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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联想局-第7部分

小说: 联想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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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评选已经结束,名单业已内部公布,想更改结果可谓难于上青天。郭为一个评委一个评委地解释、谈话,居然获得了成功,最终公布的名单中,联想汉字系统终于获得了一等奖。    
    “郭为追奖”的成功,使柳传志见到了郭为的才华,也使联想从此有了“把5%的希望变成100%的现实”之典故。不久之后,联想撤销宣传组组建公关部,毕显林成为第一任经理,郭为则负责日常的具体事务,他在联想青云之上的日子到来了。后来,年底的时候,郭为在12月30日的《联想世界》上写了一篇文章《“联想”的呐喊》,说起往事:    
    “当我向公司的全体同仁报告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联想汉字系统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时,我不得不说这是联想的呐喊!在经历了反反复复、曲曲折折的道路之后,我们终于把5%的希望变成了100%的现实。    
    “我们向倪总、秦老师以及十六室的同志们祝贺,你们十几年的追求终于得到了国家的承认。我们向胡老师及其汉卡组的同志们祝贺,没有你们的技术支持就没有今年丰硕的成果。我们向公司的全体同仁祝贺,我们高科技的生长点,已经在全体同仁的努力下开花、结果。    
    “这是联想的呐喊,中国计算机界第一个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在我们计算所公司诞生,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第一个国家大奖由我们奉献。    
    “联想就是拼搏,联想就是创新,联想就是开拓!”


第三部分 马雪征的回忆第21节 马雪征的回忆

    1988年6月,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到香港访问,马雪征作为他的特别助理负责安排行程。柳传志得知后,吩咐当时联想的外事负责人王晓琴:“你的任务是盯住马雪征,让周院长给咱们剪彩。”    
    “这个人的韧性就是联想的特点,”马雪征说,“她请我们去剪彩的时候,我还不想去。”马雪征比香港人清楚,联想只是一家小公司,不是外界纷传的大集团,在等级森严的科学院中,联想的总经理也最多算个处级干部,离部级的周院长隔着遥远距离。    
    周光召在香港见的是威尔逊总督,见完威尔逊总督,就开始挨个见大学的校长,然后见贸易发展局局长。他的行程安排既满,联想名气又小,马雪征哪里愿意周光召去为柳传志的小公司剪彩。    
    然而王晓琴黏在那里,她并不理会马雪征的藉口。她笑眯眯地站在门口不走,马雪征没办法只好让她坐。王晓琴一坐下就开始说联想现在怎么困难但前景如何光明。马雪征被她说动了。    
    那是马雪征第一次接触联想,印象极其深刻。她原以为既然香港灯红酒绿,香港联想一定甚是阔气,谁知竟如此破烂。她在柴湾见识了联想的那间小办公室。“我确实没有想到,科学院的科学家柳传志,能在这地方上班,而且他自豪得不得了。”     
    柳传志邀请周光召参观公司的办事处。马雪征想,那办事处再差也得是玻璃墙的写字楼才是,谁料想完全不是。她被柴湾吓了一跳,觉得那是在深圳都见不着的破地方。“甭说深圳,”她说,“像惠州都见不着,破成那样。叫做工业大厦,其实只有一部客梯,剩下全是货梯。”那些大货梯的大台阶都很高,为了铲车“卡板”。    
    她随周光召走进去,还以为人人西装革履,谁知那儿的人全光着膀子,搭条毛巾,踢双人字拖鞋,穿着大裤衩,推着卡板。马雪征记得,柳传志对周光召客气道:“您先进。”他的确得让周光召先进去,然后卡板才能进去。周光召跟他们一起挤到电梯最里边。电梯停下来的时候,得卡板先出去,他们才能出去。    
    参观完了办公室,柳传志又颇为戏剧地邀请周光召坐船游河,说是要汇报工作。周光召说:“不行,我晕船,你要让我上船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剪彩那天,柳传志还是弄了条小船,把周光召搞到船上去了。那条小船晃来晃去,搞得他们晕头转向。幸亏马雪征早早买了晕船药。周光召吃了药,还真没晕船。    
    坐在船上,风拂浪激,乘长风破万里浪的感觉与在柴湾破办公室中有天壤之别。柳传志向周光召讲了他的三步曲,讲了整个联想战略布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马雪征想起这段往事就想笑:“你要坐在船上听,会觉得这是一家有宏伟蓝图的公司。但想到那部电梯和那间办公室,你根本不可能觉得它会很伟大。怎么在那种地方办公的人会有这么一个蓝图?”她开始觉得柳传志是一个奇特人物。    
    马雪征后来在海淀剧院参加了联想的一次誓师会,听了柳传志讲话。她当时感觉场面像“文化大革命”:柳传志声在那里声嘶力竭,讲的话又特别震撼。她又在想:这个公司怎么这么奇特?那么丁点儿的一个公司,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那儿?她不知道那些人是公司员工还是从外面弄来凑数的。    
    在为香港联想剪彩后,过了两年,马雪征加入了这家奇特的公司。    
    1988年6月23日,开业典礼完毕又召开新闻发布会。柳传志大言不惭对记者说,香港联想第一年营业额要超过1000万美元。“柳传志说完感到记者们没反应,柳传志以为他们听不懂普通话,实际情况不是香港记者听不懂普通话,而是他们听惯了国内厂长经理们在香港吹牛,所以,也没拿柳传志的话当回事。”    
    那些以沉默表示怀疑的记者们没有想到,香港联想第一年营业额便达到了1。2亿港币,远远超过了柳传志承诺的1000万美元。到后来再召集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还没等柳传志开口,记者们就开始不停提问:香港联想是怎么创奇迹的?香港联想有什么“高招”?


