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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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这几样让苏东坡给占全了!
苏东坡是请客几乎天天;装修房子自己动手;盖房子,当年就在东坡动工了,直到次年的二月才在雪中竣工,因此起名为“雪堂”;小老婆就是侍妾,那朝云不就是现成的吗?
所以,东坡的麻烦天天有、月月有、年年有、一生有!――解释一句:朝云这个小老婆却是找对头了,竟然在日后解决了不少苏东坡的麻烦,可见“警世名言”也不是全对,也有例外时。
这样苏东坡的财务上入不敷出就是必然的了,解决“赤字”唯有开源节流,这两项措施苏东坡都采取了。
节流简单,除了前面介绍过的:苏东坡把每月的消费资金四千五百钱分成三十包,挂在梁上,每天按既定计划叉下一包花光外,苏东坡又自行规定:“东坡居士自今日以往,早晚饮食,不过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馔,则三。……”
节俭的生活依旧能称之为幸福生活,就看你指导你的理论基础是什么了,如果按照“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半干半稀。”的教导,那苏东坡现在的生活应该属“浪费等于犯罪”的奢侈生活了,不过东坡的理论好像更高明些:“一曰安分以养神;二曰宽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养财。”
办“东坡农场”就是开源,苏东坡筑水坝,建鱼池,整荒地,种蔬菜,甚至自打水井灌溉庄稼,高地播种小麦,低洼储水栽稻子,一派火红的年代过火红的日子的景象,真该请位高人给东坡题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优秀农民苏东坡虚心向当地老农请教种植技术,一位有经验的老农告诉东坡:小麦耐旱,应该种在高处,天暖麦苗疯长,就必须让牛羊啃去初茬,冬尽春来,重新钻出的麦苗才能茂盛粗壮,才能丰收。
等到小麦收获,果然如此,苏农民对老农师傅无限感激。
当农民的日子好过吗?苏农民回答:把俺的脸晒黑了!有苏诗为证:
去年东坡拾瓦砾,自种黄桑三百尺。
今年对草盖雪堂,日炙风吹面如墨。
做农民的心情舒畅吗?苏农民回答:种地的味道好极了!也有苏诗为证:
沛然扬扬三尺雨,造化无心阮难测,
老夫作罢得甘寝,卧听墙东人响履,
腐儒奋粮支百年,力耕不受众肾价,
会当作活径千步,横断西北这山泉,
四邻相率助举杯,人人知我囊无钱。
没见今天乡下好多简易旅馆都挂出这个招牌吗:“农家乐”!
(请看下篇:四十九、一首短诗两成语)
日期:2009…11…09 21:08:59
四十九、一首短诗两成语
陈糙,字季常,自号龙丘先生,在凤翔时与苏东坡结成好友,现在两人居住近了,相互走访是自然的事,不过陈糙的家境要优越苏家许多,也幸福许多,幸福的主要因素则是陈糙娶了个能给带来幸福感的强势太太。
这种幸福生活在今天司空见惯,但在宋代还是属比较难得的,陈糙的夫人是位天才的丈夫管理者,这直接导致陈糙惧内之癖名震一方,甚至后来名垂千古!这就要感谢苏东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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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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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44节
作者: 子金山
我们的中文里有大量的成语,所谓成语也就是大家都给予认可,并且能表达丰富意思的词,一般每个成语背后都有一个典故,或者说是故事,就像现在大家读到“折戟沉沙”这个词一样,早时我们无疑想到的是杜牧,继而联想到的大概还有东坡的《赤壁怀古》,但现在人们脑海中出现的可能马上就会是大漠草原或温都尔汉等字眼,兴许会更多。
有个现在不大常用的成语:“季常之痛”;常用的一个成语:“河东狮吼”,两个成语都出自于苏东坡与这位龙丘先生――陈糙。
陈糙之性格也是个极不安分的人,喜好各类宾客,尤爱蓄纳歌舞妓。偏陈夫人柳氏是个绝对有水平的醋坛子,最怕丈夫接触异性,影响了两人之间的爱情。
夫妻之间,爱的越深管的越严,陈糙只有多次接受再教育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成自然了,陈季常也就逐步被锻炼成了风靡大宋的“妻管严”名人。
苏东坡常邀这陈季常出门旅游,柳氏担心丈夫与妓女调情鬼混,一般是防患于未然,不准他乱说乱动。可怜的丈夫只有指天发誓:如在外找了“小姐”,认罚认打,柳氏又碍着苏东坡的面子,也就只好揪着心答应。
