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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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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圆八线”。这种定义应用于钝角或更大的角度,势必引起符号判断或
一值对应多角的混乱,这在当时是一个相当麻烦的问题。梅文鼎、江永、
戴震、焦循都曾著书讨论,然而系统的论述却始于汪莱。在第一册算书中,
汪莱罗列了“弧角比例锐钝大小知不知”33 条、“正弧三角锐钝大小相从”
9 条以及“平三角形边角比例锐钝知不知”5 条,它们都是关于判断三角形
是否存在唯一解的问题。举例来说,汪莱称:“原所知角锐,对边小,又
所知角锐,审又所知角小于原所知角则所求对边小,若大于原所知角则不
能定。”就是说,已知球面三角形ABC 中的两个锐角A、B 以及一对边a,
求另一对边b。若B<A,则b<a 且唯一确定;若B>A,则b>a 但不唯一
确定,这就是“不知”或“不能定”。第四册算书的前半部分罗列出“弧
三角形有无定限”40 条,则全是仅有一解的球面三角问题。其中有些条目
不包括在第一册算书之内,例如他论述了球面三角形的以下性质:若a+b>π,则c<2π…(a+b);若a+b<π,则c<(a+b);c>|a—b|等等。
除此之外,第一册算书还专门论述了解球面三角形的“垂弧法”、“次形
法”和“以量代算法”,这些内容基本上都是对梅文鼎《弧三角举要》的
进一步阐释;但是汪莱的“量角度新法”利用极三角实现球面投影图内半
周角度的“以量代算”,系对梅氏《环中黍尺》中球面三角图解法的一个
发展。

《衡斋算学》第二册专门讨论已知勾股积与勾弦和求其他元素的勾股


和较术问题。梅■成在《数理精蕴》和《增删算法统宗》中曾提出过如下
方法:设勾股形面积为A,勾弦和为K,则解三次方程

x3 …K 
x2 + 4A2 
= 0,

2 2K 
得x 为勾。但是汪莱认为此题应有两个答案,“若问者暗执一形,则对者
交盲两数”,遂另创“有两积相等、两勾弦和相等,求两勾股形各数”一
法,其法须解三次方程

3 2 (4A)2 

y + Ky …= 0,

K 

得其正根y 为两勾弦较的几何平均数,再解二次方程

z2 …(K …) + y2

yz = 0, 

得二正根就是两个勾弦较。对于这一结果,当时的一些学者不能理解,认
为汪莱的算法不如梅■成的简捷。其实这一工作中已蕴涵着对高次方程正
根个数的探索,它与第一、四册算书中对球面三角形“知不知”的讨论一
起,构成了汪莱方程论研究的先导。

汪莱最重要的数学贡献是他在方程论方面的工作。在研读秦九韶、李
冶算书的时候,汪莱发现其中有些算题不只有一个解,而秦、李专以一数
为答案,是“以不可知为知”,于是著《衡斋算学》第五册,罗列出三次
以下各类方程共96 个,逐一考察其“知不知”。这里的“知”与“不知”,
与第一册算书一脉相承,即指方程是否仅有一个正根。汪莱所使用的术语,
则沿用《数理精蕴》所介绍的“借根方法”,例如,他称:“有几真数,
多几根积,与几二乘方积相等。。可知”,即是说方程

ax 3 …cx …d = 0 
仅有一个正根;又称:“有几真数,多几二乘方积,与几根积相等。。不
可知”,即是说方程

ax 3 …cx + d = 0 不是仅有一个正根。这一工作后来启发了李锐对方程论的兴趣,汪、李二人在方程论领域的讨论极大地丰富了清代代数学研究的内容。在第五册算书中,汪莱还就三次方程

3 

…+ d = 0 

讨论了根与系数的关系。他指出(ax) ,该方(cx) 程如果有三个正根x1,x2 和X3,则

bc 

x + x + x = ,xx + xx + xx = ,

123 122313 

aa 

  xx x = da 


12 3 

这是F。韦达(Viéte)定理的一个特例。在《衡斋算学》第七册中,汪莱
进一步钻研代数方程论,他首先指出:如果高次方程可以分解成若干个一
次方程,那么这些一次方程的正根就是原方程的正根。其次,他又专门讨
论三项方程


