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7-谎言长着红耳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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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这么干!”费迪反对说,“这个理论根本就是错的。”
“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哲学家反对功利主义的原因。尽管话听起来非常好听:‘最大的好处给尽可能多的人。’现在回到《老妇人的拜访》,你从中看到了人不能逾越的界限。你察觉到了有些东西被伤害了,而这些是不能被伤害的。可是你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每个人都察觉得到。”费迪说。
《谎言长着红耳朵》 第三部分有什么是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吗?(3)
“你说的非常对。”舅舅说,“如果人仔细考虑一下就会明白,有一条最基本的规定:人不能被伤害。因为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权利,所以人们称之为人权。美国建国的时候,这条规定第一次被写进法律里:生命、自由、财产以及对追求幸福的权利都不应被损害。”
“这真的不错。人们真的在法律中写着,人应该变得幸福?”费迪问。
“至少,人们被允许追求幸福。至于是不是确实能得到,那没有人能知道。”
“但是,”舅舅接着说,“这其中,人们发现还有同样重要的,甚至是更重要的、地位更高的东西,那就是人的尊严。”
“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尊严?”费迪问。
“关于这个问题的著作有很多,”舅舅说,“尊严对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的价值是没有任何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的。人不能像对待其他东西那样对待它。要尊重别人,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可是在老妇人那部戏里人们就是那么做的。”费迪说,“他们杀了一个人,因为他们想得到钱。尊严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他们出卖了它。”
“对,说得对。如果他们能仔细想一想,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明白,他们是不能这么做的,不管会得到多大的好处。”
“如果这个基本法律和人权是那么重要,那么为什么人们不制定一条世界法,规定全世界都要尊重人权?”费迪问。
“是的,确切地说,有这样的法律。”舅舅说,“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人们目睹了整个残酷的事实之后,在联合国纽约总部写下了所有人权的解释。遗憾的是,不是每个人都遵守规定。”
“我觉得这样不好,为什么不照着做呢?”费迪问,“不然,所有问题都可能解决啊。”
“是的,可以说是全部的问题。”舅舅说,“我这么说可能是有点鸡蛋里挑骨头,但还是会有些问题解决不了。”
“是什么?”
“嗯,比如,一些不同的基本权利相互抵触,不能同时实施。”舅舅回答说。
“这样的情况是经常发生的,”舅舅接着说,“假设你和你的朋友被困在山上,你们都很饿,可只有你身上还有一块面包。如果你吃了,那他就要饿着,如果他吃了,你就要饿着。”
“那我们就平分这块面包。”费迪插话说。
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人们身处其中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
“好吧,可以这么做。再假设你们非常渴,可只有一瓶可乐。”
“那我们就一起喝。”
“好,这也说得过去。”舅舅说,“我们再找另外一个例子。你们想去看电影,可只剩下一张票了,其余所有的票都卖完了,你们该怎么办呢?”
“那我们就看下一场电影。”费迪说。他觉得这么刁难舅舅太有意思了。
“别再在例子上找漏洞了,你知道我要说的是关于原则的问题。”
“是的,当然。”
“可能刚才的例子并不好。关于这个问题最恰当的例子是,有两个沉船遇难者,可只有一个逃生的可能,一个人活下来,那就意味着另一个人要死去。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当人们遇到的时候会分辨不出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们称其为‘两难的选择’。安提戈涅和‘白玫瑰’当时的处境就是两难的选择。他们选择了道德的解决方法。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选择比另一个更重要。”
“而这是《老妇人的拜访》中的人们本应该认识到的。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得到钱而杀掉那个人是错误的。”
“是的,当然。”费迪觉得高兴,因为他的看法得到了舅舅的肯定,“幸亏现实里并没有这样的事情,或者,并不多见。”
“这我可不能确定。”舅舅说,“有一种可能你一定知道。”
“是什么?”
“你一定知道那个关于被绑架的孩子的事情。警察抓住了那个绑架犯,可他怎么也不说他把孩子藏在哪儿。然后有一个警察威胁他说,如果再不说就要拷打他。”
“哦,对,是有这么回事。可一切都太晚了。对吗?”
