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远火]+平行恋人+-parallel+lovers--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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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呢!啊!对了,佐野的书包也很大啊!”
我环顾四周,看见佐野正要走出教室。他用的是一个和他的矮小身材完全不相称的四角大书包,大家都说他背著书包上学的模样就像小学生一样。不,与其说像小学生,我觉得他看起来更像……
“我从以前就一直觉得佐野和二金很像耶!”
听中山这么一说,我的脑里闪过了校门旁的二宫金次郎像。啊,对!背著书包的佐野和那个铜像十分相像。
咦?我最近好像听谁提过二宫金次郎的话题?
“佐野,等一下!”
那个谣言该不会是……佐野没注意到我叫他就走了,我到了走廊尽头才拦住他。
“唉,佐野,你是不是开过中庭的香油钱箱?”
拉梅儿学姊曾提过二宫金次郎偷香油钱的谣言,莫非那是佐野?在昏暗的天色之下光看人影的话……
我话一问完,他的脸色就变得一片铁青。
“不、不是,不是啦!远野!”
啊……对喔!我一时没想到,假如那个谣言说的真是佐野,他不就成了香油钱小偷?
“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我什么都没偷,真的!”
他一面发抖,一面说道。我什么都还没说他就紧张成这样,看来他是个做不了坏事的人。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他班级的学上停下脚步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再这样下去恐旧会把大家都引过来,我连忙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箱子打不开,哪偷得到东西?”
唔?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想开啊?”
应该没有人会丢香油钱到那个箱子里啊!上面贴了张那么大的告示,佐野不知道吗?
他把视线从我身上别开,说了句令我意外的话。
“我看见有人投钱。”
“谁啊?”
“就在暑假前,我碰巧看见四班的西荻野把一万圆钞票放在信封里,丢进了那个香油钱箱,所以我才忍不住……可是我打不开锁,手又伸不进去,所以什么都没拿,真的。”
一万圆钞票?这香油钱也太多了吧!再说干嘛特地放在信封里?
“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不过除了她,还有好几个人也这么做过。上上个礼拜我就看见隔壁班的莲川放东西进去。”
佐野恳求我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告诉他,他并没犯法,用不着害怕,接着就直接走向中庭。
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香油钱箱和那个涂鸦一样,都位于中庭;或许这只是巧合,两者并不相关,但我就是忍不住怀疑。
中庭空无一人。狐仙像座落于校舍旁的角落,高约一公尺的岩石之上安着鸟居及祠堂,大约有狐仙像的一半高,走近一看便可知道已经相当老旧。
就像一般神社一样,香油钱箱是放在祠堂前方。钱箱是木制的,虽然小却做得很漂亮。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坏事,虽然没人看见,还是先朝狐仙像微微鞠了一躬,才探头往箱里看。什么也看不见。两片板子正好成了倒三角形,遮住了箱内。在板子和箱口栏杆(?)的阻挡之下,手也伸不进去。我绕到旁边,透过矮小的树木从后窥探,看见了一个偌大的锁。这就是丢了钥匙的锁吗?看起来很坚固,一般的老虎钳应该撬不开。
真的有好几个学生投钱进去吗?我想要确认,可是箱子牢牢地嵌在土台上,也不能拿起来摇摇看。
有没有其他办法?这是人打造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开不了。我四处施力,看看能不能把箱子举起来。不知道能否把锁撬开?就算锁撬不开,或许可以像北高的顶楼大门一样旁敲侧击,从铁片部分下手。嘿!
咕咚!
啊!我暗叫不妙,但已经太迟了。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或许是我施力的方式不对,香油钱箱被我一推,竟然跑出了土台,从岩石上滚了下去。
“啊啊啊啊!”
我伸出手,但没构着,手指扑了个空,撞上地面的香油钱箱摔得四分五裂。
哇啊啊啊啊啊啊!我连忙跑下去捡碎片,可是就算捡齐了也无法让箱子复原啊!怎么办?我把箱子弄坏了,得去向老师自首……啊,神社是学校管的吗?
