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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大较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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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不光是佩剑,还要懂文为多才。”这样在沈阳办中正大学,蒋政府的教育部立刻就
批办了。
    在为杜司令开的接风会上,杜聿明是前台着军装,应酬的很得体,表示对东北之安
全在握,消灭共军指日可待了。他到来三天已经把军队部署完毕。这天露面好像才下飞
机一样,表现出他的言行是举足轻重的。他在会上讲话很短,他对熊式辉的军事失败,
政治、经济的无所作为和接收大员的恶劣行为,没有贬一句,反而说,东北之局,堪称
稳健,是熊主任的德才之发挥,使东北一潭污水而见清,使国军东南西北打通作战之途,
只要挥戈,就可肃清东北全境之敌。目前主要是听候委员长的命令,为了国家民族,要
以和平为先导,才没有全力去对付得寸进尺之共产党。他这番话遮住熊式辉之羞耻,熊
从心中带有几分感激。其实杜是大大的自吹自擂一番。同时把几日内的心虚和苦闷压一
下。
    转过身,就是开中正大学理事会了。他脱去军装改洋装的打扮,倒有几分风雅,使
一时在沈阳闲蹲着的九省主席,感到有几分安慰,因为他们这些省长、市长、县长都封
过了。目前身边只有一块招牌,脚下没有一块地盘,这样在精神上得到了一些满足,往
实了说,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地位都是虚的,在东北杜聿明的威望,比熊大爪子好上几倍。
熊大爪子光吹不干实事,他们谁都在熊的身上进过贡品,可眼看半年了,没有收回成本。
熊式辉有时封某某人为省长、副省长,就是封个县太爷,也要付给他到任后三年五载都
捞不回来的投资。
    中正大学董事会开的很隆重,在马路湾西日本人修的朝日女中为临时校舍,对过马
路大楼北门上镶金字“中山楼”,可见学校已经配套成龙了。在这次大会的头一天晚上,
杜聿明董事长,会见了筹办处副主任鲍世勋少将。还特别发给他通行证,直接坐插着
“长官邸”小旗的车进到杜的内宅。
    鲍世勋这阵为了筹备中正大学,他把全身心都投进去了。他的住处挂着两套衣服,
和国民党军队打交道,他就穿上少将军装,在沈阳很方便,本来办学资金杜聿明有明文
规定,一切经费均由军部拨出。其实是由沈阳务工厂、平民税收承担。他弄来些钱添置
教具,给聘请的教授发工资及补贴费。四个学院的院长,二十几个系主任,加上学部各
部处等开销很大。开始招新生时,先办一期先修班,名额一千人,食宿问题很大,一天
忙得他头昏脑胀,但他感到很舒心,这样就减少怀念辽河边上家里的情况了。最近学校
复杂起来了,刚刚成立起学生自治会,学生情绪还没稳定,省党部都要来建立三青团部
和国民党部,连青年党都来建党部,要插一腿,口头上说支持杜长官办学,其实都是来
发展势力。这些事使他很烦恼,他不能不来找这位董事长。
    杜聿明在内宅专候鲍世勋的到来,一方面安排中正大学的工作,另外在打本溪之前,
想从鲍世勋这里打听一下军情、民情,他认为这个人此时会无所顾虑,会当他说真话,
这个重要时刻,听着真话,是他这次出师的精神准备。不能像熊式辉那样出师前洋洋自
得,结果吃个大败仗,现在得了恐吓症,提起林彪就害怕了。
    鲍世勋被请进布置得豪华的客厅,里边摆着中西家具,看着很气魄。他刚一迈进门
坎,对面门打开了,人未露面,声音先传出来了:“世勋,世勋。”亲切而又热烈。
    杜聿明走进客厅,他今天穿着长袍马褂,头上戴顶大缎子红疙瘩帽头儿。这身打扮
成了带有封建色彩很浓的当地土绅了。
    杜聿明连声说:“世勋,有劳你了。”他双手握住鲍世勋的双手,把对方往身边扯
近些,双双坐在沙发上。
    鲍世勋为了见司令长官还特意穿身新军装,还挂上了奖章、勋章,好像要拜见蒋委
员长的打扮了。他稍微顿一下说:“光亭,我要向你汇报中正大学的筹办工作。”他搓
着双手有几分为难的神情。
    “世勋,怎么办了几天大学,办成老头子了?”杜聿明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鲍世勋,
说,“汇什么报,一切都不要谈,我完全满意,学校招生了,教授阵容齐全,我想很不
容易,对你这一武夫来说是够为难的。你有什么困难吗?我想不会少。”说着拿起打火
机,打着火给点烟,他说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是真诚的。
    鲍世勋看着杜聿明,知道他这个人在朋友之间是心直口快的。于是说:“困难是不
少,有些事得你出面。”
    “我不出面,董事会我推一下,以后完全由你办。”
    “有些得你拿主意。”
    “哪方面?”
