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画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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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啼地向萨特诉说她再也不能忍受相思之苦,要马上来见萨特。这下把波伏娃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初她为了提前回国,差点和奥尔格伦闹翻,如今多洛莱斯又突然要来,自己上哪儿呆去?干脆去美国吧。于是波伏娃给奥尔格伦发电报说有空再去芝加哥。结果奥尔格伦十分冷淡地回了四个字:别来,太忙。好似一盆冷水把波伏娃从头浇到脚。 萨特觉得波伏娃的遭遇都是自己造成的,心里过意不去。他让波伏娃仍住在城里,自己独自带着多洛莱斯到法国南部玩了一段时间。他已经逐渐受不了多洛莱斯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她太任性!此后,她一直吵着要在巴黎定居,萨特不愿意背叛与波伏娃的爱情契约,也不愿违反自己的处事原则。这段浪漫的异国恋一年后在终日吵闹中完结了。
第三部分:逐出莫里哀学校摧枯拉朽的异地恋(2)
奥尔格伦在1948年年底给波伏娃的几封信中表达了对他们之间这种“隔海情缘”的不满和怀疑。他厌倦了孤单,他希望稳定、安全,有人陪伴,想结婚。他对波伏娃说:“只是想要有朝一日拥有她在三四个星期中所给予的:一个我自己的地方,同自己的女人,甚至自己的孩子一起生活的地方。想要这些东西并不异乎寻常,这是普通人的愿望,而我从来没有体验过……我已经是快40的人了,而你不同,你和萨特在一起……既然你不能来到芝加哥生活,我不能到巴黎生活,而我必须回到这里,回到我的打字机,回到我的孤独。我需要一个靠近的人,因为你是那么遥远。”他说自己认识了一个年轻女子,可能会同她结婚。 波伏娃无言以对,两人都是作家,职业决定了他们只有扎根本土才能更好地进行创作,波伏娃对此有清醒的认识:“我们双方的生活很早就定了型,这两种生活互相也不能进行嫁接。”所幸的是,奥尔格伦也只是抱怨而已,并没有真正放弃这段感情,他不断来信,并准备1949年夏天要来巴黎。波伏娃十分高兴,尽管她已有隐隐预感,这段感情的结束近在眼前。 与此同时,波伏娃根据她在美国的见闻出版了《美国纪行》,她将这本书定位为“美国行的忠实记录”,并逐渐摆脱了她文章一贯有的说教味。对于战后陷入衰败的法国来说,美国是一个生活富裕、灯红酒绿的天堂。波伏娃详细描绘了战后的美国。在写这本书时,波伏娃已经开始构思《第二性》,因此在《美国纪行》中还涉及了一些两性关系和男女平等问题。这本书出版后受到的关注不多。 5月初的一天,波伏娃到码头接奥尔格伦,等到月台上的人全走光了也没瞧见奥尔格伦的影儿。她失望地回到家,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个美国口音,她急忙朝外看,奥尔格伦正拎着行李微笑着向她走来。波伏娃又惊又喜,沮丧一扫而空。波伏娃带着奥尔格伦去见萨特以及她在巴黎的朋友们,他与萨特相处得还算愉快。他们一同陪着奥尔格伦到巴黎四处转悠,后来还到意大利、突尼斯等其他几个欧洲国家游玩,奥尔格伦和波伏娃过得十分痛快,这也让波伏娃恢复了几分维持恋情的信心。 9月奥尔格伦回到美国后得知自己的小说《金臂人》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纽约为他举行庆祝活动,电台、报刊记者纷至沓来,他一下子成了公众人物。 在这段时间内,波伏娃的好友迪兰得了癌症,病情十分严重,医生把他的腹腔打开,但马上又合上了,已经无可救药。他在医院卧床不起,形容枯槁,不成人形。有两个《周末晚报》的记者谎称是他的学生闯进病房要给他拍照。迪兰大惊失色,让他们滚开,但是来不及了,他们迅速拍好了照片逃之夭夭。迪兰丑陋的病态照片马上登在了报纸上。不久迪兰去世,结局非常悲惨。 老友的去世让波伏娃感到衰老悄悄临近,自己正在慢慢走向死亡。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大不如前,一次她突然发现右乳上长了一个肿块,十分疼痛。她很担心自己得了癌症,终日陷于恐慌之中。萨特得知后让她去看病。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到医院,医生说要做手术,检查看肿瘤是否是恶性的。波伏娃战战兢兢地接受了手术。谢天谢地,是良性的!
