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8-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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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凤过来一看,贾尚文从市委楼出来,心事重重地往市政府办公楼走。她说:“他可能是耗了一会儿,想等走许怀琴、龚青琏,再进来和你说两句。”
龙福海居高临下指着说:“你看他,走得弯腰塌背的,他今天可真是有点后悔莫及,背上包袱了。”
马立凤说:“我看你对贾尚文还挺招降纳叛的。”
龙福海说:“该难受他一下也要难受他一下,该笼络他还要笼络他。”
许怀琴稳稳地走出了办公楼,一辆车立刻滑过来,她拉门上车走了。
龙福海说:“这个许怀琴做事向来稳当,关键时候又最可靠。”
接着就看见龚青琏神采飞扬大步出了办公楼,自己拉开一辆车门,开上走了。
龙福海说:“这家伙不用司机,玩儿的是新派。”而后又接着说:“这样站在楼上看下边,随你指点随你看,就叫居高临下。一定要把所有的人头都摆成这样,他们看不见你,你能看清他们,这就做到统观全局,心中有数。”他又指了指大院草坪上飞翔起落的鸽群:“这鸽子也看惯了,只要不想它是罗成的风景,通吃过来,就都是我龙福海的气象了。”
第五部分能致罗成死命的钉子
龙福海一摆手转过身:“现在,我来给你讲讲今天开会的道道。龚青琏今天讲的一句话很对,天下有一种会,无论是十人百人参加,大多数人都可能很难张嘴,今天这个会要决定罗成的命运,当着罗成的面,大多数人不容易说出一个是字或否字,这种大多数人张嘴难的会,只要有一两个人打前锋,坚决表一种态,就可能以一顶十以一顶百,决定整个会议走向。这我事先就有谋想了。掰着人头算,孙大治很可能是骑墙站干岸。贾尚文你说他七分站我这边三分站罗成那边也好,六分站我这边四分站罗成那边也好,会抹稀泥。这种时候一句话要罗成的命,谁都知道不能随便吐字。我自然不便带头张嘴,你也要避嫌,咱俩跟着附和一种意见可以,带头发表意见不行。算来算去,一个许怀琴是能致罗成死命的钉子,还有一个龚青琏我已经明确许诺他以后当市委常务副书记。利益使然哪,这一下不就是快刀出鞘,杀得罗成人仰马翻了嘛。”
马立凤说:“事情也变得真快。半年前罗成刚来时,贾尚文和罗成最对立。现在贾尚文在中间忽悠开了,龚青琏倒和罗成对着干了。”
龙福海坐在转椅里转了一派江山辽阔:“我刚才不是讲了吗?利益使然。三国开篇就讲,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贾尚文原来一门心思要当市长,罗成顶了他的坑,他肯定和罗成势不两立,可罗成这个萝卜好像栽在这儿一时半会拔不掉了,那他也得适应形势另谋思路。龚青琏呢,原来我没有想到要这么重用他,半年来形势变着,我发现以后把他提上来当常务副书记最合适不过,他看出我真要这样安排,可不是死心塌地跟着干?过河踩石头踩着一块是一块,这块活了换脚踩另一块。这话你平时也说,可关键要做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马立凤毕恭毕敬:“你这两步棋确实走得到位。”
龙福海敞怀大笑了,笑完背着手站起来,来回走了几趟开山步:“对皮定中这个人,一定注意不要搞小动作,明里要对他百分百公事公办,暗里对他多加照顾。他对天州的事不带一分利害关系,全在他的观点,要想方设法影响他的观点。这个人要是形成一种看法,就会一是一二是二对夏光远去说。他要在罗成这个名字上打个叉,罗成就算完了。天州从此太平无事。”
马立凤点头说:“明白。”
龙福海一挥手:“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坐你开的车转转,然后到天州宾馆吃一点,别碰上皮定中他们就行。”
马立凤说:“我早就这样安排了,两个司机都放走了。”
两人起身离开办公室,刚走到外屋,孙大治推门进来了。
龙福海说:“这会儿来,一定有什么事。”
孙大治说:“龙书记,有点重要情况向你报告。”他说着看了马立凤一眼。
龙福海看出孙大治想和他个别谈,就对马立凤说:“立凤,你先下去备车,我和大治谈完了马上下去。”
马立凤拉开门走了。
罗成在办公室踱了最后几个来回,面对窗外站住了。洪平安还坐在原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洪平安说:“皮部长不是还要和常委一个个个别谈话吗?你到时可以好好陈述你的意见。”
罗成背对着洪平安半晌没反应,而后转过身来慨叹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龙福海和孙大治站在办公室外间屋就把话谈了。孙大治脸上一派郑重:“龙书记,黑枪案件有重大进展。”
龙福海对这个今天在会上目光闪烁不定态度也闪烁不定的副书记本来有点半矜持半冷淡,这一下重视了:“什么情况?”
