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传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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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家不同意,捷儿,还是让爹为你挑选几个好姑娘吧。”吕大人欺骗吕庆捷说,因为这么说更容易让他死心,可是,事实上,吕庆捷并不死心。他怔了怔,然后突然飞奔回房,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掌心大的锦盒又飞奔出来,不理吕大人的喊叫,自顾自一个人跑了出去。
吕庆捷跑到胡家,敲着大门,说:“我要见红绸,让我进去。”
“吕公子!”秦伯打开大门,吃惊地说。
吕庆捷也不打招呼,直接冲了进去。穿过延廊绕过池塘,见到人便抓住问红绸在哪,最终在红绸住的院子里看见了她。
“琴心!”吕庆捷喘着粗气,因为一路奔跑而面色红热。
红绸看到吕庆捷,不由得心生厌恶,“怎么又是你,和你说多少次了,我不是琴心,你怎么就记不住!”
“不,你是,你就是!”吕庆捷上前一步,盯着红绸,眼里却充满温柔说,“你是在生我的气不肯认我对不对,现在我来赔罪,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爹会把你送走,更不知道他为我找了妻子。其实我一直很想你,对你的爱也从来没有减过!”
“吕公子,我看你真是误会了,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我不是琴心。你看清楚,我是红绸,我根本不认识你!”
吕庆捷摇着头,然后思绪陷入回忆中,说道:“也许是因为身世相似,琴心最崇敬的女子是薛涛这个才貌双全的官妓。薛涛曾作“十离诗”,琴心就改编为我做了“十不离”。‘驯扰朱门两三年,毛香足净恩人怜。纵使另有新欢客,茅草堆前守主眠’,这是《犬不理主》。还有‘铸泄青铜镜始开,初生三五月徘徊。纵使另有金玉案,非是镜碎不离台’,这是《镜不离台》。”吕庆捷说完突然抬起头,把住红绸的双臂,问她:“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红绸怔怔地看着吕庆捷,好深情的诗句,可是,在她的记忆中,真的没有印象。红绸转过身,说:“吕公子你不要再这里胡闹了,我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不是琴心,你还是走吧,不要再背什么诗了。”
吕庆捷并没有放弃,他又开口,仍在背诗,“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
“这也是薛涛的诗,写给元稹的。”红绸说。
“琴心,你记起来了!你那时将它谱成曲子,弹唱给我听,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吕公子,这首诗很多人都知道,我说出来不代表我是琴心。”红绸又给吕庆捷泼了一盆凉水。
吕庆捷眼里雾气蒸蒸,他从怀来掏出那个锦盒,端到红绸眼前,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一绾青丝,说:“这个你总记得吧,青丝绵绵,情思绵绵,是你亲自剪下给我的。”
红绸顿时不耐烦起来,挥手将锦盒打翻在地上,冰冷如铁说:“够了!你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了,你要是再纠缠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眼里露出一道凶光,这和碧目秋波的琴心完全判若两人,吕庆捷的心脏剧烈地收缩着,难道她真的不是?当初吕大人把琴心送到了一个他至今还不知道的很远的地方,琴心应该不会再回这个伤心地了吧。或许,自己真的错了,说不定这三年来琴心已经忘了他,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嫁了人成了家。
“对不起。”吕庆捷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向红绸道了声歉,然后慢慢俯身,将地上的那缕青丝小心翼翼地拾起来,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重新将它放到锦盒里,揣入怀中,然后直起身来,斜眼看了红绸一眼,就跌跌撞撞地走了。红绸望着吕庆捷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生起了惆怅。如果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个痴心男子对自己,也是好的。
秋意一天比一天浓,尽管白日里依旧艳阳高照,可是每当起风,那凉意便提醒着人们,已经入秋了,却也该迎来丰收的时节了。胡老爷站在庭院中,观赏着杜英树,心里却若有所思,眉头笼罩着哀愁。贡茶的荣耀和欣喜已经被洛云的离去冲淡了,他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他在思量儿女的幸福究竟是否真的来自于他们做父母的用心安排。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闯入了胡老爷的视线,是雨儿。她蹦蹦跳跳来到庭院,小手握着一个糖人。胡老爷见到小女儿,脸上眉间阴霾顿扫,他一改往日严厉之色,和蔼地,温柔地微笑着,向雨儿招招手,“到爹这来。”
“爹!”雨儿甜甜地叫着,然后跑向胡老爷。
胡老爷一把将雨儿抱起来,宠溺地将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脸上,无比慈祥地说:“雨儿乖,雨儿将来一定要成长为一个好姑娘,一个快乐的姑娘。”
雨儿亲了一口胡老爷的脸,胡老爷突然老泪横流,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重利的商人,不再是不可违背的一家之长,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父亲。
贡茶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上百箱君山银针茶叶被安放在十辆马车上,停在胡府的门口。胡老爷雇请了岳阳最大镖局的总镖头和十五个镖师护行,即将一路北上,送往京城。
此行路途遥远,洞庭很是担心,便对父亲说,“不如让儿子陪您去吧,一路跋山涉水也好让我照顾您。”
“你留下照看茶园和茶行,我还没到一大把年纪走不动路的时候。”说完又对天玥说:“茶楼你也好好照看着。”之后又嘱咐胡老夫人,“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切由你做主便可。”胡老爷简单交待之后,就跨上马,和镖头以及一干镖师仆人出发了。
从岳阳,到京城,先要走一小段旱路,然后渡汉水再转陆地便可到达。然而刚出发没多久,途径一个叫金山岭的地方,就出了状况。
是日,胡老爷一干人等御马行于途中,尽管逢秋,但是白天高温不下,加上晓行夜宿人马在太阳的炙烤下均有些疲乏。胡老爷便说:“诸位休息片刻吧。”
众人应诺,于是纷纷下马,坐在路边扇着风歇息起来。这时,有人挑着担子走过来,浓郁的酒香从担子里飘出来,馋得镖师们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人的担子。有人受不住,于是喊道:“喂,兄弟,你那里可是好酒?”
