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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雨菱 - 踏破铁鞋无觅处-第7部分

小说: 雨菱 - 踏破铁鞋无觅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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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下来,否则我保证明天全校的师生,都会知道你的糗事。”他反过来威胁着。

  “你敢!”

  “别忘了,我是个拥有特权的男人。”

  范佟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还颇有效果。

  赵贝儿气在心里难开,举办起左右勾拳,在他身后朝空气挥了几百拳。

  范佟才出校门口踩了两步,故意一个紧急煞车,赵贝儿毫无设防的身子,冷不防撞上他结实宽稳的后背。

  “抱紧点,免得摔下去了。”他心里一边偷笑着。

  赵贝儿不依,拉回身子后,侧坐的臀部正襟危坐以求平衡,如此一来便可以不必碰到他的身体了。

  “对了,你家怎么走?”范佟到了条叉路上,才想去自己根本不知道贝儿家在何处。

  贝儿虽不喜与他交谈,气他盛气凌人,但她的双脚今天可真是运动过度了,方才又十万火急地赶来学校,几乎用尽了仅存的一丝力气,既然他坚持要送,她也不再逞强了。于是一路上,她的嘴巴不时地左转、右转,仿佛是他的方向盘。

  每当范佟用力地踩着脚踏车时,他身上那件格子衬衫总被迎面而来的强风鼓胀得又饱满,像个帐篷,而身后的她,好似住在棚子里,不会被风吹雨淋,又像是避风港,给人一股没来由的心安。

  “你几点到学校的?”赵贝儿想知道究竟是谁等谁,这一点很重要。

  范佟回够头看她,衣服忽然“呼”的一声,风从衣袖间流动过来,打在她脸上。

  “我才刚来,就看到你了。”范佟坚定得异乎寻常的神情,直勾勾地瞅着她看。

  这么说,是她等他咯!

  哼,早知道就不来了。他根本毫不在意这次的约会,什么不见不散,全是哄人的。

  赵贝儿娇嗔地嘟起两片如三月桃红的朱唇,心里不平衡极了。

  不闻人声,范佟侧过脸往后瞧,见她闷低着头,愠色重重,他忍不住偷笑出声。那两片微噘生气的唇,竟激起他欲附头吻平的意念。

  “小心!电线杆!”她适时抬眼望见前有电线杆,尖叫出声,仓皇的手攀住范佟的身体。

  幸好范佟反应得快,否则两人就成了电线杆下的亡魂了。

  赵贝儿惊魂甫定之余,想着范佟今晚和她的对话,她忍不住又说了。

  “你看你中文说得满好的嘛,干嘛还要我教你?”

  范佟的两耳虽夹在咻咻而过的风声及哐啷哐啷的踏轮声中,却仍隐约听得到贝儿的话,这一回他没再转头向后看,只是轻描淡写地像说给自己听似的,“那是接近你的策略啊!”脸上有一抹得意的笑。

  “啊?你说什么?”

  看来范佟的话被风声及车轮声阻断了。

  骑出了灯火辉煌的市中心,脚踏车投入黝黑无人的市郊,一段语言空白,两人沉浸在夜的气味里,喘息间还可嗅到彼此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一种亲近感。

  “等一下!”

  在转入家门前的斜坡时,赵贝儿突然想下来闲步阶梯,有意将这段路镶进她年少的记忆,当然还有身旁陪着的人。

  于是范佟先把脚踏车骑下坡去停妥了,再从阶梯往上爬,和赵贝儿会合。

  范佟走了一半阶梯,气喘吁吁地停下歇息,问道:“你晚上去哪儿?”

  赵贝儿站在上头一步也没挪动,等他上来会合,“跟一个讨厌的人出去约会了。”她低着头讪讪地说着,忽然见着下午没被她踢掉的另一只空罐子,好动的她立即用脚将它衔住,一前一后地滚着,那姿态像个踢足球高手。

  “是吗?”范佟的口气充满不信任。

  “我真的很讨厌那个人。”贝儿加重“讨厌”两个字的厌恶感。

  “好,你不也很讨厌我吗?什么时候和我出去约会吧!”范佟双手抱胸地调侃着。

  贝儿察觉他的话中意,以为她喜欢和讨厌的人出去约会,所以故意说那样的话糗她。贝儿被他一问,说不出话来,羞恼极了,好似一场两人的竞赛才比了一半,她就输了,令她很不服气。

  于是,抵在她脚下的空罐子,成为她宣泄的最佳出气筒。

  “讨厌!”她的脚尖瞄准空罐子的中间一踢,飞扬起来了,在空中甩出了一条抛物线。

  “你踢到什么东西了?”范佟抬头关切地问道。

  贝儿眼看着那条抛物线的下端正对着范佟的头顶,她惊诧地大叫:“快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空罐子已应声坠落在范佟的头上,再跌撞到碎石子铺成的石阶上,呼起阵阵铿铿锵锵的声音。

