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孙子兵法同步思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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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孙庞大战的反向来看。
庞涓在京都将被攻击的压力下,不得不从原来的战场撤兵,回师与孙膑对决,已经从主动转化成被动。因为对手已在远方等着他,不但以劳对逸,而且不知道对手在哪一天、哪个地方对他发动攻击。当然,他素来瞧不起齐军,根本不在意,而这正是他悲剧性命运的关键点——自己被轻易地调动而不知危机——随着会战日与会战点愈接近,他的败亡也就更不可免。因为敌人早就在对他最不利的深沟峡谷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自动上门受死。
果然,当他进入马陵,点起火把想看树上写的什么字时,刹那间,万箭齐发,庞涓首先中箭。在群龙失首的情况下,部队顿时大乱,除了等着被宰之外,什么事也做不了!
上面引孙子原文的最后一段的意思是:越国是我们的仇敌,但依我看来,只要能熟练上述的用兵之道,不管他的兵力有多少,对于我方之胜败,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斗。
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
在形篇中,孙子说:“胜可知,而不可为。”怎么到了虚实篇中,又成了“胜可为”呢?
请注意!形篇一开始讲的是基本条件问题,我可以建立自己的基本条件,敌人也可以;但我不可能使敌人不建立自己的基本条件。道理很简单:我方英明,敌方也可能英明,你根本不可能主观地期待对手不英明。所谓胜可知(知道胜利的原则)而不可为(不能一厢情愿地期待对手自行弱化),所以,孙子才会说“胜不可为”。
但虚实篇的主旨谈的是,敌我之间的虚彼实己的互动,以及以实击虚的战略概念,若能透过有效的虚实战术,则胜利当然可为了。
胜利既是可以造成的,则敌人兵员虽多,也可以使他无法与我争战。
“胜可为”,“敌虽众,可使无斗”,这话可不是空口说的。孙子提出了下列四个方法:
策之而知得失之计:
策是筹划、策度。在开战之前,先筹划策度敌我双方的强弱虚实,作为决战的指导纲领。
以弱示强郭淮却刘备
三国时代,刘备攻打夏侯渊,夏侯渊兵败身死,魏军内部动荡不安;司马郭淮这时挺身而出,推戴大将张郃主理局面,军心才逐渐安定下来。当时,双方隔着汉水对峙,刘备想乘胜攻击;魏军因新败,加上军力不足,有意在汉水边列阵决战。郭淮表示反对:
“在汉水边列阵,表明了不让蜀军过来决战,这是示弱的行为,未必能保证我方安全;不妨后撤列阵,让蜀军有机会渡河决战,也可表示我们无畏的决心。等蜀军渡河一半的时候,再发动奇袭,就有机会打败刘备了!”
诸将都同意了,便依计行事。刘备看到魏军居然把汉水让开,让他过河决战,心中颇有疑虑,不敢渡河追击,魏军残部终于获得保全。
当时的情势是蜀众魏寡,如果魏军想仰仗汉水做为防线,就表示心中害怕,不敢让蜀军渡河;这一来,将坚定刘备渡河追击的决心,一旦蜀军渡了河,以双方的众寡悬殊之势,魏军一定支持不住。郭淮看清了这一点,遂以弱点为筹码,不战而示之以战;这一来,反而削减了刘备乘胜追击的信心,终致不敢渡河,郭淮策之得失之计成功,免除了魏军一场劫难。
作之而知动静之理:
作的意思是做工,做什么工呢?做任何使敌人现出兵形的工。比如激发敌人,让他有所回应;它一回应就会现出兵形,从其兵形中观察其动态与静态的兵势,寻求权变与破敌之道。
第二部分第6篇 虚实(7)
坚壁不战司马懿退诸葛亮
三国时,蜀汉诸葛亮率兵伐魏,碰上了魏国大将司马懿。
诸葛亮因为军粮少,急于决战;司马懿看透了这一点,偏偏躲着不肯出来。诸葛亮急了,派人给司马懿送去胭脂、女人服饰。意思是说:你司马懿若不敢出来决战,就不算男子汉,是穿裙子的娘儿们!
