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冷(天神右翼同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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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门伸手将我的身体按下。
透过草丛,看到沙利叶晃晃脑袋,嘴唇动了动,手心又燃起一团光,比之前更红,更耀眼。
他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将光推向身下。
路西法沉声道:“还……不够,忠诚之……之血的话,是不行的……”
他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耶和华……虽然……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听到“忠诚之血”这几个字,我迅速甩开玛门压在我肩上的手,向前挪去。玛门扭住我的手腕,把我扯到他身边。
“你干什么……放手……”我急道。
玛门俯在我的耳边,用假声说道:“你现在就冲出去,还不如直接和他们交流心得,有意义吗?再等等,看我老爸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点点头,深呼吸一次,放软了身体。
“沙利叶,你用比之前……高出一倍的魔法……再,试一次……”
沙利叶浑身猛地一僵。
金色的眸子黯淡下来,间或有水光闪烁。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圣剑的事就已经……”
“沙利叶!”路西法打断他,“不要……忤逆我。”
路西法的声音喑哑低沉,涌上喉管的字句总是因为过于虚弱的气息,被硬生生地卡住,如果不提起全身的力气,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听到这个声音,我怎么也不能把它和昔日那个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与坚定的路西法联系起来。
玛门的脖子也伸长了些,眉头皱成了一团。
沙利叶低头晃了晃手心的红光,突然抬头道:“血魔之舞已经快用完了,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沙利叶的口气摆明了就是想逼路西法放弃,可惜路西法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粗到了这种程度,完全不接招,只冷冷问道:“白……翼还有么?”
沙利叶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路西法的坚持,好半天才神情恍惚地点点头。
“就用白翼。”路西法微弱道,几乎已经难受得断了呼吸。我这才想起,除了之前,碧丽丝蒂似乎一直都没有出声。
“陛下,你还想用白翼?弄得不好,会像上次一样感染的!”
“你还要我重复多少次。”一口气说完,路西法轻轻咳嗽了几声。
“忠诚之血的负担本来就已经够重了,再加上白翼……不行,为了魔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往前移了几步,玛门没有阻拦,只兀自蹲坐着,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短距离的移动过后,红光包围处的景象,几乎可以尽收眼底。
沙利叶跟在远处看到时一样,侧身蹲跪在地上。令人吃惊的是,他的怀中,搂抱着一个人。
黑发黑眼,白皙的面容宛如月光边境。
路西法靠在他的小腹上,艰难地喘息,汗水打湿了惨白的面容。
红发女人静静坐在一旁,眼神空洞,在红光的照映下,仿若一个没有生命的漂亮陶瓷娃娃。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手腕处似乎系了一条深红色的线,线的一头,被一张宽大的白布引着,拴在路西法的左手腕上。
而沙利叶的手,异光凝结了强烈的血红,他的掌心向下,覆在路西法的胸前。
天光初降,晨曦乍现。
我躲在一片深绿色的海洋里,手指蜷缩,婆娑着曲曲折折的纹路。
“就……用白翼……”路西法吃力道,“所有可以解决问……问题的魔法中……就只有它没……没被耶和华……封印……”
“不行!陛下你受不了的!”沙利叶努力与路西法抗争,“如果萨麦尔和阿撒兹勒在这里的话,也不会同意的。”
“沙利叶,不要逼我……自己动……动手……咳。”路西法动了动身子,作势要抬起手来施法,却被沙利叶一把按住。
碧丽丝蒂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启明星照在她的瞳孔里。
沙利叶无奈道:“还是我来。”
路西法点点头,咬紧牙关。
红光如倒流回心房的血液,急迅扩散在他的身体里,气流碰撞,血管突起,几乎容纳不住剧烈的冲击,即将胀满胀破,溅出一片鲜红。
牙齿上下相互碰撞摩擦,格格直响。我的指尖早已陷入血肉里,腥甜的气味升腾而起。