  范佟先是一愣,继而整个人道下,顺着空罐子的节奏滚下石阶。

  “范——佟!”贝儿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划破了午夜的静寂。

  她三步并成两步地冲下接替,欲抢救范佟,不料一个踉跄,脚下一滑。

  “啊——”

  贝儿整个人像滚轮般翻落在一阶一阶的石梯上,直到底下的范佟身子挡住了她的滚动。

  两人静静地躺在日夜交错的时光里,而那只空罐子就在他们脚下不远处。

         ※        ※         ※

  市中心的医院,是观察人世间生老病死不断递增的最佳所在。急诊室外呜呜惨叫的救护车载来了伤亡病痛,也惊醒了赵贝儿。

  “快闪开啊——”意识不清的赵贝儿觉得全身冒着冷汗,连脚底下都是湿漉漉的,而她竟打赤脚走在石梯上。

  糟了!那只空罐子快落在范佟的头上……

  “范——佟!”她全身不住地抖动、挣扎,两手朝空一阵抓扯,像要攀住什么似的。

  急诊室内其余的病患及家属,不免投以好奇的目光。

  “刘管家,去,去把罗院长找来,要他尽速帮我的乖孙子安排到特等病房。快去啊!”一位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先生,疾言厉色地命令站在他对面的中年人。

  那位刘管家点头后,立刻离开急诊室。

  老先生疼惜地抚摸着躺在床上的赵贝儿的额头。

  立在老先生后的司机老张一脸愧疚,“老爷子,都怪我不好,老张该死!”他不断地自责。

  老先生举起右手摇晃了两下,示意他别再说了。

  隔着两张病床之外,传来吴嫂难过的叫唤声。

  “大小姐,你快醒来啊!夫人都急病了,你可不能死啊!”

  那张病床旁,除了吴嫂外,别无他人了。

  范佟的意识从模糊地带中,慢慢地苏醒过来,他听到各种不同的杂音在耳畔回旋,其中一句最清晰的就是“大小姐”,那声音好似来自一位中年妇人。

  他急着睁开双眼,找寻贝儿,她人在哪儿?还在石阶上吗?

  刺眼的白光,扎得像针尖,令他难受得皱紧眉头。依稀、又听到那位妇人急促地唤着,“大小姐、大小姐!”有人轻轻摇动他的身体,并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的额际,动作轻柔得像母亲。

  他艰难地举起手来遮去些许强光,再试着微张一眼,赫然发现一位老妇,是她一直在叫着大小姐吗?她是谁?

  “还好了,大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那妇人又哭又笑地说着,真是声泪俱下。

  可是范佟只觉得莫名其妙,妇人为何会在此呢?他虽然头部仍觉得痛楚,意识也尚未完全明朗,但他肯定从未认识如此相貌的妇人,他仔细地想了一遍,此番随他来到唐人街的仆从中,的确没有这样的妇女。

  “您……是……谁……?”范佟觉得自己的口舌干涸得像沙漠。

  “唉呀!看来大小姐的脑子伤得挺严重的,连我吴嫂都不认识了。”

  吴嫂?谁是吴嫂?范佟未再答腔。就着稀微的视线,找寻贝儿的踪影,举目望无,尽是陌生的脸孔,一张张惶急焦躁的脸孔,使得整个空间阴沉得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

  终于,他看到熟悉的面目了,就在不远处,爷爷和老张。

  “爷……爷……”范佟口干舌躁地几乎连发音都困难重重。

  “大小姐,我是吴嫂啊,不是爷爷。你躺好休息,别乱动。”

  那位自称吴嫂的人把他好不容易挣扎而起的身子按了下去。范佟觉得好疲累,全身的骨头像散了一般。

  这也许是一场梦吧,醒来后就都没事了,于是他再度合眼入睡。

         ※        ※         ※

  “老爷子,罗院长说最近医院的病房不敷使用,特等病房也全满了,不过他一听少爷受伤在急诊室,答应会帮忙想办法挪出病房,请老爷子公给他两个小时作业时间,蒙藏委员会的人员也向医院打过招呼了,请老爷子放心。”

  刘管家不疾不徐地报告争取病房的情形,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一连串的声音,吵醒了病床上神智不清的病人。

  “我的宝贝乖孙,你醒了。”老先生笑出一脸皱纹。

  赵贝儿觉得自己像睡了好久好久,想醒都醒不来似的。好不容易听见人声,她的眼皮努力睁开来,却被迎面而来的强光炫照得立刻又合上。

  但她的确听到有人叫她“乖孙”。机灵的她随手抓起被单阻断光亮,转动眼珠子问在一旁的老先生,“你是谁啊?”