    “省党部要在校内成立支部,三青团也要成立。”
    “你们的意见呢?”
    “目前学校初建,党团没有必要进中正大学。党团一进门,问题就多了,学校就不
好办了。”
    “我看缓建吧!就说等待军队大反攻胜利之后,形势安定下来再研究。”
    “躲不过去。省党部要在夏令营、冬令营吸收三青团骨干。不然咱们的学生一部分
是当地人,一部分是来自东北各地,暑假、寒假回不了家,不久令营,省里不拨高粮米
就断炊了。我看先想个别的办法挡一下再说。”
    “从军队拨粮呢?”
    “不行,咱们有多少军粮?!”
    “你说怎么办?”
    “夏令营先挡一挡,就说要搞军训,必要时你派几个教官只有过了初一再想十五
吧。”
    “照你的办。”杜聿明停一下问道,“沈阳学校怎样?”
    “东北大学要搞个先修班,他们的学生大部分在北平,教育部怕他们回来闹学潮。
沈阳兴办一个省立渤海师范专科,开始上课,眼下看着很正常,前些天他们有一部分学
生吵吵要上街游行哪!他们的口号是要和平,不要内战。”
    杜聿明非常注意地说:“我们的学生拖什么态度呢?他们对和平、战争是怎么议论
的呢?”
    “学生头脑爱热,对政府、对委员长还有点正统观念,他们对苏军印象不佳,因此
对共产党观望着,如果我们搞不好,军事上再站不住,日子就不好过。”
    “学生知道我回沈阳吗?”
    “眼下还不知道。”
    “本溪、四平街这一仗打好,东北就稳住了。”听杜聿明口气这副担子挑在他肩上
了,他完全自信能打好这一仗。他要勤务兵摆上酒菜,说:“走,到小饭厅喝几杯。”
    他们坐下身子,端起洒杯,一道菜摆上来了,杜聿明指着桌上菜说,“世勋,你尝
尝这是什么菜?”他亲自动筷给他夹两块。
    鲍世勋用嘴嚼着,吧嗒嘴说:“这是什么筋头八脑的?是爪子什么的吧?”
    “这是熊爪子。”
    “熊掌?”
    “对呀,前天我招待咱们熊主任,我做了这道菜,你说怎么着,他问我这是什么菜?
你猜我怎么说?我说,这是龙头筋,只有皇上才能吃上这道菜。”
    两个人借着酒气哈哈大笑。
    参谋来了。对杜聿明说:“渤海师专学生在司令部门前游行。他们打着纸灯笼,走
到门前,一齐吹灭灯笼,高喊‘杜长官,你要带来和平和光明,我们不要黑暗。’”
    “噢,怎么知道我回沈阳了?怎么透露出去的?是报界吗?”
    “不大可能,市内各报没有登消息。”
    “这个学校省教育厅要控制,要注意学生和教师中的带头的。”
    “我们也在掌握,他们教师当中有几个,其中有一个叫罗鼎。”
    “罗鼎?”鲍世勋放下酒杯说,“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教古
典文学,古文的底子深,学生挺喜欢他的。”
    杜聿明放下手中杯,他没有让参谋在此刻多留在身边,摆下手说:“他们游行到司
令部门前,让他们过去,点灯笼,灭灯笼,像天上月亮一样,它的盈亏随着你的感情去
感觉吧。学生嘛,要有股热血。”
    参谋退身走了。
    杜聿明给鲍世勋斟酒说:“青年人要有爱国心,追求和平民主光明,驱逐黑暗,这
是给社会上增加刺激。我认为这些在于我们的自卑。东北地区的安宁,就因为我们无能,
政府接收一塌糊涂,军事上最近连打败仗,学生来喊一喊,对当高官的也是刺激嘛。”
他又给鲍世勋续酒。
    鲍世勋没有劝杜聿明多喝,因为他刚动过手术,能陪陪他就够意思了。他看着眼前
满杯酒说:“光亭,你还算挺开通。市面上各界人士对党国的希望一天比一天降落。接
收造成的影响特大,军队搅民也很蝎虎。再这样下去,不堪收拾,会丢掉东北。共产党
会来人情,他们政策得人心。”他拿起杯子抿口酒。
    “世勋, 你说什么蝎虎? 共产党怎么得人心?”杜聿明问得很恳切,又说,“东
北这块地盘,我们插进腿来了,可惜没走好。”
    “蝎虎,是东北方言,就是很厉害的意思。”鲍世勋又喝口酒说,“共产党进到沈
阳就维持治安,把日本人安全送走了。准许工商户开板营业。在农村搞土地分配,听说
共军不住民宅,还挑水扫院子。”
    “这有几分刁买人心吧?”杜聿明接着又说,“我们还没站住脚跟,还谈不到施政
方面的建树。军队不打则罢,要打则胜。像捅蜂子窝似的不行。”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扭动着腰,这给人的感觉是,他动手术耽误了军队战机。他往前一探身,夹起一块熊掌
放在鲍世勋菜碟里,说,“这玩艺越嚼越有滋味。”
    这很明显,是预示大爪子熊把军政全搞坏了,他要从头收拾旧山河,首先要抓军队,
要打个漂亮仗。鲍世勋没有说话,他真就夹着熊掌,脆生生地在嘴里嚼着。他心里在掂
量杜聿明的讲话,好像过于自信了。他说:“最近他从外地学生当中,了解共军日益壮
大,他们军队和政权结合很紧,没有扯皮的事,不像国军互相拆台。住在那里就祸害老
百姓。”他借着酒劲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杜聿明在地毯上来回踱着步说:“世勋,你说东北目前这局面,这仗怎么打?”