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急躁的拨弄声。
碧丽丝蒂依然毫无反应,就像灵魂已然出窍。
红卷发在魔法的辐射下飘起,浮在半空。
眼前的世界被红色晕满,忽然记起路西法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天堂与地狱,混沌两世,时间的鼓点敲击在七天九狱的羁绊里。
丝丝缕缕,纠缠不息。
有人站在远方,站在时间的身后。
星月在他的掌指间旋转。
他在唱着一支有关宿命的歌。
有些东西,是虚假,是注定,是无力反抗。我的孩子们,这就是命运。
我使劲摇晃着脑袋,就快看不下去。
路西法的嘴唇干裂,鲜血从咬出的伤口中流出,挂在下巴上。
沙利叶立刻把手伸到路西法嘴边,吸吸鼻子道:“陛下,痛的话就咬我。”
路西法固执地别开脸,又被沙利叶扳回,手背放到他的牙齿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几乎捅穿我心脏的低吟声。沙利叶的手部皮肤被咬破,嫣红的血液成股流下。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无法忍受,就要冲过去的时候,沙利叶的魔法光却突然熄灭了。
我异讶地抬起头,逆着微弱的晨光,发现沙利叶正看着我。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保持沉默。
玛门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紊乱。
呆了一会后,听到草丛被拨开的刷啦声由远及近,再次抬起头来,沙利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与他平视了一阵后,又躲开他黯淡的金眸。再对上,他还在看我。
玛门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我和沙利叶的中间。
路西法躺在地上,虚弱地睁开双眼。
这下惨了,偷窥未遂,还被逮个正着。
我正准备开口胡乱编个理由搪塞一下,沙利叶却抢了先:
“米迦勒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路西法闻言,身子突然弹动,眼睛也睁得更大了些。
“呃……我……”我抓抓头发,完全无话可说。
“殿下是什么时候到的?”沙利叶皱着眉。
玛门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说道:“老爸呢?”
说完便做出一副在草丛中找来找去的样子,伸长了脖子探向路西法。
路西法又一动不动地开始装死。
“啊;老爸你也在这里呀。我找你好久了。”他提高音量,故作惊讶地说道。
“嗯……下次不准再跟踪我们……”到底是路西法,一点也不买儿子的账,一针见血。
玛门的脸变成了旋转彩灯。
“还有你……米迦勒……”
路西法艰难地坐起来,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他理理粘在脸上的乱发,扯好衣服,看向我们。他的嘴角还残余着新鲜的血迹,声音却平静冷淡得不成样子,似乎刚才的痛苦早已化为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我垂下头,回答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话还是留到下一页说吧~
~闪~
第13章(下)
玛门回头瞥我一眼,沙利叶向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离开,然后转身走到路西法身边,伸手扶住他。
“那个……我知道我不该管得太多,”我朝他们迈了几步,“可是,路西法你到底……”
“殿下,请回去吧。”沙利叶请求道。
我再不顾及情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们刚刚提到神……提到忠诚之血,到底……出了什么事?”
路西法仰起头,靠在沙利叶的肩上,紧闭着眼,没有回答。
我正欲再问,却被玛门拽住了手,他凑到我面前,小声道:“米迦勒,别再问了。关于老爸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
“路西法!”我甩开他,大声道。
鼻子酸酸的,喉间似被什么东西捂住,声音低沉梗塞。
晨风掠过草叶,激起碧浪连连。从远处,到脚下,和着魔界的初阳,拉出一整片苍凉的世界。
几步路外的住宅里亮起灯光,有打开水龙头哗哗用水的声音,父母呼唤孩子早起的声音,还有极不协调的,我完全变调的吼声。
有人探出阳台向这里望来,可是草丛的光线太暗,那人没多久就一脸莫名地将头缩了回去。
路西法终于将头转向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也不睁,说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被他的话一震,但很快恢复平静,如果跟他吵的话,就什么也打听不到。
玛门用力拉我,我岿然不动。
“告诉我,为什么?”