xm=pxn+q=0(m>n 且均为正整数;p;q 为正数) 
存在正根的充分条件,他在书中列举了18 个例子,由中可总结出上述
方程有正根的条件为
q 
m n 
m 
np 
m 
n 
£ m n 
… ( ) … 
( ) 
r · 。
《衡斋算学》第三、六册,分别讨论“有全弧通弦求五分之一弧通弦” 
和“有全弧通弦求三分之一弧通弦”,即已知半径和弦长,求该弦所对应
弧的部分之弦长问题。设以r,a 分别表示半径、弦长,a5 和a3 则分别表
示“五分之一弧通弦”和“三分之一弧通弦”,汪莱证得
1
5 5 
3 4 5 
5
3
2 3 
3 3 
2 a 
a
r 
a 
a
r 
a a 
a
r 
= + …  和 = … , 
当时汪莱尚未见到明安图的《割圆密率捷法》,因此矜为创获;及至
见到明氏遗稿抄本,遂有悔少作之意。但汪莱所使用的几何方法,实为董
方立《割圆连比例图解》、项名达《象数一原》等书推求分弧通弦与全弧
通弦关系之工作的前驱。
《衡斋算学》第四册之后半部分名为“递兼数理”;“递兼”就是组
合。中国古代数学中虽然不乏组合学的思想和材料,但是明确提出类似于
今日的组合之定义并对组合性质予以讨论的则是汪莱的这篇“递兼数理”。
他在开篇堂而皇之地宣称:“递兼之数,古所未发,今定推求之则。”他
所推求的重要组合公式有: 
c 
c c 
c 
m 
n m n 
m i
n 
i
m
m n 
m m
n 
m n 
= … 
=
= 
… 
= 
… 
。 2 1 
1 
, 

! 
! ! 
, 
( ) 
在论证最后一个公式时,汪莱借用了传统的垛积知识,试以Cm为例, 
2 
他说:“以一物为主而兼它物得若干数,至以又一物为主而兼它物即不复
兼先为主之物,故所得必少一数,由此递少遂成三角堆形。”就是说:从
m 个元素中每次取2 个的组合数,可以看作先确定1 个元素后将其与其余
元素相配,得组合数为(m…1);再取第二个元素与不包括第一个元素的其
余元素相配,得组合数(m…o—12);依此类推,组合数每次递少一数, 
故得组合总数为,这就是一个(平)三角堆,即公差为的一阶等差级
数,其和为( )。同理, , ,。, 则分别对应一个
i 
i
m
=
…。1 1 
1
2 
1 
m m… …1 C C C m 3 
m 4 
m n 
二乘、三乘、。、(n…1)乘三角堆。一般三角堆的公式,早已为朱世杰所
知;汪莱虽然没有读到未氏的《四元玉鉴》,他在“递兼数理”中也给出
了“三角堆求积通法”,从而建立起了“递兼”与“垛积”这两类组合问

题之间的联系。 

汪莱青年时代所著的“叁两算径”,则是中国数学史上第一次系统探
讨非十整进制算术的论文。内中列出了二至九进制的乘法表,以九进制为
例,其相应的乘法口诀为:“八二一七、八三二六、八四三五、八五四四、
八六五三、八七六二、八八七—。。”,即8×2=17,8×3=26,8×4=35,8×5=44,8×6=53,8×7=62,8×8=71,。。关于二至九进制的除法,汪
莱仅关心其商是整数或有限小数的情况,他称之为“法数合乃宜”;例如,
对于九进制,满足上述条件的“法”仅有一个3,相应

的除法为:13 
= 0。3 , 23 
= 0。6 , 
33 
=1 ,其余任何数为“法”来除九进制的

数,都不可能得到整数或有限小数的商。在该文的最后,汪莱还指出了非
十整进制算术并非向壁虚构的事物,他举例说:“造律者,因欲三分损益
为法,故立数于九。近代窥天者,因以日十二时为法,故立天数三百六十
度。”

《衡斋遗书》中还有许多有关数学的论著。“覆载通几”主要是阐释
第谷体系的行星及日月运动规律的天文学著作,但其中诸图都赖几何定理
加以说明,附录“四边形算法”则是汪莱对梅文鼎《三角法举要》(即《平
三角举要》)的增补之作。“考定磬氏倨勾令鼓旁线中悬而悬居线右解”,
系汪莱与同乡学者程瑶田讨论磬折重心位置的一篇论文,文中运用了杠杆
原理。“校正九章算术及戴氏订讹”对《九章算术》及戴震所作的校勘提
出了若干条意见,其中许多见解与李潢的《九章算术细草图说》不谋而合。
《衡斋文集》中还收有汪莱为张敦仁《缉古算径细草》及焦循《加减乘除
释》两书所写的序。其余如关于音律的“乐律逢源”,关于经解的“千乘
之国解”、“书尧典敬致解”,关于记赞天文仪器的“一方仪铭”、“多
漏铭”,关于音韵学的“三声论”、“七音论”,也都具有较高的学术价
值。

汪莱才高志大,因此行为举止颇近狂放,这在青年时代表现尤为突出。
他的挚友江玉自号近迂子,汪莱赠诗称他:“才过八斗何卓荣,胸罗五车
犹下学。著书非孔复非庄,行己不清亦不浊。我亦乡闾肆志人,感子车裘
义非薄。。。兴来大叫鬼神惊,各陈悲壮泪纵横。仲尼尘埃子渊夭,茫茫
大道将奚寻?且于风潇雨晦常相忆,看取高山石上青松质。”从中也可看
出汪莱自己的志向与情趣。他在30 岁那年赴乡试不第,自云“抱璞而泣”。
其得意门生夏■描述他的外貌为“长身玉立,须眉秀发”;描绘他的气质
为“性喜饮,酒酣耳热,平生■磊不平之气,往往慷慨悲歌,声音激越。”