可惜这柳氏简直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前生,侦探能力极强,只要老公做了,没有一次能瞒过老婆的,柳氏发现老公果然违誓,公然堂而惶之招女郎陪游,回来当然便要动用家法。
陈糙最怕老婆的铁手铜牙,只有苦苦哀求,表示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经柳氏根据坦白从宽的政策斟酌,很多时候被改判为在池边罚跪。
苏东坡来访,看到陈季常这副辛苦样子,实在替好友不忿,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受这等耻辱,的确好笑,便经常讲些“夫为妻纲”的大道理给柳氏听,岂知夫妻之间的家务事,佛祖也插不得手,反而使柳氏觉得是苏东坡把丈夫给教坏的,索性多次将丈夫软禁,有时一关就是月余。
据《墨庄漫录》记载:陈季常也是位爱面子的大丈夫,便推说身体不适,在家养病,也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陈糙素来以善于养生闻名一方,“自谓吐纳有所得”,这久病不能痊愈、养生没能养胆气,却瞒不过东坡。苏东坡鉴于好友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却托病不出家门,便修书一封寄给了病中好友,书中曰:
“审柳夫人时需用医药,公暮年来想渐求清静之乐,姬媵无新进矣!今一病弥月,夫人复何所念而致疾耶?”――从此“季常之疾”便成为了惧内的代名词。
陈糙也是诗文俱佳之辈,又素以饱读禅学自得,偏学问不壮男儿胆,只要听到妻子的轻咳一声,便觉声如雷鸣;夫人大吼一声,这龙丘居士竟然能导致浑身发抖,拄不住手中拐杖,实在是天性如此,众人都知道不可救药了。
苏东坡也无奈了,只得写了首打油诗给惧内好友,一来调侃陈糙怕妻如此水准,二来也有对柳氏不满之意,诗曰: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谈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地心茫然。”
那柳氏家乃河东人氏,诗中的“河东狮子”则意指柳氏,后人便开始用“河东狮吼”四字来形容妻子凶悍,陈季常也幸运的凭借“夫以妻凶”而名传千古也。
有好事文人专门创作了《狮吼记》戏剧,将这感人的“爱情恐怖剧”搬上了舞台,剧中“跪池”一折,便是专讲的柳氏的故事。
剧中给了人们陈季常为什么这样服从管教的合理答案:原来柳氏在陈季常当面撒谎之时,边哭便唱道出了驯夫秘笈:“若还违拗些儿,天吓!我不刎便吊!”
一哭二闹三上吊,所有女人之无上法宝,一经祭出,所向披靡,无不灵验,大丈夫闻知,谁能不丧魂落魄?
不过话说回来,柳氏如果照古礼为妻之道去做,百依百顺,由陈糙浪荡,恐怕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河东狮吼”、“妻管严”呢。
相比之下,苏东坡家庭生活是另一种幸福,苏诗人曾专门留句:
“子还可责同元亮,妻却差贤胜敬通。”
敬通便是著名的东汉学者冯衍的字。苏东坡在这句诗后自己的加注脚中说:“仆文章虽不逮冯衍,而慷慨大节乃不愧此翁。衍逢世祖英容好士而独不遇,流离摈逐,与仆相似,而其妻妒悍甚。仆少此一事,故有胜敬通之句。”
看来,苏东坡一生先后三个妻子,却没遇上一个凶悍嫉妒的,这不能不说是苏东坡做为丈夫的幸运。
肯定苏东坡妻子王润之没有这“河东狮子”的威风,现在,杭州时买来的丫鬓朝云早就升格为妾了,朝云十二岁进入苏门,现在已经长大二十一岁的成人了,而且天资极佳,在刚身归苏门时,不少人为她作诗,把她描写成一个多才多艺的杭州歌妓。
但实际并不如此,从苏东坡自己写的文字上看,朝云是来到苏家才开始学习读与写,之后成为才女乃是出自苏门,也可以说,这是苏东坡亲自教出来的女弟子,亲自训练出来的红颜知己。
黄州时的苏东坡可能没有了通判杭州时的声色雅趣,一段时期,他更喜欢的是独自行动,这时的苏东坡更像身居世外的陶渊明,芒鞋竹杖而行,与渔樵为伍,消磨一日的时光。
有时他也会被醉汉东推西搡或粗语相骂,但诗人却以此为乐,醉了竟能随地而卧,美美的在草地上睡他一觉,自称“自喜渐不为人识。”。
是苏东坡老实接受改造了?绝非,接受改造的苏东坡有时竟趁酒性私宰得病的耕牛,结伙酗酒至晚,竟有夜晚翻越城墙回家的不良记录。
有时也雇一小舟,过江去看朋友,逢上风雨江面,不能回家,便在外住上数日――这却是朝廷法令绝对不能允许的。
(请看下篇:五十、两个诗人分僧俗)
日期:2009…11…09 23:28:16
五十、两个诗人分僧俗
要清楚苏东坡初来黄州那几年的心境,从两年后苏东坡的一首短诗中就可以感觉得到。
元丰六年(1083年),东坡的爱妾朝云生了一个儿子,起名遁儿。生下三天洗礼,苏东坡写诗一首,以纪念或者说自嘲: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望子成龙乃为人父母天性,世上少有巴望着自己的孩子“愚且鲁”的,这里诗人把情形给形容反了:只有又愚又鲁的呆子才能“无灾无难到公卿”――这就是此时苏东坡眼中的朝廷,多么令人无奈、悲哀的现实!