第三部分:逐出莫里哀学校亲密关系宣告破灭
此时,萨特与多洛莱斯的关系正式结束。波伏娃与奥尔格伦的巴黎之行虽然非常愉快,但是他们的恋情也难逃气数已尽的命运,因为他们之间根本的分歧没有解决,那就是奥尔格伦希望的伴侣是一个能在芝加哥陪伴他的人,而波伏娃不可能离开巴黎,也不可能放弃对萨特的感情。她仔细回想了对奥尔格伦的感情,自己在这场爱情里付出很多,她为了奥尔格伦苦学英语,认真看他写的小说。但是奥尔格伦似乎从来不试图去了解她,他完全不了解波伏娃与萨特的作品,而且从未有过学法语的念头。 从芝加哥飞来的信件越来越少,奥尔格伦的回信能拖则拖,能短则短,言辞也日渐冷淡,甚至有点尖酸刻薄。不过波伏娃还是希望能挽救他们之间的感情,本着做不成夫妻做朋友的信念,1950年7月,她再次来到美国。遗憾的是,这次美国之行宣告他们的亲密关系结束。 波伏娃在奥尔格伦用普利策奖金买的位于密歇根湖畔的一幢别墅内度过一个痛苦的夏天。奥尔格伦告诉波伏娃她打算和前妻复婚,并冷酷地对她说:“我已经不爱你了。”他完全不管波伏娃的感受,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我们还可以度过一个美妙的夏天。”波伏娃恨不得扭头就走,但她知道这样一来,她和奥尔格伦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于是她委曲求全地留了下来。波伏娃来美国之前的6月,朝鲜战争爆发,波伏娃十分担心战争扩大自己回不了法国,终日心神不宁,可是奥尔格伦从来不安慰她。一次,波伏娃在湖里游泳,游着游着她发觉自己快不行了,拼命喊救命。可是奥尔格伦却站在岸边看着她哈哈大笑。后来他发现波伏娃的确是快要淹下去了,才慌忙跳下水来救她。 波伏娃同性恋伴侣丽丝有时来陪波伏娃,但是奥尔格伦讨厌丽丝,为此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张。有时他们也能愉快地相处,但总的来说,奥尔格伦情绪多变,大部分时候阴沉着脸。波伏娃不能接受奥尔格伦对她的态度转变得如此迅速,却只有默默忍受。 总算熬完了这噩梦般的两个月假期,奥尔格伦大概也自觉这两个月来做的有点过分,于是托人给在机场的波伏娃送了一束花。波伏娃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巴黎。他们仍然信件往来,保持着似有若无的友谊关系。波伏娃悲哀地认为两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萨特因为和多洛莱斯分手而变得脾气暴躁,经常时不时地跟波伏娃吵架。波伏娃很能体谅萨特的心情,她默默忍受着。不久两人和好如初,1951年7月他们开始北欧之旅,去了挪威、冰岛、苏格兰等国家。 1951年9月18日,波伏娃又去了纽约,顺便看望了奥尔格伦。面对冷却了将近一年的感情,波伏娃心里有点淡淡的哀愁,奥尔格伦即将与前妻复婚,一切似乎都已经不能回头了。在送别的车站,他们都感到了物是人非的悲凉。他们沉默着,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让这分别的场面别太伤感。 波伏娃庆幸自己保持了友谊:“我在这儿过得很愉快,起码我们之间的友谊存在。” “不!这不是友谊!”奥尔格伦激动地说:“我给你的什么时候都是爱情!”他粗声粗气的嗓音让波伏娃感到震惊,原本以为火光已经消失,从此又是万里无云的心境,哪知春风偏偏起舞,吹皱一池稍稍才平静的春水。 重燃爱火还是得面临同样问题——地域分歧。最终波伏娃还是决定放弃这段爱情,维持友谊。她在信中对奥尔格伦说:“我感到你若是再像上次那样把我赶走,我会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我求求你,把我留在心中或是把我赶走。别让我抓着你的爱情然后发现它已经不复存在。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我受不了。” 爱情结束了,友谊还在。他们仍保持着频繁的通信。不久,奥尔格伦与前妻阿曼达复婚。但在两天后他就狂热地爱上了一个年轻女子。她希望结婚。最后,奥尔格伦和年轻女子保持了通信关系,直到年轻女子嫁给一个富翁。复婚后的生活并不愉快。奥尔格伦的写作也不如意,他陷入了一段相当长的抑郁时期,靠赌博排遣烦恼,逐渐债台高筑。
第三部分:逐出莫里哀学校最后一次见面
