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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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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文既然如此明显地不信任自己,又何必强闯进来把自己卷进他们的世界中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埃拉看着时钟慢慢走向七点,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书架边翻找起来。在书与书之间,埃拉找到很久以前夹在里面的本市地图,他把它摊平在书桌,然后,用黑色的笔把每一个案发地点标了上去。

  列文是个警探,他会怎么思考问题?电视上通常会分析案情资料,可是埃拉手上的资料并不多。我需要了解这个人,埃拉想,不能仅仅让他对我了如指掌。

  黑色的小叉错落地标注在地图上,它们撒得很开,看上去那个游戏人间五十余年的吸血鬼四处撒网,似乎并不集中在一处犯案,只是他从来不去贫民区,或许真象列文说的那样,只挑保养良好的人下手?

  列文管吸血鬼叫吸血族,听上去对他们习惯十分了解。埃拉想,他说话的语气显示出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思考方式,那个世界,明显与人类社会不同。

  埃拉把地图折好放进口袋,走出家门,他看到警车从远处正驶过来,守时无疑是优点,在这方面看来两方都无懈可击。

  “你还在值班?”埃拉记得这辆肮脏的警车在下班后是要上交的,不免诧异。

  “我永远在值班。”列文的回答有些沮丧。

  车内的警方通讯频道显得比下午更加繁忙,万圣节期间本地正好有一个国际性文化节,所以市中心正在举行盛装游行,那已经不止是孩子们的游戏,各色人等都拥到街上,警方加强巡视,相互间的电讯交流也就频繁许多。

  往市中心去的主要干道交通已近瘫痪,数以千计的人涌到街上,穿着各式的古怪服装走来走去,虽然关着窗子,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叫声和歌声。

  “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埃拉看见不远的街头,一个喝醉酒的女子正把她的红色帽子向天空抛去,几个头上戴着丑陋南瓜道具的孩子正围着她大笑;在他们旁边,一对年轻的恋人正在争吵,而另一对则正在拥吻。

  “我要你看两边的房子,有什么感觉?”列文小心地在人潮边缘开着车,对眼前的热闹视而不见。

  警车向左转,拐进了一条稍僻静的街,这里两边都是小店铺,窗户上贴满五颜六色的海报,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手挽手地从人行道上走过来,向游行的人群走去,她们穿着白色床单似的拖地长衫,看上去象是路上飘过的鬼魂。

  “没有感觉。”埃拉老实回答。

  “一定会有的,其中一幢不同,你应该感觉得到。”列文肯定地低声说。

  “你不如直接指给我看!”埃拉对于这种态度十分恼火,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要你自己找!”列文的口气并无商量余地。

  “那个!”埃拉指向右前方,那是一幢红砖房,孤独地立在两间小店之间。

  “你肯定?”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列文踩下煞车,注视那栋红砖楼房,它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有好长一段时间,列文并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注视那栋楼房,有一刻埃拉甚至相信他的灵魂似乎并不在这里,而是飞去了某个地方。

  车里没有开冷气,然而埃拉却感觉到气温明显地降低下来,某种似曾相识的寒意慢慢从四周围升腾起来,它沿着他的手臂慢慢向整个脊背沁过去,令他打了一个寒颤。

  列文解开安全带,“我去看一下,你呆在这里不要动。”他说。

  埃拉没有动。

  列文打开车门,走下去。

  “需要等多久?”埃拉很不客气地问。

  列文迟疑了一下,走回来,“半个小时。”

  警车驾驶台上胡乱扔着便条本和笔,列文从窗口探进身子,抓过来在上面写了个号码。

  “如果半小时没回来,你就打这个电话。”

  “他是谁?”

  “法医,”列文随手把本子和笔又扔回到驾驶台上,“女的。”

  这是否意识着应该称呼“她”而不是“他”?埃拉没有问出口,而列文已经转身继续向红砖小楼走去,埃拉看见他过马路时很小心地避过两辆开过来的车,然后才不急不缓地走过去推面对大街的门。

  红砖楼大概是出租的公寓,埃拉并不觉得它在众多的街面建筑中有多突出,原本这条街上就没有任何可以引起他注意的地方,然而列文要一个答案,那么就给他一个,至少它的颜色不一样,而且看上去给人的感觉要平和一点,怎么说呢?它的轮廓和外形看上去有一点点温暖,也许是暖色系的装饰色造成的效果。

  正对大街的门没有被推开,埃拉看见列文绕到门边一个大窗户边,那后面的窗帘动了动,也许是露出张人脸,埃拉看不清,只是看见列文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向窗帘里晃了晃。

