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江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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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脱。此时,我闭上眼,佯装毫无知觉,只等他为求自救发劲攻我身体,我便可趁机以真气逆攻他心脉。
内气吐纳大大限制了沈珏的力量,他不会我这般潜水胎息的秘术,一柱香时间是他闭气的极限。眼看时间一分分流逝,他仍未发劲攻我,还在努力试图拖我上浮。
我暗叹口气,这小子良心倒不坏,就这样废了他确有点不忍。
沈珏气息渐竭,我右脚在水中轻轻一拨,引得身体转动,看似无意的以双唇凑到他双唇之上。
沈珏虎躯一震,随即感到我口中一股似有若无的真气贯入他口内,这正是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忙覆上我的唇贪吸起来。
我救他一命却不是安得十分好心,如果他尸横于此,定不好向他两师兄交待,于是顺水推舟,将口中真气凝成细线,钻进沈珏丹田下的气海,在他下重楼搜索。
徐沧海门下修的是道家功夫,道家讲求的是练精化气,如能设法盗去沈珏元阳,他一身功力尽归于我。
沈珏身躯在水中发起热来,他某种男性的冲动已被挑起,吻着我的双唇变得热烫如火。
便在此时,我灵敏地感应到湖岸上传来轻微足音。
此事只有容后再图了。
湖面上〃哗〃地激起一道水柱,我挟着沈珏如出海蛟龙般破浪腾空,稳稳斜坠于岸边。
岸上之人却是小锋,他见我俩自湖中跃出,一脸惊愕,〃怎么回事?〃
我微微一笑,〃问令师弟吧。〃
沈珏气息暂未理顺,答不得话。
小锋望望我又看看他,讶然道,〃我们见先生久久不归,怕先生遇上意外,于是分头寻找先生下落。你们怎么会到湖里去了?〃
〃我一路寻来,路过湖边发现他头发漂在水里,整个人沉在水下一动不动,想拉他上来。。。。。。〃沈珏气喘唏嘘说明经过。
〃那你怎么一副内气虚耗的样子?〃
〃令师弟怕是以为我溺水想救我吧。其实水下行功是我所修炼武功的一个特异法门,只是我行功运气时会切断对外界五感,此时若有人靠近,真气会无意地攻击其人。〃我转向沈珏,〃刚才没伤到沈少侠吧?〃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显然打消了沈珏大半疑虑,皱眉答了句,〃还好。〃
他脸上一副有苦难诉的表情,不知是气恨自己救人不成反受其害,还是对刚才那一刻的意乱情迷耿耿于怀。
小锋面带疑惑,但再未追问下去,〃那我们回去吧,河师兄还在等我们消息。〃
回到小屋时,天边曙光初现。
四人碰面后简单陈述几句,便收拾好包袱一起踏上出山之路。
时值盛夏,长白山中却暑气难浸、幽静清凉,望着层叠起伏的苍翠峰峦,不由得涌起物是人非之叹。
从此,广阔神洲重是我纵横驰骋之地,只叹我鬓染银霜、心灰意懒,再不是当年笑傲江湖的翩翩玉郎。君应怨谁?也许是我命该如此吧。
一路上,我和三个〃跟班〃之间言谈不多,凌慕河是天生的冷傲,不与人相近;宇文辰锋谦和守礼,说话看似闲聊,却进退有据,语出有因;沈珏不知为何事闷气吞声,别人见他一幅憋闷的样子,均不好去招惹。
徐沧海传我那三成内气,被我渐渐收为己用,不过他这身功力也是另辟蹊径练成,平时散入四肢百骸,提聚时如百川汇海汹涌剧烈,能将本身所俱能力陡然提升数倍。
不过物极必衰,我目前提聚功力最多只能支持半个时辰,一过时限就内气耗绝,体能力量变得比不习武艺之人还差,估算徐沧海全盛时至多也不能超过三个时辰,可他当年曾与我缠斗近一日,生命潜力定已透支到极点,换常人早一命呜呼了,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压伏了我三年,把我封入玄冰棺后又硬撑了三十年,期间还收了三个徒儿,直至最后被人重伤方死,实在是可敬可畏又可恨。
据我细心观察,他这种聚功术并未传与三个徒弟,死前单单留给我,怕也是没安什么好心,让我有一艺持身却不能仗艺横行。这老头如此防我,难道真把我当成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不成?还好他死前总算放我出来,当真要冰封我一辈子就大大糟糕。
