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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5662-生命的不可思议:胡因梦自传-第14部分

小说: 5662-生命的不可思议:胡因梦自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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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二十岁开始就有不计其数的已婚男士向我展开追求的攻势,但我一直没有真正介入过婚外情——长期扮演第三者的角色不可能不落入奢求和不甘愿的矛盾里,也不可能不陷入进退两难的痛苦中,我不想自找麻烦。但是他的幽默、柔软、善于互动以及和我志同道合的追寻,使我无法以一贯应付已婚男士的冷漠态度把他挡在墙外,就这样顺着情势的发展,我正式地成为他婚外情的第三者。我们的关系进行了一两个月后,他开始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有时一个晚上从家里跑出来两三回,只为了打电话给我。他的冲动让我产生了省思,我觉得我们必须冷静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了。我很直接地对他说:“这个关系要是继续下去,结果一定是天下大乱。”我问他到底还想不想要他的婚姻了?我们的关系究竟是真的有爱,还是一种逃避网路?如果他下定决心离婚,我们也许可以过得蛮愉快的,他甚至连工作都不需要做,两个人到处去旅行,逍遥度日。然而这就是解脱了吗?他狠得下心抛家弃子吗?他能不产生矛盾吗?这些问题令他的眼泪开始泉涌,他沉思了一会儿,很老实地说他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他和妻子之间虽然有许多争执,但彼此的情感仍然很深,况且他疼爱他的小孩甚于一切。他就像一个中年才开始叛逆的大男孩暂时找到了我这个不太安全的避风港,我们扮演着彼此的心理医师,继续揭露意识里的真相和症结;透过我们之间的互动,究竟真理的危险性再度被发现。人们太轻易地把超越是非、善恶、对错的究竟真理拿来合理化自己的试误过程。很少有人是真的达到了百无禁忌的自由之境,多数人只是随着生物本能、荷尔蒙、内心的匮乏和各种因缘业力而运转,如果把这样的运转过程视为究竟真相,认为自己真的自由了,那就是落入了自欺的陷阱。    
    接着我们针对婚姻制度进行了一些讨论。就婚姻和小家庭制度的本质来看,它最初的设计是为了巩固爱情、制约人性里多元发展的倾向,以便社会秩序的维护和下一代的养育,其实它只是集体制约力的一种。举凡是强加于个人之上的集体制约力,久而久之都会造成个人的反动。争取自由是人类心灵深处永恒的渴望;透过阴阳的和合完成自然之道,也是人类心灵深处永恒的渴望。我发现自己长久以来的两性关系一直卡在这样的矛盾中:我既想要个人的独立与自由,又想要一个稳定、持久、深入和全方位的关系。这两者有没有可能兼容并蓄地同时存在于一种制度或关系里?答案是有可能的。我能够想到的西方世界典范人物就是萨特与波伏瓦,在台湾则是曾昭旭教授和他的妻子。这几位典范人物的关系无论是已婚或不婚,都是奠基在自由与开放之上的。前者的故事众人皆知,无须赘述;后者的婚前宣誓倒是值得再提——曾教授和妻子有过协定,他们的婚姻必须有变心的自由。这是必须有极高的安全感和成熟度才能办得到的。西方世界在六七十年代曾经鼓吹过开放式婚姻,但多数人都无法超越自己的独占欲和依赖性,最后还是回归到一夫一妻制。    
    婚姻制度容易使占有、嫉妒、掌控等人性中的局限合理化与合法化,使人变得琐碎、狭隘、封闭,令生活变得单调、乏味和机械化;反之,它也可能是人类最有机会体尝到真爱,使人进入圣婚的关系。关键就在两个人有没有智慧、诚意和毅力了。    
    我们谈着谈着心里已经逐渐清楚,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直觉仍然是最正确的——我们之间的缘分并不是真正的男女因缘,但他似乎必须透过我才能发现他和妻子是分不开的,他们的关系是值得继续努力的。这意味着他必须回头面对两人的权力斗争以及不同的习性和价值观,此外他即使再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以目前的情势看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只能毫不逃避地面对令他厌烦的世俗琐事。看到自己竟然能如此冷静地处理这份关系,我知道自己已经在成长了(虽然并非先知先觉)。然而我们的关系并不是这样轻易就了结了,他不但给我带来了其他的试炼,还进一步地帮助我进入了“灵魂的暗夜”。