第三部分 马雪征的回忆第22节 出路就是开辟无数条路

    柳传志将代理AST业务变成了“金矿挖掘机”。他底气十足:香港联想负责进货,北京联想负责销售。香港联想在内地疯狂扩张,几乎垄断了AST在中国的销售。毛利超过20%,第一年便赚了1200万港币。柳传志后来说:“头一年1200万利润主要是吕谭平他们挣的,关系都是他们的关系,我主要是贷款,在销售上面没起什么作用。”柳传志带给吕谭平他们的是自信,因为AST市场扩张迅速,吕谭平和章立基他们狂妄不已,他们倒也有狂妄的资本,因为“直到1992、1993年,电脑巨头康柏都被AST压在底下”,全球低迷的AST在中国一枝独秀。    
    1988年的冬天,柳传志去了趟美国。他后来说到美国之行做的三件事:“第一件,准备在美国办一个软件公司;第二件,参观了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全世界最大计算机展览;第三件,初步选择了几项高技术产品。经过公司的同事对产品深入了解后,我们将像介绍AST产品那样引进国内。”    
    柳传志在美国商场里发现,意大利等过的鞋放在精美的货架上,标价上百美金,而中国生产的布鞋则被扔在一只纸箱中,一元一双。美国有很多企业的写字楼豪华气派,大多数是好几个欧美国家的股东合资兴办的。一些寒碜的小公司多数是亚洲人办的,一般股东就一个人。“尽管这个亚洲老板纯就个人财产而言也许要超过那些合股的欧美人,但亚洲人不愿意大家合作盖一栋摩天大楼。很多年后,柳传志对此事耿耿于怀。”    
    柳传志曾将联想比喻为一个贫穷的黑人,他后来也明白,作为一个贫穷黑人的联想如此快速地在美国办公司似乎不太现实。他最终将全部精力投入了香港联想。在香港联想开业的时候,很多人被柳传志“大举进军海外”的行动吓坏了,以为联想是一个资本雄厚的大集团,只有柳传志明白自己是“黑人穿西装”:“因为你穷,如果再不穿好一些显出信心十足,谁还敢与你做生意呢?”    
    就在柳传志对进军美国软件市场雄心勃勃之时,联想已开始在香港操弄硬件。吕谭平聪明过人,又留学英伦,知道附加值是自己的资本,而其附加值则在于对海外电脑市场的熟稔。有一次他偶遇一个叫蒋国辉的板卡生产商,后者试图与香港联想合作生产板卡,而板卡业务则需要强势的海外市场拓展。吕谭平见机遇到来,便向柳传志提议进入板卡制造业。他说:“单靠国内市场,有经销商的风险,光靠做贸易,一条腿站不稳。……要把业务分成海外和中国两块。”    
    已经抛弃“技工贸”改投“贸工技”之念的柳传志正中下怀,便委托吕谭平与蒋国辉进行谈判。谈判一帆风顺,于是联想便与蒋国辉的Quantum公司合资组建新公司。蒋国辉以自己的板卡厂作价出资,持有45%股份,香港联想持有30%股份,北京联想持有25%股份,“大联想”以55%股份控股了新公司。    
    多年以后可轻易察觉出柳传志耍了小小的诡计,他既知香港联想有吕谭平等人股份,北京联想则与吕谭平无涉,便使用“蚕食政策”增加北京联想的股权比例,要在里面“说话算数”。    
    倪光南随后带了十几个工程师来到香港,开始设计板卡。他既然迷恋硬件,设计板卡正合其胃口。吕谭平与倪光南开始磨合。倪光南他们最初不愿意使用韩国和台湾生产的元器件,而喜欢用美国的元器件,吕谭平就耐心告诉他们做企业和做研究不一样:“不用台湾元器件,怎么跟人家拼价格?”    
    他还对倪说:“对商业来说,用最好的元器件,做出最好的产品不能算成功,用最便宜的元器件,将它做到最好才算成功。”作为商人,吕谭平明白,他必须将成本降低到极限,如此才可保持利润的最大化。他知道研究用的元器件差一点没关系,只要核心和原理正确就足以开发出新品。只要产品保证质量,不会让用户觉得差劲,无法使用,便算是成功。    
    两年之后,联想的QDI开始赢利。柳传志为找到出路,开辟了无数条道路。他最后才发现,他开辟的条条道路,居然都通向了同一个终点。


