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龙的冷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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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他不是没有脾气,相反的,他的脾气大
得吓人。
“我有说过!龙始,八年前就说过!当时你说了什么?哦!或许你连我说过什
么也不记得,又怎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她越说越激动,病魔也被怒意打退,但喉
咙仍是痛得过分,甚至有点干裂,泌出少量血水,声音因而有些许混浊。
“你说过这么多话,我怎么记得?!”
“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却牢记于心!”她的泪蓦然滑下。“你说的每一句
话,我都记得。”任随风再度重复。“八年前,你根本当我是小孩,对我的童言童
语又怎会放在心上?”
“我没有,我知道你喜欢弹琴,我甚至跑去学了!”他叫喊。
蓦然,她大笑出声,配上那沙哑的嗓音,更显凄凉。
“弹琴吗?”她在他眼前打开两手,让他看清楚他一直没注意的掌心——一双
布满疤痕的掌心。
那些疤痕,是八年前,她被他强要之前,阻止他自残时,徒手握住那柄利刀造
成的。
“我根本不能弹琴了,龙始。”她笑得凄冷。“那时候,我用力握着刀子,被
刀割端了神经,但你没马上找医生为我处理伤口,反而强暴了我!你强暴我!”她
激烈地指控。
那两个字像一把大铁锤,重重地击中了龙始的心脏,他从没想过她会当面说出
来,这对彼此都太残忍了。
“别说了——”他逃避地不想听。
“就因为那半小时,拖延了我救治的过程,我的手指不能再灵活地游走在琴键
上。我做了两年多的物理治疗才可正常地工作,但要灵活至弹琴,根本不可能!我
再也不能弹琴!”她的泪水急速地落下,快得来不及抹掉,另一颗又落下。
“我……”龙始不知道她会伤得如此严重。
“龙始,你以为这就是我长久以来所渴望的?”任随风如果仍有一丝希望,也
在他的目光下毁灭。
所以,她再一次大笑起来,笑得失去了理智,失去所有感觉。
“我还期望些什么呢?”她轻声自问,情绪过分激烈的下场是再度晕倒。
她,还期望什么?又可以期望什么?*
*
*
*
*
*
任随风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来,要是她再不醒的话,龙始不把医院炸了才怪。
但醒来的她,却木无表情,不哭不笑,只是呆呆地坐着。
任他怎么哀求,怎么咆哮,她仍是那个没有表情的表情。
后来,他让孩子来见她。
但是——
“怎么了?哥哥?妈妈怎么了?”任随汝怕了,妈妈以前一见到她,一定会抱
抱她的。
“没事的,妈只是累了。”任随吾花了很多时间才安抚了妹妹,让杨管家把妹
妹抱出去。
“连你们也没用了。”龙始失笑起来。
“是你的错!”任随吾指控。“我不管你对妈做过什么,但好好的一个人,你
却把她弄成这样!”任随吾再小,也知道母亲是病了,而且是精神出了问题。
“我就算有错,也用不着你来指责我!”这小鬼连基本的长幼尊卑观念也没有。
“怎么?你认为我没资格?龙大少爷,别忘了我是任随风的儿子,母仇子报,
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而我呢?我是你爸!”龙始的心情已极度恶劣,经任随吾这么一搞,就更接
近崩溃边缘。
“你以为我会承认一手破坏我家庭幸福的人是我爸?”任随吾冷笑。
“家庭幸福?开一家小咖啡店,赚的钱只刚好足够维持家中开支,又有什么幸
福可言?”龙始冷笑的表情和任随吾一模一样,像得过分。
看着他冷笑,任随吾瞪大眼睛,然后笑了,笑龙始的无知。
“难怪妈不要你,你根本不了解她。”任随吾的声音净是挑衅讽刺。
“我怎会不了她——”
“哦,你了解她了解到连开咖啡店是她的梦想也不知道?”任随吾因为得到优
势而笑。“一个人可以一圆自己的梦想,生活再苦也会幸福,何况我们生活根本不
苦!”
我的梦想,是和最爱的男人快乐地过一辈子,开一间咖啡店平凡地生活……
龙始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连我追求的、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龙始,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你一直不了解她要的是平凡,一昧以为自己爱权势、爱那种万人之上的感觉,
她必定会和你一样,但你有没有想过,妈妈要的是平凡?”
我有说过,龙始,八年前我就说过!但你又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他……
我像是会为那十来二十块前的咖啡而卖笑的男人吗?
那时候,风的眼神是失望!
“她的出身你是知道的,有那种父亲,你说她会想要权势和金钱吗?她要的,
是平凡!”