《生命的不可思议》 第四部分因缘重演:意外怀孕

    回到台湾后我发现自己的月经竟然迟迟不来,于是去西药房买了测孕纸回家测试,结果证实自己已经怀孕。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他说他会尊重我的决定。我心里很想把这个孩子拿掉,因为来自于一个破碎的家庭,不愿意看到另一个生命步上自己的后尘,无法享有完整家庭带来的安全感。但是准备找医生的那天清晨三点,我从梦中突然醒来,心里有股哀伤和不舍的感觉。我试着冷静下来,仔细地辨认那份感觉生起的原因是什么,我看到其中并没有想要怀一个他的孩子或生个小孩来陪伴自己的欲求。很清楚的,这个刚刚形成初胚的小生命和我之间有股巨大的力量在牵连着。我突然想起母亲咽气的那一刹那我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誓言,又想起她在过世前仍然关心着股市的动向,对人世仍然有强烈的执著,因此极可能还残留着未了的驱力。此外我第一眼看见他竟然立即生起“母亲一定很喜欢他的长相”这个念头。这一连串的思维活动表面上看来有点自圆其说的味道,但深究起来并非完全不可能,如果这个孩子的意识里真的存在着母亲残留的业力,我只有臣服于这样的安排,独自面对和承担未来可能发生的各种麻烦和困扰了。我思考着舆论可能产生的反应,心想这个消息一旦曝光,卫道人士一定不可能谅解,也不可能有兴趣探究各种微细的因因果果,到时候我势必将面临各式各样的挑战,此外我也很可能必须面对孩子成长过程中发生的心理问题,以及和我一样的叛逆反应等。可是这些预警都抵不过那股强大的牵连力量,我在那个清晨下定决心不再逃避人生带给我的任何磨炼,我要尽力保住这个小生命。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他以一贯柔顺的态度接受了我的决定,陪我到医生的诊所做超音波检查。检查结束后,医生说很可能是个男孩。我们达成了协定,这个孩子将由我独立扶养,至于他的角色该如何扮演,决定权完全在他身上,我不想勉强他做任何事。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互动便完全转化成纯粹的友谊。    
    我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接受干哥小龙的邀请,和几位素昧平生的小龙之友一齐去向往已久的南非旅游。同行的游伴中刚好有一位著名的妇产科医师,我抓住机会问了他许多有关怀孕生子的问题,他一一作答,但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我已经是准妈妈了。南非的动物王国令我叹为观止,我开始能体会西方的某些动物行为研究者,为什么宁愿花毕生的时间观察黑猩猩、山猫或其他物种的社会生态;它们展现出的原始、直接与赤裸的天真,使人类更能毫无矫饰地理解自己的演化过程。英国导游告诉我们说,那几天动物算是十分的合作(人类一厢情愿的想法),平常不易见到的黑豹竟然从我们的吉普车旁警觉地走过。我看着躺在母狮身边打着滚晒着太阳的小狮子,以及趴在一旁懒洋洋的公狮,心情兴奋得如同孩子一般。傍晚时分导游带着我们出发夜巡,灌木丛林立的克鲁格野生动物园面积大约有台湾的三分之二,漫天的星斗挤得密密麻麻,夜幕低垂似乎伸手可及。在这样偏远的旷野你才了解什么叫做北斗七星。一群夜游神在手电筒的光束下四处寻觅着躲在草丛中和泥沼旁的犀牛与河马;这些准备就寝的庞然大物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吉普车上窥伺它们的人类。车子开着开着,只见近在咫尺的前方赫然出现三只漫步的狮子。它们大大方方旁若无人地走到路中央,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伸伸懒腰张开大口,打了几个淋漓尽致的哈欠,偶尔才回头瞥一眼吉普车上心跳不已的观光客,连多看几下的兴致都没有。我发现儿时对动物的热衷丝毫没有减少,到今日都难以忘怀头一天看到的那只长颈鹿,它与我四目相接地对看了数十秒钟,人兽之间似乎有一种心领神会的交流。我凝视着远方的印度豹(我最爱的动物),心里暗自决定等baby长大了一定要带他来此旧地重游。    
    怀孕之前世界大厦的家已经在设计师的整形手术下,换上了一副与以往天壤之别的崭新面貌。把旧房子翻新是我这半生非常重要的嗜好之一,我喜欢那种除旧布新的摧毁力量,花再多的钱也甘愿。我把这个空间改成了工作室,请了一位厚重而又好学的道友郑焱城,来主办这个工作室的读书会以及负责召集学员的事务。我本来决心将能量投注于义务性的助人活动,但意外的怀孕扰乱了所有的计划,我必须快速找到一幢更适合抚育小孩的房子和环境,因为目前两幢房子的设计都是开放式的空间,里面没有保姆和baby的居所。此外,我希望孩子未来能有一个可以玩耍的环境,我不想看到娇娇嫩嫩的宝宝穿梭于空气污染、车水马龙的都市中。也许是一种生物本能,我放弃了所有的计划和正在进行的工作,竭尽所能地想提供最好的条件给这个正在孕育中的小生命。    
    翠英和我真的是情谊深厚,她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和baby,于是我告知焱城,工作室必须暂时结束活动,两幢房子出租太麻烦,不出租则乏人照料,所以我决定在短期内将它们出售。占星学上说过,对太阳落在金牛座的人而言,拥有就是为了失去,真是一点也不假。我毫不留恋地在两个月之内处理掉这两幢人人羡慕的雅致空间,同时积极寻找着未来的家。有一天看到报上刊登了一则房屋销售广告,地点在金龙湖附近,我和焱城开车前去一探究竟,途中经过珑山林山庄,感觉这个社区看起来宁静而规划完整,况且好友丁乃竺和赖声川以及乃竺的家人都住在这个社区里。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个理想的住所,孩子将来可以在社区内的游泳池和小公园里玩耍,于是第二天我就做了决定买下靠近金龙湖那个方向的一幢边间的二楼公寓。不久好友刘梦燕也搬进了这个社区,两个单亲妈妈未来可以时常交换心得和感想。    
    怀孕到六七个月时我发觉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虽然一直没有害喜的反应,精力似乎也比以往旺盛许多,但胃口却完全改变。长年吃素的习惯被渴望吃荤取代;我每天都想吃牛肉、海鲜和夜市里的东西。不久体重直线上升,到末期竟然重了二十公斤。我平坦的胸部开始肿胀,瓜子脸变成了圆脸,全身的经络逐渐阻塞,手脚胖得连指缝都不见了,最明显的是所有的能量都集中于下丹田性轮的部位。当身体的荷尔蒙改变能量集中于性轮时,性欲的旺盛是相当惊人的,我觉得分分秒秒都有一种性器官存在的错觉,差点没上街抓个男人回来强暴。    
    珑山林的房子在装修的过程中木料的处理出了差错,我只有亲自和工人一起磨地板、调色、上漆,打破了所有孕妇的禁忌。这时离预产期只剩下十天,翠英、焱城、阿珍和我火速地整理好所有的家当,搬进了这个快要靠近台北县的山庄。走上珑山林的陡坡时,我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像是七十岁老妪的的腿,心脏似乎也不胜负荷;怀孕确实是一场母难。