我虽然焦急不已,却没忘记在碎片中寻找佐野说的〈信封〉。
什么也没有。除了破碎的木片及已经派不上用场的锁以外,什么也找不到。
在教职员办公室狠狠挨了一顿骂之后,我垂头丧气地走到走廊上来,此时四周已被夕阳余晖染得一片通红。
来到车站前的Y字路口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周围。唉!真倒楣。头上的大荧幕显得格外炫目。我一面在人群之中等着绿灯,一面茫然地看着大荧幕。啤酒广告、汽车广告、还有某个歌手的MV。
灯号转为绿色,人们一齐迈出步伐。我随着人潮流向了巴士站牌,拿出了皮包。今天得用现金搭车。
接着我一阵愕然。钱包里几乎没有钱。为什么?钱呢?我一阵混乱,这才想起昨天去过餐厅。天啊!这点钱连坐一趟巴士都不够。
算了,反正走个二十分钟就能到家,还不算太累。平时我忘了带月票,向来是走路回家;只不过现在我实在不想独自行动。我东张西望,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可是哪有朋友会刚好经过?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圆环的时钟一眼。这个时间朋友早就回到家了。没办法。虽然我极不愿独自走夜路回家,也只能下定决心,迈开脚步了。
车站北侧民家极少,大多是农田,教人怀疑真的是位于同一座城市里吗?替代道路上往来的车辆虽多,一般道路上却几乎没有车子。
抬头一看,天空一片漆黑。白天越来越短了,毕竟九月都过了一半。四周没半个人,也没半条狗,只有始经迂回道路的车声偶尔从远处传来。
一个人走着,越来越觉得恐怖。
这么一提,一界的我就是在走路回家途中被杀的。
一想起这件事,我开始发毛。那一天,八月三十日,一界的我是否也忘了带月票?就像今天的我一样。好死不死,那一天我忘了带月票,在回家的路上碰巧遇上凶手……不,这不合理。如果真如一哉假设,两个世界的差异极少,那么凶手在同一个时段、不同的地点〈碰巧〉遇上我们,不是很奇怪吗?与其说是发生了两次巧合,倒不如说是计划性行凶比较合理。
那么凶手是早就埋伏好等着我?还是跟踪在我身后?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如果当时我搭上了巴士,或许就不会死了。学校到车站之间的人很多,巴士站牌又在我家附近,离超商和警局也很近,凶手见状也得死心。
因为我刚好忘了带月票,所以才被杀的?假如我没忘记,世界会变得如何?想到这里,我猛然停下了脚步。
刚好……真的是刚好吗?
曾数次闪过脑海的可怕念头又再度浮现。
凶手应该早就知道我不会搭巴士了吧?如果我弄丢或忘了带月票,八成会像今天一样告诉身边的朋友;凶手听见了,就能预料我当天会走路回家。
这是个可怕的推测,因为听得见这些对话的只有少数人。可是……脑中有道声音对我说,是该去思考这个可能性的时候了。
一哉是在学校里被杀,那是外人难以进入的场所。之前待在顶楼门前的是个男生,而白小鸭的谣言则流传于南高及北高。
拉长的影子映在夜晚的田间小路上,我低头看着影子,捏紧了手。
我们或许是被校内的人所杀。
飞蚁扑向黯淡的路灯,拍动着翅膀。心脏的声音大得吵人,如果当天我是弄丢了月票,而连这件事都不是偶然呢?
我常把书包四处乱放,只要有心,要拿走月票很简单。
只要是了解我的人,就不难办到。
沙!背后传来了些微的声音。
刚才的是脚步声……?我的身体就像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
不会吧?不会吧!我背后有人?我的心脏猛然缩起,耳朵开始紧绷。
周围的黑暗似乎慢慢蠢动起来。
为什么?我觉得不可置信。为什么从前的我能若无其事地走这条又暗、又长又空无一物的道路?这条路的两侧就像张大了嘴巴迎接我到黄泉一样。
我开始奔跑。不,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一定只是遛狗的人。最近双薪家庭居多,得到晚上才有空遛狗,对吧?嗯,那个人一定觉得前面的高中女生神经兮兮的,说不定连狗都觉得受不了呢!不会的,再不然就是和我一样正要回家的人。对啊,北高正值园游会前夕,大家都忙到很晚,住在车站附近的人当然是走路回家。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到底有没有脚步声?我连这件事都无法确定,又不敢回头确认,只能拚命地跑。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似乎有什么在后头紧紧追赶着我。他现在伸出手来了,他就在我身后,我会被他抓住,我知道被抓住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被刺杀,被菜刀正面一刺,就像切肉一样——
视野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光线、震耳欲聋的喇叭声。直到眼前有个巨大的鱼图案通过,找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车道上。
我跌跌撞撞地走回步道上,回头一看,车流的另一端——什么人也没有。
我茫然呆立了好一阵子。
车灯的光芒从我的脚上经过了好几次。啊!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来到了替代道路。
我觉得手痛,看了看手边,才发现书包的带子嵌进了手腕。我的头发变得乱七八糟,被汗水沾得湿淋淋的。觉得自己真像个白痴。亏我还夸口说要报仇,却怕得在夜路上独自奔跑。
我很软弱,脑筋不好又没胆量,光是在路上看到模样较为可怕的人,就会尽量闪到路边去;我怕痛,稍微割到手指就要哇哇大叫;导师叫我到办公室,我就会胆战心惊地担心被骂。这样的我找到了凶手,又能怎样?
