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6-半阕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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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受哦了声,想了想,道:“修瑟夫人,真的非常感谢您收留了那女孩,您给周围的居民做出了表率,他们应该感到惭愧,是他们玷污了香之榭花园的尊贵,而不是您。我将提请市委、市政府以这件事为契机,开展公民的道德教育活动,让他们向您学习什么才是真正的高贵。”
修瑟夫人高兴地道:“这才好,这才好。”
接着两人随意地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人性和社会的问题,修瑟夫人毫不留情地批评了当前中国社会信用和道德相对缺失的丑陋现象,她说:“一个诚信的社会,她有一个必然的基础,那就是人性和善良的普遍性,在这样的氛围里,人们对于一件控诉罪恶的第一反应是——宁肯自己上当受骗,宁肯自己受到伤害,也要相信别人,因为,大家都生怕自己错过帮助别人的机会,错过为正义公道呐喊的机会。在这样的社会里,一个人就算是遇到再多的苦难、受到再多的冤屈,也不会感到孤独、感到无助。而在一个诚信相对缺失的社会里,人们的第一反应则是——宁肯伤害别人、冤枉别人,甚至为始作俑者推波助澜,也不肯稍稍放弃一下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明哲保身的劣根性。在这样的氛围里,如果一个人遇到苦难受到冤屈,那他必将阅尽人情冷漠、世态炎凉的卑劣!这时候的他,是孤独而无助的!在这样的社会里,道义、善良等美丽的人性都可能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尊敬的杜总,您认为您的社会是前者还是后者?我想,您是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说着,目光明亮地看着杜受。
这话说到杜受的心坎里了。
很显然,修瑟夫人非常了解杜受的遭遇,在为他抱不平。
可是,就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杜受却无法回答,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从他自身的体会来说,他只能回答说是后者,然而作为一个党的干部,作为江壑市最大的综合性国有企业的法人代表、总裁和党委书记,他能这样否定自己存身的社会吗?那不是等于批评党和政府的领导是错误的吗?而且,在内心当中,他也宁愿相信,自己的遭遇只是极个别的例子,只是由于作奸犯科之人太过猖狂,而致使正义的力量显得有些薄弱罢了。但他也没有强词夺理地为党、为政府、为社会、为国人辩护,只是心平气和地把半阕亭的传说跟修瑟夫人详细讲述了一遍。
修瑟夫人素来景仰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曾花了十余年的工夫深入研究,是个地道的中国通,但却从来没有听过半阕亭的故事,而且这个动人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自己所生活的城市里,顿时倾慕不已,要求杜受马上带她去半阕亭瞻仰考证。
杜受刚刚一说起半阕亭的典故,脑海里便情不自禁注满风瑶月的名字,内心深处残余的一点怀疑、一点怨恨霎时消失无踪,恨不得立时便处身于半阕亭的怀抱之中,好体会风瑶月的美丽人性。因此,对于修瑟夫人的要求当然不会拒绝,抚掌高兴地说:“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当即动身,驱车直奔半阕亭。
第二部分 半阕亭半阕亭(1)
杜受的车技不错,一路行云流水,很快便到了拇指湖西渡口大门。
修瑟夫人兴奋地叫道:“到了,到了!停车,停车!”
杜受微笑道:“别急,离半阕亭还很有些路呢。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开到附近。”说着一踩油门,飞快地开上了右边的一条小路,左拐右弯,上下起伏,奔驰了十几分钟时间,在一个清香弥漫的草坪上停了下来。
修瑟夫人迫不及待地问:“到了吗?到了吗?”
杜受伸手往不远处一指:“近在眼前。”
两人下了车,小跑着来到半阕亭跟前。
修瑟夫人借着皎洁的月色和迷蒙的霓虹灯光,绕着半阕亭走了一圈,嘴里一边惊叹着,一边埋怨自己孤陋寡闻,居然连这么美妙的建筑,这么绝佳的景点都不知道。
杜受笑道:“这也怪不得您啊,一来这里实在太过偏僻了,二来记载半阕亭传说的文字几乎没有。您知道吗?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半阕亭典故的呢!”
修瑟夫人有些不信地看着杜受,问:“您说的是真的吗?”
杜受认真地点头,道:“真的。”
修瑟夫人伸手抚摸着柱子的花纹,又问:“那么,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杜受却不回答,转身走进了半阕亭,倚着栏杆坐下,静静地望着湖波浩渺的拇指湖,心里默念着风瑶月的名字,想起了那次无意中的邂逅:“那时大家在一起一边欣赏美丽景色,一边谈天说地,是多么的惬意啊,到诗还说第二天要带点点和她的女儿种蝶去放风筝呢,只可惜当时自己和到诗一样,都是有眼不识泰山,面对着苦苦寻觅的人儿却不知道,今晚的夜色这么美妙,老天能不能再安排一次奇妙的邂逅呢?!”
