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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迷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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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中很混乱,而且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我也很疲倦了,所
以我们的讨论,到此为止。
    第二天,我们仍在第四号房间中翻阅资料。到了下午,白素陡地叫了起来:“在这
里了,快来看!”
    我放下手上的文件,来到白素的身边,白素指著她手上的文件:“看,莫拉!因逃
亡而被处死刑,吊死在绞刑架上!”
    我耸了耸肩:“我早已说过了,这不能证明甚么,王居风可能也看过。”
    白素不出声,又翻阅著文件,我已经转过身去,白素又叫了起来:“看,你快来看
!”
    我又转回身来,很有一点不耐烦的神情,可是我一看到白素的双眼放著光,兴奋莫
名,我知道她一定找到了甚么重要的东西。白素不但兴奋,而且在不住地吸著气,可知
她发现的东西,不但重要,而且极其刺激!
    我忙凑过头去,白素道:“看,这一部分文件,标明官方决不承认这是正式记录,
只不过因为当时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才记下来!”
    我道:“究竟是些甚么?”
    白素道:“第一件,记著莫拉的事,莫拉在绞刑架上失去了踪影!”
    我吃了一惊,忙将白素手中的文件抢了过来,急不及待地看著。在发黄的羊皮纸张
上,的确这样记载著:莫拉在行刑之后,尸体突然失踪,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件怪事
,大公下令不准任何人谈论这件事,但作为记录官,有责任将之记录下来。在这段记录
之后,是一个人的签名,这个人,自然就是负责记录当时发生事情的记录官!
    我也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我不禁也
有点动摇了:“莫拉的尸体,打破了时间界限,那应该是如今多了一具不知名的尸体,
何以又会变成王居风活著回来?”
    白素摇头道:“时间和人的生命,究竟有甚么微妙的关系,我想还没有人可以解释
得出。生命和其他任何东西不同。一块石头,回到了一千年之前,或是到了一千年之后
,一定仍是一块石头,打火机也是一样,它们没有生命。可是生命却一定不同,随著时
间的变化,生命本身,也在变化。今年,你是卫斯理,我是白素,一百年之前,我是甚
么人?你是甚么人?一百年之后,我又是甚么人?你又是甚么人?”
    白素的这一番话,听得我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你说得越来越复杂了,在你的想像之中,生命不灭,一直
存在!”
    白素道:“当然是这样,生命一直存在,过去在,现在在,将来也在,只不过方式
不同!”
    我吸了一口气:“这和王居风、彩虹讲的﹃前生﹄是一样的意思。”
    白素道:“对了,很相同。”
    我皱著眉,白素的这样说法,相当难以接受,所以我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却不由自
主摇著头。白素也不和我再争下去:“再看下去,下面还有许多官方认为非正式的记录
,看看是甚么!”
    我翻阅著,翻过了几张纸,就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怪叫声来。我绝不是轻易大惊
小怪的人,可是看到了这一则记录,我真正呆住了!
    白素也凑过头来看,她看了之后,也不禁叫了一声。
    这则记录也很简短:“一个叫拉亚尔的木匠,在树梢上躺著偷懒的时候,发誓说有
一个看不见的人,摸了他的手,这个看不见的人手是冰冷的。拉亚尔在慌乱之中,自树
上跌了下来,和他一起跌下来的,是一件不知名的东西,这东西会发出火来。”  在
这里,有著“不知名东西”的简单图画。
    天,那是一只打火机,而且正是彩虹的那一只,上面甚至有“R·K”这两个字母

    记录还记著:“这不知名的东西,献给了保能大公,大公下令,任何人不准提起,
作为负责记录的官员,有责任将这件事记录下来。”
    我吞了一大口口水:“这……这……一定是彩虹的打火机!”
    白素说道:“也就是我的假设!”
    我苦笑道:“还有那块铜牌呢?怎么会在同时出现的?那时候,大公古堡还没有造
好,何以会有不准在古堡中捉迷藏的禁令呢?”
    白素皱著眉:“我想,铜牌和拉亚尔的手,都突破了时间的界限,但不是同时突破
,只不过它们是来到了同样的时间!”
