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下的玫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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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靠谁呢？只有靠自己。这时，有个好心的同事推荐良子到娱乐场所去弹琵琶，除了500元底薪外，还可赚一些小费，但她拒绝了。因为那是她的最后一块净土，她再穷也不会让铜臭气玷污她的琴声，即使是为了儿子，她也不愿意。听人说擦皮鞋每月可挣一千多块，她便做了一个小木箱，买了各色鞋油到车站旁，闹市区，饮食摊等地方寻找生意。一开始她有些害羞，总是低着头走路，一是看路人的鞋，二是回避路人投来的目光。她不是为给别人擦鞋感到羞耻，在她眼里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是通过正规渠道，靠劳动赚钱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至少比那些衣着光鲜、盗窃国库的贪官污吏干净。尽管她没有固定的摊位，但她总是在那些地方晃来晃去，擦了一段时间，渐渐有了回头客。她知道为什么会有回头客，因为她买的是上好的鞋油，给人擦鞋时也十分认真。靠着天生的诚实和辛勤的汗水，第一个月她竟然赚了1200多元。由于天天多半是窝着身子坐在小凳上，所以一回到家她就感到腰酸背疼，即使躺在床上睡觉，手臂还是酸疼的。那天她照镜子，发现自己细腻白净的脸变得又黑又糙，但只要有钱赚，她的心里是踏实的，舒畅的。
但擦鞋也不容易。一次，来了两个混混，其中一个八字脚男子斜着眼瞅着良子说：“唉，这样漂亮的嫂子给我擦鞋真于心不忍。我包下你，每月给你1万元，怎么样？或者给我做老婆也行。我早就对家里的黄脸婆烦透了。让她下岗，让你上岗。愿不愿意？”良子像没听见一样，埋头给他继续擦鞋。“八字脚”坐在椅子上，故意翘起脚，不让良子擦。良子看着他，他把脚伸到她的脸前，几乎触到了她的鼻尖。当他故意用脚在良子的胸部蹭来蹭去时，良子终于愤怒了，
她站起身来一巴掌猛甩过去，那个男人从椅子上摔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于是，路人一下子围了过来，准备看热闹。“八字脚”爬起来，扬起手刚准备朝良子的脸扇过来，那只扬起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良子一看，原来是经常到铁棚子吃饭的苟秘书。关天月就站在他的旁边，怒眼瞪着那个男人。见同伴过来，八字脚一把揪住苟秘书的领口，骂道：“要你管闲事？你他妈的什么东西。”
苟秘书又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疼得他嗷嗷乱叫。苟秘书猛地一推，“八字脚”就摔倒在地。这两个混混见苟秘书出手不凡，便骂骂咧咧地走开了。路人也渐渐散了开去。
关天月见良子面色铁青地站着发呆，便拉着她的胳膊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
良子一声不吭地跟着关天月上了车。
“我有一个搞房地产的朋友正在物色销售部经理呢！我觉得你很合适。你以前卖小炒我都觉得很可惜，现在倒给人擦起鞋来，干嘛这样糟践自己？铁棚子拆迁后，我去找过你，可人家说你离婚回娘家去了。”关天月坐在后座上不停地说着。良子仍是一语不发。
“我总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对你这么不公平，你又漂亮又善良又勤劳，老公还对你那样，害得你流落街头给人擦鞋，那个流氓给你擦鞋还不配呢！”
“哇……”
良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不知为什么会在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面前失态。关天月从裤袋里掏出餐巾纸，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哭吧，憋狠了反倒还会生出病来的。”良子越哭
越厉害，浑身抽搐着，手抖得厉害，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关天月把餐巾纸塞到她的手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着。关天月扳过她的肩膀，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手还轻轻地在她后背上拍着。良子居然没有拒绝，而是伏在他的肩上继续抽泣着。
那天晚上，关天月陪她吃完饭后，一直用车把她送到了宿舍楼附近，才离开。他嘱咐她，休息几天后，气色好一点，再给他打电话，他将亲自带她到那家房地产公司去面试。
