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镜·大国忠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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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父亲厉声地:“这不是革命党的言论吗?你小子懂得个啥?我过你走的路还长呢,听你老子的没错!”
廷式见父亲不能理解自己,心里很委屈,便脸红耳赤地和父辩起来。
廷式:“父亲您常对我们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家现在这个样子,我关心国家大事也错了?难道您也是叶公好龙吗?”
父亲见廷式小小年纪竟敢和长辈顶嘴,不由怒容满脸。
父亲呵斥:“你说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还长呢!教你走正道,你还敢教训起你老子来?”
说着,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星瑞乃行武之人,手脚重,廷式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哭了起来。
这时,廷式的二娘简梅、三娘简艳艳和大哥廷俊、二姐廷秀;听到吵闹声;都跑过来劝解。
论年龄三娘简艳艳只能当廷式的大姐,她比廷式父亲星瑞小近二十岁,鹅眉细腰,走起路来如风摆杨柳。她伸出纤纤玉指在瑞星的背上轻轻按摩着。
三娘:“老爷,这是怎么啦?好好儿的,发这么大的火,就不怕气坏了身子?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晓得听大人的话,让大人淘气!”
三娘不太喜欢廷式,更喜欢她的亲生子廷华和她姊姊生的儿子廷强。每次他和这两位弟弟发生争吵,她都护着自己和姊姊的儿子。有一次,廷强和廷式一起玩,廷强打破了家里的一件贵重古董——宋代陶瓷花瓶,是简氏三娘的陪嫁。他们俩知道闯了祸,便悄悄跑开了。三娘看见自己的宝贝被人摔成了几片破瓷片儿,便怀疑是廷式干的。二娘简梅相貌端庄,性情贤淑,劝妹妹息事宁人,小孩子做错了事,不要过分追究。可三娘还是到星瑞面前告了一状。星瑞叫廷式足足跪了两个钟头。廷式本可以向父亲说明;那花瓶不是自己打碎的,是弟弟廷强打碎的,但他不愿这样做,他这个当哥哥的要处处保护弟弟。后来,廷强见哥哥受了冤枉却不愿说明真相,实在过意不去,便向父母承认;花瓶是自己打摔破的。虽不是廷式摔破的,星瑞还是认为廷式有责任,没有带好弟弟。最后还是二娘简梅出面打了个圆场。
廷式憋着一肚子气用眼色向大哥求助。
大哥见父亲气得吹胡子登眼睛喘粗气,廷式又捂着脸,心里已明白了八成。
廷俊:“二弟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父亲都快年过半百,头上都已经出现白发了,你就忍心气他?父亲可是为你好啊!”
三娘:“是呀,还是廷俊懂事理。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为儿女好呢?只怕为儿女操碎了心,儿女还恨你呢!”
二姐见廷式捂着脸,便走过来,掰开他的手,一看廷式脸上那五个红色指头印。
二姐:“父亲呀,你手也下重了点儿啦。看看,看看这五个手指印。
二娘:“都是自己骨肉,没有啥大不了的事,何必又是骂又是打的?”
大哥忙将廷式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哥让廷式把他和父亲争吵的原因说清楚,廷式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哥。听了廷式的诉说,大哥沉默了一会。
子能转过弯来的,你得想办法让他放心。”
廷俊道:“这样吧,我去跟父亲说说看能不能行得通。”
廷式听大哥这么说才稍稍宽了点儿心。
第一部分广州求学(2)
第二天,廷俊告诉弟弟,父亲很后悔打了廷式一巴掌,但还是不同意他去广州求学,说是不放心。
廷式没有吱声,心里却暗暗下定了去广州求学的决心。
他虽在家里读书学习,但时时在等候和寻找外出的机会。
这天清早,廷式猛然听到几声鹰叫,他抬头朝那天空望去,只见一群燕雀在低空中寻觅着食物,一只硕大的雄鹰在高空中展肢翱翔。有道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顿时,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要像雄鹰那样在蓝天翱翔,不能像燕雀那样只知道寻觅那点可怜的食物。
廷式不由诗兴大发,一口气写下了一首以《鹰》为题的诗篇:
郁郁翀霄汉,吾知顾盼豪。
风云长在足,搏击未辞绦。
此去翔寥廓,何时见尔曹?
