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 作者:[美]罗伯特·奥布赖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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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伙伴向他们走过来打招呼:“贾斯廷、老先生,来了位稀客吧?”这只苗条的老鼠神态庄重,举止优雅。费里斯比夫人注意到两点:一是他左眼旁有块疤,二是他肩上背着书包。
“这位来宾的名字你熟悉,”贾斯廷说,“她是乔纳森·费里斯比夫人。费里斯比夫人,这位是尼科迪默斯。”
“我当然熟悉这名字,”叫尼科迪默斯的老鼠说,“费里斯比夫人,可能您知道——您已故的丈夫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中的一个。欢迎您光临。”
“谢谢您!”费里斯比夫人说,她比刚才更感到迷惑了。“实际上,我不晓得您认识先夫,但我很高兴知道您认识他。我来这里是求您帮忙的。”
“费里斯比夫人有个问题,急需解决。”老先生说。
“如果我们能帮助,一定尽力而为。”尼科迪默斯说。他问老先生:“能不能开完会再说,等一个钟头行不行?我们马上就复会。”
老先生想了想说:“再等一个小时关系不大吧。”
尼科迪默斯说:“贾斯廷,请费里斯比夫人到图书馆去,那里舒服些,等开完会再说。”
这时候,老鼠们都进入那间大会议室,面对讲台坐着。尼科迪默斯跟着他们进去,一直走到会议室前面,边走边从皮包里抽出文件和一副眼镜。贾斯廷引着费里斯比夫人向左侧的一条通道走去,她又感到一阵微风的吹拂。她发觉向上的通道只是个进风口,周围的房间才是老鼠们住的。这条通道的一边全是一间间的房子,贾斯廷打开其中一间的门,说:
“就在这里。”
这间房子很大,四正四方,灯光明亮,有点儿霉味。“这里挺舒适,如果您想看书……”他指了指墙壁,从地板直到天花板都是书架,上面摆着书。费里斯比夫人使劲回忆,才想起来:“这些就是书。”
“是的,”贾斯廷说,“您常看书吗?”
“只看过一点点,”费里斯比夫人说,“我丈夫教过我,还教过孩子们……”她告诉贾斯廷他们怎样学习,用细树枝在地上写字——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贾斯廷准备走了,就说:
“请原谅——我要去开会。我讨厌开会,但这个会很重要。我们要把计划最后定下来。”
“什么训划?”
但贾斯廷已走出门口,轻轻把门关上了。
费里斯比夫人环顾四周。这间被尼科迪默斯叫作图书馆的房子除了书架外,还有几张桌子,旁边有长凳。桌上堆着书,有的书是打开的。
她的丈夫乔纳森曾告诉过她有关书的事,还教过她和孩子们认字(孩子们很快学会了,可她只能认极简单的字,她想这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的缘故)。他也曾对她讲过有关电的知识。他懂得这类事情——现在发现这些老鼠们也知道。费里斯比夫人现在才开始觉得蹊跷,她丈夫怎么会懂得这些知识?他知道很多事情,而她却一直认为理所当然。到底是谁教他读书?更奇怪的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他以前就认识这些老鼠们。是不是他们教他的?他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想起丈夫生前曾多次拜访老先生,一呆就是老半天,而老先生也认识这些老鼠。
费里斯比夫人叹了一口气。也许等会开完了她有机会同尼科迪默斯谈蒂莫西和搬家的事,也许等这些问题解决后,他能给她解开这个疑团。
费里斯比夫人注意到在房间的另一面墙下没有书架,墙上挂着块黑板,上面有用粉笔写的字母和数字。黑板架当中有粉笔和黑板刷。离黑板不远有几张连在一起的桌子。这间图书室是不是也用来当教室?她相当吃力地读着黑板上的字,发现这不是教室,而是会议室。
黑板的最上方用大写字母写着:
尼姆老鼠的计划
《伊莎贝拉》
费里斯比夫人慢慢地念出这几个字:“尼姆老鼠的计划”。什么是尼姆?在哪里?这个名字的发音古怪,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难道这些老鼠是从什么别的地方来的,所以他们有书籍、电灯、电线和发动机?按她的记忆,这些老鼠一直住在这儿——至少这里曾住过老鼠,但时间并不很久远。