然而,徐沧海到死仍以为我是天枢神域新一代的魔头,昆化瑶池的秘密我从没向他透露半句。当年如不是他为全力对付我积下大患,恐怕也不会鹤架归西了。两大绝顶高手就因阴差阳错终累得一死一废,也算天意弄人罢。还有令人费解的是,徐老头三个徒儿对他死因只字不提,更没有丁点要为师报仇的迹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想想今后的生活吧。
离山愈远,路上行人愈密。
这日路经一个大镇,街头商贾云集,胡族武士、牧人旅客、贩夫走卒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景像。
小锋等三师兄弟,个个身材魁伟、潇洒英俊,于人流中更显得卓然不凡,路人纷纷为之注目,其间还杂夹着不少女子火辣辣的目光。
由于我〃相貌惊人〃,早识趣地戴上顶垂纱斗笠,眼见三人风风光光,自己却羞于见人,心头火起,把徐沧海祖辈子孙咒了个遍,后忽想到徐老头鳏老山林,哪来儿女子孙,自己这般指天骂地又与那些市井泼妇有何差异?心头阴霾立散,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嘈杂的人群中我笑声虽不大,却引得同行三位帅男一起驻步侧目。
〃死小贼。你往哪儿跑!〃街头突然传来一声娇叱。
顺眼望去,一名少年在人群中左一穿、右一插的快速奔逃,手中似持有一物,后面一个红衣女子紧步追赶,无奈街上人多,总追不到少年身旁。
那少年又跑开数步,举起手中之物朝红衣女子晃了晃,笑嘻嘻道,〃你有本事就来拿啊。〃
红衣女子怒哼一声,〃死小贼,你存心不要命了。〃
话音刚落,红衣女一个〃旱地拔葱〃,身形纵起两丈有余,玉腕一翻,手中多了把匕首,紧接着鹰隼般从半空飞击而下,直取那少年。
那少年怪叫一声,脑袋急缩,身子灵巧的一窜,竟躲入我身后。
红衣女其势不缓,手一抖,匕首化作一道寒光,射向我衣角。
那少年再快也无法躲开,眼看他露在我身体掩护外的右腿就要被飞匕射中,倏地人影一晃,小锋抢上前来,袖摆卷拂,将匕首裹入袖中。
那少年逃得大难,哪敢停留,迈腿又跑。
沈珏轻喝道,〃你留下!〃肩不晃、臂不移,指间飞弹出一枚铜钱,不偏不倚正撞在那少年环跳|穴上,那少年〃唉哟〃一声,摔倒在地。
四面的行人连忙散开,接着马上又以我们几个当事者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兴致勃勃地看起热闹来,更有好事者大声哄嚷,唯恐我们打不起架。
一直袖手旁观的凌慕河终于亮出自己的气势,凡被他瞪过一眼之人登时噤若寒蝉。
红衣女没料到碰上一队管她闲事的高手,眼光在我们四人身上来回扫视。
〃敢问何事让姑娘如此动怒?〃宇文辰锋彬彬有礼的道。
红衣女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堪称秀美,抬手向爬在地上的少年一指,〃这小贼偷我东西,还出言轻侮,看来几位也是江湖侠士,怎么反拦我手惩恶徒。〃
转眼瞧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身穿半新不旧的衫儿,眉清目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灵动闪亮。
〃在下明白,只是刚才姑娘手掷暗器时,可想到会误伤在下同伴。〃
听小锋如此解释,我暗自好笑,凭他的眼力完全可看出匕首只会擦过我衣角刺中那少年,自己要发善心,却拿我当借口。
红衣女似欲反驳,打量我几眼后,神色缓和下来。
小锋对那少年道,〃小兄弟,把东西还给人家吧。〃
那少年面露不愉之色,将手中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朝红衣女抛去,〃为这玩意动刀子,多半是你的宝贝嫁妆盒子,生怕丢了嫁不出去。〃
红衣女接过包裹,闻言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小锋微笑作揖,〃东西回来就好,别和小孩一般见识。〃
红衣女颔首致谢,转身去了。随着她离去,围观众人纷纷散开,大街上又恢复原状。
〃喂,那位兄台好大手劲,弄得我现在还站不起来。〃那少年坐在地上朝沈珏嚷道。
沈珏这几日心情不佳,冷哼一声不答他话。
小锋上前扶起那少年,〃小小年纪怎么干这种勾当,以后好自为之。〃
那少年两眼一翻,〃说我年轻你大得过我几岁?别以为帮了我一把就可以倚老卖老教训起我来了。〃
小锋闻言为之气结,那少年拍拍身上尘土,大模大样走到我面前,拱手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我怔了怔,〃你搞错了吧,救你的人可不是我。〃