向来飞意,平九天高。
诗写完后,他怕家人担心,便写好了一封信放在书桌上。
他暗暗地准备好了衣物、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并将自己几年来积蓄下来的钱拿出来数了数,一共才十两银子。
看着这么点儿钱,到了广州又要生活,又要上学,他不由有些犯愁。
廷式心想,广州,不是有志锐、志钧他们吗?廷式心里不由一亮,我可以向他们求援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廷式便悄悄地起了床,坐上马车,踏上了去广州求学之路。
经过几天的行程,熟悉的广州城轮廓就出现他的眼前。
广州市别名羊城,简称穗,广东省省会。广州是华南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鸦片战争后被辟为通商口岸之一。广州又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相传在远古时候,曾有五位仙人,身穿五色彩服、骑着嘴衔稻穗的五色仙羊降临此地,把稻穗赠给百姓,祝愿这里永无饥荒。从此,广州便有“羊城”、“穗城”的美称,“五羊”也成为广州的象征。广州有悠久的历史,又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据史籍记载,早在公元前214年,这里便修筑了城垣,建城至今已有二千二百一十年的历史;因而留下众多的古迹;主要有镇海楼、五仙观、南越王墓、陈家祠、六榕寺、光孝寺、怀圣寺、石室等。
廷式回忆起,十年前,我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愉快的童年。
长善将军府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吗?志锐、志钧都长大了长高了吧,见了面,不知能不能认出他们来?
看着这偌大一个城市,茫茫人海,廷式感到有些茫然。
廷式:“虽然自己已经十七岁了,但这次是第一次离家出外,且没有经过父亲的同意,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还有大哥、二姐、弟弟、妹妹,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
想到这里,廷式不由有些后悔。但他又想开弓没有回头箭,己既然出来求学,就先不能顾这些了。于是,他还是坚定地向前
这时已是下午。廷式感到饥肠辘辘。
他肩挎手拎地带上行礼,来到一家小店,坐下来,要了一碗挂面。
那面条太咸,廷式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几杯水。
吃完面条,他急忙向人打听;什么地方有新式学堂,问了几个人都是外地来的,对广州的情况不熟习,只知道摇头。
廷式不由感到非常沮丧。这时一个甜甜的女孩子的声音;打动了他的耳鼓:“我知道一所很有名的新式学堂在那里。”
廷式抬头一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她长得虽不十分漂亮,却很清秀;从衣着来看是个大家闺秀。
廷式听到她说;知道他要去的新式学校在哪里,便欣喜地向她打听。
廷式:“快告诉我吧,是所怎样的学堂啊?”
女孩:“这所有名的学校叫学海堂,教长陈澧是省内外有名的名儒,培养出了好多有名的人物呢!”
廷式兴奋地说:“这所学堂在哪里啊?”
她说:“我家就在那所学校附近。今儿我在舅舅家做客正要回家问对人了。”
廷式和他们同路而行。
廷式注意到女孩身边有一个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这大概就是她的舅舅吧。见她舅舅也很随和,廷式便跟随他们去找那所学校。
路上,他们一路走一路交谈。
女孩舅舅:“古代广州书院级别高层次的是省级官办的应元书院、学海堂和菊坡精舍三大书院‘学海堂’是广州著名的书院。清道光四年,两广总督阮元创办学海堂。清同治六年(1867),这里创办了菊坡精舍。应元书院举人才能入读,培养状元级和进士级人才。学海堂分四、五个专科,学生可自选专业和导师,摒弃八股,注重学术研究。中层的学堂是粤秀、越华、羊城、禺山、西湖五大书院,亦是省级官办,需秀才方能入读,培养目标是参加乡试考举人,有上千学生同时入读。低层的是供穷人子弟读书识字的私塾学堂,学的都是‘四书五经’和八股文。这类学堂最多。”
廷式:“小姐,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小姐舅舅:“小女姓陈,籍贯湖南郴州,是广州府通判调署嘉应直隶知州陈善圻之三女。”
廷式:“嘉应直隶知州陈善圻和我父亲——高廉分巡兵道星瑞曾有过交情,我曾几次见过令尊大人呢。”
陈小姐:“我也见过文伯父呀!”
但他们还不知道;二位大人早就为他俩商定了婚约呢。
第一部分广州求学(3)
到了学校附近,天色已经很晚了。
女孩舅舅:“天晚了,到家里去暂住一宿吧?”
廷式:“那太麻烦你们了!”