费里斯比夫人想,不知他们还有哪些东西。突然她产生了一种抑制不住的愿望——想看看周围环境,另几扇门里和其它通道究竟是什么样子。她起来打开门,向外看看大厅,那里很安静。当她竖起耳朵谛听时,她听到有轻微的哼唱声,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跑——是不是另一个发动机在运转? 费里斯比夫人走到大厅,又改变了主意。最好别动,尼科迪默斯对她很友好——他们都很友好——也很直爽。他曾嘱咐她在图书馆里等着,她来这里不是侦察而是求援。她又回到图书馆,关上门,坐在板凳上。桌子上的书大多是平装本——开本很小,老鼠拿得起,但对她来说太大了,所以她坐在黑板前又看黑板上面的字。
在上端那个大标题下,是整洁的手写数字和一行一行的文字:
时 间 表
一月份:
第一组(10) 燕麦 30担
第二组(10) 小麦 30担
第三组(10) 玉米 20担
第四组(10) 杂粮、种子 约10担
接下来也是一排排的数字,每排数字前都注明月份:二月、三月、四月、五月,直到七月。黑板下方用一条线划出一个方块,上面写着:
犁地(亚瑟小组)(14)
第二次犁地 完成日期 一月一日
第三次犁地 完成日期 二月十日
第四次犁地 完成日期 三月二十日
费里斯比夫人瞪着黑板,感到茫然,这确实难以理解。
她正在那里发愣,门打开了,一只老鼠走了进来。这是位老鼠姑娘,小巧玲珑,年龄不大。她拿着一枝铅笔和一些讲义,边走边看,所以她没有发现费里斯比夫人,她猛一抬头,吓得目瞪口呆,讲义都落在地板上。
“你是谁?”老鼠姑娘问道,“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进来的?”她向门口后退着。 “哦,是这么回事,”费里斯比夫人说,“我是老先生的朋友。”老鼠姑娘确实很年轻,还像个娃娃。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谁让你进来的?”
“尼科迪默斯。他让我在这里等着。”
老鼠姑娘面露疑色:“你可能是个间谍。”
“间谍!怎么可能?从哪儿来的间谍?”
“我不知道,反正是从外面来的,可能就是从尼姆来的!”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尼姆。”
“你当然不会承认。”
“我真不知道,什么是尼姆?”费里斯比夫人不高兴地问。
“尼姆是个地名。”老鼠姑娘显然没什么顾虑了。她开始把掉在地上的讲义拾起来,又说:“我正在练习朗诵。”
“尼姆是什么地方?”
“是我们从那里来的地方。我也不怎么清楚,我从没去过那里。”
“你既然从没去过,怎么是从那里来的呢?”
“我父母曾在那里住过,后来他们生了我。我们不想回去,我们不愿意被捕。”
费里斯比夫人想,听来好像这些老鼠是从尼姆逃到这里来的。但她知道娃娃嘴里的话靠不住,但愿尼科迪默斯能把这一切说清楚。
“尼科迪默斯也是从尼姆来的吗?”
“是的。”
“还有贾斯延?”
“是的,您认识贾斯延?”
“是的。” “看来您不是间谍了。”老鼠姑娘悻悻地说,她爬上一张凳子,打开一本书,又换了个话题:“贾斯廷还没结婚。他是我们当中最棒的一个,连阿龙都不怕。”她念了一会儿书,拿起铅笔,又放下了。 “我想结婚,可是还不到年龄。”
“我想也是,”费里斯比夫人说,“还要等一等,也不会等太久。”
“我妈妈也这么说,但等起来似乎挺难捱,贾斯廷可能会同别的姑娘结婚了。”
“也不一定,”费里斯比夫人说,“他也挺年轻。你叫什么名字?”
“伊莎贝拉。”
“挺可爱的名字。”
“是的,只有我哥哥叫我伊仔,我不喜欢他这么叫我。”
“我想也是,你哥哥呢?”
“开会去啦。他长大了,所有男的都去开会。可我妈妈没去,这里的妈妈们都不大愿意开会。我妈妈在谷仓里包装谷子。”
“包装谷子?”
“是执行那个计划,虽然她并不喜欢那个计划。”
又是计划。
“那个计划是什么?为什么她不喜欢?”
“计划就是……计划,是我们要搬去的地方。她不喜欢是因为那里生活太艰苦——没有电灯,没有电冰箱,没有自来水。但她不会开小差,她不会像詹纳那样,我们不喜敢詹纳。”
“谁是詹纳?”
“他也是组里的,但他跑掉了,可能他回尼姆去了,我们不知道。”
费里斯比夫人逐渐对这个老鼠王国的生活看出了一点眉目,但还不十分清楚,因为伊莎贝拉说的是孩子话。有些事情是明显的:他们有个谷仓(可能是食物贮藏室);妇女们有时开会,有时不去;看来尼科迪默斯是领袖,他们对今后有个计划,但有些老鼠不喜欢。有一个叫詹纳的老鼠开了小差,是不是还有其他老鼠跟他一起跑掉了?她正要问伊莎贝拉,房门打开,尼科迪默斯、贾斯延和老先生进来了,同他们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只她没见过的老鼠。
《给阿龙吃的药粉》
这只陌生的老鼠叫亚瑟,他很结实,肌肉发达,双目炯炯有神,看来他很能干。
“你可以称他为我们的总工程师,”尼科迪默斯对费里斯比夫人说,“确实,你也可以称贾斯廷为侍卫队长——如果我们授衔的话,但我们不评职称。老先生认为让亚瑟一个来就行了,不过他没说原因。所以,我们一直不知道你存在什么问题。”
当老先生他们进来时,伊莎贝拉又把讲义掉在地上了。贾斯廷帮她捡起来,她显得又惊又喜。
“你好,伊仔,”贾斯廷对她说,“书念得怎样了?”