路西法的身体一僵,沙利叶似乎也慌了神,试图阻止我们即将爆发的争吵,他急道:“米迦勒殿下,你快和玛门殿下回去吧,路西法陛下的事,你就不要……”
“那好,玛门你先走。”我冷冷道。
“米迦勒,你……不要固执了好不好。”玛门冲我皱皱眉,又看看路西法,“老爸,你也是,怎么……”
“玛门,带他走,”路西法的声音强硬,容不得一丝商量,“我不想见到他。”
“路西法,你先说,你的伤怎么样了?还有,还有你提到忠诚……”我用力将来拉我的玛门推到一边,问道。
“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碧丽丝蒂呢……她知道?”
路西法抿着嘴唇,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沙利叶揽住他的后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敢打赌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竟然红着眼眶跑到路西法面前,一把将他从沙利叶的怀中扯起,扭过来面对着我。
路西法的脸苍白得可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一会便开始用力推我。
沙利叶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我们。
“滚。”路西法死死闭着眼,咬牙挤出这一个字。
我被他的话震得全身一颤,但僵硬只是一瞬间,我马上从情绪中调节出来,继续瞪着他。
路西法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滚你没听到么?”
我说:“听到了。”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说清楚。”
沙利叶的眉心聚成了峰谷,他扯了扯我的手,我加大了力道,他拉不开我,我反而将路西法拽得更紧了些。
路西法似乎被我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嘴唇微张,想要咳嗽。
我换了个姿势,两手提住他的肩膀,一次次阻止了他试图扭开的动作。
“咳……你还真是无聊。”路西法眯起左眼说道。
“废话少说,我懒得听。”我一把拉开他胸前半掩的衣服,冷冷道,“先让我看看伤。”
路西法倏地直起身子,睁大双眼拼命将衣襟护住。
我的动作迟疑了片刻,沙利叶立即趁这个空子把路西法从我手中抢出。
他将路西法的上衣穿好。
我尴尬地蹲下,清清嗓子道:“魔王陛下,偷偷跑到这么个地方来,难道只是想郊游吗?”
“还是说,陛下有在同情人幽会时被魔都居民参观的爱好?”我继续道。
路西法把脸埋向沙利叶的肩窝。
愈发浓郁的草腥味升腾蒸泽,漫天星点被袭来的晨曦替换。金光吞没视野,如席卷大地的风浪,卷去了时间,改变了空间,残余下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无垠荒凉。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
也一直一直在努力,在成长。
一直以为现在的自己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依赖他的少年,我有能力,有机会,有意识。
有想要追赶上他的信念。
日子如秋风横掠落叶,拔节的植物在夜里拉长着月下的影子。
一片片,一点点。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同他站在了同样的高度,能势均力敌地,同他平起平坐。
他的想法,我能了解。
他的烦恼,我能感同身受。
能替他分忧,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而如今,我终于发现,无论他说过有多么爱我,他所分给我的信任,永远都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同忠心的部下谈论未来,他和心爱的儿子分享喜悦,他甚至将希望的寄语,讲给花草鸟兽,也不会说给我听。
我是个孩子,在他眼中永远是如此。
过去是,现在是,就连我们已经失去的将来,也是。
身后的草丛传来由近及远的沙沙声,很快便消失不见。
玛门走了。
头很胀,很昏,眼前的景物在摇摆,晃荡。正如路西法伏在沙利叶身上的双肩,逆着越来越明亮的光线,无法抑制地上下抖动。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路西法的声音模模糊糊。
自嘲地笑笑,是啊,我还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
可倔强着说出的话却是“你凭什么不让我管”。
沙利叶的神色复杂,他一手卷夹着那堆白布,另一只手在路西法的背上轻轻拍打。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正蜷缩在愿意捡起他的人的怀里,寻求着最后的安慰。
“我只告诉你,你看到的这些,与圣剑无关,与什么忠诚之血无关,更和你……无关……”路西法微微抬起头,淡然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么?”
“就这样?”我挑眉道。
“就这样。”
我说:“对不起,我不相信。”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再说,殿下又凭什么认为我做的事都和你有关系?只请殿下从今往后不要再纠缠我。”路西法扶着沙利叶的手臂,慢慢坐直,“我只是生了一点小病,还不需要天界高贵圣洁的米迦勒殿下如此劳师动众地关心。”
“小病?小病犯得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