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较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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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监视着这座延安圣城。宝塔山又像一位巨人站在那里为延安人送行。
周恩来披着金色晚霞回来了,他对毛泽东说:“主席,该走了。”
毛泽东看看周恩来,说:“好吧。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吃了饭再走。”
周恩来赞同地说:“那好,吃了饭再走。”
晚七点左右,周恩来走出窑洞,他发布命令:“准备汽车,马上出发!”他自己只
是因身携带一套被褥、一条毯子、一个床单、两套衣服、两双鞋。警卫员为他背了一个
皮包,放着文件、地图、放大镜、红蓝铅笔、削笔刀、外层放着日用品等。
一列车队离开王家坪,向东走,一直向东走,顺着延河从宝塔山对面的清凉山下一
拐,沿咸(阳)榆(林)公路向东北方向驶去。从延安疏散出来的老百姓,都走在大前
头了,路上静悄悄的。他们往延川县走,在永坪镇西南面的刘家渠住下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毛主席还是习惯骑他的铁青色马走路,周恩来和任弼时骑马眼
随着。国民党几架飞机往延安方向飞去了。工作人员打开了收音机,听到蒋介石坐飞机
到了西安,声称他要到延安会视察。
毛泽东用眼角瞟着天空说:“蒋介石有飞机,我们只有骑马了。蒋介石要进延安,
就由他进吧!我们有一天要进南京!
●自欺欺人的把戏
十九日,早晨七点,胡宗南的整编一六七旅攻占延安宝塔山,八时,整编九十师到
达延安市郊区.参谋几次请示胡宗面要不要给蒋委员长发电报报捷?
胡宗南吃完早点,喝着茶,正看《西游记》,他不耐烦地摆下手说;“不报!”
十时,整编第一派进入延安。胡宗南高兴地从太师椅子上站起身来,抽笔伏在桌上
亲自拟电给蒋介石。电文中说:“整编第一师的整编第一施率先夺取延安。”
秘书拿着胡宗南手电稿问道:“司令,这是何故?已迟发四个小时。”
胡宗南扔下笔,往椅子背一靠仰面哈哈大笑说:“为整编一旅恢复名誉。”去年整
一旅在晋南进攻入路军时被歼,旅长被俘,胡宗南认为这是奇耻大辱。
延安已经是座空城,胡宗南自从发起进攻延安令,只打了两个硬仗,使共军伤亡不
到一人,可谓战果平平。先头进入延安的师旅长们发电积,平平静静进入延安,使人毛
骨怵然,不知共军为何如此安定?
胡宗南严格控制中央社,未经他阅批电文,一律不准发出。他又扔掉手中《西游
记》,闷坐在太师椅子里反复推敲电文。一直延至午后,才告知中央社发布两则电讯:
一、“(中央社西安19日下午4急电)陕北关军自企图南犯以来,国军即予猛烈反
击。昨(18日)下午进抵距延安十公里外,经一度激烈战事后今(19日)上午10时,已
收复延安,同时占领该县东南部之宝塔山,战果正在调查中。”
二、 “(中央江西安19日下午5时急电)共军为回合莫斯科会议向西安所发动之大
规模攻势,今已为国军完全摧毁。共军之老巢延安,于本日上午10时为国军收复。据初
步统计,美军伤亡约一万余,投诚二千余。国军乃于本日上午10时,完全占领延安。”
3月20日, 《中央日报》头版头条刊载上则中央社西安电讯,却冠以“国军收复延
安,生俘共军一万余人”的标题。同日《中央日报》刊载题为“国军解放延安”的社论。
内称。“国军本无意进攻延安,一直延到本月13日,共军贺龙、陈赓率部十一二万余人,
由陕北出发对西安采取钳形攻击的后两天,才决定予迎头痛击之余,更进一步去解放延
安”,“共军这一次发动全面攻势,实用以配合莫斯科会议中外人酝酿国际干涉中国内
政的外交攻势。政府对于这种出卖国家的第五纵队,自有严厉教训的必要,而最能收到
教训的效果者,莫过于扫荡延安。”
胡宗南对秘书说:“我们发出电报的时间十分恰当。”
秘书不解地说:“我们晚报了四个小时,还恰当了?”
胡宗南拍一下书桌《西游记》上的说:“孙悟空,要会七十二变吗!你懂得吗?老
头子是个懂军事的家伙,你行动那么快,战果那么辉煌,又是跟共军打仗,不会那么速
战速胜,这个道理你还俗不透吗?我们是激战七昼夜哟。”
秘书心里明白国军打仗“善变”的一手。
胡宗南正在高兴的时候,收到蒋介石来电:“宗南老弟:将士用命,一举而攻战延
安。功在党国,雪我十余年来积债,殊堪嘉赏,希即传谕嘉奖,并将此役出力官兵报核,
以凭奖叙,戡乱救国大业仍极艰巨,望弟勉旃。中正。”
胡宗南看后哈哈大笑说;“怎么样?变对了吧?”