《生命的不可思议》 第四部分因缘重演:女儿出世

    待产的心情喜悦得难以形容,我在晨曦中面带微笑地醒来,看着宽敞的卧室里垂挂的鹅黄印度纱丽,墨绿的长沙发上印着中国风味的花瓶图案。隔壁的小房间就是未来婴儿要睡的地方,活动拉门可以直接通往母亲的卧室;我幻想着晚上被小baby稚嫩的哭声吵醒、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喂奶的情景,差一点没笑出声来。从怀孕到产前,无论是医生、研究命理的朋友或是有经验的过来人,都判定我会生男孩,因此我把婴儿房布置成中性的氛围,连娃娃车的花色都是中性的。我的预产期是十一月二十八日,许国邦大夫主张采用剖腹的方式,因为我是高龄产妇,而且骨盆太窄,他怕我自然产可能会有困难,到时候如果生不下来还得挨上一刀,于是我们选了二十八日这天开刀。    
    二十五日的清晨五点多,我起床上洗手间,感觉下体大量地流水,于是赶紧敲翠英的房门。翠英听完我的描述判定是羊水破了,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物,穿戴齐整地奔往医院。经验丰富的许大夫要我们放松心情,他问我需不需要再选个时辰,我觉得既然是人为的剖腹产,从某种角度来看等于介入了宇宙的安排,况且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已经印证人确实有命也有缘,所以立刻打了通电话请宁培时先生再选一个对孩子最有利的时辰。宁先生建议在下午三点到五点操刀,许大夫泰然自若地请我吃了一顿中饭,下午两点半左右把我推进了手术室。许大夫是我看过的第三位妇产科医师,一见到他的面,我就感觉他对求诊者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孩子经由他的手来到人世,应该是相当安全可靠的;我一边吃着中饭,心里一边这样想着。    
    下午两点半左右,医生护士已经围绕在我的四周,驾轻就熟地开着玩笑,进行着各种开刀前的准备工作。不久麻醉师在我的脊椎部位注入麻药,下半身逐渐失去了知觉,这时他们把等待在门外的翠英叫进了手术室。三点前许大夫开始操刀,我的神智完全清醒,听见大夫称赞我的肚皮上竟然一点妊娠纹都没有(其实都在背后)。三点十八分我听见翠英和大夫发出一声惊呼:“怎么会是个女孩?”接着听到了几声嘹亮有力的哭声,等待已久的、总是在晚上十一点后才踢肚子的小夜猫,终于来到了充满着试炼的滚滚红尘。我看着这个强壮结实,满头卷发的女娃儿,禁不住盛赞科技的伟大——不消十分钟,在毫无痛感的情形下,一个生命不必经过产道便顺利地来到人间。然而这盛赞的余音尚未消逝,我却已经尝到了现代科技带来的苦果。


《生命的不可思议》 第四部分因缘重演:产后忧郁症

    回到病房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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