不管诸葛亮怎么激将羞辱,司马懿硬是不理;诸葛亮没办法了,只好引兵退去。
在诸葛亮这方面来说,因为粮少,速战速决为利,所以,是宜动不宜静,因为唯有动,他才能赢,所以他想办法要让司马懿动。
在司马懿这方面来说,因为粮多,又是防守的一方,坚壁不战为利,所以,是宜静不宜动,因为只有静他才不会输。
双方对兵势的动静之理看得很透彻,也执行得很坚定,两个高手对决,最后一个没赢,一个没输。
形之而知死生之地:
形的意思是现形,这可从两个角度来理解:我方现假兵形以欺敌,让敌方从生地陷入死境;或是设法调动敌人,让敌人现出兵形,从兵形中找出致敌于死的弱点。
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
角的意思是测量。怎么测量呢?未战之前,先观察敌人兵形;或小打一场,不管用哪一种方法,目的都在找敌人相对于我的强点(有余)或弱点(不足),以便因应权变,避实击虚。
避实击虚司马懿破孟达
三国时代,魏国大将司马懿讨伐叛将孟达。当时的情势是:孟达兵力少,但粮食充足,可支撑一年,司马懿兵力是孟达四倍,但粮食只够吃一个月,双方的“有余”、“不足”之处很明显。所以,司马懿打不起持久战,孟达打不起大决战。司马懿看清敌我情势,决定以四倍兵力对决孟达,而不愿以一个月的粮食和一年的粮食僵持,于是下令不计代价强攻。这一套精算的避实击虚战术,终于擒杀了孟达。
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
因形而错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
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
用兵的最高境界,就是变幻莫测,让敌人根本看不出我方兵势,找不出破绽,这就是无形。因为无形,所以,尽管有间谍潜伏于我方内部,也看不出我的图谋;不管敌人的智能多高,也对我无计可施。
东晋末的参合陂之战,就是“形兵之极,至于无形”的最佳范例。
无形胜有形的参合陂之战
后燕大将慕容宝进入北魏国境,想找拓跋珪决战;但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拓跋珪的主力。拓跋珪不可能凭空消失,而是带着军队躲了起来,几万人的部队居然连个身形都看不到,这就是无形。因为示敌以无形,敌人无奈,只好撤退;敌人一撤退,原本踪迹全无的拓跋珪又如天降神兵般地现身,这更是无形。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从哪来?怎么来的?一连串的措手不及,无形的拓跋珪就这样轻易地毁灭了有形的慕容宝。
因为善于灵活用兵,有形似无形,无形似有形,轻轻松松地就取得胜利。一般人当然看不出其中的玄妙之处,因为一般人只看到了我方胜利的形式,却根本不知道真正制胜的门道,不但一般人不懂,战败的对手也迷迷糊糊。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的胜利方程式从不重复;不重复是来自于因利制权,随机应变,而且变化无穷的缘故。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
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用兵的基本原则,要像水一样。水的本质,顺应形势,避开高点,而往低处流。用兵的原则,则是避开敌人的强点,全力攻打弱点。
孙子以水比喻兵形,真是恰当极了!
水的本质很特别,他能适应各种不同的客观环境,依客观环境的不同而任意变化:
在低地变成水滩。
在连绵不断的低地势中,变成河流。
在连绵不断的山谷中,变成激流。
在水杯中,形状像水杯。
在茶壶中,形状像茶壶。
从水的特性去思考用兵之道。真正的用兵行家,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阵势,他就是能因着对手的特性、弱点,找出适切的因应之道,予以痛击,因而致胜。
就像水一样,因着地势的不同,汇聚成各种不同的水流;用兵之道也一样,顺应敌人的特性与弱点,找出胜机而制服敌人。
所以,用兵之道并没有一定的法则,就像水永远没有一定的形状般。能够因敌制宜而取得胜利的人,就可称之为神奇!