  “大概是他的警徽。”埃拉猜测,他看到大门在半分钟后不那么情愿的打开,列文侧身走了进去。

  列文进去了很长时间,埃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

  我想他没有申请搜索证,埃拉不快地想,但这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请自入,估计那种东西对他是没有什么约束力的。

  街道两边的灯已经开始亮起来,夜色降临了,埃拉坐在车里,听见街口那边传过来的喧哗,游行的队伍越来越热闹,远远可以看见人流向东缓缓的移动,人群载歌载舞,上万的鬼魅在夜幕降临之际挤满了街道,整个世界呈现出一付地狱的盛世欢景。

  埃拉转回头看向红砖房,他看到二楼一间房的灯亮了,那应该是间不错的套房,埃拉想,有淡黄色底子起白色小雏菊花样的墙纸——那种花色很少见,不过印象中在哪个商店里见过,很淡雅温柔的颜色。然后呢?然后应该有一把很旧的木制沙发,就放在窗户的旁边,它的两边扶手都磨得发亮,但仍然很结实——那个很久以前的年代生产的东西总是比较耐用。面对窗户的右边墙上有一面镜子,它镶在古式的木制镜框内,其实那是个小壁橱的门,把它的镜面向外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小隔间,女人们可以在里面放些首饰或给婴儿用的爽身粉什么的。

  婴儿?埃拉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想到婴儿?他不喜欢那些粉红色任人宰割的小玩意儿,他们没有思想,什么也不懂,只会成天的哭泣、吃、睡觉,人在那个阶段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他们会成天的依赖着你,让你什么也做不了。

  埃拉烦躁地抓抓头发,他感到十分疲惫。车里的那种令人不快的气息并没有因为列文的离开而稍减半分,某种压力还是紧紧地挤压着埃拉的神经,令他感到莫名的不安。埃拉有一种奇怪的意识,有什么事情似乎正在发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与他有着很紧密的关系。

  四周的空气十分阴凉,风刮过来,带着一点潮湿的陈旧的气息——是的,陈旧,埃拉想不出还有更适合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是那种经年的带着点怀旧感觉的气息。

  我一定是疯了。埃拉想,怎么会想到怀旧这种事情?

  列文的身影出现在那个亮了灯的窗口,他从那边往下看,也许在确认埃拉仍然在车里。埃拉不想挥手,只是把手臂伸出窗去,搭在车身上。那间房的灯光已经亮了很长时间,列文难道在和屋主谈话?虽然相处一天下来,列文并不寡言,但他不会说多余的话,很难想象他会和一个初次相识的人侃侃而谈。

  这时埃拉看到街口走进来一个人,他披着黑色的长袍,如万圣鬼节上某一只迷路的鬼魂,这是个身材矮小的人,黑色的鬼面具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他从街角悄悄地踩着阴影溜进来,差点从埃拉视线中溜过。

  街上零星的行人大多是向街口游行队伍走的,这个人逆方向走进来,所以马上就引起了埃拉的注意,他看到这个人一直向前走,走到看得见红砖房的地方,似乎是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停住了脚步。埃拉的心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感觉自己被这个矮小的身影吸引住,他看到那个人抬头望着二楼的方向,那边的房间开了灯,列文已经离开窗口。

  该死!埃拉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列文并没有给我留下手机号码。

  那个黑影看上去打算离开,他犹豫着向后退了一步。

  埃拉打开车门,走下车。

  那个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转头看过来。

  四目交错的一刹那,埃拉感觉象是看到一对蛇的眼睛,冰凉、带着某种伺机而动的食肉动物的冷酷。

  “列文!”埃拉对着窗口大叫一声,然而列文并不在那里,那个矮个子迅速冲出去,向街口流动的人潮飞奔。

  埃拉来不及多想,只好拔足急追。

  埃拉追到街口,那个小子已经冲进拥挤的人流,埃拉发现游行的人比刚才更多,喝醉的人也更多,他们在人群中高声喊着歌,歌声越来越尖锐。埃拉踮起脚向四周看,看见那个黑色的影子正在右前方拼命的向前挤,人群被挤出一条狭窄的细缝,咒骂与叫喊不断地传来。埃拉不假思索的向那个方向钻去,他不断的用两只手推开人群,汗味、酒味还有各种香水的味道从四周五颜六色的人体身上包围过来,令人窒息。

  眼前的人群越来越密集,被推开的人们的骂声不绝于耳,埃拉觉得很抱歉但他不打算停下来,他看见那个小个子十分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很快就只剩下模糊的背影。

