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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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您和女儿克洛德和洛朗丝之间,在称呼上有何规矩?
贝:噢!一切很自然,我用“你”称呼她们。她们也用“你”称呼我和她们的父亲 。至于我 的小外孙马丹,则更简单,直接叫我们的名字!马丹叫我贝尔妮,叫他的爷爷雅克。时代毕 竟变了。
● 帕:您丈夫怎么叫您?
贝:叫我贝尔纳黛特。当他在爱丽舍宫到处找我的时候,喊声高得整个宫里都能听 到!
● 帕:而在私下里呢?
贝:叫“我的小母鹿”。很久以前,他送给我一幅可爱的小漫画,出自费藏之手 雅克·费藏(Jacques Faizant,1918— ),法国漫画家,1967年以来,其政 治漫画常在最大时报《费加罗报》上发表,很有幽默感,深受读者欢迎。
,上面画着一只山羊,后蹄直立,流着泪站在一位作家的办公室前。他认为这幅画 确切地代表我的心态:即他从来不在家,总是到处奔波,即使在科雷兹度周末也是这样,而 我只好以抗议打发时间。
● 帕:他叫您“小鹿”,但同时又用“您”来称呼。
贝:是的!
● 帕:在过于激动或发脾气的时候,从来也没有用“你”称呼吗?
贝:当我18岁的时候,我相当冷淡,这是我的性格。我认为我现在还有点这样。习 惯已养成。
● 帕:他肯定也是很有教养的了?
贝:我丈夫是独生子,父母管教很严,所以他很有教养。我婆婆是一位出色的女性 。她 很漂亮,非常善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帮助别人。又做得一手好菜,的确是个很有特点的人 。我很快就和她熟悉了,由于学习小组会每星期都在他家举行一次,我便有机会经常见到她 。而我未来的婆婆,也发现我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在政治学院第一学年结束时,她的儿 子雅克夏天远去美国哈佛商学院实习。晚上,他到霍华德·约翰逊餐馆打工洗餐具。在那里 ,他遇见一位非常“可爱”的美国姑娘,这是他说的,我只是见过照片。这位姑娘曾称他为 “亲爱的小男孩”。总之,这是他从美国写给我婆婆的信中说的。我还保存着他那些写 着“我订婚了”的明信片。他看上了那位驾驶着豪华敞篷轿车的美国姑娘。我的婆婆打电话 到我父母家找我说:“小姐,您愿意来和我一起喝茶吗?我非常担心我的儿子。”我去了。 她对我说:“太可怕了!您一定要帮助我,我哪能要一个开敞篷车的美国媳妇!”
● 帕:那么在一定程度上是他们影响了您丈夫的选择?
贝:不,谈不到影响。他们是支持我们的结合。但我的婆婆曾这样对我母亲说过: “夫 人,您要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我儿子娶不着!”对于这句话,我母亲在90岁的时候还念念不 忘,如鲠在喉!他特招人,喜欢他的人有的是,到处都有。天涯何处无芳草……婆婆还加上 一句:“他也会从事加里·格兰特或者是加里·库柏的职业!” 加里· 格兰特(Cary Grant,1904—1986),原名Archibald Alexander Leac h,美国最富人民性的电影演员、美男子,主演《希尔维娅·斯卡莱特》、《神圣的真理》 、《怪先生贝贝》、《追捕死亡》、《字谜》等电影。
● 帕:您嫉妒这种成功?
贝:不,我不嫉妒这种成功。嫉妒,仅此而已!何必呢。我丈夫并非普通人。很明 显……怎么说呢……
● 帕:他引人注目。
贝:不仅仅这样。正如我的朋友克洛德·德莱言及羔羔·夏奈尔时所说的原 名加布丽埃尔·夏内尔(Gabrielle Chanel,1883—1971),亦译羔羔·香奈儿(Coco Cha nel),法国现代时装和化妆品先驱,其服装、首饰、提包及香水闻名全球,至今仍对时尚 影响甚深。
:“女人需要爱她的男人的目光……否则,她会死去。”总之,他这方面大获成功 。他长得 英俊,也非常有魅力,是个开朗快活的人。当时追他的女孩们纷至沓来。多亏有年龄的界限 。当然,在这方面,我还是很嫉妒的。有什么办法呢?我这样理智,是丈夫的福分。但有时 我仍然嫉妒,非常嫉妒!还能怎样呢?他当时是一个很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加上他说话那么 有魅力,女人们对此无不动心。密特朗也曾是一位非常吸引女人的人。我相信,以其非凡的 想像力、渊博的知识和深厚的文学功底,他很讨人喜欢。其次,权力也有吸引力。女人们犹 如蝴蝶纷飞而来。这在所有职业中屡见不鲜,包括出色的外科医生、名医或身居要职的部 长,这算是人之常情。但不管怎样,遇到这种事情应当顶住!