苏东坡在这里也给自己被“误一生”定了因由:是被自己“聪明”所误;所以才接受教训,不认同“人皆养子望聪明”的傻帽行为,“唯愿孩儿“愚且鲁”吧!这跟后世的“知识越多越反动”的高论何其相似?
林语堂大师在《苏东坡传》中说:
“东西方的政治规则完全一样,爬到顶端的一定是庸才。”
真正的高人!只是话不易说这么明白,在有些人民真正享受民主的社会里,这种说法是不合适的,容易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祸啊。
查慎行在《补注东坡编年诗》中说:“诗中有玩世疾俗之意。”
不大对头!东坡这里哪是在“玩世疾俗”?简直是在直接指责政府的用人政策呀,我们能够品味到的只是诗人的痛心,甚至连那惯有的超脱也都给赶出了诗外!看来苏团练并没有从“乌台诗案”中接受那屈辱的教训。
对于处在“劳改”状态中的苏东坡来说,朝廷的政局已经是远在天边的事情,但是,此时的苏东坡已经不是名刚出道的“愤青”了,心理的成熟甚至已经逾越了生死大关,偏偏骨头里并不安分,这就需要有一种洒脱的行为来消解别人看不到的郁闷,这时候却是道士与和尚帮助了苏东坡。
黄州的苏东坡,开始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研读佛经,从那里他大概想寻找缥缈的来世。只不过老孙有些想法却难得到解释:莫非爱吃猪肉的苏东坡,那时也听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之名言吗?
很难想象苏东坡一手攥只红烧猪蹄,一手翻阅佛经的样子,不过,经老孙推理,这种镜头应该肯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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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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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45节
作者: 子金山
估计苏东坡喜欢的还是沉浸在佛经前的那份恬静居多,从他在潮州韩文公庙碑中所说来看,苏东坡对人生的态度与佛法梵音几乎格格不入:“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狱,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这哪里有一点尽今生修为以求来世的影子?
大量阅读佛经,好像更多的是为了研读禅理,苏东坡对禅学机辩的兴趣远远超过佛经本身;对于和尚这种专业宗教人氏,苏东坡与之交往,大多是将其视之为世外的朋友、文友、诗友。
前文提到过的道潜大和尚、诗僧参寥来到了黄州,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中说是他与苏东坡是相识于徐州,二人一见如故,从此便开始了一生的交情。
经查并非如此。据宋人笔记《冷斋夜话》中记载:“东吴僧道潜,有标致,尝自姑苏归湖上,经临平,作诗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坡一见如旧,及坡移守东徐,潜往访之,馆于逍遥堂,士大夫争欲识面。”
当时东坡正通判杭州,这里的“坡一见如旧,”中的“旧”字,应该不是见诗,而是见人才能“如旧”。后面的“及坡移守东徐,潜往访之”,一个“及”字,透露出东坡曾与参寥杭州会过面的信息,所以参寥才能远赴徐州“往访”故人。
徐州苏太守安排老友居住在“逍遥堂”,士大夫们显然早就从太守口中得知诗僧大名,所以才能“争欲识面”,假如一个普通游方和尚来拜会太守,徐州的士大夫估计也难得理会这打秋风的出家人。
时间空闲、行动自由的参寥在黄州陪伴了苏东坡一年多,终究不愿意远离俗友,干脆落脚到了长江下游对岸不远的九江庐山。
这道潜大和尚号参寥子,钱塘人,是中国历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