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8-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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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叶眉在宿舍里准备出发。她脱下内衣准备戴胸罩，瞥见小猴正盯她：“闭上眼，不许看。”她拿起一条手绢盖在布猴头上。她戴上胸罩穿好衣服，掀去玩具猴的遮头布，指着它说：“你当你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却凡心了？我看你压抑得很。”她把玩具猴又挪到床上：“睁好你的火眼金睛，妖魔鬼怪现在不少呢，你在劫难逃。”
叶眉一路风下楼。在一楼客厅从衣架上拿起头盔，跑出小楼。
叶眉发动摩托车开出了省报驻天州记者站。
她到了洗浴城，摩托还没停稳。保安认识叶眉，跑上来往远处一指：“叶记者，胡老板这会儿去我们新开张的万家福酒楼了。”
叶眉骑上摩托，又开走了。
第二部分补发教师工资还涉及政府形象
叶眉来到新开张的饭店。饭店比洗浴城更气派繁华，楼上张挂着“万家福酒楼”大字牌匾，白天没亮霓虹灯也很显。门口摆满了祝贺开张大吉的花篮，客人进进出出。人气很旺。
叶眉摘下头盔，停好摩托。迎宾小姐有认识叶眉的：“叶记者来了。”立刻上前领着她进了酒楼。
过大厅，上楼梯，几弯几转，到了胡山东办公室。一推门，胡山东正在会客室气派豪爽地接待王庆和刘小妹一群人的采访。胡山东张罗四方地说：“洗浴城你们都去过了。现在警车不来了，知名度却被这事闹大了，生意比过去火了几倍。”
正说着，发现叶眉到，他大笑地站起来迎接叶眉：“哎呀，贵客贵客，欢迎欢迎。”
王庆刘小妹等人也纷纷与叶眉打招呼。
胡山东对身边的几位副总说：“这样，我和叶记者谈点事，客人你们几位先接待着。”
他一边客气地招呼着：“你们先谈。”一边把叶眉请进里间办公室。
两个人坐下了。叶眉说：“胡老板，我还是想了解一下马大海马小波与你的关系。”
胡山东一摆手：“冤家宜解不宜结呀。我的意思，就都算了。生意道上的事，我什么都经历过。你那一枪就算是替我挨的，我胡山东这辈子都领你的情。”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卡，递给叶眉：“这个金卡30克，18K金，上面还镶着钻。你拿着它，可以在万家福餐饮公司所有的酒楼饭店、洗浴城免费消费，带多少朋友都行。”
叶眉说：“这个我不能要。要了，黑枪就白挨了。”
胡山东看着叶眉，晃了晃手中的金卡：“你今天不收，我就一直替你存着。”他把金卡塞回口袋：“叶眉，不是我怕事。这事闹下去，可能要出人命。”
叶眉注意了：“什么意思？”
胡山东一转眼睛，摆了摆手：“这次闹不到你头上，是另一回事，你等着看吧。”
这时，门推开一条缝，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胡总，来了几个您的朋友。您看，把他们安排在哪儿？”
胡山东起身对叶眉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招呼一下。”
叶眉狐疑地看着胡山东离去。
叶眉来到客厅和王庆、刘小妹一块儿坐。电视正放着一个访谈节目。叶眉收住狐疑指着画面对刘小妹说：“刘小妹，这不正是那天太子县解决拖欠教师工资现场会吗？”
画面上出现刘小妹对罗成的采访。刘小妹问罗成：“罗市长，政府的钱是有限的。一块蛋糕，这儿切多了，那儿就必然切少。先解决教师工资拖欠问题，意义何在？第二个问题，你说自己小时候有过东沟村那个小男孩的经历，上不起学，晚上有个老师在油灯下教你念课本，你至今还记得这个老师叫严小松。那么，你现在如果见到他，想说什么呢？”
罗成说：“第一个问题，把钱有限地用在教育上，这在经济上是最合理的投资，补发教师工资还涉及政府形象、社会气氛。第二个问题……”
电视里的刘小妹两眼亮汪汪凝视着罗成。电视外的刘小妹也两眼亮汪汪盯着罗成。
王庆开玩笑：“刘小妹现在可是罗成的第一追星族。”
刘小妹稍有些不自然地一笑：“那怎么？”
王庆说：“罗成可是单身啊。”
刘小妹也索性开玩笑：“单身怎么了？他要敢娶我，我就敢嫁他。”