● 帕:您因此恨他吗?
贝:不,但有过艰难的时刻。现在有些人往往刚经受初次考验,就分道扬镳了。时 代在 变。对于我来说,我曾犹豫不决,因为我有孩子,也许还因为我受家庭传统的束缚。面对这 种局面,传统做法就是坚持住。至于我公公、婆婆,尤其是婆婆,在我结婚的时候就对我说 过:“我的家庭里,尤其不许有离婚!”她非常有胆识!我丈夫继承了她这一点。体形上, 他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但在性格方面却像母亲,一位坚忍不拔的女性。
● 帕:归根结底您并不后悔,因为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贝:因为我想建一个家。建一个家,不能停在第一层。要找到思量的勇气。总有瞬 息即 逝的不好的东西。“哪有人生不经历这样或那样事的啊?”这需要有意志、顽强和坚韧。我 能嫁给这样一位有修养、保持浓厚家庭观念的人,也是我的运气。我婆婆给他灌输了这方面 的价值观。而我父亲也曾告诫我说:“你是他的支点。”结果总使他理智。我的丈夫总是能 回到我这个支点。总之,我曾多次警告他说:“拿破仑抛弃约瑟芬的那天起,就失去了一切 。” 拿破仑一世(1769—1821)急于要继承人,而比他大3岁的皇后约瑟芬不能再 生育,因此离婚。1809年根据申布伦条约的苛刻条件,他迎娶奥地利皇帝19岁的女儿玛丽— 路易丝为妻,1811年生一子弗朗索瓦—夏尔·拿破仑,后称拿破仑二世。
生活不是一条静静流淌的长河,它要经过暗礁,逾越障碍,可惜也有痛苦和悲伤。然而, 当两人决心共同建造一个家的时候,我认为其结果是不可动摇。在我眼里,这才是婚姻的美 丽之所在。可谓两人建筑,一方面是爱情,一方面是忍耐、谦让,外加勇气。
● 帕:您没有把这看成是过时的观点吧?
贝:在目前社会中,存在的问题可能就是人们忘记了宽恕。人们不再有权犯错误。 夫妻 一方在对方面前犯了错误,那种激励双方互让互谅的传统纽带已不复存在了。从前,人们知 道准备在某些方面忍气吞声,是因为他们确实想建一个共同的家。当然,也许是为了孩子, 人们总想着把家庭维持下去。总体上讲,直到最近几年,一对夫妻在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彼 此失望、欺骗,可能会出现很多问题。在我看来,他们有着共图发展的真正愿望,与如今似 乎占上风的自私自利相比,这种概念更强大更美好。
第一部分第三章 什么样的姑娘我儿子娶不着(2)
● 帕:您是从自己周围发现这点的吧?
贝:最好当瞎子!
● 帕:这就是您对离婚的评判吗?您谴责离婚?
贝:不,这仅是观察而已。最近,有一种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就是不少已婚妇女在 工作 中遇到其他男人之后,突然发现她们的丈夫是人世间错误最多的人,于是,说声再见就离开 他们了 。我如此吃惊,您可能会感到惊讶,但我感到这是一种奇特的现象!我再次声明,我不是在 评判一种价值观,仅是一种观察罢了。我并不认为这些妇女都是错的。正相反,也有许多令 人讨厌的男人,他们既烦人又吝啬。卡洛里斯先生,不要用这样惊诧的眼光看着我,这可是 事实。如今,他们的妻子都在工作。她们可以从中看到什么?一位她深深爱着的迷人的年轻 男子。女人的羞涩和保守已经没有了!这一点是我从不同场合、不同地区那些数不清的接触 中观察到的。她们对自己的婚姻都很失望,她们的职业生活为她们提供了新的机遇。她们会 对自己说:“我不会和这样一位吝啬、固执、鼠目寸光的家伙过一辈子的。”在我那个时代 ,如果对方犯了错,只能去接受。放到现在,早就结束了!这就是革命!不过,说到底,我 认为所有这些行为的根源往往来自于人的自私自利。人们愿意为自由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希 望过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开心地活着”。但这可苦了孩子,他们只有去适应!我经常为 此感到难过。不过,在追求现代的借口下,也不应过分奢望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这 种自私的反应,我们在其他方面也能感觉到,它深深地改变了我们这个社会。现在,人们对 老人不管不问,这显然是代沟问题。二十多年前,人们还在家中赡养老人,乡村比城市更为 普遍,确实如此。我还记得一对看门的夫妇在家中要照顾两位生病在床的祖母和外祖母,在 今 天,这已成为难以想象的事。即使在农村,现在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了。于是,随着这种变 化,许多养老院、老人接待中心、老人医疗化住宅、老年人医院等机构或设施应运而生并发 展起来。可是,事实却是:人们抛弃长辈或老伴就像天气一暖就要扔掉戴在手上的手套那样 随便。
● 帕:您有自己的教育标准、道德规范,但您不想试图把自己的这些理念强加给别人?