兵势变化像水一样,决没有定规;就好像金、木、水、火、土般相生相克;春、夏、秋、冬会不断循环;太阳会起会落;月亮有阴晴圆缺一般。
孙子为什么把五行、四季、太阳和月亮和用兵之道扯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是强调兵法、兵势的灵活变化。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敌人、不同的阵势……要用不同的方法应对,不管对手有多强,他总会有弱点,不管对手的气势有多盛,总会有转虚的时候。因为没有任何军队能永远持续强盛而不衰,就像日、月有起有落,有盈有亏般,就算对手再强,也能找到克制的方法,就好像五行会相生相克,四季会有循环变化一样。
说了半天,孙子要强调的一点就是:
用兵之道,就是因人制宜,因利制权,顺势借势,灵活变化而已。
第三部分第7篇 军争(1)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
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
交和的意思是结交、交好。
舍的意思是房屋、旅舍,但这里指的是军营;由于做动词用,意思是设立军营以安置部队。
用兵的基本原则是:将领受国君的任命,召募士卒,组织训练成一支军队,和部属建立同生共死的感情,设立军营,把部队安置好。这些事操做起来并不难,最难的是在战场上争斗,取得胜利。
迂的意思是曲折或长远。
患的意思是祸害。
争斗取胜的困难点在于:把曲折、长远的路途变为康庄大道,把祸害转化成利益。
当将领率军与敌人对阵时,敌人决非木头,就站在那里,等着挨打,或由着你摆布;恰恰相反,敌人可能军容壮盛,士卒训练有素,将领多机谋权变。和这样的敌人对阵,当然是场艰苦的争斗。孙子向来不主张硬碰硬、两败俱伤式的战争,所以,如何把艰难的争战搞成轻松的全胜,如何化危机为转机,当然是致胜的困难点,更是要点了!
以患为利邓艾灭蜀
三国末年,魏国大将钟会、邓艾率军,兵分二路伐蜀。
蜀国凭藉蜀道天险,把大部分主力交给大将姜维领军迎敌。姜维在蜀国门户剑阁和钟会形成对峙之势,这时,邓艾却悄悄地克服蜀道,如天降神兵般地攻向蜀都成都;蜀国上下没想到邓艾居然能越过蜀道,攻入核心,在兵力极度空虚的劣势下,只好开门投降。
对任何部队而言,蜀道真的是太难了;而蜀国也因此太自信了,根本没想到邓艾就是可以走蜀道,把部队开进来,因而致败!
对邓艾而言,他可是另有想法:
钟会也是能征善战之将,魏军的兵员与战力也都在蜀军之上,但蜀军以逸待劳,居高临下,采守势,魏军则是以劳对逸,以下趋高。这一来,魏军原本的基本优势硬被扭转成平盘。再这样耗下去,肯定师老无功,就兵法而言,这就是迂,也是患。
蜀国国都成都受到蜀道保护,因为认定了你魏军不可能越过蜀道把部队开进来;所以,很放心地把主力交给姜维,只要姜维能把魏军挡在剑阁这个蜀道的最佳进出口,国家就没有危险了!
好!与其两军在剑阁拼个两败俱伤,不如我从蜀道进军;虽然路途艰难,总比和敌人硬干好多了!至少蜀道上只有恶劣的客观环境,没有能主动攻击的敌人。这就是标准的“以迂为直,以患为利”的战术考量,邓艾也因此而击败了对手。
以迂为直孙膑杀庞涓
孙膑二战庞涓,也是如此,以第二次的马陵之战为例:
你魏军攻韩,我奉命救韩。魏国近,韩国远,若把部队开到韩国,这就是迂;不如直接杀到你魏国国都大梁,不但路途近,而且你一定得回师来救,这就是“以迂为直”了!
与其我到韩国去,让你以逸待劳;不如我先到魏国等你从韩国撤兵回来,等于是反客为主,以逸待劳。本来对我不利的情势,反而变成对我有利,这就是以患为利了!
以迂为直,以患为利,要怎么做呢?
用利益去诱惑敌人,让他的路途变得曲折艰难,延缓对手的行程,让自己虽然慢出发,却早到战场,这就是懂得迂直之计。
以利诱敌而迂其途的利,未必是直接的物质利益;更重要的是诡道诈术,让对手以为有机可乘,因而堕我彀中而延缓行程。
而为什么又要后人发先人至呢?
先发先至当然更好,可以掌握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形成以逸待劳的优势。
但如果情势不允许先发,而只能后发时,也要想办法拖住敌人的进程,不让敌人取得机先,先到先布局;使自己处于以劳趋战的劣势,以免没有开战就先输了一着。
故军争为利,军争为危。
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
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军将;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军争是为了利益,但也别忽略了军争的危机。
举军而争利的利,有两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