〃没错没错。〃那少年一本正经的道,〃刚才你同伴也说了,他是为了救你才出手的,于是我秃子照月亮沾光,当然该谢你。〃
我〃嗤〃地一笑,故意照搬小锋的话说道,〃小小年纪怎么干这种勾当,以后好自为之。〃
那少年似乎存心气小锋,躬身道,〃多谢少侠好意提醒,请问少侠尊姓大名,好让小子铭记于心,日后图报。〃
我老脸微红,〃别叫我少侠,我。。。。。。我年纪大你许多。〃
〃大我许多?〃那少年面露不解之色,〃不会吧!听你声音清朗怡人,至多不过和他们一样年纪。〃说罢,向沈珏等一指。
沈珏早显得不耐烦,喝道,〃拣回条小命就走吧,还在这里罗罗嗦嗦做什么。〃
那少年双手叉腰,〃又没和你说话,与你有什么相干。〃
一旁的凌慕河见他纠缠不清,面色一沉,我知道这酷哥就要发难,忽听得一个男子声音喊道,〃慕河兄,在这地方居然能碰上你。〃
循声望去,一青年男子拨开人群,大步向我们走来。
凌慕河见到此人,难得地浮出一丝笑容,冷峻的面容尤如春风解冻,映着天边斜阳显得俊美无比,〃原来是长青兄,幸会幸会。〃
那少年见到男子,张口欢呼,〃杜大哥。〃
青年男子瞅见那少年,亦喜道,〃小杰,总算给我逮着你了。〃
沈珏、小峰和我对视一眼,同时做了个〃原来他们认识〃的表情,只不过我面容被黑纱遮住,别人瞧不见。
那少年当即扑到青年男子身前,快言急语的把方才所发生之事陈述了一遍,只是内容杂七夹八,把自己偷窃之事说成被女恶人欺凌不算,沈珏被改成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凶,小锋出手相救一事自然也略过不提。末了,还眼泪汪汪的请大哥为他主持公道。
凌慕河见他逛语连篇,颦眉不语,小锋报以一笑,也不申辩,沈珏面上已现怒容,只是碍着身份没有发作。
倒是青年男子大摇其头,〃好啦,别编啦。你再胡说一气,得罪我朋友,他们出手管教你时我才不会理你。〃
那少年做个鬼脸,笑嘻嘻的吊着他胳膊。
凌慕河第二次冲那男子笑笑,接着一一为我们相互引见。
青年男子名叫杜长青,是关中名门栖霞派的弟子,那少年居然是栖霞派掌门易宏的三公子易杰。栖霞派三十年前已负盛名,以〃飘花剑法〃和门人组列的剑阵最为精妙,在我入棺前易宏只是前任掌门的二徒弟,现在已就任掌门十七年了。看来他虽执派有方,好像治家教子却不见得高明,三公子易杰性情顽劣、武艺稀疏,与他老爹娇纵多少脱不了干系。
此次两人是到辽东探望易杰的姑姑后返回中原,途中正巧碰上我们。
宇文辰锋、沈珏和杜长青是初次见面,彼此客套了一番。
轮到介绍我时,凌慕河似感难以措词,〃这位是。。。。。。是。。。。。。家师一位朋友。〃
〃弊姓韩,草名昱溟。〃我接口道。
〃久仰,久仰。〃杜长青肃容道,〃韩兄英雄年少,竟然能与沧海居士结成忘年交,实在令在下敬佩。〃
沧海居士是徐沧海的尊号,江湖上知者不多。
我听他这话,不由得啼笑皆非,他从未听过我的名字,也顺口〃久仰,久仰〃,而且徐沧海和我是天生对头,哪里是什么知交好友,说我〃英雄年少〃更是匪臆所思。
苦笑道,〃我。。。。。。老夫。。。。。。已过天命之年,不敢枉称年少了。哈!〃
最后那笑声,我自己也觉得别扭。
杜长青甚为惊诧,忙道,〃前辈恕罪,是晚辈失礼了。〃
易杰眨眨眼,〃你真的有那么大岁数了?我不信,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得无礼!〃杜长青断然喝止。
气氛微感尴尬,小锋叉开话题,〃天色不早了,大家难得异地相聚,找家酒楼坐下叙旧如何?〃
〃好好好。〃杜长青马上响应,〃就让小弟作东,请大家畅饮一杯。〃
五、共浴
一行六人来到了镇上首屈一指的聚宝楼,这地方名字虽然俗气,布局装潢却极为考究,高大中显出精致,富丽而不失典雅。
杜长青包下二楼东厢,安排众人围坐一桌,又熟练的向伙计报了一连串菜名。片刻后,所点菜肴林林种种陆续上桌,南北皆有、水陆并陈。
杜长青亲手斟了一怀酒水,递到我面前,〃韩先生,在下先敬你一怀,以告方才眼拙之罪。〃
〃杜少侠太客气了。〃我摆摆手,〃并非我架子大,不肯接受少侠好意,只是前几天练功出了岔子,不宜酒肉,连这顿好饭也无福消受呢。〃
宇沈二人听到我借口推辞,不置可否,凌慕河却略露不快之色,似乎不满我削了他朋友面子。这酷哥孤傲不群,唯独对杜长青不同。
你不满就不满,难道我还要看你脸色行事?
〃诸位慢用,我想先休息一下。〃我索性做绝,唤来伙计让他为我准备一间客房。
杜长青表现出大家风度,抢着掏出银子,让伙计好生招待,还特意吩咐在我房内备下驱蚊香鼎。
我道了谢,撇下众人随伙计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