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绢-高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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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承诺未来,因为未来充满变量。”所以就算他全无再去招惹外头香花的心思,也不会跟她说。
在两人相处时,他不关心所有与他俩无关的乱七八糟事情,他想跟她说的,只有!
“湉湉,我喜欢你,很喜欢。”
她的手一抖,却还是被他抓得牢牢地,脸上仍然是镇定的模样。
“谢谢。”很中平的语气,很保留的道谢。
“我要的不是谢谢。”他语气带着点不满。
她对他假假一笑,下巴不自觉扬成过高的角度:“你现在只值得这一句。”
“你会原谅我吗?对于这件我没有处理好的事。”
“如果我原谅,就表示我对你不够在乎;若我在乎,就不会轻易原谅。”她扬眉问:“你挑一个吧,我都可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白,不知道他为什么索求原谅。不过,她却是知道,如果他说喜欢,她就得接受;他请求原谅,她就得给。那么,她做人也太没有原则了。
所以,她随他说什么。而她,不介意给他的任性制造一点点小麻烦。
因为孙湉湉的挑衅(算吗?),于是日子开始过得更加艰难起来。
每天每天每天,每时每刻每一个可以独占她的机会,他都如影随形。
而这个男人说,这就叫做追求!
“追求怎么是这个样子””她忍不住跳脚。
“你被追求过?”
“没有。”
“而我有。我所知道的追求,就是这个样子。”很权威的发言,驳得她哑口无言。
鲜花、巧克力、清晨骑马上山、深夜去小山丘看星星。她的体力没有他的强悍,常常在过完“被追求的一天”之后,是眯着眼睛洗澡的,至于什么时候上床睡觉就不在她的意识之内了。所以当她第二天醒来发现身边睡了一个大男人时,也不怎么有力气抗议了,也不会被吓到了……孙湉湉有个感觉,爱上他的女人很可怜,而被他喜欢上的女人(也就是她)也很可怜;而,这是个恶性循环。当年他怎么被女人追求,如今他就是以这方式追求她。紧迫盯人、随侍左右,这对天性喜欢安静的人来说,简直是地狱……“你的手机总响个不停。”她暗示他该走人了。
“嗯,所以我早就设成来电震动,不会吵到你,放心。”他微笑。
“我的意思是:你一定非常的忙,你的下属在J国作战,正是激烈的时候,需要你回去坐镇指挥,身为他们的老板,你不应该沉溺在儿女私情上。”近二十天以来的朝夕相处,孙湉湉对他已经挤不出客套话来;堂堂一个闺教严谨的小姐,已经被带坏到讲话直白,毫无修辞技巧可言。
“不,如果连儿女私情都处理不好,就没有什么可以处理得好的。而且,我的团队的表现我很满意,就算我人在那里,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我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事。还有……”啊,对了!她要找他质问的,竟然忘了!“你为什么把小月调去J国?你怎么可以不经我同意就调动我的人?还有,她不是你的员工,你不能叫她帮你工作!”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没有见到孙月,问了宜平,才知道孙月竟然被派到J国,帮王子齐送文件去了!
“如果不是她本身有意愿,我自然调动不了她。你不知道为了向雯莉这件事,你这两位家人已经冷待我很久了吗?”王子齐笑了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最注意新闻发展的就是她们两个了。起先是针对我的不满,替你打抱不平。后来,她们注意的重心点移到了向雯莉身上,只因为现雯莉在处理整个新闻事件的手腕非常高超,居然能从最开始被骂狐狸精、第三者、攀龙附凤,扭转成今日这种局面。她不走苦情路线,也不高调说什么真爱无敌,不否认与我有过一段感情,坦然面对,立场坚定,毫不闪躲,从一个被新闻追逐者,变成新闻主导者。如今大家看到她时,想到的是她将来必定会在王玺集团高处,成为领袖人物的女强人,而不是屈居于暗处见不得人的情妇。你知道现在多少大集团正企图以高薪高位对她挖角吗?”
“这与小月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懂。
“你家这两位姑娘本身也是极出色的,同类都会有争胜较劲之心,你就当是以武会友看待吧。要知道,以后你嫁给我,她们身为你的陪嫁丫鬟,我是一定会人尽其才的,她们有可能会成为朝夕相处的同事,趁现在交流交流也好。至于你家那些产业嘛,就只好请岳父大人另请高明了。”
孙湉湉觉得这个人的脸皮真是厚到连骂都浪费口水。在深呼吸好几次之后,只能很无奈的将话题拉回。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工作?”
