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画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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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时,使各部位恰当妥贴,他就必须了解筋、骨、肌肉、腱的解剖,了解每一种运动是由哪一条肌肉或腱引起的。这样在作画时,把这些起作用的肌肉或腱画得粗壮些,其余的肌肉就不必画得条条毕露了。有些画家不懂解剖,他们笔下的人物裸体像一袋核桃,而上面的肌肉,则像一根根萝卜。 为了准确而有生气地描绘人体,达•;芬奇亲自解剖了几十具尸体。把各种器官加以分解,把包围这些血管的纵使是最细微的肉屑也剔除干净。这是一项非常艰苦、细致而又需要知识和耐心的工作。即使你对科学有兴趣,你也可能会被那天然的臭气弄得退避三舍;如果这没有束缚你,你或许也会害怕在晚上摆弄这被肢解的、剥了皮的死尸;如果这没挡阻你,你还可能缺少在这种再现原状的工作中不可缺少的素描技巧;即使你有这技巧,也可能没和透视学的知识相结合;就算是结合了,你也不可能不通晓几何学的证明方法或是衡量肌肉的力量和强度的方法。通过对人体的解剖,达•;芬奇精确地了解了人体的骨骼、肌肉、关节以及内脏器官的结构。他画的人体解剖图,不但细致准确,而且还是出色的艺术品。此外达•;芬奇还得出许多医学的、生理学的科学结论。对医学和生理学等作出一系列贡献。他是第一位精确绘制开放着的子宫图像的人;他发现了血液对人体起着新陈代谢的作用,认为血液不断地改造全身,把养料带到身体需要的各个部分,然后把废料带走,像一座火炉,既要添柴,又要除炭;他还发现心脏有四个腔,并画出了心脏瓣膜。他把人的心脏看成是人体的血流压机,并认为血液循环与水的流转相似,脉搏和心跳是一致的;因此,他断言老年人死因之一是动脉硬化,这是缺乏运动而产生的结果。 这个理论,一个世纪后为英国人威廉•;哈维所证实并发展。达•;芬奇还首创用蜡来表现人脑的内部结构,并第一个设想用玻璃和陶瓷制作心脏和眼睛活动模型。达•;芬奇还把人的生理构造及特征与动物的进行比较。他发现人类的身体构造不仅同四足兽相似,而且同鱼和鸟也相似。例如,人的内脏与猴、狮、牛、鱼、鸟等的内脏,人的手指头与熊掌的指头、鱼鳍的软骨、鸟翼和蝙蝠翼的骨架等,都有相似之处。在这里,达•;芬奇看到一个统一的无所不包的自然法则。像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所普遍认为的那样,达•;芬奇也把人看作是“小宇宙”。他按照托勒密在他的《宇宙志》中采用的顺序,用15幅人体解剖图揭示“小宇宙”的秘密。如同托勒密把大宇宙划分成各个区域一样,他也把人体分解为各部分,从各个方向确定每一部分的功能,并用人体图表示人的局部运动的能力。而人的运动的原因及其规律,则又是机械学研究的对象。他认为人类和动物的肢体是活动的杠杆。因此,一切知识都根源于机械学。机械学乃是“最初推动者的奇妙正义之化身”。“最初制造师”的行善意志,正是从“最初推动者”的公平意志产生出来的。这是一切秘密的核心。人要深入了解人体的运动及其规律,就必须要从机械学了解人和动物的运动和力的法则。依靠机械学的帮助,能够以几何学的准确度来证明解剖学的每一条定理。尽管达•;芬奇对人的骨骼、肉体了如指掌,对人体的美妙动人心领神会,但他仍然认为,灵魂比肉体更美。人的肉体的构造固然是很美满的,但拿来同住在其中的灵魂相比,就大为逊色了。因为灵魂总是神性的,有灵魂的肉体就是活的生命。灵魂是不能同肉体分开的,所以最美的是生命。“生命是如此美丽,凡不尊重生命的人是不配有生命的。”这就是达•;芬奇之所以憎恶战争、反对杀戮的最根本的思想根源。王公贵族们为了无聊的荣誉和权力你争我夺,不择手段,常常使他感到可笑。野心是徒劳的,在名利的角逐中,枉送了别人的生命,也枉送了自己的生命,是最愚蠢的行为。
第五部分 艺术生涯的鼎盛时期第28节 孤独的艺术家(图)
佛罗伦萨城