贝:我比您想像的更豁达、更宽容。然而我相信我们正目击回归家庭,因为家庭是 社会 的基本单位。许多年轻人开始明白,当他们需要生小孩的时候,没有什么比家更好的地方了 。那些离异的夫妇,那些单亲家庭,甚至那些只想要小孩不要丈夫的女人……我对此不做任 何评判……要是希望法国走向一个稳定的牢固的社会,最好尽可能保持更多和睦的家庭 。即使我在道德观念方面改变了很多,但我的这个信念依然不变。生活变化这么大,我决不 会有20岁时的那种看法了。
● 帕:那么,还是回到你们夫妇的话题上,您是否认为爱情还依然像你们20岁时一样 热烈?
贝:绝对一样。许多人将给您证实这一点。我丈夫似乎不愿主动说出。一次,我丈 夫在接受 电视采访回答一个有关我的问题时说,构成我性格特点的首先是我的忠诚。其实,何止这一 点。我当时也在现场的一个角落,我问他我是否出去回避一下,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当着我 的面讲话,我也不喜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但他却让我留下。说真的,他明白我一直是他可 以信赖的那个“支点”。因此,他经常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不在,他就会问:“我的夫人 在哪 里?你们看到我夫人了吗?”当他外出参观访问的时候,他也要详细了解我的作息时间安排 。他开始会说:“我没时间,不给你打电话了,你知道,我是去柏林。”但是他刚刚到柏林 ,电话就来了。“喂,贝尔纳黛特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向我问个好罢了。还 有 一次,他要去科雷兹,然后再去位于多尔多涅省的一座名叫埃里尼亚克的小城堡出席一个玫 瑰园的剪彩仪式。当他得知从外地回来我将不在家时,就变得很不高兴了。他说:“你要去 科雷兹!你总是外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午饭时间会从里摩日乘飞机回到巴黎。大约16 点回到家里。”他要知道我的行踪。在爱丽舍宫,每个人都对此习以为常了。几天前,我临 时决定到夏特莱剧院和蓬皮杜夫人一起去看由贝拉·巴托克编剧和皮埃尔·布莱兹指挥的歌 剧《蓝胡子城堡》 巴托克 (Béla Bartok,1881—1945),匈牙利著名音乐家、钢琴演奏家。 善于研究发掘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国民族民间音乐。1911年创作歌剧《蓝胡子城 堡》、哑剧《绝妙名士》等。
布莱兹(Pierre Boulez,1925— ),法国当代著名作曲家、指挥家,创建蓬皮杜中心“ 现 代乐团”和“音乐音响协调研究院”,有钢琴奏鸣曲三部和交响乐《无主之锤》等名作。
。我刚要走的时候,工作人员好意地对我说:“夫人,告诉他一声吧,如果他发现您不在会 很不安的。”不管去哪儿,要让他知道,他才会有安全感。有些人爱打电话,有些人从来不 打电话。他总是不断地给我打电话。电话线使我们紧相连。通过电话,三言两语,便知道对 方很好。不过,您知道,我丈夫毕竟是非同寻常之人。每天早晨,他都会说,我嫁给他可真 是他的造化!
● 帕:他如今依然那样?
贝:是的!每天早晨如此,说话时还偷偷瞟我一眼。
● 帕:他是带着幽默口气说的吧?
贝:对。是要看我板不板着脸。而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我感到哪一天他不再那么 说了,那 在他身上也就不再有什么希望之光了。但愿他也这么想!这使他力量倍增。他的确是一位坚 忍不拔的人,拥有钢铁般意志的乐观主义者。不过,他有时也会出错。每个人都会有错。人 无完人,孰能无过。他选择了合意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