我真是个白痴。我摇摇晃晃地走着,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里望着天花板。
“一哉……”
昏暗的天花板。那一天,去替一哉守灵的那一天我也是这样望着天花板。现在的我和那一天的我有什么不同?我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待在同样的地方,动弹不得。
有道震动声傅来。这是……电话?电话,电话。
“一哉!”
我没看来电显示便立刻接起了手机。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道歉!”
“咦……?呃,你是远野吧?”
电话彼端传来的是女生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把手机拿开耳边一看,荧幕上显示的是陌生的手机号码。不过这个声音我听过,应该是同班的——
“时田……?”
“嗯。呃,你说的一哉,是北高的村濑一哉吗?”
糟了,我刚才叫了一哉的名字。〈这一边〉的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我叫了他的名字吗?我可能是睡糊涂了,我刚才在打瞌睡。”
我一面解释,一面思考。时田为何打电话给我?她是向谁问来我的手机号码的?
“呃,我现在人在你家附近,你能下能出来一下?”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凝重,不知有什么事?我还没换衣服,随时都能出去,不过……
我正要回答,却被一道哔哔声给吓了一跳。哦,是插拨的声音。荧幕上显示的是……
“喂,远野?”
“抱歉!等我五分钟,我会立刻回电给你!”
我没等她回答就立刻切换电话。因为,因为打电话来的人是——
“绫……?”
这次如假包换,真的是一哉的声音。
“一哉,对不起,对不起。”
“我之前也说得太过分了。”
我开口道歉,回覆我的是温柔的声音。听了一哉的声音,我觉得全身上下就像乐器一样平静下来。为何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能这么安心?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能忍受再也听不见一哉的声音,绝对不能。同一时间,走在夜路上的无力感再度袭来,我是不是该放弃找凶手?
“你一个人也在找凶手?”
我迟疑了一瞬间,还是承认了。我的念头总会回到这件事上来。即使再怎么软弱,再怎么害怕,我还是不能放过杀害一哉的凶手,让我们两个天人永隔的人。
“对。因为我还是无法饶恕凶手。”
“是吗……我也一样。昨天我去找那个叫里绪的女生了。”
“一哉,你肯继续帮忙?”
我惊讶地问他,他叹了口大大的气。
“要是我管得到你〈那一边〉,我会用尽全力阻止你。可是我只能口头劝阻你,就算我说破了嘴,你还是不会罢手,对吧?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帮你的忙。”
他苦笑着,要我答应绝不冒险,收集到证据或感到危险时就要报警,还有即使是再怎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向他及拉梅儿学姊报备。
“嗯,我知道了。”
我好高兴。光我一个人果然这是不行。只要一哉站在我这边,我就什么也不怕。当然,或许我会紧张,或许我会发抖,或许我会哭泣,但我的心一定没问题。
“其实我也没资格教训你。我也是经过朋友提醒,才想到学姊会有危险。”
一哉又跟我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告诉我这四天以来发生的事。
他去找里绪,问她是否就如日记里所写的一样,曾听我提起白小鸭的事。
“齐木记得很清楚,她说因为那是你和她最后的谈话。”
据说八月二十八日回家途中,我在多向行人穿越道撞上了一个北高生,白小鸭玩偶从那个人身上掉了下来。
“北高生……?”
是谁?我每天都在那里和一堆北高生擦身而过,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里绪是怎么描述那个北高生的?”
“〈这一边〉的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