达•;芬奇是以在路易十二手下供职而居住在米兰的,但是他没有固定的俸禄,经济上完全靠国王的赏赐。而国王又经常被官员们包围着,时常把他忘记。因此,他的生活同以前一样,总在闹穷,借债中度过。只要能借到钱的地方,他都会去借,甚至向自己的徒弟借钱。还钱的期限到了,他又借新债来偿还旧债。不得已时,他也写信给米兰的法国总督查理•;达•;安波斯以及手下的度支官,吱吱唔唔地讨要薪俸:“并非存心麻烦大人,实在不能不敬问一声:我的薪俸能发给我么?我不止一次上呈大人了,但至今未得回答。”信呈上去之后,他耐心地等待大人们的回音,可是这种等待十有九空。 三年之后,教皇朱留士、皇帝马可西米良第一和西班牙国王费迪南结成“神圣同盟”,把法国人赶出伦巴底去了;而且依靠瑞士雇佣兵的帮助,把洛德维科•;斯福查的儿子马西米良诺召回做公爵。 达•;芬奇也搭了一个凯旋门欢迎他。小穆罗公爵的位子并不稳当,那些瑞士雇佣兵士太不关心他,把他当作无足轻重的傀儡,而神圣同盟那些人物又太关心他。青年公爵无心顾及艺术,但他还是聘请了达•;芬奇,任宫廷画师,定了薪俸数额,但始终没有付过。 此时,托斯堪那也发生了变乱,同伦巴底一样。费迪南王的大炮,推翻了那个可怜的彼埃罗•;索德里尼先生。过去的暴君,豪华者罗棱慈诸子,梅狄奇家兄弟们,回到佛罗伦萨来了。其中一个名叫朱良诺的,是一个奇异的梦想家,对于权力和荣誉都很冷淡,是个忧郁的怪人,爱好炼金术。加里乌托•;萨克罗布斯果先生从米兰逃出来后,就在他那里避难,告诉了他奇奇怪怪的关于达•;芬奇有什么秘密智慧的话。这位朱良诺•;德•;梅狄奇,在复国之后,便来聘请达•;芬奇,并非把他看做艺术家,而是把他看做炼金士。 此时,达•;芬奇的徒弟凯撒暗中同拉斐尔通信。当时,拉斐尔在罗马,在教皇朱留士第二那里替梵蒂冈宫内厅堂画壁画。已经有好多人作预言说:达•;芬奇的声名,在这颗新星光芒之中,要黯然失色了。师父有几好次确实觉得,凯撒存心要背叛他。但友人的忠实比敌人的背叛更糟。伦巴底有一部分青年画家在米兰形成了一个学派,自称为“达•;芬奇学派”,其中有些是他以前的徒弟,此外则都是新人物,多得数不清,而且一天比一天多。他们拥挤在他的周围,都自以为是跟随他的足迹走。达•;芬奇对于这些所谓友人的纷纷扰扰,毫不感兴趣;这些人自己也不明白他们在做些什么。 有时他感到厌恶,因为那些他平生视为神圣的、伟大的东西被世人拿去玩弄,例如:《最后的晚餐》中耶稣的面容被人描摹去了,同教会的庸俗观念结合一起;蒙娜丽莎的微笑也被人描成了淫荡的,或者纠缠到什么“柏拉图式恋爱”的幻想中去。1512年冬天,马可•;安东尼阿•;德拉•;托勒死于加达湖边一个小城黎瓦狄特棱托。他在那里替穷人医疟疾,不幸自己受了传染,死时才有30岁。马可•;安东尼阿虽然不与艺术家完全同心,却比别人更接近些。达•;芬奇更加感觉孤独了。他现在觉得,凡联系他与活人世界的一切线索都先后剪断了。他的周围,孤独和寂寞一天天扩大,他好像是沿着一条狭窄而黑暗的小径深入地下,而且拿着铁铲在岩石中间开掘一条道路,孜孜不倦地开掘着,始终希望在地底下掘出一条路能通到新的天上去这希望也许是妄想。 1515年初,法国军队又卷土重来,向米兰进军。仗•;查谷谟•;特里武佐元帅,同些瑞士雇佣兵谈判,要他们交出小穆罗,这个小青年公爵岌岌可危,要陷于他父亲的命运中,伦巴底又有变乱发生了。 几年来,达•;芬奇厌倦了那种变幻无常的政治,厌倦了替人搭凯旋门,替人修理天使翅膀上破损的发条。他时常对自己说:这些天使和他一样,现在该是安息的时候了。他决定离开米兰,替梅狄奇家办事去。不久教皇朱留士第二死了,梅狄奇家族中的乔凡尼•;德•;梅狄奇,被选为新教皇,称为利奥第十。这位新教皇任命他的兄弟朱良诺为罗马教会护教大将军,即是当初凯撒•;波尔查的官职,朱良诺于是到罗马走马上任。他让达•;芬奇秋天也要到罗马去供职。达•;芬奇离开米兰的前几天,布洛列托广场上焚烧139个男巫和女巫。 法国大军快到米兰了,民众之中起了骚乱。幼稚而固执的小穆罗,非灭亡不可,再不能延缓了。达•;芬奇厌倦且无可奈何地走着他这个无家可归、没有希望的行程。1513年9月23日,达•;芬奇怀着暗淡而又茫然的心情,带领几个徒弟:弗朗西斯科•;默尔齐、沙莱诺、凯撒、左罗亚斯特罗和卓梵尼,从米兰动身往罗马去。从此他离开这块辛勤奔波、奋斗多年的热土,再也没有回来。
第五部分 艺术生涯的鼎盛时期第29节 达•;芬奇与米开朗基罗
正如马基雅维利因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失败而断言人类行为的非理性一样,文艺复兴时期两位最伟大的艺术家第一次创造了现代的、剥去了幻想外衣的战争形象。 乔治奥•;瓦萨里(GiorgioVasari,1512~1574)是《绘画、雕塑、建筑大师传》(1568年)一书的作者,无与伦比的文艺复兴艺术史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艺术的价值,更懂得纪念伟大艺术家的重要性。在曼图亚一位绅士家中看到米开朗基罗的草图《卡辛那之战》(theBattleofCascina)时,他这样描述自己的感受:“它们看起来是天上而不是凡间的事物。”你可以从中感受到他心灵深处的崇敬。但是,偏偏就是这个瓦萨里亲手抹去了文艺复兴时期一次艺术盛举的所有痕迹。 