修瑟夫人等了会儿没听到回答,拔脚走到杜受身边,恳切地道:“杜总,请您告诉我好吗?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想记录下来作为研究资料。”
杜受回头看着修瑟夫人,歉意地道:“哦,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回味了。”请修瑟夫人在石凳上坐下,清清嗓子,把风瑶月的事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跟她说了。
修瑟夫人听得瞪大了眼睛,双手紧握,放在胸前,惊叹道:“哦,上帝啊,风瑶月就是您派来拯救人类灵魂的天使!我太喜欢她了!”抓住杜受的胳膊,恳求道,“杜总,哪天您去见风瑶月一定带上我行吗?我真的很想很想跟她交个朋友!我还想跟她拍一张合影,带回美国告诉我的宝贝女儿——妈妈跟中国的天使合影了!”
杜受听了修瑟夫人的话,心里舒服极了,赶忙答应:“好的,好的,到时一定叫上您。”
修瑟夫人想象了会儿,记起杜受所说的那半阕《踏莎行》,忙问:“杜总,您说的石碑在哪儿呢?请您带我去看看。”
杜受笑道:“您刚才不是看见了吗?就是亭子左前方的那个石碑。”
修瑟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果真看见了一块屹立的石碑,遂转身跨前两步,跳下台阶,快步来到石碑跟前,蹲下身子,认真细看着碑上的文字,遗憾的是,同到诗一样,也是一个字都看不懂。转头叫道:“杜总,不好意思,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请您帮忙解释一下行吗?”
杜受应声上前,比划着碑上篆字,一字一句地解说给修瑟夫人听。
饱读中国古典诗词的修瑟夫人此时就像一个虚心求学的小学生一样,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不停地点头赞叹,心中充满了神往的情愫。
很快,杜受解释完了碑上所有的词句。
修瑟夫人却意犹未尽,连声追问:“下半阕呢?下半阕呢?”
杜受道:“下半阕那书生没写呢,所以才叫半阕亭。”
修瑟夫人不肯相信,说:“这可不一定,说不定附近还有一个石碑呢,我找找看。”
杜受也不阻止,提醒道:“请您小心些,可别摔倒了。”回到亭里坐下,目光跟随着修瑟夫人四周搜寻的身影不停转动。
修瑟夫人绕了一圈,却无所获,不由大为失望,站立着琢磨了会儿,忽然想:“会不会在湖边呢?说不定被湖水淹没了。”信心又起,走到湖边沿岸低头查看,蓦地,发现湖里漂浮着一个人,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睁大眼睛定睛细看,确然无疑,就是一个人,吓得尖叫起来。
杜受大吃一惊:“怎么了?怎么了?”飞快地奔到修瑟夫人身边。
修瑟夫人拼命指着底下的湖面:“有人,有人,有人掉到湖里了,快去救他。”说着醒悟过来,也顾不得害怕了,扑通一声跳进湖里。
杜受紧跟着跳了下去。
湖水不深,还不到两人的腰部。这样的深度也会有人溺水?
两人来不及想些什么,走前两步,抓住了漂浮的人,一齐伸手把他的头给托了起来。天,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而且竟然是风瑶月!
杜受惊得魂飞魄散,差点晕厥过去,大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们对风瑶月下手了!”悔恨交加,悲切地叫道:“风瑶月,风瑶月……”
修瑟夫人听得落水的女人就是风瑶月,惊诧莫名,赶忙跟杜受合力把风瑶月抬上了岸。
杜受胆战心惊地摸了摸风瑶月的脉搏,根本感受不到任何轻微的跳动,急声叫道:“风瑶月,风瑶月!你醒醒,你醒醒!”
修瑟夫人稍微镇静一些,一把推开杜受,俯身给风瑶月做起人工呼吸,可忙了老半天也不见效果。
杜受心想:“还是赶紧送医院,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弯腰背起风瑶月,撒腿就跑。
修瑟夫人慌忙跟上……
事情有时就是这么的巧,他们刚走没多久,单思楚便沿着另外一条小路来到了半阕亭。
第二部分 半阕亭半阕亭(2)
她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异状,自言自语道:“奇怪,刚才不是有人在叫风瑶月吗,怎么没人,难道自己听错了?”仰头对着星光灿烂的夜空深深吸了口气,缓步走进半阕亭,盈盈在石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波光闪闪的拇指湖,倾心感受着万般物事静谧的美丽。可没过多久,心中便烦躁起来,懊恼地想:“要不要这样做呢?要不要这样做呢?如果这样做了,那么一切就真的无可挽回了!可是,他,他……”一想起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到诗看都不来看望自己,心肠顿时硬了起来,鼻孔冷哼一声,心道:“既然你无情,就不要怪我心狠,就是要报复你,就是要报复你!”不再犹豫,掏出手机拨了到诗的号码,片刻之后,手机里传出到诗的欣喜清朗的声音:“楚楚,我到歌舞团大门口了,你快出来吧!”