第三部分 马雪征的回忆第23节 造大船

    用不着多说,历史已经证明,柳传志在1988年的布局果然开创了一个新局面。当他的经济政策发挥效用时,联想的“大船结构”开始成型。    
    柳传志有一次说起联想提出“大船结构”的背景,说:“什么叫做‘大船结构’企业模式?八七年底八八年初之际中关村街上几百家公司发展起来。这些民办的、官办的、半官半民的科技企业究竟如何发展?建立什么样的企业模式?众说不一。当时有的提出分散经营、小卫星制、小诸侯制,我们觉得也有道理,管理上灵活,容易调动下面的积极性,领导上比较超脱。但我们也看到,兵力分散,正是我国多年来科研管理上的一大弊端,而且当今世界经济的发展也趋于协作、大联合。同时我们注意到当时的一些新兴企业内部出现脱钩现象,小摊贩、小山头儿思想导致企业停滞不前。我们认识到,没有一支组织严密、战斗力很强的队伍,企业就成不了气候,形不成产业,也就无从谈起进军海外市场。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提出了‘大船结构’管理模式。”    
    所谓“大船结构”,柳传志解释说,首先是指企业内部管理方法和结构,其特点是“集中指挥,分工协作”。一年后,在“大船结构”管理模式的基础上,柳传志又总结出了包括六方面内容的“大船文化”。柳传志之提倡大船结构,缘于当日中关村大大小小的企业均奉行开小船之原则,其机动、快速的优势虽然尽现,但若遭遇危机,一条小船便可毁掉整个公司。信通后来走私事发,金燕静锒铛入狱,引发事端的,亦不过是其中一条“小船”。    
    哲学体系的提出倒是简单,执行却难。柳传志说是建立了“大船结构”的管理模式,创造了“大船文化”成为企业的主导思想,但直到1988年冬天,联想依旧处于“惊人的混乱,惊人的效益”的奇异局面。    
    那一年联想的营业额达到了2。5亿,较之去年的7014万元,简直算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奇迹。    
    高速增长掩盖了太多东西。至少掩盖了联想管理上的缺陷。柳传志所戮力创建的管理体系,因为背景变动既快,他又缺乏足够时间,似乎进境一直不若想象中顺利。在一个全新的“联想局”中,柳传志只能将自己偶然间的灵光一现记录下来,作为联想“大船结构”的一个底本。    
    孟子曰:“有智不如趁势。”很多人评价柳传志时,总是强调他特别善于借势。柳传志一定记得,1988年1月15日,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的温家宝到联想视察时对他们说,中央高度重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他也一定记得,那一年,电子工业部和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改组成立了机械电子工业部,邹家华担任了部长,计算机业改由该部的计算机司管理。    
    那一年4月16日,联想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开创外向型高科技产业”大会,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彭冲参加了会议。6月23日,周光召参加了为香港联想开业剪了彩。11月8日,赵紫阳在中南海怀仁堂接见了倪光南等30多名中科院科学家。12月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执行秘书长参观公司。    
    开会与参观,讲话与题词,是1980年代企业所能借助的最大势能,它们既为企业提供了人气与支持,亦可使公众相信这企业的实力。当日柳传志借足了势,他开创的新局孕育了新的希望。    
    中国人之接受柳传志布下的一个“联想局”,当中尚须一番周折,但联想集团的诞生和柳传志迎来一个瞻前顾后的基点,却是转瞬即至的事情。1989年到来的时候,柳传志开始面对一个既残酷又别出心裁的转圜之点。    
    2004年,已经是杨元庆执掌分拆后的联想集团。柳传志和杨元庆都已发现,联想集团没有完成自己的三年规划。后者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愤怒地诘问:3年过去了,我们的野心哪里去了?我们的创业精神哪里去了?    
    是的,那些美丽的花朵哪里去了?


第三部分 马雪征的回忆第24节 拐大弯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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