就这样，良子到关天月给她推荐的王氏房地产公司报了到。这是一家香港人开的公司，主要以销售商铺和写字楼为主。底薪500元，再根据个人的业务量提成。试用期3个月。试用期间无工作业绩者，作自动离职处理。经过一个星期的业务培训，她正式上岗了。售楼员有十几个，大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都是大专以上文化程度。
生意很冷清，平时总是售楼员多于顾客。所以，来了一个客户，大家都是一涌而上。这一点，良子不太习惯，她不太喜欢跟别人争抢客户，那样会伤和气。此外，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内向、言语不多的人。因为卖小炒才稍稍变得开朗了一点。尽管她把培训资料背得滚瓜烂熟，但一见客户，说起话来就有点结巴，前言不搭后语。看见售楼小姐如数家珍，侃侃而谈，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自卑感。她想自己不是搞销售工作的料。她对这一行确实没多大的信心。
一天，一个客户从外面走进公司，撇下跟他搭讪的售楼员径直朝她走来。良子迎了上去说：“你好。”她把客户引到楼盘模型旁边看，介绍着。
“你们的商铺好是好，就是贵了一点。”
“贵是有点贵，但物有所值。你看，生意冷清不都是因为位置不好造成的吗！同样的东西有的地方卖得贵但买的人趋之若鹜，有的地方卖得便宜倒还无人问津，做生意讲的就是人气。我们的商铺可以说是寸土寸金，是做生意的风水宝地。我们香港老板为选地方就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经过反复的论证，地理位置，历史沿革，客流量，交通状况甚至连客
源的收入层次，消费习惯等方面都做了大量的市场调查，才最后确定在这个地方建楼。”
第四章 放爱一条生路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7）
客户东问西问问了一大堆的问题。良子对答如流。客户临走时，满意地说：“看你的样子我就比较放心。你讲得也蛮有道理。人好水也甜哪！我回去考虑考虑，和公司商量后再作决定。”
客户走出公司后，良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一下子变得如此的能说会道。
经理提醒她：“别高兴得太早了，像这样的客户我们不知道遇到多少了。有的说是当天拿钱，后来也一直没出现。你这才是万里长征走完第一步呢！”的确，她看见售楼员每天迎来送往，讲得口干舌燥也没见成交几笔。她心里实在是没底。底薪500元还不如给人擦鞋赚得多，关键是3个月期满自己又将失业。因此她对售楼不抱太大的希望。正当她准备退步抽身另谋生计的时候，那个客户真的拿着支票来了。那一笔生意，良子得到了5千元的提成。紧接着，她的客户络绎不绝，第二个月她又售出了4个商铺，还租出去了一层写字楼。从中提成五万多元。只是令她奇怪的是，同事的销售量与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总经理当月把她提升为售楼部经理，月薪2000元，而且下属每做一笔业务她都有提成。再加上她自己的业务量，不出半年她就赚了二十多万。因销售业绩突出，公司还按规定送给她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有一百多平方。就这样，良子通过售楼暴富的消息在业内不胫而走，一时间传为了佳话。
良子拿出一万元钱给父母治病，送给妹妹5千元，又拿出1万多元简单地把自己的新房子进行了装修，然后从父母家搬了出来。最令她高兴的是，他的儿子也如愿进了外语学校。
她还给儿子买了一架钢琴。这是她多少年的心愿啊。
那可是她多少年不曾有过的开心时光啊。
她请关天月到亚洲大酒店去吃饭。关天月说：“地方再高档做出来的东西也没你炒的菜好吃。”他还说，好长时间没吃到良子的小炒了，想起她的爆炒牛肉丝就要流口水。于是，良子决定在自己的新家宴请关天月。这一切都是关天月给他带来的，她一定要好好地款待他。她是个知恩必报的人。特别是危难之际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她更是对他感恩戴德。她炖了一只乳鸽，里面还放有西洋参、枸杞等滋补品。她还煨了一吊子牛肉瓦罐汤，凉拌了一盘芹菜蜇皮丝，里面还放了少许葫萝卜丝。红、绿、白三色在一起本来就很好看，再往上面浇上一层新鲜香麻油，更是诱人。这是她的拿手菜，也是她的特色菜。卖小炒的时候，特别是在炎夏，这盘菜特别受欢迎。她做菜不仅讲究火候，讲究菜的色香味形，也讲究菜的新鲜程度，她的凉拌芹菜选的是白梗子的，因为白梗比绿梗要香。
关天月进门后，她把关天月引进卫生间洗了把脸，递给他一块白毛巾擦脸。关天月坐下后，又递给他一杯菊花茶。然后，才进厨房开始炒菜。不一会儿，餐桌上就摆满了。她从冰箱