单思楚稍稍一愣,不解地道:“不是说来半阕亭吗?你跑到歌舞团去干吗?我都到半阕亭了!”
到诗惊讶地道:“天哪,你都到半阕亭了!我还想接你一起去呢!”
单思楚不满地撇撇嘴道:“你又没说去接我。”
“楚楚,这还用说嘛?我当然要到歌舞团接你的,我不跟你说清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到诗深情地道,“楚楚,你猜猜,诗哥给你买了什么?”
“好了,别说了,快点赶到半阕亭来吧!”单思楚不耐烦地道,“半个小时之内你不到,我可就走了!”
到诗慌忙道:“好,好,半个小时内我保证赶到。”
单思楚鼻孔哼了一声,啪地合上了手机。静坐片刻,调整了一下心情,接着拨通沈先楚的手机,甜腻腻地道:“沈市长,你快到了吗?楚楚好想好想马上见到你耶!”
其时沈先楚正在赶往半阕亭的路上,只剩不到百米的距离。
他一听单思楚嗲里嗲气的声音,骨头都酥软了,连声道:“马上就到,马上就到!”随即语无伦次地说,“楚楚,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原来你没有怪我,我一直担心都担心得要死!”
单思楚嗔道:“瞧你说的,楚楚又怎么会怪沈市长呢?你可是楚楚的幸运神呀!”
沈先楚道:“真的吗?那我就一辈子做楚楚的幸运神,日日夜夜守护着楚楚。”
单思楚腻声道:“沈市长,你可别骗我哦,要不然楚楚真的不理你了!”
沈先楚信誓旦旦地道:“楚楚,你放心,我就是骗尽天下所有的人也绝不会骗你,我发誓!”
就这样,沈先楚不知羞耻地通过无线声波深情款款地跟单思楚说着情话,心旌摇曳,便到了半阕亭,眼见朦胧夜色中单思楚亭亭玉立的身形,惊喜地冲上前去,双手一圈,把单思楚柔软的躯体搂进了怀里,下巴紧贴着单思楚的额头磨蹭着,嘴里喃喃而道:“楚楚,楚楚,我可想死你了,你知道吗?那天你跑了以后,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你,做梦都想着你!”
单思楚猛地挣脱沈先楚的怀抱,退后两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先楚,娇声道:“你就会哄人,我才不信呢!如果你真的对楚楚好,那你必须帮楚楚做一件事!”
沈先楚摆出一副英雄气概,朗声道:“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只要是楚楚的吩咐,我都保证实打实地做到!”
单思楚道:“我也不要千件万件,我只要你帮我拿到旅游天使大奖赛的总冠军!”
沈先楚惊讶地问:“咦,以前你不是只要求一个单项冠军吗?”
单思楚把身子一扭一转,给了沈先楚一个冷漠的后背,生气地道:“还说呢,还说呢,什么千件万件,我只说了一件你就做不到!”
沈先楚赔笑道:“楚楚,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想要这个总冠军,我当然责无旁贷帮你弄到!”
单思楚转怒为喜,回过身来扑进沈先楚的怀里,腻声道:“市长哥哥,你真好!”
沈先楚的骨头又软了,全身忽地燥热,但他毕竟是身居高位的常务副市长,虽然沉迷于女色,但自制能力总还是比常人要好些,勉强克制住汹涌翻滚的欲望,双手捧着单思楚娇艳的脸庞,认真地道:“楚楚,为了你的总冠军,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摆平,好吗?”
单思楚何等聪明,立时便明白了沈先楚的顾虑,眯着凤眼,媚笑道:“市长哥哥你尽管放心好了,不就是一个狗屁到诗嘛?我随随便便就可以彻底打垮他的意志,让他从此颓废下去,看他还敢不敢来找我市长哥哥的麻烦!”
沈先楚却不敢乐观,提醒道:“楚楚,现在是非常时期,新任副市长蔡匀刿可是市委书记京辉牟的心腹,如果到诗闹将起来,肯定会惊动杜受,惊动杜受就等于惊动蔡匀刿,蔡匀刿如果反映到京书记那边,那不要说楚楚的总冠军了,恐怕连你市长哥哥的乌纱帽都将不保!”
单思楚跺脚娇嗔道:“我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