    我没有说甚么,又看下去,这一束“不为官方承认”的记载,全是记载著在大公古
堡建筑期间所发生的一些怪事,无可解释,而保能大公也一律下令任何人不准提起。这
些怪事,和我所知道的怪事相类似,例如一些物件突然失踪,一些东西突然出现,最后
,又有一件失踪,记载的是两个军官酗酒争执,其中一个军官,用一只链锤,打中了对
方的心口,被打中的军官,在重伤倒地之后,突然消失,凶手所用的链锤,是战场上的
武器云云。
    战场上所用的“链锤”,我知道这种中古欧洲武士所用的武器,那是一只相当大的
铁球,球上有著许多尖刺,用一根铁链系著,可以挥动杀人。
    我之所以不厌其详地介绍这种武者,是因为我立时想到了古昂的伤口。当我一看到
古昂的伤口之际,我只想到了中国古代的武器狼牙棒,却未曾想到欧洲古代的武器链锤

    这时,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声,白素问道:“你怎么啦?”
    我苦笑道:“古昂,那个消失了的军官,是古昂!”
    白素望著我,一声不出,我讲了那一句话之后,也一声不出,我们两人的神情都十
分怪异,而且,有一股莫名的寒意,贯通全身。我知道这股寒意由来的原因,是因为我
们正在人类知识领域之外徘徊。接触到了一个极其神秘的、不可思议的境界。这种境界
,是完全超乎人类知识范围、超乎人类想像力之外!我竭立想使自己进入这个不可思议
的境界,去了解这个不可思议境界中的一些事,但是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这是我的
知识范围,甚至是我的想像力范围之外的事。
    过了好久,白素才首先出声:“看来我的想像还下太离谱,人,在突破了时间的界
限之后,生命起变化,是另一个人,而物体,因为没有生命,所以它们的形态不变,打
火机还是打火机。”
    我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如何,但可想而知,一定十分滑稽,而且,在滑稽之中,一定
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怖,所以白素望著我,神情也娈得十分异样:“你……怎么完全
不表示意见?”
    我道:“我已经表示过意见了,那个伤在链锤下的军官,就是古昂,他在受了重伤
之后,又突破了时间的界限,回来了。”
    我道:“当他临死前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一切,他只说我害死了他,是因为将他
带到大公古堡,使他回到了过去,因此遇害!”
    白素叹了一口气:“以你现在的处境而论,我们最好现实一点,世界上没有任何一
个法庭会接受这种解释!”
    我忽然之间,十分潇洒地笑了起来:“我没有法子现实,因为我现在遭遇到的事情
,是超现实的,我也不在乎是不是会有法庭接受我的解释!”
    白素惊讶地问道:“你,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我抬头,望著因为陈旧而变了色的天花板:“我想,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多少接触
到了一点生命的奥妙。”
    白素显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是以她一听得我这样说,不由自主,“嗖”地
吸了一口气。我不去看她,因为我这时,正集中力量在思索。我所想到的,概念还十分
模糊,只可以说我捕捉到了一点。我要十分用心,才能用语言将我想到的表达出来。
    我道:“我接触到了一点点生命的奥妙。从古到今,每一个人,对他现阶段的生命
,都十分留恋、宝爱,那是因为人类不能肯定生命的实质。以为现阶段的生命一旦消失
,就此完了!却不知道生命在时间之中,会以多种形式出现!”
    白素冷冷地道:“别说那么多深奥的名词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就算你被判
死刑,上了电椅,你仍然不会死!”
    我仍然不去看她,只是道:“可以这样说,我只不过结束了现阶段的生命,谁知道
我的生命,会到哪一个阶段去?可能是一百年之后,一千年之后,一万年之后,甚至更
遥远,以另一个人的形态出现,继续生活,就像莫拉上了绞刑架,结束了他那一阶段的
生命,可是却得回了王居风在现阶段的生命。莫拉的那一段生命,对王居风来说,就像
是一场梦!”
    我说到这里,才向白素望了一眼,我看到她抿著嘴,一声不出。
    我又道:“在王居风而言,当他自己知道了有一段生命是莫拉的形态生活,那一段
生活,在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梦。如果他能有机会在时间之中来回多几次,他一定也
会感到现阶段生命,也不过是一场梦,梦随时会醒,何必对现阶段的生命这样重视?”
第九部:生命奥秘  人生如梦
    我说到最后,做著手势,摊开双手,以加强语气。
    白素冷笑一声:“我不知你的心中想些甚么,是梦也好,是真实也好。我是和你在
现阶段,也就是在这个梦里结成夫妇的,我就不想我的丈夫忽然梦醒,离我而去,这个
梦,一定要继续做下去!”
    我想不到白素会这样说,我立时道:“可是,梦一定会结束!”