所以昨晚明白了彼此之间仍有距离之后,她放弃了他?肉体逃离不了,就让自
己的心灵逃离,永远封闭自己?
不可以!
他不准她这样待她!面对面说清楚不可以吗?为什么她昨晚不说?为什么要闷
在心中?
但说出来,他就会谅解她、迁就她吗?现在拥有的一切,不全是继承而来,大
部分是他挣回来的呀。这么多年的心血,他怎可说放弃就放弃?他待她这般好,她
就不能体谅他吗?
对,她要体谅他,她一向体谅他的,一直是这样的!她喜欢开咖啡店,他让她
开,开够一百间咖啡店,甚至上市也可以,她喜欢就好……
她不能就这样避开他!不能!他一定要和她面对面说清楚!
但要怎么弄醒她?
视线触及另一个自己,龙始的眼光变了,有种奇异的期待。
风,一直紧张孩子的,就像上次,随吾被他踢伤的时候——
“随吾,要风醒来很简单的。”龙始笑了,很慈祥很慈祥。“只要你乖一点,
听我的话就行了。”
任随吾发现他的眼光有异,觉得有点不对劲,心知不妙,马上要跑,但龙始已
俐落地揪起他的衣领,用力甩了他一巴掌道:“乖,你叫出声,风就会醒了。乖,
叫出来。”
“你……”这个人根本是疯子!
但没有,任随风没有醒过来,仍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爸!”龙萌月抱着鲜花来探病,却被父亲的举动吓呆。
见龙始没有停,下一巴掌就要掴上儿子脸上,龙萌月马上阻止他,现在爷爷看
重随吾,若爸再打随吾的话,那爷爷便会——
“滚开。”龙始甩开龙萌月。
那力量大得使龙萌月向后跌,撞上桌角,额角马上涌出鲜血。
“爸……我好痛……”她被撞得头昏眼花。
但龙始根本不关心女儿的死活,只求最爱的女人苏醒。
龙萌月只觉凄凉,任随风说过,只要变强,爸就会疼她,但事实呢?随吾是任
随风生的,而且很强,但爸爸也舍不得爱,何况是她?混乱了多天的思绪终于在这
一刻变得清明,狠下心,决定了自己的路。
“大哥!”龙余一进房,便被房内的景象吓了一跳,马上上前阻止。
“放手,只要再一下,风就会醒了。”他挣扎着,没有理智的力量大得可怕。
趁着他们纠缠时,任随吾困难地移向就在身边的母亲,缓慢地爬到她怀中。
“妈……”他的嘴角被打裂,不断涌出血水。
任随风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妈……”任随吾失望地再喊,但母亲仍是那样子,他不懂呀!妈这么好,怎
会活得这般辛苦?一时间,任随吾再也受不了,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极惨。
“大哥,看你干了什么!”龙余大喝。“医生,医生,这里有两个伤者!”
龙始挣开龙余的手,才想走近任随风,却被任随风的泪吓了一跳。
她仍是呆望远方,但那双没有情绪的大眼却不住地掉泪,一双手轻轻地抱住任
随吾——她终于有反应了。
“随吾。”龙始马上想重施故技。
“大哥,你根本是疯了。”龙余一见他又想乱来,便和他扭打起来。
疯,他是疯了,是风逼疯他的,现在,他却反逼疯了她。
他爱她,已到达痴癫狂乱的地步。
到底,是谁在奉献呀!*
*
*
*
*
*
自医院那天后,龙始便放自己假,公司的事,他一概不理。
他只想专注于风,离开这样的她一步,他都会担心她有事。这样的他,根本不
能工作,没有进展之余,还有可能把工作弄得一团糟,这样的话,他宁可放假。
他,也许真的有点累了吧。
他硬是接任随风出院,连同任随汝,一同住进当初关着孩子的房子。
每天每夜,他都只管和任随风说话,除非是会有助风康复的事,否则他一概不
理。
“爸爸,你瞧,花花开了,我种的花花来了。”任随汝的叫声令龙始睁开闭上
的眼,把埋在任随风肩窝中的脸抬起来。
“风,小汝叫我呢,来,你也去后花园看一下。”他为她披上薄薄的外衣,抱
她下楼。
“爸——”任随汝转身,见父亲把母亲抱出来晒太阳,立刻道:“我进去拿靠
垫。”
“乖。”龙始把任随风放到后院的藤椅上。“风,你瞧小汝多么乖巧,就像你
小时候。”
所以,任随汝是幸运的。
她太像风,使他在有理智时下不了手伤害,只要她一哭,他就会想起随风的泪。
已经不想再弄哭她了。
“爸爸,椅垫。”任随汝拿了一个垫子给龙始。
“小汝真是个乖孩子。”龙始摸摸她的头,随即把垫子放到任随风背后。“你
种的花呢?”