陈家也个富裕的大户人家,住在雕梁画栋的大祠堂里。
晚上,陈大人回家,见廷式一表人材,对答如流,甚是欢喜。
廷式:“老实地告诉伯父,我来广州求学并未得到父亲的首肯。”
大人听了沉吟了半刻,说:“今后外出一定要征得父亲的同意才是。见你求学心切,这次且原谅你一回。我且修书信一封告诉你父你已来到这里。免他担心挂念。”
廷式聆听点头。
却说那天廷式走后,大哥廷俊发现廷式放在书桌上的信,便急忙告诉父亲。
廷式:“父亲,您看,廷式留下的信。”
星瑞连忙看廷式留下的字条,字条上写道:“父亲大人:儿已离家前去广州。愚儿不孝,求学心切,请大人见谅。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到了那儿以后,儿会经常写信回家的。请父亲放心。儿芸阁叩首。”
星瑞还在书桌上看到廷式写的那首诗《鹰》——
郁郁翀霄汉,吾知顾盼豪。
风云长在足,搏击未辞绦。
此去翔寥廓,何时见尔曹?
向来天意,平九天高。
读罢廷式留下的字条,星瑞长长叹了一口气。
父亲:“看来,芸阁的翅膀已经硬了,可以自己去飞了!这小子太不像话了!连老子的话都听不进去!”
廷俊:“父亲,您也不要太为他担心,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芸阁弟这么大的人了,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星瑞:“你弟弟脾气太犟。这样下去他会吃亏的。唉,自从你娘过世以后,我最担心的就是芸阁了。可我又总是公务缠身,常常难得在家,对你们兄弟姊妹管教得实在太少了!芸阁可从来还没有一个人单独出过远门啊!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但愿他不要吃太大的亏。”
廷俊:“爸,您不是常对我们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苦其心志饿其肌肤困乏其身’吗?您就放心让廷式去闯荡一下吧。”
星瑞又叹了一口气说:“我所担心的不光是他生活上的问题。年轻人不知道厉害,就怕他走错路啊!”
廷俊:“过一阵,我到那边去看看他。”
父亲:“也只有这样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是该好好地关心一下自己的弟妹,为他们做个好表率。”
星瑞略有所思地说:“嘉应直隶知州通判陈善圻有个三女儿比芸阁小三岁,知书达理,是个大家闺秀,我已经和他商量两家结为亲家。等读完这几年书后,便让他成亲。成了亲,有了个女人管着,有了个家牵着,就懂事多了。免得我操心。”
廷俊点头赞同。
第一部分学海堂(1)
学海堂。廷式意外地在校园里见到了自己儿童时代的朋友梁鼎芬、志锐和志钧兄弟俩。
分别多年,志锐和志钧都长得变了样,身高马大的。鼎芬虽长高了一点,还是矮墩墩的。
廷式:“志锐哥,你们两兄弟都是八旗子弟咋不去读八旗子弟学校呀?”
志锐:“学海堂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得来的呀!这里可是培养高级人才的。俺们为啥就不能进这校门?”
志钧:“是长善伯父要俺哥俩到学海堂来上学的,说这样和汉人子弟在一起更好,免得从小就有隔阂。”
看上去,志钧比志锐更胖些。
廷式:“志锐哥,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放风筝的事儿吗?”
志锐:“芸阁,你记性真好,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我可都忘了。”
廷式:“世昌、刚毅,还有那个年龄最小的康有为呢?”
志钧:“你还记得他们呀,世昌在船政学校上学去了,正在做他的海军梦呢。刚毅现在正在京城八旗子弟学校念书。至于康有为,他现在正在南山书院念书。因为他总是一口一句‘圣人曰’,大家都管他叫康圣人呢。”
志锐:“我们在假期回京时见到了刚毅,他说不想读书了。他还问到过你的情况。我们告诉他你成绩很棒。他不以为然地说,‘文芸阁算个啥,他能考得上三鼎甲么?’”
廷式听了拍着胸脯说:“这小子狗眼看人低。我文芸阁,定要考个三鼎甲给他瞧瞧。”
大家都说:“芸阁肯定能赢!”
廷式:“这也不一定,他是八旗子弟,出身比我高贵,他将来做官可能会比我的官更大呢。”
这时旁边一个陌生的青年插话说:“文芸阁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志向,真是令人佩服呀!”
廷式:“志锐哥,这个年轻人是谁啊?”
志锐:“他叫张华奎,是两广总督张树声的儿子。”
廷式和华奎二人抱拳施礼。
这时上课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