    白素道:“让它自然结束好了。有一分力量,我就要使这个梦延长一刻!”
    我眨著眼,一时之问答不上来。我自己的设想,还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这使
我无法进一步和她争论下去。而她的态度如此坚决,这也是使我无法再说下去的原因。
    白素看到我眉心打结,一副严肃的样子,她大约为了使气氛变得轻松点,所以道:
“其实,你不必觉得事情那么严重!”
    我叫了起来,说道:“那还不严重?我可以说已经徘徊在生命秘奥的边缘了!这是
一个多么伟大的发现,可以改变人类的一切!”
    白素扬著眉:“你太自负了,其实,你的所谓发现,一点也不新鲜!”
    我瞪大了眼,盯著白素,并不出声,只是等著她作进一步的解释。
    白素道:“中国人说‘人生如梦’,已经说了好几千年!”
    我冷笑道:“那太空泛了!人生如梦,只不过是说现阶段生命的短促,古人并不知
道,现阶段的生命结束之后,还可以有另一阶段的生命!”
    白素道:“当然知道!”
    我道:“举出例子来!”
    白素立即道:“最现成的例子,便是庄周先生,这位思想家,在三千多年之前,已
经不知道他自己现阶段的生命,究竟是蝴蝶做梦而来的,还是实在的!”
    我呆了一呆,庄子梦化为蝶,醒来之后,不知自己是蝶在梦中为人,抑或人在梦中
为蝶,这谁都知道。而如今白素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提了出来,那是不是说庄子的那个梦
,并不是普通的梦,而是他也曾突破时间的界限,到了生命的另一阶段,而他的生命,
在另一阶段中,以蝶的形态出现?庄子的“梦”醒了,表示他从另一阶段的时间,又回
到了现阶段?两个阶段的生命,都在他现阶段的生命之中产生记忆,所以他才会弄不清
自己是蝶是人?
    这是十分玄妙,也不可思议,而且极其复杂的一件事,但是照看,并不是没有这样
的可能。眼前的例子是王居风。王居风有过另一阶段的生命,对两个阶段的生命,都有
记忆,王居风是现代人,知识领域比三千年前的庄子要广阔许多,所以他可以肯定,那
并不是“梦”,而是他突破了时间界限的结果!
    我呆了半晌,无可奈何地道:“或许是!”
    白素道:“所以,你不必为你自己的发现而兴奋,更不必为之迷惑。这道理,曾经
有人懂过,而且,也用并不难懂的文字记录了下来。这种记录文字,几千年来,广为流
传,可是完全没有人相信,只当那是一种思想上的见解,而从来没有人想得到,那是一
种实实在在的经历!”
    我苦笑道:“至少有你!你提供了一个新的解释!”
    白素道:“我倒并不觉得有甚么了不起,或许,庄子根本就是我另一阶段的生命,
谁知道!”
    真的,谁知道:一个东方的历史学家王居风,他的另一阶段的生命是欧洲山区的一
个农民,又有谁猜想得到?
    白素终于言归正题,她道:“所以,你不必想得太玄,由于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许多
个另一阶段生命的情形,所以必须重视现阶段的生命。手里抓著的一文錂,比虚无缥缈
的整座金山好得多!”
    我无话可说,只是呆了半晌,才喃喃地道:“王居风和彩虹,再度在古堡失踪,他
们在另一阶段的生命中?”
    白素道:“从王居风上一次的例子来看,你的问题,应该有肯定的答案。”
    我翻著眼:“彩虹的另一阶段生命,是甚么样的人?”
    白素吸了一口气:“时间永恒,人的每一阶段的生命,很短促。应该有许多阶段的
生命,你问的是她哪一阶段的生命?”
    我又好气,又是好笑:“我怎么知道!”
    白素也笑了起来:“好了,我们要不要通知康司?”
    我想了一想,通知康司,告诉他我们在文件中发现了这么多怪事的记录,我猜想康
司可以接受这样的事,但那对于我目前的坏处境,却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善。不过,无论
如何,总该让他知道才是。于是,我点了点头。
    白素走出了房间,去和康司联络,我双手抱住头,在思索著,想著我和白素刚才交
谈的一切。
    白素很快就回来,我一看到她推开门走进来,就知道一定有甚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了,因为她的神情,极其古怪。
    我忙跳了起来,道:“甚么事?”
    白素道:“我打电话给康司,他的秘书说,他有极重要的事。到一个山中的小村落
去,要几天才能回来,那地方的交通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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