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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流行哲理小品(中国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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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有吸盘,我们被吸住,贴在上面,慢慢地延伸自己。 
  渐渐,我们长得越来越像墙了,没有个性,没有激情,没有磕碰,没有意外——我们一览无遗地看到了我们的将来。 
  生命还有别的样式吗? 
  一定有的吧! 
  有人选择勇敢,逃离这堵墙。 
  背叛很艰难,不过成功了。 
  成功的意义不是没有墙,只是被抛在了墙的外面。这是人不曾料到的。 
  人本能地表现出屈从(再一次),并谨慎地开始去结交另一方人士——陌生。 
  陌生有时把自己叫做未来,让人们好心情地处于夏季庞大的躁动中。当穿鞋的和不穿鞋的都随了它去的时候,陌生变成了一口陷阱。 
  人和熟悉分离了(也许还包括一碗街头的小馄饨),人像丢失了贵重物品,失魂落魄着。 
  人依旧住在自己的家乡,却成了自己故园的异乡人。人伸手,想抓住一根拐杖。后来发现,这拐杖的代用品是回忆。人推开门,怀念,从街上飘了进来。 
  每天傍晚,我们对往昔的眷恋就像穿衣镜一样挂在那里。 
  有人在古典的剑桥住了许多年,80年代回过一次上海故居。 
  红砖褪色,花园荒芜,只认出当年的一棵树还在,少年的时光是 找不回来了。驾车驶出弄堂口,泪水竟控制不住地突然沿着双颊流下来。 
  怀旧像老房子里的壁炉。在怀旧做成的壁炉边坐久了,会生出一点印第安土著的味道,也会问,既然看不到上帝,飞那么高干什么? 
  ○欧阳斌 
  有家可想是幸福的,能让人想的家庭是幸福的家庭。 
  男人外出较女人多,外出不想家的,不是好男人。 
  好的家庭自有一种内在的诱惑。妻子、孩子,各以其独特的方式表述着一种无法割舍的牵肠挂肚。 
  人在外,尤似一场出海的远行,风高浪急时只顾拼尽全力搏击。风止,浪静,一弯月亮摇荡着水面阵阵涟漪,苦涩的海风轻轻叹息着,把一缕缕愁绪送进心头。 
  这时便有了失眠,便于清凉间回味着往日的温馨,便急盼着落帆返航。 
  远处有一盏灯火,在恍恍惚惚地闪着梦一般的橘黄色的光泽,面对它,我不必掩饰想家的心绪! 
  常出远门总觉有几缕牵挂,牵挂你含嗔的幽怨,牵挂你孱弱的身体,牵挂你寂寞的长夜,牵挂你多变的心事。 
  男人的世界很大很大,再大也忘不了那温馨的小家,再多也掩不尽那缠绵的牵挂。 
  有那么一根长长的透明的情丝,拴在你我的心头,千里万里抽不完挣不断;有那么一个甜甜的熟识的声音,响在你我的梦里,千次万次挥不去理还乱。 
  也许,有时我要显得更男子气概些,像毫无牵挂的人那样去开始无悔的远行;也许,有时你要摆出更好强些,若无其事地目送着我的出门。 
  可我们都知道都知道,牵挂是属于心灵的一种感应。如果彼此了无牵挂,形同陌路,那就意味着情缘已尽。 
  没有什么比极度的思念更令人揪心。揪心之处在于思念是无形的,无形却又无所不在地渗透在我们的生命细胞中,流淌在我们的生命血液里。 
  平时,思念被深深地掩埋着,了无痕迹。因了某个场景的重现,某种氛围的弥散,某回事件的挑逗,某句言语的触发,倏然间,思念出现了。它被一只无形的手抽动着,抽动着,犹如一根根银色的丝线,愈抽愈长,愈抽愈多,终于堆积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思念至极之时,最怕新月,最怕轻露,最怕细雨,最怕缓步而来的秋风,最怕铭心刻骨的梦之呼唤。 
  涵盖着爱情、友情的思念啊,常常因被提炼,而凝结成一种宗教似的情感。思念人的常常被人思念,千里万里的神秘感应,诉说着一曲又一曲的人间衷肠。   
  想北平(1)   
  ○老 舍 
  设若让我写一本小说,以北平作背景,我不至于害怕,因为我可以捡着我知道的写,而躲开我所不知道的。让我单摆浮搁地讲一套北平,我没办法。北平的地方那么大,事情那么多,我知道的真觉太少了,虽然我生在那里,一直到廿七岁才离开。以名胜说,我没到过陶然亭,这多可笑! 