“是啊,自家酿的好酒呢,正要送下岭去街上叫卖。”担酒人回答。
“我说,那你就不要下岭了,卖给我们可好。”镖师说。
“不要吃酒,这里强人甚多,当心误了事。”镖头嗔道。
“镖头,一人只吃一碗,不碍事的,弟兄们都累了,来碗酒提提精神也好。”镖师说。
胡老爷看着众人辛苦,便道,“那就让大家一人吃一碗吧。”
胡老爷既然开口了,镖师犹豫片刻便也答应了,于是大家就一拥而上,直奔酒坛。这酒一下肚,大家便兴致大发,一碗何止满足,于是又要第二碗第三碗。眼看一坛子酒没了,大家起身要上路,却突然站不稳,脑袋眩晕,“这酒怎么这么上头”一个镖师捂着头说。
再看那担酒的人从腰间抽出一个绿色绸子,伸手挥了挥,便听得一阵锣鼓声,杀出一帮山贼来。
镖师拍着额头,后悔不跌,原来是酒里是被下了药。镖头大口中骂,却早已晚矣,现在众人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还如何能和山贼对抗,而胡老爷更是惊慌失措,面如死灰。
山贼人人蒙面,各个挥舞着刀枪棍棒,为首的是个头戴红巾的人,他大喊一声,“把箱子抬走!”
胡老爷酒吃得少,意识还比较清醒,他哀求道:“这箱子里是茶叶不是钱财,好汉要钱的话,我这里有,但是万万请将茶叶留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红巾首领一把夺过,点着张数,哈哈大笑说,“今天真是收获不小。孩儿们,把箱子打开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小喽啰们得令,便去撬锁要打开箱子,一些还有些气力的镖师上前阻止,可是被山贼们几下就踹倒。他们一一打开箱子,发现里面装的果然都是茶叶,于是回禀,“大王,真的是茶叶!”
“这么多箱子居然装的都是茶叶,他娘的,还真以为是他妈金银珠宝。”红巾头领颇为恼怒地,挥着马鞭就甩给了胡老爷一鞭,胡老爷疼得直哼哼。
“大王,那抬不抬走?”小喽啰问。
“回去给孩儿们泡茶喝也好,抬走!”红巾头领一声令下,小喽啰们便牵过马,将整整十车茶叶往山寨里拉。
红巾首领打量着胡老爷,见他穿着绸缎,面皮细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便说:“这个老头是个有钱的主,把他绑回去,叫他家里人拿重金来赎,留个活口回去报信,其他人等统统杀了。”
一时间,血溅刀刃,横尸遍野,胡老爷大受刺激,昏倒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被绑缚在一个柱子上了。
[正文:第四十九章 红绸被抓]
胡老爷被绑到了山贼的窝点金山寨,吓得脸上早没了血色。他结结巴巴地说:“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钱我回去给你拿。”
“老头,我知道你有钱,甭着急,等你家人来送钱,就放了你。”红巾头领笑着说。
再说唯一被留下活路的胡家下人孙四连滚带爬逃出了金山岭,没命跑回岳阳。他一路狂奔,三魂早没了七魄,好在他还算忠心,没有忘记回胡家报信。不过还没到胡家大门口,却叫外出回来的红绸瞧见了。
“孙四,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红绸拉住孙四问。
“不,不……不好了!”孙四一连说了好些个不字才将这话说完整,接着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红绸瞪着眼,“什么不好了,把话说全了呀。”
过了好一会,孙四才把气喘匀了,他弓着腰捂着胸口,说:“途径金山岭的时候,突然杀出一帮山贼,老爷被劫走了,说明天晌午之前拿一万两银子去赎人,不然就将老爷生吞活剥。其他人都被杀了,还被取了心肝,只留下我一个活的回来报信,还说不要报官,要是报官就杀人灭口。”说完拿出胡老爷的胡须给红绸看。
红绸接过胡须,大惊失色,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然后急忙叮嘱说:“孙四,这件事你谁也不要说,不要四处张扬,知不知道。”
“知,知道了。”孙四现在仍旧后怕。
红绸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交给孙四说,“这阵子你自己找个地方安顿好,不要回胡府让胡家人看见你。”红绸琢磨着要是让胡家人先知道了,天玥一定会去营救。以天玥的身手救人一定是万无一失,但是这样一来她就会成为胡家的恩人,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万万不能先让天玥知道。这个功劳如果能让自己领取,不是更好吗?主意打定,红绸便急急去找洞庭。
一到盛世茶行,红绸就心急火燎喊道:“大哥,大哥!”