叶眉瞟了他们一眼：“真没病。”她起身离开会客室。
王庆对叶眉话反应了一下，笑着一指刘小妹：“真没病。”
众人又大笑着重复这句话：“真没病。”
叶眉抖着头发快步穿过走廊，在酒楼大厅遇到胡山东正左拉右扯地和一群人说话。
胡山东说：“哎，叶眉怎么走啊？”说着跟了出来
叶眉发动了摩托：“我要了解的情况，你想好了，我再找你谈。”
叶眉骑着摩托车在城里涮了两条街。她在一条路口停住。脚踏在地上思索着。她把脚收回来，突然加速，朝着城外的方向急驰。
叶眉在山间的公路上急驰，一路上的山左一座右一座掠过。摩托车开进太子县城。开进太子县委县政府大院。
叶眉在办公楼前停了摩托，进了楼。她推开县委书记办公室，见到一个年轻秘书。她拿出记者证：“我想采访县委书记万汉山。”
年轻秘书一看记者证，连说：“大名鼎鼎，你稍等。”他拿起电话。
万汉山穿一身宽大的中式缎子服，很江湖地在办公楼后一个清静的月亮门小院里练武术。三四个侍候者不时在一旁喝彩。
叶眉快步跟着年轻秘书进了月亮门。秘书向万汉山伸手示意了一下叶眉。万汉山略停一下，冲叶眉点头致意。
叶眉说：“万书记真像个武术教练。”
万汉山哈哈大笑：“好眼力。不瞒你说，我原本就是天州体校的武术教练。”
万汉山抖了抖上下很粗的脖子，晃了晃留板寸的大头，又很雄武地比划了一套拳路，博得周围人的又一阵喝彩，才矫健地收势，然后伸出手来握叶眉。那一握让叶眉不禁皱了皱眉。
万汉山说：“怎么皱眉头，这条胳膊受过伤？”
叶眉便承认：“前几天挨了黑枪，肩臂受了点轻伤。”
万汉山一下拿过叶眉的手臂：“别怕疼。”
周围有人捧场：“万书记手到病除。”
万汉山将叶眉从肩到手几把捏下来，叶眉呲牙咧嘴地忍着。万汉山捏完一臂，又捏另一臂。
叶眉说：“这条胳膊没受伤。”
万汉山说：“要捏个平衡。”他又将叶眉另一手臂从上到下捏了个遍。
叶眉捏完左右甩着手臂。
万汉山放开手：“捏透经络就通了，进屋里吧。”
第二部分做人要四平八稳，峣峣者易折
叶眉跟着万汉山进了小院办公室。办公室布置得很优雅，墙上挂着一幅老子青牛图。叶眉四下观察了一圈。
万汉山看着叶眉说：“前边楼里的办公室对外，这个办公室对内，只接待极个别重要的宾客。”
叶眉调侃地一笑：“那我就算极个别重要的宾客了？”
万汉山说：“那当然。客气话不说了，叶眉这次来，主要想了解哪些情况？”
叶眉说：“这次来太子县，主要想调查挤水分的情况。”
万汉山穿着中式黑缎子服，很江湖好汉地一挥手：“先不忙，你歇歇喘口气。我早就知道你父亲是省委书记夏光远的老师，也知道你和夏书记一家很熟。你在天州就算手眼通天的人物喽。”
叶眉听着这些，很不以为然地摆了一下头。
万汉山随便一笑：“有关名人的消息无风传百里，你不必理这些闲言碎语，人就要讲大自在。大自在是一个境界。”
叶眉说：“想不到万书记这么东方文化，刚才那套拳脚，加上这身穿戴说道，再看墙上这幅老子青牛图。”
万汉山雄壮又悠闲地端坐在那里：“真正的修炼不一定非得深山老林，只要心中有佛，地处闹市也一样可以像在云山古寺一样。”
叶眉说：“万书记谈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万汉山说：“为政之要，就要无为。无为就不要扰民。”
旁边坐的三五个人应合道：“万书记大政方针给定了，听任部下们各司其职。”
叶眉说：“万书记，咱们还是紧扣主题，我还是想关心一下太子县委对挤水分的部署。”
万汉山略怔了一下，平淡地说：“具体工作，我们已经分派县委副书记焦天良专项负责了。”
叶眉说：“据我所知焦天良负责这项工作后很难开展阻力很大。”
万汉山脸色稍有些变：“太子县本来就没有什么水分，干干的，硬要挤可不是难点。”
叶眉审视了一下万汉山：“情况不是这样吧？譬如小龙乡……”
万汉山一挥手：“情况就是这样，包括小龙乡。”
叶眉说：“罗市长去过小龙乡。”
万汉山说：“罗市长是去过，他们是被罗市长吓着了才胡说。”
叶眉盯着万汉山：“不能吧。”
万汉山一摊双手：“怎么不能？罗市长该全面了解情况。焦天良一个人能代表什么？什么也代表不了。你看看——”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材料撂到叶眉面前：“焦天良先入为主一意孤行，现在太子县上下有多少干部联名告他。”
叶眉扫了一下材料，问：“焦天良呢？”
万汉山说：“他可能带工作组下乡去了。”
叶眉想了想，站起来：“那请把焦天良的手机告诉我。我以后和他联系。”
