋利的犁,不禁对自己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猫头鹰可能帮我想办法,我还是应该去。”于是她对杰里米说:
“非常感谢。如果你能带我去问猫头鹰,可真帮了大忙。”
“没什么,”杰里米说,“不要客气,但我们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
“白天太阳出来时,猫头鹰要回到洞里睡觉。人们说他是睡觉,可我不信。哪能睡这么多的觉?我想他坐在那里,至少有一部分时间在思考问题。所以他知道那么多事情,不管怎样,他白天不同任何动物说话。夜间才飞出去觅食……”
“我知道。”费里斯比夫人说——这是使她害怕的另一个原因。
“找他的时间要选在黄昏。他在朦胧中坐在洞口等待黑夜的来临。这正是向人提问题的好时候。”
“我懂了,”费里斯比夫人说,“咱们今天黄昏去行吗?”
“五点钟,”杰里米说,“我到你家去接你。”他衔起那块锡箔,挥爪再见,然后飞去。
《猫头鹰》
当太阳落在草地那边的山后时,杰里米按时来到。费里斯比夫人正等着他,心儿怦怦直跳。三个孩子在旁边瞧着——特莉莎和马丁站在妈妈身边,辛西娅害怕乌鸦,躲在一边,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门口。蒂莫西在睡觉,没告诉他妈妈要出远门的事,为了他而使妈妈去冒险,他知道了一定会责怪自己的(实际上,大家从不在他面前提搬家的事)。费里斯比夫人对那两个孩子也只说了问题的一部分,她没有告诉他们只剩下五天时间了,也没提菲茨吉本先生和拖拉机的事。她不愿意他们为此而烦恼。
杰里米急速地飞来了,多少带点演戏的味道,向费里斯比夫人和孩子们点头问好。
“哈罗,”他说,“我来了。”
费里斯比夫人将马丁和特莉莎,还有只露出眼睛的辛西娅介绍给乌鸦。马丁巴不得自己也参加这次旅行,激动地问道: “您能飞多高啊?” “确切数字我也不知道,”杰里米说,“大约有两英里。” “妈妈,您听见了吗?您要上两英里高的天空。” “马丁,这次旅行不需要飞那么高。” 杰里米得意地说:“要是您愿意,我能飞那么高。” “不必了,谢谢你。我不愿意你太费事。”她极力想掩饰内心的恐惧。可是杰里米突然发现她在颤抖,知道她一定是害怕了。
“没关系,”他温和地说,“不要紧张,我每天要在森林上空飞上几次。”
费里斯比夫人心想,说得倒轻巧,可伏在背上的不是你,而且你也不会摔下来。她鼓起勇气说:
“好吧,我准备好了。特莉莎和马丁,照顾好蒂莫西,等我回来。你们干万不要告诉他我去哪儿。”她轻轻一跃便跳到杰里米的背上。她平伏在那里,紧紧抓住杰里米两翅下面的羽毛,就像一位骑士骑在马背上一样。马丁和特莉莎向她挥手告别,但她没看见,因为她的脸紧挨着羽毛,双眼闭得紧紧的。
她又一次感到乌鸦的双翅在空气中鼓动的力量,这次时间更长些,因为杰里米飞得比上次要高。当他们下降时,她感到翅膀鼓动的力量减弱,随后又几乎不动了。这把她吓坏了。什么事不对劲了?乌鸦可能感到她的紧张,赶紧说:
“我们正向上飞,晚上这片树林上空常有股向上的气流。”一阵从树林里吹来的暖风把他们推向前方,非常平稳,好像在地上一样。费里斯比夫人鼓起勇气睁开双眼,稍稍抬头,她看不见她的下面,因为杰里米的背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往右侧看,只见下面有像邮票那么大小的棕灰色小块块,那是菜园。可能马丁和特莉莎还在那里,但看不见他们,因为他们太小了。
“向左方看。”杰里米说。费里斯比夫人从左下方看到一条蓝绿色的长带,就象一条可怕的长蛇绕着树林穿过。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你真不知道吗?那是一条河。”
“是吗?”费里斯比夫人对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当然她听说过河流。但她不知道它像一条长蛇。她从没到过这条河边,因为走到那里要穿过一大片树林。当只鸟儿多么惬意!
一分钟以后,他们穿过了那股暖流,杰里米又开始鼓动双翅。他们继续向高空飞翔,费里斯比夫人又闭紧双眼。等她睁开眼时,那块菜地已不见了,杰里米正在俯视地面的树丛,向下降落。费里斯比夫人透过杰里米翅膀的空隙,看到下面高大的绿色松柏中夹着一团棕灰色,从高空看像是一棵多瘤节的灰色小树,等他们向下盘旋时,她才看清这是一棵半枯的、没有树叶的大树,粗粗的枝干好象刚折断不久、将下面三棵松树压弯了。这是片荒凉的原始森林,隐现在深沉的暮色中。杰里米又盘旋了一圈,看准了离地面到那棵大树主干上端四分之三的一个点,就在这个点的下面伸出一枝同普通树一般粗的分枝,紧挨着下面松树的顶端。杰里米停在这个枝上,他们现在离树的主干有十英尺,费里斯比夫人看到在这分枝同主干连接处有个象盘子一样大的洞。
“咱们到了,”杰里米低声说,“猫头鹰就住在这里。”
“我下来吗?”费里斯比夫人本能地放低声音问道。
“是的,咱们走过去,但要轻些,他不喜欢声音。”
“这里太高了。”她紧紧抓住乌鸦的后背。
“但树枝挺粗,保证安全。”
确实,树枝像一条小道那么宽。费里斯比夫人鼓足勇气从乌鸦背上跳下,她感到脚下踩着了硬木,但又不禁想,这里离地面究竟有多高呢?