  以此类推,我所知道的那点只是“我的北平”,而我的北平大概等于牛的一毛。 
  可是,我真爱北平。这个爱几乎是要说而说不出的。我爱我的母亲。怎样爱?我说不出。在我想做一件事讨她老人家喜欢的时候,我独自微微的笑着;在我想到她的健康而不放心的时候,我欲落泪。言语是不够表现我的心情的,只有独自微笑或落泪才足以把内心揭露在外面一些来。我之爱北平也近乎这个。夸奖这个古城的某一点是容易的,可是那就把北平看得太小了。我所爱的北平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而是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相粘合的一段历史,一大块地方,多少风景名胜,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积凑到一块,每一小的事件中有个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平,这只有说不出而已。 
  真愿成为诗人,把一切好听好看的字都浸在自己的心血里,像杜鹃似 的啼出北平的俊伟。啊!我不是诗人!我将永远道不出我的爱,一种像由 音乐与图画所引起的爱。这不但是辜负了北平,也对不住我自己,因为我 的最初的知识与印象都得自北平,它是在我的血里,我的性格与脾气里有 许多地方是这古城所赐给的。我不能爱上海与天津,因为我心中有个北 平,可是我说不出来! 
  伦敦,巴黎, 
  罗马与堪司坦丁堡,普被称为欧洲的四大“历史的都城”。我知道一些伦敦的情形;巴黎与罗马只是到过而已;堪司坦丁堡根本没有去过。就伦敦,巴黎,罗马来说,巴黎更近似北平——虽然“近似”两字要拉扯得很远——不过,假使让我“家住巴黎”,我一定会和没有家一样的感到寂苦。巴黎,据我看,还太热闹。自然,那里也有空旷静寂的地方,可是又未免太旷;不像北平那样既复杂而又有个边际,使我能摸着——那长着红酸枣的老城墙!面向着积水潭,背后是城墙,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我可以快乐地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适,无所求也无可怕,像小儿安睡在摇篮里。是的,北平也有热闹的地方,但是它和太极拳相似,动中有静。巴黎有许多地方使人疲乏,所以咖啡与酒是必要的,以便刺激;在北平,有温和的香片茶就够了。 
  论说巴黎的布置已比伦敦罗马匀调得多了,可是比上北平还差点事。北平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几乎是什么地方既不挤得慌,又不太僻静:最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与树;最空旷的地方也离买卖街与住宅区不远。这种分配法可以算——在我的经验中——天下第一了。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的喘气;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 
  每一个城楼,每一个牌楼,都可以从老远就看见。况且在街上还可以看见北山与西山呢! 
  好学的,爱古物的,人们自然喜欢北平,因为这里书多古物多。我不好学,也没钱买古物。对于物质上,我却喜爱北平的花多菜多果子多。花草是种费钱的玩艺,可是此地的“草花儿”很便宜,而且家家有院子,可以花不多的钱而种一院子花,即使算不了什么,可是到底可爱呀。墙上的牵牛,墙根的靠山竹与草茉莉,是多么省钱省事而也足以招来蝴蝶呀!至于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黄瓜,菠菜等等,大多数是直接由城外担来而送到家门口的。雨后,韭菜叶上还往往带着雨时溅起的泥点。青菜摊子上的红红绿绿几乎有诗似的美丽。果子有不少是由西山与北山来的,西山的沙果, 
  海棠,北山的黑枣,柿子,进了城还带着一层白霜儿呀!哼,美国的橘子包着纸,遇到北平的带霜儿的玉李,还不愧杀! 
  是的,北平是个都城,而能有好多自己产生的花,菜,水果,这就使 人更接近了自然。从它里面说,它没有像伦敦的那些成天冒烟的工厂;从 外面说,它紧连着园林,菜圃与农村。采菊东篱下,在这里,确是可以悠 然见南山的;大概把“南”字变个“西”或“北”,也没有多少了不得的吧。像我这样的一个贫寒的人,或者只有在北平能享受一点清福了。 
  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真想念北平呀! 
  ○李 旭 
  一生用自己的脚走路的人,走得更多的是土路。 
  路上留下了满是草鞋和步鞋的脚印。在下雨没下雨的天里,遥想那一路上深深浅浅的人生盖下的脚印和鸟兽印过的蹄爪印迹,那些雪泥鸿爪是不是就永远成为酸酸甜甜的记忆?步行在通红的高粱地、金黄的油菜花的田间小路上,在黝深的玉米地、稻花香的田埂上,有没有与爱情相遇?下着小雨或飘着雪花的路上,心上人留下清晰的脚印,含情的小手是不是偷偷地用手量了尺寸,剪成鞋样,密密地纳成梦中的脚步,青鸟声声? 
