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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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随时会闯进一问巨怪猛兽。
小倌,我的另两个同伴可曾回到这里?一个是高高瘦瘦的老者,另一个是留着马尾辫的窈窕女孩……不等铿锵的脚步声嘎然而止,风舞就开始唱奏着急促跳荡的声符。
没……没见过。店伙计的脸白了一层,敬畏,瞬间涨满整个眼眸,他的眼里只剩下对方背后用纱巾层层包裹的长刀。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杀人和被杀,都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品味着店伙计恐惧不安的目光,风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尽可能地放柔笑容,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然后,他带着落寞的背影找张椅子坐下来,浸透着期望和失望,他呆呆地看着门口,入了神。
小倌,还不快拿酒来,惹恼大爷,你这家破店还不够老子砸!
门外突然闯进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满下巴乱糟糟的卷胡黑毛,给人冲击而来的第一印象是蛮野粗俗,要不是一身正规甲胄皮衣,别人还以为是蛮族进城了。
山里的野人大概都是这种行头,店伙计暗叹着,但手脚却不敢丝毫怠慢,他殷鄞地将大汉领进屋子,一脸的陪笑,军爷,除了酒水之外,还要下酒的菜吗?
大汉黑洞的鼻孔哼着混沌的气息,大声说,真是废话,有好吃的尽管拿上来,婆婆妈妈地站在这儿干嘛?小心我将你劈成人棍。
店伙计颤栗着抖起摇曳的影子,慌不择路地跑进内堂。
大汉大大咧咧地解下行装,将身上沉沉的重装铠衣护甲放在桌上,敞出了满胸无法遮掩的块块肌肉,腰际间别的宽阔巨斧随手一挥,便将地板击个粉碎,钉进了坚硬的石缝里。
屋里的众人吓了一跳,凝重深沉的余音切入肌肤,将店内安祥平和气氛洗濯一空,已有人悄悄溜出了客栈。
风舞忍不住斜睨了一眼频频掀起波澜骚乱的主角,很快便以空洞落寞的神情扭转目光,沉醉在只属于自己的孤独遗弃的荒漠境意中。
酒菜呈了上来,足足摆了一大桌,屋子里汩汩流出了诱人的酒气肉香。
妈的,老子马上要和该死的炎魔人决一死战,这可是最后的早餐,可别遗憾了自己的肚皮,大汉自言自语,粗声粗气的声音闲散飘舞在空气中。
几个星火四溅的字眼让风舞的呼吸变得深沉凝重,他忍不住回过头去,手臂上刺青着硕健战鹰,鹰爪下还栩栩如生抓着几个狰狞人头,这正是飞鹰族最凶猛战士的标志。
一个人吃,没劲,小子,你过来陪老子喝一杯……大汉瞪着风舞,款款抖动的凶脸攥出一串响亮声符,别瞟了,老子叫的就是你,你不是老瞪着老子的酒肉不放吗?这下子就便宜了你……
风舞干脆背过身云,缱绻的影子就是一种回答。
充满抵制的背影砸伤了大汉的脸色,他霍然起身,踩着暴嚣的步子走了过来,周围的食客惊惶失措,将哆嗦的影子蜷缩在角落之中,谁都不希望这场与己无关的祸乱风暴,亲吻到自己的身骨。
一只大手搭在了风舞的肩上,只捏得骨头一阵咯咯作响,大汉一脸的狰狞枭笑。
风舞额上的冷汗渗了出来,他以桀骜的姿式吐出一串浑噩的浊气,任由胸中激荡起汪洋大海,隆起的是比山还厚实的脊梁。
臭小子,老子叫你,你耳聋啦?大汉的声音发酵出鼓打的雷鸣。
风舞突然站起身来,手膀一扭,已甩开大汉的手,他冷笑,说,我敬重你是条汉子,马上要和炎魔人战斗,不想和你一般计较,你,走吧!
大汉愣了愣,空气中暴发出膨胀震荡的笑声,好半天,他捧着肚皮说,你……就你……不和我一般计较……凭你吗?哈哈哈——风舞的目光孕育着锐化的威严,他一声不吭,他冷冷旁观。
大汉笑声嘎然而止,裹着严肃逼人的目光令人几乎窒息,他突然说,我要和你决斗,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风舞高傲的扬起头,折叠着层层自信和骄傲,这是龙族的战士接受挑战时,礼节性的姿态反应,他说,我接受你的挑战。
大汉大笑,从石缝中拔出了巨斧,目光磨挫着阴寒的斧刃,板凝的肌肤中升起一股股浑圆动荡的力量,他说,你,若能接下我十斧,我,允许你活下去。
风舞没有回答,他默默地解下背后的长刀,一层层地掀开白巾,动作细腻而凝重,仿佛是在进行某种神圣又严肃的祭祀礼仪。
大汉瞪着他,空气中涌动着烦躁的唾沫,动作快一点,我可没有耐心和你消磨时间。
风舞抽出了长刀,如水纯青的刀锋闪耀着荫凉的寒气,只有饮过血的刀才有这么炙人的锐气。他,已不是第一次拔刀。
大汉大喝一声,看斧!