16世纪60年代,瓦萨里重新装饰了佛罗伦萨维吉奥宫(PalazzoVecchio)的市政会议大厅,文艺复兴时期最大胆、最引人入胜的公共艺术项目的遗迹被新的作品取代了。其中两件不朽的作品从此就令艺术界魂萦梦牵——它们如传奇故事一般,在各种记述、摹本以及一些流传至今的草图中闪现。16世纪初,就在这间屋子中,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受聘于同一堵墙上绘制巨幅的战争场景,彼此之间展开了面对面的竞争。 关于瓦萨里的作品,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不会引发司汤达综合症(Stendhalsyndrome)——每年都有几个到佛罗伦萨的游客罹患这种由强烈美感引起的病症。瓦萨里是文采斐然的作家,却是技艺平平的画匠。在众芳竞美的佛罗伦萨,现在被称为五百人大厅(SalonedeiCinquecento)的市政会议大厅根本算不上什么角色。 达•;芬奇受聘绘制一幅巨大的壁画《安吉里之战》,内容取材于15世纪佛罗伦萨和米兰之间的战争。之后,在1504年12月,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佛罗伦萨人接到了在市政会议大厅同一堵墙上绘制《卡辛那之战》的任务,那是佛罗伦萨和比萨的战争,发生在14世纪(安吉里、卡辛那均为意大利地名,两次战争均以佛罗伦萨胜利告终——译者)。 米开朗基罗当时只有29岁,被人们视作天才。他出生在1475年,受训于洛伦佐•;梅第奇(Lorenzode´;Medici)创办的位于佛罗伦萨一座花园中的雕塑学院。到1489年,他已经为罗马的圣彼得教堂雕塑了《圣母悼子》(Pieta)。1504年5月,也就是达•;芬奇修改与佛罗伦萨最高行政议会的合同,把《安吉里之战》完成日期推后的那一个月,米开朗基罗的雕像《大卫》被竖在了维吉奥宫外面的广场上。不可思议地,达•;芬奇有了一个对手。 瓦萨里说得很明白,这是一次竞赛。他强调米开朗基罗是受聘来“与达•;芬奇比赛”的。竞争带来了偏执和憎恨。米开朗基罗看不起达•;芬奇,按瓦萨里的说法,他一点也不掩饰对达•;芬奇的厌恶,以至后者为了避开他而去了法国。另一方面,达•;芬奇也在自己的笔记本里对米开朗基罗画作的“笨拙”水平进行了恶毒的评论。 可以肯定的是,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都对自己的城市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们都曾在远离佛罗伦萨的地方工作,在米兰、在罗马,而现在他们回来了。 达•;芬奇所画的人物和马匹的草图保存了下来,还有一幅画面中心场景的摹本,是鲁本斯根据一个更早的摹本(指Lorenzozacchia作于1558年的版画——译者)绘制的,名为《夺旗之战》(TheBattleoftheStandard)。至于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可供参考的主要是巴斯提亚诺•;达•;桑加罗(BastianodaSangallo)所作的《卡辛那之战》摹本。即使是在这些零散的材料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为什么当时的人会把《安吉里之战》和《卡辛那之战》看作是他们时代的重要作品。 尽管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年龄不同、风格迥异并且互有敌意,但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做事情有始无终。在达•;芬奇接受委任时,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的这个特点;人们不知道的是米开朗基罗也将变得难以相处。实际上,流产的《卡辛那之战》标志着米开朗基罗“不完成”工作方式的开始,这种工作方式伴随着他的余生。人们甚至不妨猜测他是从达•;芬奇那里学来了这种坏习惯。 这一次,达•;芬奇在工作上的进展要比米开朗基罗大得多。他花了很长时间来完成草图。我们从流传下来的人物和马匹素描就可以知道他是多么地投入。马匹和人物一样充满了冲突的张力,而人物表现出野兽般的残忍——战士们像咆哮一般大张着嘴,像是要吃人肉。达•;芬奇制造了一台独特的木制升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