1953年波伏娃在给奥尔格伦的信中邀请他来巴黎玩,奥尔格伦于是决定前往巴黎去看望波伏娃和他在上一次去巴黎时认识的所有朋友们,但是他被以“过去参加共产党”的借口拒签。直到1960年,也就是7年之后,奥尔格伦终于获准,来到了阔别11年的巴黎。 不巧得很,此时的波伏娃和萨特正在古巴访问。博斯特和奥尔加安排奥尔格伦住在波伏娃家。1960年早春,波伏娃回到巴黎,她按响了自己家的门铃,来开门的竟然是奥尔格伦!波伏娃大吃一惊,她仔细端详着奥尔格伦,他还是穿着灯心绒裤子,披着一件破旧的皮茄克,戴着老式街头帽。他的抬头纹更深了,九年啦……奥尔格伦老多喽。 尽管分离时间很久,但是他们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热络。两人都预感到,也许这是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相逢。他们决定一同旅行,去了西班牙、希腊等国家。他们不再为是否能在一起生活而烦恼或者争吵。他们感叹着,要是以前就这样那该多好啊。波伏娃也为现如今能拥有这样的平和心态而欣慰。“我们避免了灭亡,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再相见已是阴阳两重天。 圆满的结局只是暂存几年,他们的通信截止于1964年4月11日。从1947年到1964年,波伏娃给奥尔格伦写了304封信。在最后一封信中波伏娃告诉奥尔格伦她的回忆录第三卷《时势的力量》即将在美国出版。 这本书导致奥尔格伦和波伏娃关系的最终破灭。因为在这本书里,波伏娃描写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奥尔格伦认为这暴露了他的隐私,他不再给波伏娃写信,终止了与波伏娃的关系。在断绝往来的十多年里,奥尔格伦对于波伏娃的感情可以用爱恨交加来形容。他仍然忍不住经常回忆起和波伏娃在一起的日子。波伏娃给予了他“一种净化的独一无二的感情”。一次,奥尔格伦一时愤起,采访将波伏娃写给他的信全部卖掉,但随后又立即买了回来。 1981年,奥尔格伦在接受一位记者采访时,愤怒地拿出装有波伏娃所有来信的铁盒又敲又打:“我们来往信件的一半都让她换成钱了……见鬼,情书应该是隐私……我去过世界各地的妓院,那里的女人门都知道要关上房门,不管是在韩国还是在印度,只有这个女人‘砰’地把门打开,叫来公众和新闻界。” 奥尔格伦恨波伏娃的所作所为,但当他发现即便如此,自己居然还是难以控制地爱着波伏娃的时候,他就更恨自己了。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记者采访完的第二天,奥尔格伦因心肌梗塞在家中猝然死去,享年72岁。他身边是保存了30多年存放信件的那个铁盒。铁盒里有当年波伏娃随手送给奥尔格伦的两朵小花,早已变成干花。 没人给他办后事,一家报纸对此事件报道的标题是:无人要奥尔格伦的尸体!结局之悲惨令波伏娃感到很难过。奥尔格伦去世两年后,她来到美国,到奥尔格伦的墓前探望他。波伏娃对这段感情也难以释怀,她去世时手上戴着一枚奥尔格伦送给她的戒指。
第三部分:逐出莫里哀学校如果我是男人(1)
萨特则从另外一个角度启发了她:“如果你是男的,你的成长经历就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你应该进一步分析这个问题。” 萨特与多洛莱斯的恋情让波伏娃开始回顾自己与萨特相伴走过的20年感情历程,她承受了许多痛苦。她周围的女朋友也莫不是忍受着身为女人的痛苦,无论是女友扎扎、奥尔加、旺达、丽丝还是比安卡,她们不得不忍受社会对女性的约束。在与奥尔格伦的交往中,她一直筹备着一本书。 她想通过解剖自己,写一部关于女性自身、讲述男女差异的著作。她想通过自己的经历向女性们提出,作为女性,我们并不是天生地位卑下。波伏娃从小就成绩很好,她在很多方面比男人更加出色,所以在她成长过程中并未感觉到自己和男子的不同。萨特则从另外一个角度启发了她:“如果你是男的,你的成长经历就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你应该进一步分析这个问题。”波伏娃为这本书的写作花费了许多精力,查阅了大量社会学、历史学、经济学、生理学、宗教学等学科的书籍。 1949年5月,波伏娃写的关于女性的论文——《事实与神话》即将在《现代》杂志上开始分期刊载。这篇论文主要讲述神话中的女性地位。波伏娃和朋友们聚在一起,都为如何给这篇东西取个名字感到头痛。波伏娃起初想叫《另一类》或者《第二类》,但是当时有不少人取类似的题目,波伏娃不想拾人牙慧。于是她又想了一个名字“另一性”。这时博斯特说:“叫‘第二性’怎么样?”大家都说妙极,简直无懈可击。于是《事实与神话》作为《第二性》的首卷刊载了。 女人不是先天生就的,女人是后天形成的。 ——《第二性》 《第二性》是波伏娃最为广大读者所熟知的一部作品,被誉为20世纪的西方女性的圣经。这本书的写作是因为波伏娃的感情生活遭受大巨大波折,以及目睹了许多女友的爱情悲剧,让她不禁思考,一名女性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艰难,要遭受多少非议、要忍受多少挫折。在这个男性主宰、以男性为中心的世界里,妇女要忍耐男人的歧视、接受社会的束缚,妇女的自由独立又从何谈起……这就是《第二性》的最初构想:我要写一本全面论述女性的书,一本能唤醒女性,引导女性的指南。 第一卷《第二性》出版后大受好评,上市一周内就卖出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