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冷(天神右翼同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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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我身边的一切都不再值得盘桓和留恋。
　　
　　不得不承认，是有一点。
　　但是更多的，都是我的自负，我的冷漠，所附加的，吞噬人性命的衍生物。
　　
　　嘴张开又合拢，还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感觉到他们中的其中一人试图向我靠近，立刻收回眼角湿热的潮气，咬牙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萨麦尔的声音在颤抖。
　　
　　“陛下……你……会因为米迦勒失去一切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低下头，微微勾起嘴角。
　　我不在乎。
　　
　　对我来说，我的世界里，全部的一切都是你。很多年前，我曾无数次地失去你，而现在不会了。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逃开。
　　
　　萨麦尔转身就走，拉开门的声音如鼓起的飓风，阿撒兹勒尾随其后，鼻腔里带着气愤与不屑交织的哼声，步子踏得笃笃直响。
　　
　　身后是惊雷震起。
　　
　　手落在门把上，金属冰凉的触感透过手套传入，努力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抛开，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宝贝，你就在里面，不是吗？
　　
　　可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
　　
　　推开门，我直定定地站在床前，空空如也的黑色床单，微有些凌乱的被褥，却没有如以往那样，看到你，静静躺在床上的，眉眼温柔而美好的你。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不长，依稀清晰，却又怎么也不能完全想起。
　　
　　我只记得梦中有你，你展开美丽的金色翅膀，面向着我，圣洁地微笑。
　　
　　然后你开口说话，说了些什么，我记不住。
　　我只知道同样挥舞着六翼，急急地向你所在的地方飞去。我大声地，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伊撒尔，是你么？
　　伊撒尔。
　　你活过来了么。
　　你终于……
　　
　　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焦虑，你只是轻轻回以一笑，就像那年的光耀殿，在我怀里的你，睁大着茫然与痛苦交叠的双眼，震惊着我眼底的不屑与轻狂。
　　而此时，惊慌失措的人却是我。
　　
　　你越飞越远，我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困在原地，你抬头，远远地呼唤我的名字，你叫我，路西斐尔。
　　多么讽刺。
　　
　　而你只在我梦里的世界盘旋一圈，就又降落在我身后，你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说路西斐尔，我又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回头，动作迅速地把你推倒在地……
　　
　　宝贝，你告诉我好吗？
　　梦里的那个人，是你吗？
　　
　　之后的片段，已经随着昨夜的困倦石沉大海。
　　
　　我一步一步，缓慢地来到床前，伸手抚摸着早已冰冷的床单，如果不是一根刺眼的红发突兀在枕头的一侧，伊撒尔，我甚至以为，也宁愿，你从来没有回到过我身边。
　　我愣愣地坐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前尽是之前发生的一切，玛门的惊讶和失望，贝利尔倔强着带泪的脸，萨麦尔和阿撒兹勒的沉默，沙利叶的死……还有你，你突如其来的离开。
　　手紧紧拽住枕头，关节紧绷到发白。
　　
　　难道，我真要如他们所说，失去我，仅有的一切吗。
　　
　　宝贝，这一次我赌得太大，也输得太惨。
　　尊严，骄傲，脆弱，虚伪。
　　
　　拉哈伯直接从窗户闯了进来，她急道：“陛下，天界传来消息……说米迦勒殿下已经……”