空中启绽一记光芒,以狂暴姿式撕碎这肃穆浑浊的空气。
风舞侧身闪过,巨斧贴着纷舞的衣襟钉在了石板上,坚硬的地板立刻痛苦地飞溅起散碎的石屑,地上裂开了一道扭曲难看的疤痕,仿佛一路爬走逃窜的蜈蚣……
大汉再次暴喝,第二斧!
他手腕翻动,巨斧抡成了一片光华,再次撕破空气中翻腾袭卷的气流。
这一斧挟带着惊人的气势,就算是棵大树,也将在撞个满怀的劈斩中,颓暮倒下。
风舞的腰没有被劈折,他拔出了刀,空中同时闪过一道炙人的光华,叮——火星四射,刀和斧子在空中猛烈地亲吻着。
风舞的虎口被震裂了,血,爬满整个手腕,胸中反涌着无法平息的气血,大汉的力量果然惊人。
真有两下,居然劈不飞你的刀,大汉怪叫着,第三斧!
斧头当头劈下,追逐着行色匆匆的背影。
这一斧更快也更浑雄,就算被挟带的风扫中,也能产生大量血液。
风舞一个斜身飞了出去,一手已捞住一张板椅,猛砸了过去。
“嘭——”,板椅被巨斧劈成两截,以暴嚣声势左右横飞,打伤了躲藏在角落里的几个食客。
大汉举起了巨斧又要冲过来,店门却被人重重撞开了,十几个胄衣鳞甲的战士迅速填满了本不宽敞的客店,你们竟敢在戒严时期私斗?反了反了,都给我抓起来……
抓你妈个臭屁,混蛋,在我尤仑斯面前也敢如此哟喝,小心我劈了你们!大汉繁星般猛涨的暴烈情绪沸腾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嚣狂,他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
大段大段的傲慢被删除了之后,一个小头目变白了脸色,他忙躬身说,原来是重装兵团的尤仑斯中队长大人,小人不知……
尤仑斯大手一挥,怒气冲冲,懒得听你解释,都给我滚出去!
熬受着带刺蒺藜的怒啸,士兵们狼狈地退了出去,那个小头目站在门口说,尤仑斯大人,要不要小人将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抓起来?
尤仑斯挥了一下巨斧,声音锣鼓般沸扬,谁若敢动这小子一根寒毛,我就将他劈成稀巴烂,混蛋,再罗七八嗦,我就宰了你。
小头目吓得又倒退几步,蜷缩着敬畏的背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尤仑斯冲着风舞说,好了好了,我们继续来,对了,我刚才劈了多少斧了?他歪着脑袋,目光中涤荡着迷茫和浑浊的混合气息。
风舞冷冷说,三斧!
尤仑斯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是三斧,嘿嘿,你小子还真够诚实,这年头象你这样的家伙可越来越少了,哈哈哈哈,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你这人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还不出斧?风舞的声音含聚着仲夏的流火。
尤仑斯大喝一声,好,第四斧!
斧光乍现,一道冰冷的流星以闪电形体撕裂长空而来。
风舞手腕一扭,斜过身去,刀锋紧贴着巨斧,猛得往外拨,扫偏了它凄厉青寒的锋芒。
巨斧再次陨星般落地,砸得地上屑雨四溅。
这时,风舞已凌空飞起,灵动的身影如烟如云,一个旋风腿实实踹到了尤仑斯的胸口。
扑——尤仑斯倒退一步,毛茸茸的胸膛上印着一记脚印,中心一青红。
好小子,居然有这么漂亮的身手……带着欣赏也带着恼怒的目光,尤仑斯将巨斧舞成了一道弧形,第五斧!
巨斧卷起了风暴,以狂嚣声势将四周的桌椅扫个粉碎,漫空晃闪的斧影演绎着难以置信的敏捷灵巧。
风舞在空中只来得及斜侧身子,流落的寒光已拂过他的衣襟,收割后的殷硕血红飘摇迷漫在空中,一大片飞坠的肌肉在苍白直露的目光中,吟哦着倔强且荒凉的伤痕。
他,踉跄落地,他,身子摇晃,他,很快掌握平衡,刀与斧的距离,积淀在沉重的喘息声中,在彼此静默的目光里,到处是孤独冰冷的萧瑟寒气。
血,奔走于整片肩头,流淌成一首激越昂扬的曲谱,这一斧劈得不轻,但,他的身姿却恪守着绝不弃馁的倔强。
尤仑斯的眼里回荡着萧瑟哑然的韵律,他说,真是条硬汉子,只要你肯认输,我就饶了你一命。
风舞冷笑,说,除非战死,否则,我,绝不服输。
尤仑斯点点头,说,无所畏惧的异族人,飞鹰族若多几个象你这样的战士,我们就不会被帝国人嘲弄了上百年。
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决斗,风舞有着开山号子的沉雄。
尤仑斯赞赏着点头,宽厚蠕动的唇间不断落下重重的感叹号,决斗之后,我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
风舞的目光斟酌着浓醇的敬慕,我若还能活着,就交你这个兄弟。
尤仑斯大笑,好兄弟,第六斧来了!