  泥土之路上,走的是脚,是布鞋,是岁月印下的痕迹。也可能是泥泞,是路爬上脚面,舍不得你远行。你就光着脚丫,用赤脚和泥土说着最亲最近的话语吧。 
  土路上行走,有时是不是就像在推磨?走来走去还是在家园里转圈。它长时间不通向远方,脚印重叠着脚印,驳杂而错乱,像走进路的漩涡,不能自拔。就像那冬天的路面,上冻与化冻,深一脚浅一脚,脚似结了冰或扎了毛根,抽了芽!人生所要走的路,也或就是四季的时光隧道——有谁能那么纵身一跳,跳到马路上去呢?有谁走在雪地里会看到油菜花呢? 
  步行的人最好是有事没事推着独轮车子,吱呀呀地,那韵味就像城里的散步的人手里牵着条狗那样所谓有情调!家乡的土路在更远的年代,它是和今日一样通向远方的呀。祖父、曾祖年年农闲都要用木轮车子推着几百斤的粮食步行到南京、徐州城去贩卖,做小本生意。家家如此啊,那是木轮车子 
  步行者的商队。 
  现在没有人再能在路上留下那样深重的脚印了。走路,很多人已经不大用脚了。路变成一级级的公路和大街。我们是国道来了修国道,省道来了铺省道。而却连一条县乡公路也把我们的村庄放在一边,使村庄更为古老和寂寞。在修铺一条县路时,老哥梁子却被柏油从脖子扒皮到脚丫子!路啊,刻骨铭心在他的心里,但他的脚印却难以印在路上,做个纪念。 
  在城里流浪的日子,我是步行者,我有从容不迫的时间,自己走路,走过一个个站台,里程碑。我的脚步放在自己的思想里,接受自己的指令行走,所以我才能拒绝乘车。当然步行生活是一种奢侈,很多人还是要努力到退休才能享受一下子的。 
  我有徒步走遍天下的梦想,但从大都市到家乡却屡屡从拥挤的人潮里爬进火车。铁路和公路都穷尽之处,我身背行礼,一步步地走向我的村庄。童年时走的小路还都一一健在。我捡着最僻静河边的一条,我走的哪是路啊,分明就是走向儿时,少年时代!哪一洋槐树下,哪一芦苇、红草地旁,我和哪一女孩割过草,有过朦胧的情感,偷偷地说过话;哪一段河里我恋的女孩洗过澡……没有这样的路再让我的心灵也在上面像个蜗牛行走了。 
  我的脚板子底下走出火来,我的心儿走得太远太远,跳得火光一片。   
  人人都是孤儿   
  ○周国平 
  我们为什么会渴望爱?我们心中为什么会有爱?我的回答是:因为我们人人都是孤儿。 
  当然,除了极少数的例外,我们每个人降生前都是有父有母的,随后又都在父母的抚养下逐渐长大成人。可是,仔细想想,父母之孕育我们是—件多么偶然的事啊。大千世界里,凭什么说那个后来成为你父亲的男人与那个后来成为你母亲的女人就一定会相识,一定会结合,并且又一定会在那个刚好能孕育你的时刻做爱?而倘若他们没有相识,或相识了没有结合,或结合了没有在那个时刻做爱,就压根儿不会有你! 
  这个道理可以一直往上推,只要你的祖先中有一对未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做爱,就不会有后来导致你诞生的所有世代,也就不会有你。如此看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茫茫宇宙间极其偶然的产物,造化只是借了同样是偶然产物的我们父母的身躯把我们从虚无中产生了出来。 
  父母既不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诞生的必然根据,也不能成为保护我们免受人世间种种苦难的可靠屏障。也许在童年的短暂时间里,我们相信在父母的怀抱中找到了万无一失的安全。然而,终有一天,我们会明白,凡降于我们身上的苦难,不论是疾病、精神的悲伤还是社会性的挫折,我们都必须自己承受,再爱我们的父母也是无能为力的。最后,当死神召唤我们的时候,世上决没有一个父母的怀抱可以使我们免于一死。 
  因此,从茫茫宇宙的角度看,我们每一个人的确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偶然地来到世上,又必然地离去。正是因为这种根本性的孤独境遇,才有了爱的价值,爱的理由。人人都是孤儿,所以人人都渴望有人爱,都想要有人疼。我们并非只在年幼时需要来自父母的疼爱,即使在年长时从爱侣那里,年老时从晚辈那里,孤儿寻找父母的隐秘渴望都始终伴随着我们,我们仍然期待着父母式的疼爱。另一方面,如果我们想到与我们一起暂时居住在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人,包括我们的亲人,都是宇宙中的孤儿,我们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大悲悯,由此而生出一种博大的爱心。我相信,爱心最深厚的基础是在这种大悲悯之中,而不是在别的地方。 
  譬如说性爱,当然是离不开性欲的冲动或旨趣的相投的,但是,假如你没有那种把你的爱侣当做一个孤儿来疼爱的心情,我敢断定你的爱情还是比较自私的。即使是子女对父母的爱,其中最刻骨铭心的因素也不是受了养育之后的感恩,而是无法阻挡父母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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