    鲍世勋不喝了,推开酒杯,老习惯夹块面包片嚼着,屋里很肃静,过会儿说:“我
觉得目前要思考的是该打不该打。”他离开桌子,坐在沙发里点起一支烟。
    “何谓该打不该打?”杜聿明凑近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鲍世勋看着杜聿明,他感到对方不是在昆仑关打起仗来暴跳如雷,挥动指挥刀冲在
前边,也不是缅甸远征时那种血气方刚的气势。那时,连史迪威、罗卓英他都敢顶撞,
深入到战区指挥真有横刀立马的架势。现在他居然能坐下来听取意见,可见他随着年龄,
阅历老练了,不过他过于夸大自我的雄心未泯。于是讲了,抗战胜利后,全国人心所向
和平、民主,东北十四年受奴役之若,可以说精神被扭曲了。本来东北人对国民政府知
道的很少,感情相距很遥远,他们被抛给日寇十四年,这是谁之罪?对国民政府当时还
有些正统观念,可是不久,国民党批准中苏条约,跟着苏联军队闯进东北,一些文武大
员,连抢带夺地大劫(接)收,伤透了老百姓的心。眼下又要打内战,……
    杜聿明插问一句:“能称内战吗?”
    “那能叫出什么名堂来呢,同胞互相残杀。”鲍世勋摊开双手。
    “这能怨国府一方吗?”
    “从当时一切力量来比较,国府不先动手打,积极想打,不用说对方什么心理状态,
他们不会先挑起来打。可是打起来,对方一点也不示弱,反而越打越强,最后是什么样
结局呢?我推测不出来。但有一点很明确,胜者得民心,败者失民心。”
    “这就是你说的该打不该打吗?”
    “另一方面,站在党国的立场上,要打就亮出武松打虎的气魄,羞羞答答,占领东
北想拿个八军来占领,太没头脑了。虽然没有陷入重围,但越打理越亏,怎么能征服民
众和民心呢?”
    “依兄之言,是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难以收拾的局面。”
    “难在何处?”
    “丢掉了时机?”
    “从何而言?”
    “稳不住民心,定不住军心。”
    “从哪方面看?”
    “几处国军在战场上投向共军,他们发表的言论是弃暗投明。我担心会有更多的人
走这条道路。”
    杜聿明眼里虽然暗淡了一下,可是还有一道强光冲刺着说:“听兄之言岂不没有救
了吗”?
    鲍世勋把皱紧的眉毛突然展动一下说:“控制住军队,扩大战场该何等的难?”
    “我认为兵随将转。”
    “将要随着谁转呢?”
    “将要随着战争与命运转吧。”杜聿明脑子反映很快,他觉得还往下唠什么呢?于
是说:“世勋,我虽然不是将帅之才,处在党国给我的位置和重任上,尽全力去打好东
北这场战争。觉得我们不能意志衰退,我想要先打本溪,甚至同时要打下四平街。我想
听听你的看法。”
    鲍世勋有些茫然了,杜聿明的命运系在战争上。这次绝不同于抗日战争,这显然是
场内战。自己参加抗战了,可谓出生入死,眼下回到生养自己的家乡,一切都看见了,
一切都尝到了,是战争掌握他的命运。他自己不能掌握命运吗?杜聿明要在这场内战中
掌握自己的命运?一个自负的人,往往被命运所掌握。因为跟蒋介石走,这么多年了,
又获得什么了?老父亲被建军害死了,还没有见着儿子,老婆剩一条臂膀,还不认他这
全尸体的男人,可谓家破人亡了。多亏筹备这座学校,和青年人在一起,给自己认识命
运的勇气。他不管教学方面事务,不管训导方面的事情,只是找校舍、学生宿舍,交涉
土地,工学院的试验场,文学院的历史文物搜集,整天滚到繁忙的事务里,在学生当中
和教授当中交了不少朋友。罗鼎就是因为住房漏雨,他亲自看过,雇工修好的。这样学
生和教授都管他叫鲍代办。这阵看杜聿明把他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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