手中巨斧淌出炙目的雷电,狂涌着涩乱的啸音,然而,这一斧多了分锐气,却少了分劲力。
风舞说,你未尽力,这对我的一种侮辱。他的身形如烟,一个凌空纵身退去,远远避过了这一有形无实的巨斧。
红云以一种羞涩的姿式逐渐渗进脸的两颊,尤仑斯说,嘿嘿,我不忍心对你下杀手……
风舞冷笑,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决斗,我们还不是兄弟。
尤仑斯大声喝道,说得对,第七斧来了!
他的话音未落,风舞的身子已轻淡如烟,斜飞而至,踢出的霹雳腿重重踹中他的面门。
尤仑斯一手捂着绽满浓郁血梅的鼻子,一手斩出了他的巨斧。
迎着巨斧,风舞手中刀光一闪,再次按住了尤仑斯的巨斧,但是对方奔涌的沉重力道压倒性破坏了彼此力的平衡,那是比闪电还快的速度,风舞手中的刀变换成模糊的弧形飞出。
呼——一曲滋滋嘶鸣的破空之音奏毕,一道熠熠律动的金的璀璨,深深地没入无言的门板上,吓得一旁躲闪的食客突然有种生命被撕碎的感觉,纷纷以狼狈姿式抱头鼠窜。
你的刀飞了,你输了……尤仑斯大笑,笑声以雄性的刚烈震荡着每个人的大脑神经,但,却很快以直泄方式砸落千尺,爆出一个时间断层,他看见一把锋利的短剑悄声无息地抵到了自己的咽喉处。
风舞平静地说,你输了。
哐当,巨斧铿然落地,尤仑斯的理解力在超出极限的同时,再一次承受着无法品读的现实。
这时,门外的兵士们嚎叫着冲进来,小头目怒喝之声犹如大浪里卷出的一团浪花,大胆狗贼,竟敢拿凶器抵住尤仑斯大人的要害,快放下凶器,否则格杀勿论……
风舞看着尤仑斯,目光中带着铁般坚韧,他以自信的微笑和挺拔的英姿,回复那重重蜚声,他说,我不杀你,因为你在可以杀我的时候,没有杀我。
他突然撤去了短剑,换来的却是蜂拥而来的兵士,他们锋利的刀枪毫不客气地架在了脖子上,青寒的锋刃陷进了肉里,渗出滴滴的血珠。
小头目一脸的陪笑,尤仑斯大人,您没事吧……
迎接他的是一记重重耳光,尤仑斯暴喝,你们这群丢人现眼的狗东西,都快给我滚出去,若再让我看见你们的背影,就活活地打断你们的两条狗腿!
小头目捧着红肿的脸,委屈地大手一挥,向茫然滞目的部下们转嫁着被渲泄的暴嚣,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带着悻悻和狼狈的影子,他最后一个冲出了客店。
尤仑斯瞪眼看着风舞,说,你叫什么?
风舞。
尤仑斯嘴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充满剽悍雄壮的字眼,目光中揉合着敌意和友善的复杂混合物,他说,如果我还有命看到日落,我们还会碰面的。
他以生锈的动作拿起了盔甲和巨斧,甩下几枚金币之后,冲着里堂龟缩成一团的老板叱喝,这些也够赔你们客店损失的。
然后,他以静默方式凝视着这个让他有生以来亲尝败绩的年青人,半晌,他说,记着,别那么快死去,你我的战斗还未结束,下次,我可不会再便宜你的……
最终,他以惺惺相惜的微笑结束这场刀与斧相碰的激情剧幕。
他转身,带着昂扬的背影,离去。
第九节
阳光洒落的黑鹰内城中心,高大肃穆的总督府以烦乱的目色穿透着黑夜的深沉。
在府邸内外,到处弥漫着被仓促步音洞穿混沌未来的心思。一队队步兵、骑兵溪流般源源汇集而来,在宽敞的总督府广场前,到处流动着肃杀的面孔和冰冷的目光。
黑鹰城卫团的尤古顿统领大人到了没有?一个鳞甲铠衣的传令兵出现在总督府大门口。
尤古顿在此,人群中,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舞了舞手中的大砍刀,狂放在眉宇间恣意倾泻着。
传令兵躬身说,路普斯总督大人有令,传尤古顿统领大人进府参见。
尤古顿大笑,莫非是让我去宰炎魔人的说客?那可真是件美差事,带路!
他翻下马来,踩着雄壮的步伐,后面紧跟的是一大排面无表情的重装亲兵。
传令兵拦住了尤古顿身后的重装亲兵,他说,路普斯总督大人有令,只让尤古顿统领大人一人进府。
气氛骤然变得僵硬,几十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着可怜的传令兵,他畏惧的眼里,溢出着漂白的苍色。
尤古顿回首,大手一挥,烦躁的情绪扑棱着翅膀飞起,你们都给我留在门口,好好呆着,我去去便回。
空气中依然流荡着对立的情绪因子,但每个人都悄悄隐藏胸中烦躁不安的浊气。
在传令兵的领引下,尤古顿步入总督府,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