孙大治说:“那两个开黑枪的嫌疑人不是在福建被毒死了吗?”
龙福海点头:“啊。”
孙大治说:“现在毒死他们的犯罪嫌疑人被抓了,是又犯案时被福建公安抓的。”
龙福海警觉地问:“谁?”
孙大治说:“不是天州人,但基本可以断定是马大海马小波指使去下的毒。”他扶了扶眼镜接着说:“据掌握的情况,那两个被毒死的人曾经打电话找过马立凤。”
龙福海知道问题严重了:“这个情况现在都谁知道?”
孙大治说:“我刚向您一个人汇报,罗成那里我都没谈。”
龙福海转了转眼珠,眯起眼略点了点头。
孙大治说:“马大海马小波已经跑了,不知去向。”
龙福海又点了点头:“这事先不多谈了,你独自相机处理吧。常委会这边还有许多中心工作,又要配合调查组调查,就不再分散任何人注意力了。”
孙大治点头说:“好。”
龙福海走出办公大楼。马立凤已将车停在大楼门口。龙福海一上车,马立凤问:“孙大治什么事神色不对?”
龙福海说:“没有什么。调查会上他站了个骑墙,这是看看形势不对,凑巧又有一点重要消息,算是送个见面礼表表忠心。”
马立凤问:“什么重要消息?”
龙福海点着了烟,看着窗外炎热的街道,眯着眼没说话。
车已驶出市委大院。马立凤问:“怎么这么难张嘴啊?”
龙福海抽了两口烟:“告诉你怕你沉不住气。”
马立凤说:“这样大好形势,还有什么沉不住气的?”
龙福海说:“那两个打黑枪的在福建被人毒死,你知道是被谁毒死的吗?”
马立凤一下激灵了,她看着龙福海,摇了头:“确实不知道。”
龙福海说:“你说不知道,有可能不知道。这个人现在被抓了。”
马立凤立刻将车靠到路边停下:“到底怎么回事?”
龙福海眯着眼看着前面:“这不是个天州人,在福建又犯案被抓了,据说是你兄弟俩派去下毒的。孙大治说,你兄弟俩现在已经跑了。”
马立凤整个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说:“我说他们怎么给我留言,说是去外地做生意。”
龙福海说:“你对他俩的作为不清楚吧?”
马立凤摇头:“不清楚。”
龙福海摆了摆手:“开车吧,不清楚就是不清楚。现在你要稳住心,把这一轮举报信调查配合下来,有龙福海在,就有你在,别的不要多想也不要多管。”
第五部分老百姓中口碑不错
下午,龚青琏春风得意地来到天州宾馆。一进大门,遇到罗成正和一群外商握手话别,龚青琏与他打了个照面。他一指楼上:“罗市长,省调查组今早通知我,皮副部长第一个找我谈话。”
罗成百忙之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龚青琏脸上居然漾出亲热:“罗市长,我的观点很坦率,常委会上说什么,个别谈话还是什么。你相信我是按着事实按着道理来的,你的工作魄力我还是很佩服的。”
罗成显然不拿这话当话,点点头就走了。龚青琏笑着一耸肩,表明自己大方磊落,便潇洒地迈开长腿上楼了。
皮定中正在下榻房间的客厅里坐着。秘书小苗在一旁。田玉英站着和他们说话,一个服务员拉开门准备往外走。
皮定中说:“生活上这里安排很周到,我没任何意见。我还是关心你刚才三言两语讲的罗成的情况,普遍反应吗?”
田玉英说:“您可以随便在天州任何地方走一走,十人会有九人这样评价罗市长。”
皮定中略点点头又察看着田玉英问:“你说话带不带个人感情色彩?”
田玉英想了想:“皮部长,您说谁说话不带感情色彩?”