汪莱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学者。除了数学和天文外,他也精通经史、释
老、音韵、乐律、金石、训诂。他曾著有《十三经注疏正误》、《说文声
类》等书,可惜都未能传下来。在石埭任上时,他闻知乡间老媪掘得两件
铭文汉釜,遂以有限的薪俸加以收购珍藏。他死后,家人数度靠典当这两


件铜器维持生计。与大多数的封建社会士子一样,他在事业和生活都不顺
遂的情况下,也会产生遁世的幻想,就是在“抱璞而泣”的那一年,他写
了一部“天地万物为灰为不净经”,经文中当然绝无“■磊不平之气”了。
他为焦循《加减乘除释》所写的序文则由《南华经》集萃而成,显示了一
定的佛学修养。关于汪莱的超群记忆力,许多作者都留下了记载:夏■称
他“读书过目辄记忆,《十三经注疏》几于能口举其辞”;焦循称他“天
资敏绝,性能攻坚。。目一二过,默识静会,已洞悉其本原”;罗士琳也
承认他“超异绝伦”。

然而汪莱的个人经历却是充满坎坷的。他自幼家贫,早年丧父,家中
常常无以治炊,以至以草根、树皮为食,屡次应试均未及第,最终贫病交
加,以45 岁的盛年告别了人世。在他生前,除了焦循、李锐和夏銮等少数
人外,多数学者都不能理解他的学术成就。汪莱撰成第五册算书后请张敦
仁指正,张氏不但讥为“过苦”,后来还将自己的著作《开方补记》及明
安图遗稿有意对他保密。时人并称汪莱与焦循、李锐为“谈天三友”,阮
元却以另一个学者凌廷堪来取代汪莱。第五册算书本是与江藩共同讨论后
之作,江氏却因汪莱的观点与李锐略有不合而捕风捉影地说他们“遂如寇
仇,终身不相见”,进而批评汪莱“过矣”。罗士琳指责他“矫枉过正,
未免有失之于偏”。骆腾凤根本没有理解他考定方程正根的苦心,却影射
他以“黯■之词以欺世”。种种事实表明,汪莱是被当时所谓正统的考据
学家们拒之于门外的一个“异端”。究其社会历史原因,主要有两条:一
是汪莱治学刻意求新;二是他不介意本西法言算,而这两条正有悖于当时
的风尚。

焦循应该说是最有资格评论汪莱的学者了,他说“孝婴之学深妙入
微”,“所言皆人所未言与人所不能言”,此话或许道破了汪莱不为同代
人所理解的天机。至于本西法言算,正是尊奉“西学中源”说的乾、嘉两
朝学子们的大忌,汪莱遭到冷遇甚至攻击也就不足为怪了。焦循在比较汪
莱和李锐的学术风格时有一个十分精辟的论断:“今世精九数者,推孝婴
及李尚之锐。尚之善言古人所已言,而阐发得其真;孝婴善言古人所未言,
而引申得其间。尚之精实如诗之有少陵也;孝婴超异,如诗之有太白也。”
把汪莱与诗仙李白相比,虽然不一定十分贴切,但也颇有助于说明汪莱在
科学史上的位置,他是清代中叶最富有创造精神和独立人格的一位科学
家。”

文献

原始文献

'1'(清)汪莱撰,夏■辑:衡斋算学,鄱阳县署刻本,1854。
'2'(清)汪莱撰,夏■辑:衡斋遗书,鄱阳县署刻本,1854。

'3'(清)胡培■:石埭儒学训导汪先生行略,抄本,汪宜楷家藏。
'4'(清)焦循:石埭儒学训导汪君孝婴别传,抄本,汪宜楷家藏。研
究文献
'5'(清)罗士琳:汪莱传论,见《畴人传续》,花雨楼刊本,1882。
'6'钱宝琮:汪莱衡斋算学评述,见《钱宝琮科学史论文选集》,科学
出版社,1983,第235…260 页。
'7'李兆华:汪莱《递兼数理》、《参两算径》略论,见吴文俊主编《中
国数学史论文集》第2 集,山东教育出版社,1986,第65…78 页。
'8'汪宜楷:汪莱先生年谱,徽州学学会第二届年会论文,油印本,
1986。

王清任

洪武娌

王清任字勋臣。直隶玉田(今河北玉田)人。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
年)生;道光十一年(1831 年)卒。中医学。

王清任少年时尚武,曾为武庠生,纳粟得千总御。20 岁开始行医,后
到北京城开设“知一堂”药辅,一时颇负盛名。

他在学术上的成就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对人体脏腑生理解剖的描
叙;二是对各种瘀血症的治疗。

王清任在医学上的最大特点,是十分重视人体脏腑的功能和结构。他
强调“业医诊病,当先明脏腑”,“著书不明脏腑,岂不是痴人说梦;治
病不明脏腑,何异于盲子夜行”。他认为作为一名医者,如果不明人体内
部脏腑的结构和功能,则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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