“他在家,”杰里米望着洞口说,“咱们来得正是时候。”
他们沿着树干慢慢爬着,费里斯比夫人的脚趾紧紧抓住粗糙的树皮,以防跌倒。他们靠近了洞口,在暮色中她看到洞里坐着个像粗矮瓶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两只黄色的大眼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他没看见咱们,”杰里米耳语说,“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
也许天没全黑猫头鹰看不见,但他听得见。因为个像风琴一样浑厚的声音开始在树干周围回荡:
“谁在我家门口啊?”
杰里米回答说:
“先生,我是一只乌鸦,叫杰里米。我带来了一位朋友,希望我们没有打扰您。我的朋友想得到您的帮助。”
“我明白了。难道你的朋友自己不会说话?”
“先生,我的朋友是位夫人——田鼠女士。”
“田鼠?”猫头鹰洪亮的声音带着怀疑的语调,“怎么乌鸦会是田鼠的朋友?”
“一次我被线缠住了,是她帮我解开的。她把我从猫的威胁中救了出来。”
“这倒可能,”猫头鹰说,“虽然这种事不常见。过去我倒是听说过这类事。我们在猫的面前应该互相帮助。”
“确实如此。可是现在,先生,我这位朋友碰到麻烦事了。”
“我懂了,”猫头鹰走近洞口又说,“田鼠夫人,我看不见你,天还有些亮。如果你能进来,我可以听你谈谈。”
费里斯比夫人犹豫了。她知道猫头鹰的一些饮食习惯,不大愿意在他的房子里上圈套。最后她胆怯地说:
“先生,我不想进去打扰您,我在这里听得很清楚。”
“田鼠夫人,请你理解我。一般说,我对帮助鼠们并没有兴趣。如果你真的从猫那里救过一只鸟,我可以给你几分钟时间。但我从不和不见面的来访者讨论问题。要不你进来,要不就叫你的朋友再把你带回家去。”
费里斯比夫人听到杰里米在背后轻轻耳语说:“不要紧,他不会在他自己的家里伤害你。”
她也轻轻耳语答复说:“但愿如此。”她沿着树干向上爬到洞口,跨过门槛走进猫头鹰的房里。
费里斯比夫人靠近猫头鹰时,发现他个头很大。他那两只多毛的脚上,每只都有五片一英寸长的发亮的尖爪。他的嘴弯曲而锐利,看起来怪吓人的。他眨眨黄眼睛说:
“请进屋来,避开光线。”
费里斯比夫人照办了。她习惯了这黑暗环境后,环顾四周,发现房间很大——这个洞占了树干直径的一大半——很清洁,但地板非常粗糙,其实房间里没有什么地板,只竖着一些带锯齿的枯木,象岩石洞里的石笋一样,所以她不能在里面走,只能爬。房间角落里铺着树枝和枯叶,上面还有猫头鹰脱落的羽毛,这是他的窝,有水桶那么大。
费里斯比夫人进去后面对着猫头鹰,他背光坐在那里用他那黄色的大眼睛注视着她。杰里米没进来,她只希望他还在外面的树干上等着她。
“好啦,”猫头鹰说,“你谈谈你的问题吧!”
《去找老鼠们》
费里斯比夫人有些紧张,尽量想把思路理清楚,她说:
“我来麻烦您,是为了我小儿子蒂莫西的事。他病得很厉害,不能下床,可我们还有五天就必须搬家。”
“等一等,”猫头鹰说,“从哪儿搬?搬到哪儿?”
“从我们住的菜园那块地搬到小溪旁那片草原的边上。”
“哪个菜园?”直到现在为止,费里斯比夫人一直没想到鸟儿可以在天空自由飞翔,他们能看到农村中很多菜园。她回答说:
“菲茨吉本先生的菜园。”
“有块大石头的那个菜园?”
“是的,我家就在那块石头旁边。”
“你怎么知道只有五天就要搬家?”
费里斯比夫人告诉他关于拖拉机的事和她听到菲茨吉本先生说过还有五天就要开犁。“当然,”她接着说,“也可能天气有反复,又冷几天;还会有冰冻,甚至下雪……”
“不会的,”,猫头鹰十分肯定地说,“不会的。草原上的野洋葱已经长出来了。”然后他又问她住的是什么房子和房子同那块大石头究竟有什么关连,显然他对那一带很熟悉。
可是费里斯比夫人愈听愈感到猫头鹰不能解决她的问题,原来以为他能帮忙是自己太蠢了,她来这儿更是盲目。她想,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了,索性沉默不语了。猫头鹰也不再提问了,最后,他说:
“要是你们不搬,你的家肯定要在犁地时被摧毁,这是无法避免的。你们要是留在家里,全家都要被压死,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搬家。把你的儿子蒂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