“他供出了藏孩子的地方。可那个孩子已经死了。绑架犯被判刑了,可另一个问题被提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警察可以拷打或者威胁这个绑架犯吗?”
“是的,对这个绑架并杀害孩子的罪犯来说,是的。”费迪说,“如果这么做可以对救出孩子有帮助的话。人们可以用一切方法。”
“目的高于方式吗?”舅舅说,“虽然这更符合我个人的意愿,但我还是觉得警察的做法不对。”
“可是如果他知道他这么做可以救受害者,那他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绑架犯坐在那里,而与此同时那个孩子正慢慢死去。”
“我觉得这个时候他有些束手无策了。”舅舅插话进来说,“怎么做都有很好的理由。如果让我来做最后的决定,那么我认为,对某人动刑拷问是伤害了尊严。而人的尊严对我们来说是最崇高的,因此没有理由对某人进行拷问。”
“就是对那个绑架并杀害孩子的家伙?”
“即使是他也是有尊严的,因为他是人。这恰恰是人的尊严特别的地方,每个人都有尊严,没有人可以伤害别人的尊严,对罪犯也不行。为了这条基本的法律,人们长时间地斗争过。这是我们所有的最宝贵的东西。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但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牺牲掉它,即使涉及到人的生命。”
《谎言长着红耳朵》 第三部分有什么是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吗?(4)
“在学校我们有不同的看法,在家也是。大多数人都认为那个警察做的是对的。”费迪说,“我也这么认为。我对人的尊严还不能很好地理解。”
“我知道你的立场。”舅舅说,“对我来说,指责那个警察为救孩子想出的办法不对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我认为人的尊严是不能被侵犯的。这可能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没有人知道正确的答案。”舅舅看起来有些无奈,“最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事情往往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在所有简单的选择面前仔细考虑,对待别人的时候同样要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你必须自己好好想想。”
“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费迪想了想说。
“有什么奇怪的?”舅舅问。
“我经常想象英雄是什么样的。英雄应该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可是很多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英俊、高大,但他们确实是英雄。他们做了很伟大的事情,甚至为了这些事情而死。也许,做英雄不是要求有很漂亮的外表,而是要求有很高尚的人格。”
《谎言长着红耳朵》 第三部分即使有一点点欺骗也是欺骗?(1)
他们都这样
——即使有一点点欺骗也是欺骗?
“我放了学直接去训练,你不用准备好吃的等我回来。晚上见。”
“你准时回家吃晚饭吗?”
“对,对,再见。”
家门关上了。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费迪跑下楼梯,冲出楼门。他飞快地跑向停在路边的自行车。昨天晚上,费迪和朋友迈克一起出去看新出的电脑游戏,回来以后他们俩就把自行车停在了房子前面。迈克走了以后,费迪的车还放在那里。他边跑边把钥匙掏出来。如果不想挨批评,他就要抓紧每一分钟时间。可是,车在哪呢?费迪呆住了。我把车放在这了吗?没错啊。就是放在楼门的左边了。右边是住在三楼的穆勒的停车架。他的车还停在那儿呢。这是一辆很大的车,安了两个儿童座。可是自己的车呢?记错了吗?绝对没有。昨天晚上就放这了。只有一种可能,车没了,车被偷了。费迪不知道有多生气,多沮丧。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那车可是新车。非常好的越野山地车。价格贵得吓人。这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费迪只能重新回到楼上去。
“怎么了?”妈妈看到他以后问,“今天上午没有课吗?”
“当然不是。我的车没了。”
“什么叫没了?”
“还不明白吗?就是不见了,被人偷了。”
“被偷了?你没锁车吗?”妈妈问。
“我当然锁了。”
“锁在我们的自行车架上了?”