  “天啊!这孩子连我是他爷爷都忘了,快去给我找医生来!”老先生一声令下,刘管家还来不及擦去汗水又转出急诊室外了。

  “您是……爷……爷……”赵贝儿眼里充满惶恐,思绪飘到很久以前,当她还是孩提时代,目睹邻家的小孩骑在爷爷的颈子上,被万般宠爱,她曾问母亲自己为何没有爷爷,妈说爷爷在她还没出生前就去世了。

  爷爷既然已经死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再复活过来?除非……她也死了,祖孙俩才得在阴间会面,赵贝儿想得脸色惨白。她死了?她才十九岁就死了,那范佟呢?范佟在哪里?他会不会也死了?

  瞧这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墙壁、被单、地板。连来的人们都面无血色,一片惨白。是啊,人都死了,当然不需要血液维持生命了。

  赵贝儿心情沉到谷底,好想嚎啕大哭一场,生前好胜逞强不轻易流泪的她,死了也没什么好忌讳了,痛快地哭它一场吧,可是心里越想哭,眼泪却偏偏不挤不出来,她气得用手去挤压眼睛。

  “少爷,你哪里不舒服,告诉老张,老张帮你弄。”司机老张绕到病床的另一头。

  赵贝儿停止动作。范佟的司机老张?老张怎会在这儿?难道他也死了?

  接着急诊室门口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在问赵贝儿的病床在哪儿,随后冲进来三个人。

  是小小、不良和谷淮允。

  贝儿觉得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好想念他们,心里高兴着三个人的出现。继而一想,这儿是阴间哪,死人聚集的地方,他们不可能在这儿啊,难道他们三人也死了?天啊!她是不是在作梦?

  当小小、不良和谷淮允穿过她的病床时,嘴里喊着:“贝儿!”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好像不认识她,直冲向另一张病床去。

  “我在这儿。”她喃喃地应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视线跟随着他们三人而去,他们停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嘴里一直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脸色惊惶。有一位中年妇人抬起头来望着他们,像在对他们说些什么话。

  吴嫂!是吴嫂!怎么吴嫂也死了?赵贝儿心里想着,怎么她认识的人刹那间全死了,都集合到阴间来了呢?

  当吴嫂把身子移开来,病床便展露在赵贝儿的眼里,她的瞳仁瞪得一如杏仁果。

  她看到自己,另一个赵贝儿躺在那儿!

  “怎么会有两个赵贝儿?这是怎么回事?”贝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个赵贝儿。

  这时候,刘管家终于带医生来了。

  “医生,快看看我的宝贝孙子,他连爷爷都不认识了,刚才还喃喃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呢,他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

  赵贝儿看着一位身穿白衣及膝、颈子上持着WALKMAN耳机的男人,对着爷爷说:“你孙子和另一个女孩子大概是被一只空罐子绊倒,滑落阶梯时,撞击后脑的中枢神经,造成短暂性失忆症,幸好没有生命危险。”说着,拿了根凉凉的东西塞进她的嘴巴。

  “没发烧了。”白衣男子又说。

  空罐子?滑落阶梯?赵贝儿满脑子问号。

  “范佟,你有病房了。”又走进来一位白衣女子站到床前对着她说。

  “我不是范佟,我是赵贝儿。”贝儿怒瞪着那位护士。

  那位白衣护士置若罔闻地请家属退开,她将病床推进电梯去,送到特等病房。

  护士冷若冰霜的晚娘面孔反映在电梯内的镜子上,脸上泛着寒光。

  “范佟,你的身份很特殊吧?!这间特等病房可是院长安排的呢。”护士的口气不冷不热,却令人无法接受。

  “你是白痴啊?跟你说我不是范佟,你听不懂啊?”赵贝儿被她不以为然的口气激怒得暴跳如雷,整个上半身离床挺了起来,正好面对着一面大镜子。

  她的背脊起了一阵凉意,从后脑勺直下脚底。

  镜子里的人居然是范佟!

  她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挂心范佟的下落,才会产生错觉?

  再看一眼,还是那张轮廓明显、线条迷人的俊脸,皎洁如明月般地镶在镜子上。

  赵贝儿不信邪地转头审视另外两面镜子,结果看到的全是范佟的样子,她惊讶地大叫。

  盯着电梯楼层书字跳动的冷面护士,侧头瞄她。

  “这儿是医院,请保持安静好吗?”

  贝儿立即住了嘴,心想自己没有死,这里不是阴间,是医院,太好了!她又破涕为笑,傻愣愣地笑着。

  白衣护士见她又叫又笑,神情怪异,心里不免有些毛毛的,最近精神病患层出不穷,她不动身色地缓步移向角落去,以防她有攻击性的举动。

  贝儿笑了一会儿,望着镜子中的范佟发起呆来,抖着两手,抚摸着范佟的脸颊,有几分不真实感,却又觉得新奇。

  “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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