“等你原谅我。”得到她一记克制不住的白眼。“或者,等到你对我说喜欢。”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商量了。
“好吧,我、喜、欢、你。”她凉凉地如他所愿。“说再见吧,亲爱的未婚夫先生。”
“小姐,你真的不原谅他吗?”将未来姑爷送上飞机之后,孙宜平开车载孙湉湉回皇城区的住处。
“你觉得我有在生气吗?”孙湉湉好笑地问。
“可是姑爷在意的不就是你的不原谅?如果你介意的话,何不要求姑爷将向雯莉调走?”
“其实问题不在向小姐,所谈的原谅并不是针对她,而在于子齐的态度。”
“态度?”
“这么说吧。如果他不喜欢我,那么就没有所谓原不原谅的问题;如果我不是……有点、呃,喜欢他,那么,我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孙宜平一头雾水。心想,如果孙月在这里的话,也许就能听懂了。
“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喜欢上我这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一旦喜欢上了,那么他在处理向小姐的事情上,就是个问题了。在订婚之前,他就算有千百件感情过往,我也不会在意,虽然说只有过向小姐这么一件……但他的态度是有问题的。他可能真心想分手,但为了不伤害向小姐,所以没办法做得太绝,所以允许她以女友的身分等他五年,将她派到国外……你明白,这是一般已婚男人藏情人的方式之一。就算他们接下来没有发生rou体关系,其实已经是对我的背叛了。”笑得淡淡的,带点微苦。
孙宜平努力想要理解一件事。
“所以,小姐,姑爷他希望你介意、生气、不原谅。要是你太轻易原谅,反而是……伤了他的心?”
“咳!”以假咳掩饰冲出口的笑意。
“姑爷一点也不像是这种脆弱的人……”孙宜平觉得浑身冒鸡皮疙瘩,有一种想来就好冷的感觉。
“他当然不是。”
“不然那是什么?”
“他只是在享受我的在意罢了。”
“就像你在享受他的喜欢一样?”
孙湉湉别开脸,看向车窗外,像是外头正有UFO飘过,专注得目不转睛。
孙宜平笑着摇摇头,专心开车,想着:没事就好了。
孙湉湉一直在等,等着王子齐将“喜欢”这个游戏玩到终于感到腻,世界就太平了。
“你喜欢我吗?”
“喜欢。”刚开始是这样就能打发掉的。然后,她绣好了“鸳鸯双栖”的枕套。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孙湉湉闻到了得寸进尺的味道。
“很喜欢,喜欢到差点原谅你了。
很好,也打发了。
接着,她绣好了被褥上的“榴开百子”。
“湉湉,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到如果你再问下去,我会原谅你未来一百年无数次的出轨。”感谢他每天电话的骚扰,让她口才一日千里,刻薄得浑然天成。
“哦,我不需要你大肆发放赎罪券,用不着的东西,放着也是占空间。”
“那请问您需要什么呢?”
“需要你很多很多的喜欢。”
“说了很多很多的喜欢,今天就到此为止?”条件交换。
“当然。”保证的口气。
“好吧,我对你,王子齐先生,有很多很多的喜欢。”
他满意了,结束通话了。不过孙湉湉却失眠了。
继续绣着她的嫁妆铺房,她绣好了盖在梳妆镜上的镜套,“齐眉祝寿”的图案是一对绶带鸟双栖于梅树与竹枝之间,以双喻“齐”、以梅喻“眉”、以竹谐“祝”、以绶谐“寿”,将夫妻恩爱相敬、白头偕老的寓意都呈现出来。
然后,喜欢的游戏没有结束,一天一天又一天。他每个月回来一星期,没有回来就天天在晚上十点打电话给她。话题并不太多,总是从纠缠着问“喜欢”开始,然后天南地北的胡扯……一个月又一个月地,她又绣好了“华封三祝”、“福寿三多”、“喜从天降”、“吹箫引凤”、“白头长春”、“并蒂同心”……然后,婚期突然就近在眼前了。
“湉湉……”
“喜欢。”这两个字已经下意识成了接起电话时取代“你好”的招呼语。
“我要申请兑换。”
“啊?”今天台词改啦?演的是哪出,怎么没人通知一下?