“没有,就停在楼前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把车停在楼前面,你就是不听。”
“哈,说得对。”这就是典型的妈妈,车丢了,她却只能说这个。费迪接着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先骑爸爸的车去上学,我们中午回来见面的时候再商量。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我们应该去找警察。”费迪说,“这样就能找回车了。”
“我们中午再商量。现在赶紧去上学。”妈妈说。费迪骑车去了学校。所有的事情都那么不顺,他被语文老师卡内尔先生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因为他去得太晚了。整个上午剩下的事情,他的脑子当然只剩下一件事:他的自行车。他为买这辆车攒了很长时间的钱,还有一部分是爸妈在他过生日的时候给的钱,当然舅舅给了很大的补助,不然他怎么也买不起这辆车。中午他和妈妈一起去了警察局报案。警察说,像这么好的车,丢了就很难再找回来。费迪听了非常失望。
“没有那么糟糕。”爸爸听了费迪打到办公室的电话后对他说,“那辆自行车已经上了财产保险,我们会得到补偿的。你妈妈会给保险经纪人打电话的。”费迪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可是好景不长,从与保险公司的对话中,妈妈得知自行车丢失只在以下前提下才会获得补偿:1。不是夜晚放在大街上;2。锁在自家的自行车架上,或是锁在自家的院子里。费迪又被打击了。
“真不知羞耻!”爸爸晚上回到家听了妈妈的解释以后骂道,“真是典型的保险公司的做法。人们每年都要交保险费,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只要有一点小的差错,他们就不负责赔偿。他们的意思是说,只有当东西被放在没有人能偷到的地方,他们才会支付被盗损失。真要那样,他们根本就不用付钱!他们每年都提高保险费,用这些钱能造一座宫殿了。”
妈妈打断了爸爸的话说:“我们的保险经纪人说,只要我们不写自行车是放在外边的,那么不会有问题。他说别人都是这么做的。他寄来了申请赔偿的表格,警察那里我们也报过案了。”
“这非常好。”爸爸说,“我曾经考虑过这样做,正好他这么说了。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按他说的填表格吧。”
费迪正好走进来,听到了爸妈的谈话。他当然非常想重新有一辆自行车,可这么做不是欺骗吗?而且这样的欺骗可能会让人进监狱的。人能这么做吗?另外,这个谎言是舅舅说的必要的谎言吗?
通过掩饰得到钱是欺骗吗?
“什么叫撒谎?”爸爸说,“严格地说是有那么一点掩饰。可更主要的是,你想重新有一辆自行车,不是吗?”
“当然!”费迪说。
“你看,”爸爸说,“没有保险赔偿,你不能很快就得到一辆新的自行车。更何况并没有直接欺骗什么人。”
费迪当然想尽快得到新的自行车,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也许他应该和舅舅夫里德谈一谈,费迪想。毕竟舅舅在买车的时候也出了钱,而且当他感到困惑的时候,总能从舅舅那里得到好的建议。
“真是胡来。”当费迪讲了他怎么和迈克一起回家,自行车在早晨怎么不见的,以及妈妈怎么说的以后,舅舅说,“你妈妈说的当然对,你不应该把那么贵的自行车放在外面。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聪明些。至于你母亲说的话,这是她典型的做法:说的没错,只是说的时机不对。”
费迪觉得舅舅说得非常对。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应该受到责备。这件事让妈妈觉得很难过。
“那么现在呢?”舅舅想知道,“自行车至少是上了保险的。你爸爸总是很谨慎的,而且他相信保险。”
“是的,上了。”
“但是?”
接着费迪讲了整个事情,关于保险公司的回答,关于爸爸和妈妈的谈话,关于保险公司的规定以及爸爸的主张。舅舅一直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那么?”费迪问。
“什么那么?”
“可以这么做吗?”
“你认为呢?”
“我不确定。”费迪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真的想知道?”舅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好吧,我认为这是不行的,无论如何不能这么做。”
“无论如何?”
《谎言长着红耳朵》 第三部分即使有一点点欺骗也是欺骗?(2)
“无论如何!”
“可为什么呢?”费迪问,“我考虑过你给我讲过的黄金法则。你觉得这个法则非常重要:‘你不想别人对你做的事情,也不要对别人这么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法则在这里并不适用。别说我不是保险公司,就算是,我也不会制定那么愚蠢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