洞庭从柜台里走出来,见她慌慌张张,就问:“怎么了红绸?”
“大哥。”红绸环顾左右,见没有人在,便将手里的胡须展开给洞庭看。
“这是什么?”
“干爹的胡须!”
“怎么在你手里?”
“干爹被山贼绑了。”红绸便将孙四说的事又原话说给了洞庭。
洞庭听完眼睛瞪成了铜铃大,又惊又怕,心急如焚,恨不得被绑的是自己也不愿父亲遭受这样的折磨。窗外突然雷声大作,顷刻间便大雨倾盆,洞庭看了更是焦躁,他在茶行里来回踱了几下步子,嘴里念叨着一万两一万两,去哪里找一万两来。
“大哥你冷静一点,总会有办法的。”红绸说。
洞庭突然一拍脑门,然后急忙去内堂把钱柜打开,取出里面全部的银两,可是茶行的现银至多也只有三千五百两,其余的六千五百两要怎么办,洞庭不能跟胡老夫人开口要,只能自己想办法筹钱,免得胡老夫人知道担心。
“不行,得回家一趟,家里总应该有银子的。”说完,洞庭不顾外面大雨滂沱就要回家。红绸看墙角立着一把伞,就急忙撑开,和洞庭一起在伞下并肩而行。
天玥在天池居看见外面下雨,怕茶行没有伞,便旋身一转,来到了茶行附近一个隐秘的小巷里。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手里提着另一把,要给洞庭送伞,可是没到茶行门口,却看见洞庭和红绸两个人共撑一把伞急匆匆地往前走。天玥很失落,也很失望,本想给洞庭一个惊喜,却叫人捷足先登。但是奇怪的是,两个人步履匆匆是要去哪里呢?
洞庭回到家,先到自己的卧房里翻箱倒柜,找些银票。然后又去父亲和自己的书房,看看有没有钱财可寻。红绸则捧来一盒珠宝对洞庭说:“这都是平时干娘赏给我的,一千两总是有了。”
洞庭感激地说:“谢谢你!”
“到这个节骨眼还说什么谢呢,对了嫂子那里应该也有很多首饰,不如也拿来应急吧。”一句话提醒了洞庭,于是洞庭又急冲冲回房,将天玥的首饰盒全部翻了出来。加上天玥的珠宝首饰,现在手里总共有八千两。
“怎么办,还差两千两!”洞庭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了。
“对了,还有名人字画,也是值钱的。”红绸指着墙上挂着的古人先贤的真迹叫道。
这样,总算凑齐了一万两,装在一个包袱里然后两个人强装镇定,躲开下人的视线,离开了胡府。洞庭和红绸,两个人就单枪匹马去金山寨要赎回胡老爷。而金山寨的贼人们早就恭候多时了,这可是一块上好的肥肉,绝对不能错过。很快,洞庭和红绸刚一上岭,就被抓到了山寨。
金山寨建在密林的深处,房宇都是用木头搭建的。通往山寨大厅有一条长长的阶梯,阶梯两边横着木架,架着的都是畜生的皮毛,血肉模糊的表面成了苍蝇和寄生虫的安乐窝,腐朽的毛皮散发出恶臭的味道叫人闻了直想呕吐。洞庭和红绸掩着口鼻,但是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味道还是蹿进鼻孔来叫人胃里翻江倒海。
此时贼首正汇聚一堂,喝着酒吃着肉,只听小喽啰传报,“大王,财神爷来了。”
“带进来。”红斤头领说。
于是洞庭和红绸被带了进去,他们环顾四周,寻找着胡老爷的身影。
“我爹在哪?”洞庭大声问。
“银子在哪?”红巾首领反问。
洞庭将身上的包袱提在手里,说:“这里是一万两,你们先放了我爹,我再把钱给你们。”
红巾头领向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胡老爷便被人押了上来。可怜的胡老爷双手被反绑着,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破了,好不狼狈。胡老爷见到洞庭和红绸,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