万汉山看了下时间：“留在这里吃晚饭吧，今天是周五，吃完晚饭我也回市里。找辆大点的车，连人带摩托一起把你捎回去。”
叶眉说：“不麻烦你了，我还是自己骑摩托车回去。”
万汉山起身送客：“也好，不留你啦，欢迎再来。”他指着叶眉的脸说：“你体质不错，但气血还不够旺。照理像你这样年纪轻轻，脸色要白里透红才气血充沛。你看我，”他上前一步，两腿一并，两拳一压，做了个拳路起式。一扬眉，一抬眼，浑身上下一股凛然英气：“这叫气血充沛。”他走过来，抖抖自己的中式黑缎褂子，又平伸两臂：“你闻到我身上发散的檀香味了吧？人气正血旺，气味就是香的。气血两亏，那味酸的涩的臭的就都有了。”
万汉山在左右簇拥下将叶眉送出小院月亮门，与叶眉握别：“做人要四平八稳，峣峣者易折。做官更要心平如水。”
他站在月亮门口目光阴沉地看着叶眉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
下午，龙福海在办公室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
马立凤神情有些严重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有关非法出版物来了新文件。”她把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叶眉搞的内参，中央和省里都批了，要求严查。”她翻开指点着：“内参写得很毒，你看，说天州非法出版物新闻曝光后，天州市仍有人层层设卡，一系列违法内幕都被掩盖。”
龙福海拿起文件看，马立凤站在一边。他很快翻完，拍着文件说：“我已经批示严查了，怎么不执行？查到谁是谁，不要丢卒保车，闹得好像我龙福海心里有鬼似的。”
马立凤看了看外间屋，俯身低声说：“这和白主任有点关系。”
龙福海瞪眼道：“什么关系？”
马立凤说：“是她让你题的书名，你忘了？”
龙福海说：“她收人钱了？”
马立凤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不说话。
龙福海一拍文件：“这娘们嘴还挺硬。闹了半天，是她雁过拔毛，拿人手短。”
马立凤轻轻点了点桌子，指了指房门。
龙福海说：“怎么不早说？”
马立凤低眉信眼：“这不该是我说的话。”
龙福海大盘脸上布满凶气：“你们争着给我龙福海脸上抹黑。那个打黑枪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马立凤垂着眼整理着文件：“那事您就放心吧。”
龙福海说：“放心什么？人家搞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马立凤说：“把萝卜连根断了，还拔什么？”
龙福海瞄了她一眼：“你们都小心为之。吃不了，自己兜着走。”
第二部分你绝不能让洪水破堤
傍晚下班，龙福海出了楼门上了马立凤的车。看见焦天良从一辆汽车里钻出来，往那边市政府办公楼去。
龙福海说：“已经下班了，焦天良又去市政府办公楼干啥？”
马立凤一边开车出院子一边说：“找罗成紧锣密鼓呗。”
车在街上行驶。龙福海坐在一旁说：“太子县挤水分，这看来又是罗成选择的一个突破口啊。”
马立凤说：“我看哪个也突破不了。”
叶眉骑着红摩托，像骑着一匹狂奔的骏马。迎面来的山都让她左一座右一座抛到后面了。
终于开进天州城了，天也黑了，她才放慢速度。穿过一条条街道，到了罗成家门口。她摁响了门铃。
香香跑来开院门：“是叶记者啊。罗市长还没回来，小倩在家。田大姐也来了，在帮着弄饭。”
龙福海进到家，还没坐下，就将白宝珍骂了个狗血喷头：“闹了半天，是你雁过拨毛，让我给非法出版物题字，你看你干的什么混账事。”
白宝珍眨着眼坐在那里，没敢吭大气。
龙少伟来到客厅，慢条斯理说了一句：“天大的事，自家人先别内讧。”
龙福海坐到沙发里，像块又肥又软的烤红薯，光虎着脸喘气了。
龙少伟掏出烟，既不递爸也不递妈，自己有条不紊地点着，吸了两口，徐徐吐出烟说：“这在爸眼里还不是件平常事？犯不着冲妈发这么大火。”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龙少伟说：“爸，火也发够了，别让外人看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