里拿出几听青岛啤酒，两人喝了起来，他们频频碰杯，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她还起身打开音响放CD碟，听斯特劳斯《蓝色多瑙河》、《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拉德斯基进行曲》，这些都是她十分喜爱的曲子。这些曲子能够唤起她对生活的希望，能够使她忘记一切痛苦和烦恼。在《蓝色多瑙河》优美的旋律中，她的脚和着节拍点着地哼唱起来。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兴奋了，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快乐的滋味。她忍不住拉起关天月，随着音乐的节奏旋转了起来。关天月不太会跳舞，显得脚步有些拖沓，但他被陶醉在音乐中，也被忘乎所以的良子感染了，渐渐地他合上了拍子。搂着良子柔软的腰，握着她软滑的纤手，与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特别是良子身上的馨香熏得他心醉神驰，这可是他向往了好长时间的东西啊！ 他早就想搂住眼前这个女人了。他第一次看见良子时就被她性感的体态，端庄的神态，温婉的情态，以及少妇成熟的韵态所吸引。他第一次在铁棚子里吃小炒时，便想入非非：如果天天能够与这个丰美的女人相伴，天天能够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该多么幸福！食色，
性也。而这两点良子都能给他带来最美好的享受。幸福美满的人生不就是如此！在风月场上，他见过各种花色品种的女人，年轻貌美的有之，高学历的有之，但没有谁能够像良子那样令他这般着迷。风月场上的女人再美也不能与良子相提并论。她既有良家妇女善良勤劳的美徳，又有风尘女子的风情。但他知道良子是个恪守妇道、温柔贤淑的好女人，而且骨子里有一股硬气和傲气，主动出击只会令良子反感和厌恶。所以，他只有把对良子的那份渴望埋藏在心底。那天他在马路上看见良子被混混欺侮，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良子见关天月眼里闪烁着火一样的欲望，但还能够把住分寸，与她若即若离地保持着距离，她有点感动。跳完了回到桌子旁，良子说：“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没有你的帮助，我现在还不知怎样呢！”
“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这些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
关天月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把琵琶问：“你会弹琵琶？”
“哪里，乱弹一气。我上小学时在红领巾艺术学校学的是琵琶，现在哪有这个闲情逸志，都被生活的重担摧垮了！”
“我是个音盲，你就对牛弹琴弹一首给我听，好不好？”
良子说：“没问题。”这时，她还觉得这是回报关天月最好的办法呢。在她眼里，她的琴声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她只愿意为她所爱的人，所喜欢的人弹。关天月从墙上拿下琵琶，去掉了上面的布袋。良子到卧室抽屉里拿出一大张白色橡皮膏药，用剪刀剪个小口扯下几条，逐个缠在指头尖上。拿起琵琶，用手指在上面撩拨了一下，蹦出一串好听的音符。
“《春江花月夜》，喜不喜欢？”
“你随便弹什么，我都喜欢听。”
她挺直腰板，正襟危坐，身子略一起伏，手指便开始拨弄起琴弦来。关天月看她弹琴的神情十分专注，眼神超然物外，仿佛回到了那个悠远的月夜里。她挥洒自如地弹着，琴声从她那双灵巧无比的手指尖流泻出来，圆润，清亮，悠扬，一种古典的韵味也萦绕在她的身上。良子优雅、雍容、淡定的的姿态，使他看呆了。一曲终了，他还傻呆呆地发愣。
“真是太美了！多美的一双手！如果是我老婆，我会把你像神一样供起来。怎么忍心让你干这干那。而他竟然这样糟蹋你的手，用它去给人擦鞋。”
“我这个人命贱，不做事就浑身没劲，一做事精神就好了。哪有那福气。”
良子清完餐桌，倒了一杯绿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关天月。自己也挨着他坐下，拿着摇控器打开电视。
“唉，真不想走。要是天天能够这样就好了！天天吃你烧的菜，天天和你在一起，我这一辈子就知足了！”
“你酒喝多了吧？”
他突然抓住良子的双手，痴痴地盯着她说：“你不是要报答我吗？把你给我，好吗？”
良子感到有些突然，脸上有些愠色。她想：你要我的身子，我们之间不就成权钱、权色交易了？何况你只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凭什么？想到这里，她感到关天月有点卑鄙。但人家毕竟帮她摆脱了生活的窘境，总不能跟恩人去翻脸吧！良子缓和一下情绪，轻轻地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开玩笑地说：“我是个克夫命，谁沾我谁倒霉。害一个人就够了，哪能再害你呀？！”
“跟你在一起下油锅我都愿意。”
良子真有点束手无策了。
“太晚了，以后再谈这些事好吗？”良子定了一下神，冷静地说。
关天月看到良子脸上闪过的恼怒神情，已经从迷迷蒙蒙中清醒过来。他知趣地站起身来，准备走。良子把他送出门时，又为自己下的逐客令感到有点过分，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