皮定中没料到这个回答,他怔了怔,垂着眼沉吟地点了点头。
龚青琏到了皮定中房间门口,田玉英和服务员迎面出来,他敲了敲门进了房间。
皮定中坐在沙发上,显得比在会上随和,脸上浮着又温和又严肃的微笑。秘书小苗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姑娘,长着一张椭圆娃娃脸,她坐在沙发对面的一个靠背椅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
皮定中说:“龚青琏,你在常委会上开始实质讨论以后,第一个发言,今天我也找你第一个谈话。”
龚青琏点着头,睁大了眼睛神采奕奕面对谈话。他略想了想,开始了讲述:“皮部长,我刚才在下面遇见罗成,就对他表示,我的观点是坦率的,会上谈个别谈一个样。我觉得对罗成的匿名举报信主要是代表了一些干部的不满意见,当然作为一般干部,他们不可能了解天州工作全貌,反映事实会有这样那样出入,但是所提意见有合理倾向,罗成同志应该反省。这次皮部长来了,我想这个反省就能够顺利完成了。”
(画外音:龚青琏当然没有愚蠢到把皮定中称为皮副部长。
在政界,这个“副”字可以不当着本人说,但绝对不能在称呼中出现。)
皮定中略停了停问:“看这封举报信,口气很大,对天州市委常委层次的事情好像也很熟悉,你觉得它会是很一般的干部写的吗?”
龚青琏伸着双手,做着很有表现力的手势:“举报信肯定不是常委班子内的人写的,这一点我逐个分析过,也肯定不是市政府那边几个副市长写的,所以,可以肯定它不是天州市高层的作品。”
皮定中眯着菩萨眼:“我昨天一到天州,和宾馆工作人员还有司机市民闲聊,发现罗成在老百姓中口碑不错嘛。”
龚青琏说:“罗成确实抓了几件实事,这是一般行政长官上任后都要烧的三把火。获得老百姓暂时叫几个好不是太难,你看很多地方一些贪污受贿被杀头的官员,一上任也颇搞了些形象工程获得一方叫好。深入考查干部,不能只看这一点。”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跟皮部长说这些,有些班门弄斧,牛头不对马嘴了。”
皮定中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多虑:“你们都该有个思想准备,我找你们个别谈话,都要针对你们的倾向提出对立的意见。和你谈话,就要提出和你的陈述对立的问题。”
龚青琏说:“这我明白。”
皮定中问:“龚青琏,你个人和罗成有什么恩怨?”
龚青琏说:“我个人跟他毫无恩怨,过去不认识,他来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利害上的冲突。像其他几位副书记,可能和他会有这种或那种平分秋色的矛盾,这一般领导班子内常有的。我只是个普通常委,是在他们这个层次之外的。”
皮定中审视地看着龚青琏:“那龙福海和罗成呢?”
龚青琏说:“他们一二把手之间,据我所知,有一些紧张。这些,相信皮部长比我还了解。我从不介入他们之间的矛盾,大多数情况也是事后七零八爪地才听到。”
皮定中又问:“你是常委一班人中最年轻的,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是不是?”
龚青琏点头:“是。”
皮定中说:“据我所知,你们常委目前人头不够全,分工也不尽合理。关于常委班子调整,龙福海有没有对你讲过他某些设想?”
龚青琏没料到皮定中这样提出问题,立刻坚定明确地说:“他有没有设想我不知道,我从没有听他谈过这方面设想。”
皮定中慈严兼备点点头:“好,现在你就可以敞开发表你对举报信相关事情的全部看法,希望尽可能讲得具体,举事例涉及时间、地点、在场人,也尽可能讲清楚。”
龚青琏爽快地说:“没问题,我有什么说什么。”
第五部分春风得意地回到舞场
下午,龙福海在办公室里踱踱停停,停停又踱踱,不时看看表。马立凤在一旁看着他。龙福海又看了一下手表:“这眼看下班时间了,龚青琏还没和皮部长谈完?谈完了就该来这儿汇报一下啊?”
马立凤说:“也可能谈完了,他忘了过来汇报。”
龙福海一挥手:“他要忘了过来,那可就太混账了。”
马立凤说:“你急什么,这出不了什么轨。”
龙福海说:“从今天起,皮部长专门和常委逐个谈,那两个调查组副组长负责和其他干部谈。龚青琏头一个和皮部长谈,攸关重大。到这关节眼时候,我龙福海绝不马虎大意。”
龚青琏和皮定中谈完,气昂昂提着皮夹出了天州宾馆。他开上车三弯两弯上了马路,一边潇洒地开着车,一边接通手机,插上耳塞打起了电话:“是市纪检委吗?找纪书记接电话……噢,是大姨夫吧,我青琏啊,我和皮副部长谈完了,畅所欲言。”
纪简明在纪检委办公室拿着电话谨慎地点了一下头:“我至今没有把皮副部长全部思路领会透。”
龚青琏仰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