　　她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眼眶滚烫到不能自己，我把头深埋进还留有你味道的枕头中。
　　伊撒尔宝贝，告诉我。
　　
　　这一次，我还有几成胜算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个觉先。。。。。飘~




贰

　　时光在瞬间凝结。
　　耶路撒冷的风，黄昏般绚烂的云霞。
　　
　　广场上是无数翅膀攒集成的海洋，银制的纽扣泛起涟漪，刺得人眼睛有些生疼。
　　不远处的舞台上，刚刚燃起的红色火光一点点殆灭，直到那个能天使少年回过头来，冲众人扬起一个灿烂到不行的笑容，我仍是不能移开自己的眼睛。
　　
　　忍不住将身子向前倾去，我伸手把纱帘撩起一点，立刻听到马车下爆发出的如雷般的呼喊声。
　　梅丹佐似乎也走了神，我细微的动作甚至都没能将他惊醒，用指关节扣扣车壁，他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虚起眼睛，用眼神指向闹腾在舞台上中央的身影。梅丹佐立时会意。
　　
　　“殿下是说他吗？”他指指那个少年。
　　十指交叉放到膝盖上，我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梅丹佐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扫了我几眼：“这个……殿下……他叫伊撒尔。”
　　
　　伊撒尔，很熟悉呢，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我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想不起来。
　　
　　“殿下的意思是……让伊撒尔来出演撒旦一角么……”他的声音幽幽的，好像在试探着什么。
　　看到梅丹佐这副样子，我当下有些好笑，于是道：“伊撒尔，就是和你好过的那个能天使？”
　　
　　他的脸色立马一变：“殿下……”
　　揉揉手腕，我笑道：“好了好了，不说废话……梅丹佐，你跟他们说，就要他了。”
　　话一出口，我随意靠在皮垫上，眼前却满是刚才吸引人心的精彩表演。
　　这个孩子，演得不错。
　　
　　与其他天使矫揉造作，刻意夸大魔鬼的恶毒形象不同，这样的表演，真的真的，很独特。
　　就好像一盏突然燃烧在星光下的明灯。虽然置于冰凉的土地，遥望未知的星辰，但却真真实实，盖过了每一颗星星，每一颗逆流在相似与繁琐中的星星。
　　每一颗都是我庸庸碌碌度过的生命，迷失在天界亿万斯年的光耀中，很少能有谁，能够让早已看淡了一切的我，几乎忘了身份地点，差点就脱口赞扬起来。
　　
　　我带头鼓掌，那个叫伊撒尔的孩子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我，满脸满眼，尽是好奇的神色。
　　
　　好奇，还带着一丝受宠若惊。不过，并没有早该料想的，下等天使的艳羡巴结。
　　虽然距离太远，我不能很清楚地看见他的样子，不过那一双倔强清澈的眼睛，倒是令人记忆深刻。
　　
　　围在下面的天使群开始骚动，议论很多，重复的只言片语也很多，原来那个伊撒尔，并不大受同阶级天使的欢迎。甚至，还很被排挤。
　　这样的一个人，是如何拥有如此澄澈的一双眸子的，梅丹佐，别怪我，这孩子，多少勾起了我的一点好奇心。
　　
　　直到我伸出手去，直指向愣在台上的他，梅丹佐的神色终于有些慌乱。
　　“可是……殿下，他的阶位……不在选角的范围之内。”梅丹佐吞吞吐吐。
　　
　　又是这种把戏，我看得太多了。
　　假装公平公正，在拥挤的市中心打着民主的旗号宣扬和谐万岁，其实质就跟和不爱的女人做　爱，最后还要不停地说着腻人的情话没什么区别。
　　
　　天界的未来，迟早会在这种腐朽的制度中逐渐糜烂。
　　我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梅丹佐。
　　
　　他大概以为我又开始不悦，迅速行礼转身，摇摇头定了定神。
　　难得看到紧张成这副样子的梅丹佐。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伊撒尔，路西法殿下说就要你了。”
　　我低头轻笑。
　　
　　伊撒尔在舞台上仰起头，眼睛睁得比刚刚吓哭犹菲勒时还要大。
　　这么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将来肯定会吃亏。这是我路西法在天界活了这么多年，唯一完全赞同的处事观点。
　　尤其是天界。
　　
　　果然，梅丹佐的话以及他过于突兀的反应激起了又一阵议论。有天使故意尖着嗓子做出一副娘娘腔的扭捏态，讥讽着那孩子和梅丹佐的关系。