秘书看过电文之后,知道胡宗南只是看到前两行,往后还没有看呢。于是用红铅笔
勾出“10日后,中外记者必来延安参观”一段。
胡宗南一看从太师椅子上跳起来说:“这要有应急办法呀。”看出他很着急了。因
为延安是中共中央主动撤离的,胡的军队是开进延安那座空城的。再说这“五万共军俘
虏”和缴获的无数武器弹药怎么给中外记者参观呢?
胡宗南灵机一动,说:“我千个药方,你让他们给我快办,办好有赏,办出差错。
我绝不饶。我立刻赶到延安去。”说完话已经蹿出了屋子,大声叫喊要吉普车。几个卫
士也围上前来。他看着身边的秘书说:“带上颁奖令!”吉普车和卫队车一阵风似的开
出了小雁塔。
奔跑了一上午赶到了延安。胡宗南让司机慢点开,他在车里沉默地看着被“光复的
中国赤都”延安的面貌,他的嘴唇抿得很紧有点透不过气来。“前进指挥所”为他安排
的临时行辕是在交际处一所大房子里,房子挺漂亮。他一下车就对参谋长薛敏泉说:
“在延安匪窝,这房子不适合住。”后来选定了边区银行的窑洞居住。办公也没在那里
了。
胡宗南刚坐下身子,就召见参谋长薛敏泉向他作汇报,胡对他说;“你说眼前重大
的问题。”
薛敏泉说:“现在敌情不明。”
胡宗南立刻打住对方话,说:“你要多派情报人去摸呀!”
“这里老百姓很少,大部分跟共产党走了。抓住的老百姓都是铁杆保共的,问啥也
不说,连个向导也找不到。”.
“拿出孙悟空的本领,钻牛魔王心里去。抓几个‘劳动模范’、‘参议员’、‘妇
女代表’撬开他们的嘴巴。”
“这些家伙砍掉他们脑袋也不肯跟咱们说真情。”
“找地主,找财主,和他们合作。”胡宗南说到这里摆下手说,“还有什么困难?”
薛敏泉说:“补给困难。不用说找粮,连水井都填死了。”
胡宗南拍下桌子说;“命令各部队加强搜索,节约粮食,抓紧向陕西省政府催粮。
他们那些地痞官不是保证:拿下延安,不愁吃穿吗?还说当天送到,不欠半天。怎么现
在把头缩进女人裤裆去了。”他用手往外一推把参谋长薛敏泉哄走。
胡宗南对进来的政治部主任王超凡说:“要部队各政工人员维护革命军队声誉,严
格检查军风纪,对违纪的要处罚,严重的要枪毙。这里共产党赤化多年,只有用实际行
动才能争得人心。你懂吗?”
王超凡低声细气地说:“是!是!要搞次示范动作吗?”
“拉一个国军投降过共军的家伙,可当众枪毙,告示他抢夺群众财产之罪。”胡宗
南两眼狡猾的一闪,手指还划个圈儿。
王超凡报告接待中外记者准备情况。他知道胡宗南重视这个工作,说。“为显示众
多共军被击毙,已造了一些假坟,立了一些真碑。但被俘共军人数少,包括伤兵只有几
十人,他们思想顽固。为此从商城防务部队整编二十七师选调几百名官兵,穿杂色衣服,
冒充共军俘虏,经过几天训练,可应付记者提问,不安排记者接触老百姓,因为留下来
的大都是妇孺老弱,态度敌对,居处分做,一不小心就任上地雷,有时还会碰上冷枪。”
胡宗南边听边皱紧眉头,问道:“有投降的吗?让他们对记者现身说法,效果会好。
不要忘了国民革命和北伐经验。一定要唤起民众,化敌对为亲善,不只是为了接待记者,
丢掉民众就打不了胜仗。”
王超凡像个小学生唯唯诺诺地应付着说:“幸好有个共干投诚,官最大、是积极的
是边区保安处科长韩庆恩。”
胡宗南可能嫌这样太太少了,皱紧后头看王超凡一眼,偏脸问秘书:“你有什么高
的建议?”
秘书说:“要以胡先生的名义发表告陕北民众书,颁布施政纲领,如果不能马上做
到,也不要违背基本精神:至少要做到不扰民众。”
胡宗南点头说:“由你去做。”
胡宗南对政治部主任王超凡说:“对待记者工作要做好。我不赞成弄虚作假,但为
了革命,不得已而为之。凡事要有重点,作假也要有重点。要很快地讲两个人装成被俘
的共军团长、造一个人装成旅长,要装得象,这是重点,先做好准备,我要亲自查问。”
第二天.胡宗南要秘书陪他去看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人的原住处,在先遣人员
引导下,他来到王家坪、杨家岭、枣园、他总是自言自语:“这些人是苦行僧?在这一
面窗户的窑洞住上十年?他们真有熬头。”他一进屋就用鼻子直嗅气,好像能从空气中
闻出特殊气息来。他回头问:“你说他门在这窑洞里能指挥千军万马?我看不可能!嘿,
神了。”
秘书对他笑笑好像也解释不出来。
胡宗南在枣园毛泽东住过的窑洞里,他戴着白手套把桌子抽屉拉开,发现一张纸条,
他拿起来念道:“胡宗南到延安,势成骑虎,进又不能进.退又退不得。奈何!奈何!”