  我必须更快一些!埃拉恼火的想。突然,一根粗壮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扼住了埃拉的脖子,浓重的酒精味道从耳后传来,一个人粗鲁的叫道:“他妈的!你乱推什么?”埃拉试图挣扎,但在他挣脱之前,一股蛮力将他如铅球般扔了出去,直飞向路边。

  埃拉重重地摔向地面,他试图撑起来,却意外地发现整个身体竟如虚脱了般无力,一只路人的脚踩在了背上,把他再次踩倒在地,埃拉感觉某种液体从眼角流下来,模糊地看到眼前有电线杆的底座,他试图抓住它然后靠住它站起来,但是一群狂欢的人群跑过去,有人的脚踩住他的手指,另一个人则把他的手臂从那个方向踢开。

  我怎么会如此虚弱?埃拉无力地想,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看到人群向他毫不留情的挤踏过来,只好用双手抱住头。然后,他看到一只手伸到面前,四周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埃拉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手,让它把自己带起来,列文有些模糊的脸出现在面前,他在说什么,但埃拉听不清,于是他靠过来,在耳边大声叫道:“跟我走!”埃拉想自己大概是点头了,因为列文马上就把他拖了起来,拖向某个方向。

  不知道踉跄地走了多久,埃拉感觉自己坐回到车上,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翻了翻自己的眼睑。“见鬼!”他听见列文的地方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似乎有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不管你是死人还是活人的医生,他快死了……”

  接下来的时间,对埃拉是一片混乱,他感觉到疼痛,有人拉他,探测他,还有说话的声音,他看到两张脸摇来晃去,一张是列文的,一张是个女人的,他记得自己见过这张女人的脸,在某个加油站的深夜……

  当思维总算可以连贯起来后,埃拉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那个在加油站见过的女人正坐在汽车后座他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注射器,正往自己的静脉里推注着什么东西。

  “我就说他死不了,只需要静养。”那女人笑着对前座的人说,“上头命令你找个搭挡,但你很显然只当他是替死鬼。”

  前座坐着列文,没有应声,只是从驾驶台上的观后镜中观察着后座上发生的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你算是自作自受。”女人把注射器收回去的时候拍了拍埃拉的手,“我叫迪迪,我们见过。”

  “你们到底对我做过什么?”埃拉强压住怒气问。

  “准确的地说是列文对你做过什么。”迪迪一边往她的医事包里收拾东西一边解释,“你们昨天见面时动手了对吗?而且你重伤了列文?”

  “他没有事!”

  “那是因为他得到了补偿。”迪迪用指头点了点埃拉的胸口,“就算伤口在他这儿,但每一滴血都是你自己流出去的。”

  回忆清晰地再现在眼前——泅红了地毯的鲜血、扼住脖子的冰冷手指……

  “你是说他吸了我的血?”埃拉咬牙切齿地问。

  从观后镜的反射影象里,他看到列文已经将漫不经心的眼光移转到对街的那幢红砖房上,嘴角有一丝嘲讽的微笑。

  “可能更多,比如精力什么的。”迪迪恶作剧地笑了起来,“你对列文做了那么过份的事,该不会幼稚到以为他是个好人,就那么简单放过你吧?”

  好人,没有那样一双蓝紫色的眼睛,那是魔物的眼睛。

  “现在明白了?被猎枪重伤的人是你,不想死的话就好好静养不要乱跑。”迪迪抓起半包烟,埃拉认出那是早上列文甩到后座上的东西,“嘿!点烟器呢?”她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叩叩坐在前面的列文肩膀。

  驾驶台上点烟器的座子是空的。

  “被偷了。”列文面无表情地回答。

  “得了,谁会无聊到偷这种东西?”迪迪不满地继续叩列文的肩膀。

  “去找火柴。”列文不客气地转过头来建议,眼光转回到埃拉身上,“现在你说说,你在追什么?”

  埃拉很想揍扁这张脸,不过最终没有这么做,“可能是那间房的主人,我叫过你。”

  “我听见了,到窗口时你已经在追。”

  “他跑得很快,穿黑色长袍。”

  “我没看到人群中有这种人。”列文将信将疑。

  “我说过,他跑得很快!”埃拉拔高了声调,某种怒气眼看要一触即发。

  挟着烟的秀气手指伸到他们之间,“不许吵架!”迪迪很严厉地喝了一声,“那么列文,那个时候你在查什么?为什么把他扔在车上?”

  “我在查房,他似乎找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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