“挺好,”她说,“我上星期念完第三册,现在开始念第四册了。”
“已经念第四册了,你长大了!”伊莎贝位听到贾斯廷的称赞,几乎第三次把讲义掉了。她急忙朝门口走去。费里斯比夫人注意到贾斯廷喊她“伊仔”时,她并不生气。
尼科迪默斯等伊莎贝拉走后,把门关好,然后面对费里斯比夫人坐下。其他老鼠也坐下了。老先生把带着夹板的腿向前伸着。尼科迪默斯从皮包里掏出眼镜戴上,认真严肃地察看费里斯比夫人的面扎。“请原谅我戴眼镜看您,”他说,“我的左眼瞎了,右眼也受了伤,不戴眼镜我什么也看不清。其实,戴上眼镜也看不见多少。”说完,他将眼镜拿下来放在桌上。
“现在谈谈我们该怎么帮你。”
费里斯比夫人又一次把她的来意说了一遍,最后又重复了猫头鹰的意见——把房子搬刮大石头避风的一面。
她接着说:“我不懂猫头鹰的话是什么意思,乌鸦杰里米说,‘就是没有风的一面。’但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想我懂他的意思,”尼科迪默斯说,“从广义上说,避风一面是指能遮蔽的一面。一只鸟儿在菲茨吉本先生的菜园上空飞翔,可以看到我们注意不到的东西。”
尼科迪默斯从皮包里掏出笔和纸,把眼镜又戴上,他一边画出草图一边说:“当农民犁地碰到一大块石头时,他要围着石头犁——靠近石头的每一面。但是,后头避风那面的下方向内侧倾斜,同地面形成小块三角形的空间,犁地时碰不到这块地方。
“费里斯比夫人的房子在石头附近,犁地时肯定要被翻起,辗得粉碎,如猫头鹰所预料;但是如果我们把房子移动几英尺——把它埋在石头避风那面的三角空间的土里,那么她和孩子们在那里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猫头鹰在上空鸟瞰菜园的情况就是这样。”他透过眼镜片观察那张草图,然后把草图放在桌上。
费里斯比夫人爬到凳上去看那张图。图上画着菜园,那块大石头靠近菜园中心,一条条犁沟在它的四周蜿蜒,她像大海的波浪,石头就像条船。
“您的房子现在在哪儿的地下?”尼科迪默斯问道。费里斯比夫人在草图上指出她房子的位置。
“我知道那块空心砖在哪儿,”亚瑟插嘴,“说实话,我曾想把那块砖拖来,后来嫌路太长,所以没动。人们耙地时,曾把它系在耙头上增加份量,后来那块砖就掉在那里了。”
“你能移动它吗?”尼科迪默斯指着草图问,“把这块砖移到这儿,再埋到土里。”
“可以,”亚瑟说,“这不算难。”
费里斯比夫人听后很高兴,她看着草图想,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这是个多么巧妙而又简易可行的主意。这样办,菲茨吉本先生犁地时就不会碰到她的房子,在蒂莫西身体复原和天气完全转暖以前,他们可以留在菜园里。她又想起她丈夫曾经说过,有了钥匙开锁是多么容易。她终于找到钥匙了,也可以说,这是猫头鹰帮她找到的。
尼科迪默斯又问亚瑟:“搬家要用多长时间?”
“这要看情况,如果去十只老鼠,要花几个小时,如果去二十只,可能只要一个小时。”
“我们可以调二十只去,但时间还是太长了。”尼科迪默斯露出忧虑的表情。
亚瑟也有同感:“是的,我们只能夜里干。即使这样,也有危险,那里没有掩护,完全露天。”
“我们必须提防阿龙。”贾斯廷说。
“是的,”老先生说,“我的腿摔成这个样子,干不了事。我根本不能靠近阿龙的饭碗,更甭提回来了。”
费里斯比夫人看到他们面带难色,心头一沉,刚才的喜悦消失了,显然,困难还不少。
“我不明白,”她说,“当然我知道阿龙,但是……”
“在夜里,”贾斯廷说,“阿龙像只老虎一样在农场潜巡。等你瞧见他时,他已跳到你的头上。”
“那就是说,你们不能帮我搬家啦!”
“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