他哈哈大笑,不知是浑身颤抖,还是手中的纸条抖动在窑洞里响声太大,他身后的人员
都愣怔了。
秘书熟悉他这个人的习惯。合乎他心意的,他哈哈大笑:道出他心病的,他也哈哈
大奖.他出这张纸带回住处,铺在桌子上,瞪大眼睛看着问道:“这是毛泽东写给我
的?”
秘书说:“听传说毛泽东的墨笔字写得很精彩。”
胡宗南说:“这话也很精彩!”
参谋进屋来,送给胡宗甫一份战报。他一屁股坐在带来的高靠背行军椅上,看手中
战报:他的精锐部队整编第三十一旅在青化砭被歼,旅长李纪云被俘。他对参谋和秘书
说:“严格保密,不外传,不上报!”
接着南京来电,中外记者五十五人,代表国内外报馆通讯社三十九家,由沈昌焕带
队坐飞机到延安了。
胡宗南好像一条懒老虎被射中一箭,从坐位上跳起身来,带着秘书赶到王超心那里
去亲自检查接待工作的准备情况。让人把冒充共军旅长那人带来盘问。
这个共军假旅长是王超凡下番心思挑选出来的。在战时干部训练第四团受过训,他
还会演戏,是湖南人。
假旅长被打扮一番带进屋来。他一见胡宗南坐在那里,立刻立正、敬礼,但忽然又
想起他现在的身分又弯腰施礼,闹得懵头转向。
胡宗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姓王,在匪军供职二十五年委任旅长……”假旅长像背书似地把王超凡编给
他那一套词,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了。”
胡宗南很生气地摆下手说:“下去吧!”他把王超凡带到住处说。“你不懂革命,
选的这个像绵羊,满嘴国民党腔调、一问就露出马脚,根本不像共产党,更不像共产党
旅长。共产党的旅长态度要强硬,讲话要骂娘。”
王超凡听着问了句:“要骂娘?”
胡宗南鼻子哼一声说;“不是要他骂他们,是要他骂我们,骂的越凶才越象,越往
上骂才越象。”他伸出名指示意。·
王超凡还在那里发愣。
胡宗南说:“要骂国民党是刮民党,骂蒋介石总裁是卖国贼。姓名职务不要自己讲,
不要有问就答,要狠狠往地上吐唾沫。现在就按旅长标准给他开伙食,做得好。升他的
官,但要说出是谁布置的。就砍他头。”
王超凡半晌回答说。“明白了!”
胡宗南又再三叮咛说:“此事你们知,我知,那个‘旅长’知传出去对革命不利,
对我们都不利。”
在王超凡要离开时胡宗南又说;“给那个‘旅长’装上胡子安排他在一个较暗的屋
子里见记者。甚至叫记者看一眼关上门问。”
中外记者团路经西安时,胡宗南命留守西安的盛文陪到延安。盛文带来蒋介石颁给
国民党军参加进击延安有功将领的勋章。会议由盛文主持,在延安机场举行阅兵典礼。
在边区礼堂讲述占领延安作战经过,并答记者问。胡宗南只是接见了沈昌换和“大公报”
记者周榆瑞二人,便返回西安去办他的婚事。
大批中外记者在延安如饥似渴地采访这支激战七昼夜,收复中国赤都的英雄部队。
在他们采访同时市内还在用炸药包炸毁没人打过仗的堑壕、没人住过的窑洞,好像战斗
还在激烈进行中。
记者问正在扒老百姓窑洞的国军:“你这是干什么?”大兵眨眼不吱声,当官的过
来说;“这些窑房很坚实,被我们大炮打中了还不倒,不扒倒恐怕碰着各位先生。”
一伙国军大兵在延安市郊埋坟堆,往旧坟堆上扬新土。记者上前用脚一踢就露出旧
坟来了,这里埋的不是共军尸体。
记者又拥到几处战俘管理营。看那里坐在地上的俘虏互相捅捅戳戳在闹笑话,不像
是从战场上抓来的俘虏。有的记者当场问过一些被俘虏的人。一转身工夫,他问过的俘
虏又在别处出现了。他奇怪地问;“喂。方才见过面,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那个俘虏说:“我们是坐大卡车跑来的,怎么会慢呢?”
记者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俘虏说:“我是国军。”。
记者又问:“我在哪个俘虏营见过你呀。”
俘虏说:“那不怪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