“我要把累积了两百二十三天的喜欢,兑换成一句『我爱你』。”
然后,误会自己近八个月以来,已经被训练出绝佳口才的孙湉湉,再一次轻易哑口无言起来。
我爱你……这三个字让她想到了已经消失很久的向南。
从J国回来之后,她还没想起要宜平上网帮她更换马术老师时,就听到宜平对她说向南突然辞去马术教职,说是有急事要办,已经向她告别过了。这人,像阵风,来时无迹可循,去时无影可追,就这么消失个彻底,连手机号码都换掉了。
于是,这个第一个对她说出“我爱你”的男人,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张华琳的关系被报纸一再报导,但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后来有一次,她跟孙月一起上街买绣线,再度巧遇孙月高中同学,那个名叫朱衣的明星;她现在是娱乐新闻的主播,在九个月前的绯闻混战中意外崛起,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演艺之路。那时朱衣已经能够认出孙湉湉的身分,更知道她是那个大名鼎鼎王子齐的未过门夫人,由于实在太好奇了,居然死拉着孙月到一边,对她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八卦,其实主要是想求证。她问:“喂,孙月,那位孙湉湉小姐对她未婚夫家的事熟不熟?”
“那就要看是哪一方面了。”孙月极为保留的说道。
“哎,你别防我。我很知道分寸的,不该流传出去的事情,我从来没爆过。咱们老同学了,还不了解我。我只是特爱八卦而已,没坏心眼的。”
孙月不予置评。
“孙月,我跟你说,昨天我在K国做专访时,遇到了向南。向南你知道吗?就是前一阵子跟张华琳传绯闻的那个人,也就是四个月前被J国商界誉为茶贤集团秘密武器、高手高手高高手的商场狠角色。据说王子齐的团队不止一次被他设计得栽了,要不是这半年来王子齐这边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茶贤集团还不想让他站出来呢!”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都可以从报章杂志上看到的事吗?”
“哎,你耐心点,我就要说到重点了!”朱衣连忙抓住打算走人的孙月。“我听K国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说,向南其实是R、J两国混血儿,他的父亲叫王云楼,正是王子齐的父亲。你知道这个消息吗?”
孙月愣住了,讶然的瞪着老同学。
朱衣见状,连忙捣住自己的嘴,低喊道:“哇!如果这是事实,而连你们贵族圈子都不知道的话,那就表示这是一件惊天大秘密了,我会不会被灭口啊?”
“那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只是谣传。”孙月只能这样安慰她,并交代道:“不管真假,别再说出去了。”
朱衣连忙点头,只差没指天发毒誓。
当孙月对她说起这件传闻时,孙湉湉才恍然明白向南接近自己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对她太久的沉默表示不满。“说我爱你,有这么困扰吗?”
“嗯,不是,是想到了别的。”
“哪个别的?”不得不说王子齐实在是个敏锐的男人。“有谁对你说过我爱你?对吗?”
“……是有一个。”
“他说过几句?”
“一句。”老实应道。
“哼。”
这是什么意思?
“你之所以会记住,不是因为你动心,而是因为只听过一次,所以忘不了。这问题很好解决。”
这是个问题吗?孙湉湉哭笑不得的想。
“说爱我吧,湉湉。”
“为什么?”她哼。
“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所有的第一次都应该属于我。”
“为什么我要任你索取?”她绝对不要让他知道自己脸红了!
“因为我也是这样做的。亲爱的未婚妻。”这个人……唉……她叹了口气。
“爱这个字,太重了。我愿意纪念它,却没想过拥有它。你应该也是吧,为什么又要执着于我有没有对你说爱?”
“如果我期待这个字被实现,那也是因为我想要以各种方式拥有你。”
“已经快要是了。记得吗?我们将在十五天后举行婚礼。”
“好吧,那我等着。接着,我要思考的是我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在婚礼结束之后,继续在婚姻里得到你对我说我爱你?”
“我、我刚刚并不是在承诺婚礼那天要说……”不要随便曲解别人的话好吗!
“你当然是。而我,也是。”
去爱一个人很容易,而说爱却很困难。
即使知道对他已经有太重太重的喜欢,也没想过有一天要对他亲口说出我爱你。对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爱情这种狂烈的字眼,往往最后都会变成苦涩的笑话。明知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期待?还要索求?她很喜欢王子齐,也许会喜欢很久很久,久到当两人不再有激情时,还可以因为这份难得的喜欢,而不去向外寻求爱情的慰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