“在这儿。”她马上献宝似的指向一旁的花圃。
那是些不知名的花草。
“好漂亮。”好听的话,他已说惯了。“小汝好厉害啊。”他多看几眼,仍是
找不到自己认识的花,便问:“小汝没有种玫瑰?”
“爸爸喜欢玫瑰花?”她单纯地想取悦他。
“喔,也不是,爸以为女孩子都喜欢玫瑰花。”
“可是玫瑰花好俗气。”
任随汝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专家的样子,逗笑了龙始。
“小汝明白什么叫俗气啊?”他觉得这个孩子单纯是单纯了点,但也很聪明,
加以训练,一定比小月更帮得了他。
“我明白。妈妈说过的,我一定记得。在不再奉献里,妈妈什么花也种,就是
不种玫瑰花,后来更全种一些没几个人知道名字的话,很多客人说店里这样更有气
质、更有味道。平日常见的野花分开一个个小盆子去种,会很漂亮的。”任随汝一
脸回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平凡。龙始自这番话中,深刻感受到随风渴望平凡、享受平凡的心愿。
可是,平凡有什么好?庸庸碌碌的过日子又有什么用?人不干一番大事,在历
史上留下名字,那生存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明白,真的不懂。
“妈妈很会煮咖啡,很多客人都说妈妈煮的咖啡好喝。”她小小的脸堆满自豪。
“嗯,那你呢?你在店里一定有帮忙吧。”他想了解风的一切,那就包括这孩
子。
“我会做三明治。”她的表情说明她想得到赞美。“妈妈忙的时候,我会帮忙
做客人点的三明治,哥哥弄炒饭、煮意大利面,还会洗杯子。”
“真厉害呢。”只有七岁,这两个孩子的确不错了,尤其是任随吾,个性简直
是混合了他和风的,有过难缠。
不过,他和那孩子八字不合,所以,他把随吾让给了龙易。
同一个地域里,不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王者,除非其中一个退让——就像龙
余,又除非一个死掉。龙始眼中的凶残触动了任随风,她的小手马上拉住他的衣角,
但仍是没有半点表情。
每回他对任随吾稍起杀意,她便会有些微反应,近乎是出于潜意识的,她体内
的母性令她极力想保护任随吾。
“没事,乖,没事的。”龙始立刻安抚她,握起她的小手,轻轻吻着。
任随风的手终于放软,龙始闭上眼,重重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才放开她的
手。
“爸爸对妈妈真好。”任随汝一脸向往。“我可不可以嫁给爸爸?”她笑得像
个小天使。
“傻瓜,你长大了,我就是个老头子,你会嫌我老,找别的男人嫁了。”他抱
起女儿。
“才不会,我要嫁给爸爸。”她抱着他的脖颈,在他脸上香了一记。
“我?我没你想像中的好。”他好,就不会把风弄成这样子了。
“可是爸对妈很好,终叔叔说我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才可以嫁,爸对我很好呀。”
如果风不是那种出身,不是跟在他身边,一定会像小汝般单纯吧。
“我不好,不好极了,若你的男人像我这般……”我会杀了他。龙始只不过是
想想,任随风便又拉住他。
“怎么了?”这次他不是想杀随吾呀。
她只是拉住他。
“妈妈?”任随汝轻喊。
“你妈妈吃你的醋了,小家伙。来,进屋去,把爸爸还给妈妈吧。”他放下女
儿,哄她进屋。其实,是他想和风独处才对。
“妈妈羞羞,吃我的醋。”任随汝轻笑,把父亲的手放到母亲手里。“把爸还
你好了啦。”说完,她便进屋里去。
龙始低头看着任随风,她一手拉住他的衣袖,另一手松松地握着任随汝硬放到
她手中的大手,然后缓缓放开——
“不要放开,要不,我握住你的好了。”他蹲下来,看着她毫无表情的容颜,
看着那双没有情绪的大眼,仿佛想找出一丝丝感情。
可是没有,她仍是那副样子。
“风,你的手有点冰,会冷吗?我叫佣人拿张小毯子来好不好?”她的身子大
不如前,尤其发烧那天又过分激动而晕倒,醒来又成了这副样子,身体抵抗力也像
随着她的感情一样停顿下来,动不动便发烧。
“风,你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像以前一样,不然,你连名带姓的叫我也行。”
他又开始和她说话,却永远像自言自语。
“风,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但不如这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