　　有人恶心，有人反感。
　　嘲讽，哂笑，谩骂。
　　甚至有天使冲我们马车的方向喊来，说什么这小子就仗着和梅丹佐殿下有那么点关系，才敢来参加选拔，现在连路西法殿下都傍上了，爬床爬得还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我掩住口鼻，开始轻声哼笑。
　　依仗关系吗。那又如何，天界的哪一个人，可以完全靠自己的能力获得应有的成功或褒奖。至少他还知道走一走捷径，而且，走得还不错。况且，这里有谁可以否认，刚才他精彩的演绎呢。
　　
　　伊撒尔无动于衷地挠挠头，无辜的眼神又不自觉地飘到梅丹佐身上。
　　
　　梅丹佐背对着我，背挺得笔直。
　　
　　“伊撒尔……”他喃喃出声，我抬头，有些玩味地观察着这两个人的反应。
　　伊撒尔摇摇头，又抓了抓短发，原本蓬松的头发变得更乱。
　　下面的天使还在骂，因为能力不如别人，就一个劲地宣泄自己的不满。比起知道奋斗，要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强敌的魔族，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变聪明了，还是……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有效，至少伊撒尔的脖子往后缩了缩，然后照旧抓他的头发。
　　
　　我笑：“梅丹佐，你不说点什么？”
　　他摊手耸肩，看似无所谓道：“他一直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给欺负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真是……”
　　真是。
　　真是吗。
　　
　　神说忍让，包容，以谦逊的姿态站立于世界之中，便可获得灵肉的解脱，超俗的洗礼。
　　忍让，包容，一次一次的反复。
　　真的就可以安身于世么。
　　
　　“可是……”梅丹佐回头，表情有些无奈，“排练的地方在第六天，这位天使只有双翼……”
　　我摆摆手：“翼的数量只是个符号，问他是祈祷天使还是战争天使。”
　　指令下达后，连我都觉得好笑，梅丹佐对那孩子如此在乎，连一向无心情爱之事的我都能一目了然，他自然足够了解他。
　　没想到梅丹佐又开始照本宣科：“你是祈祷天使还是战争天使？”
　　“祈祷。”清亮的少年声音响起。
　　
　　我说：“问他愿不愿意先到神法借读。”
　　梅丹佐点头，冲那少年道：“路西法殿下说，让你暂时到神法学院，等戏演完再决定你的去向。”
　　梅丹佐这话一语双关，那孩子自然不会拒绝。
　　
　　后来呢，后来说了什么。
　　记忆还在，片段却已被流逝的时光洗得模糊。
　　我笑笑。
　　什么都不必记起。
　　
　　那孩子在移瞬的马车下抬头，雾霭，流云，羽翼投下的阴翳。
　　耶路撒冷的风，街道，广场上的雕塑，最后一次虚伪的微笑。
　　
　　我只知道相遇不需苟活在肝肠寸断的造作中，只消拥有再见的一丝期盼。
　　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真的很紧，总算把这章补齐了。。。。。。大人们，请原谅，也千万不要潜水啊，游上来给我一点鼓励和动力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




叁

　　
　　宝贝，那孤零零立在魔界大门前的人，是你么。
　　
　　丝丝缕缕的红发，在晨风中飘动，映着和煦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
　　
　　宝贝，那是你么。
　　
　　我伸手，轻轻抚上你苍白的脸颊，冰凉，染上了一手的血红。
　　身后的人呼吸开始紊乱，哽咽声生生卡在喉头，地狱犬在狂叫，有人丢出一团魔法，立刻悄无声息。
　　而我，只是站在你的面前，轻轻地，静静地，来回抚摸着你脸部的轮廓。
　　瘦削的脸庞，深陷的眼窝，挺直的鼻梁，紧闭着的薄薄的唇瓣。
　　一遍一遍，来来回回。
　　宝贝，我说过的，仅仅只凭着触摸，我也能认出你来。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睁开眼睛看看我呢。伊撒尔，我已经将你认出来了，你的隐蔽魔法还真烂，竟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等我把你找出来。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摸摸你的头。
　　你呀，还真是个小孩子，就算已经答应我要早点回来，也用不着这么急啊。
　　你看你，头发弄得好乱，脸和衣服也脏兮兮的，睫毛还被讨厌的红色凝住了。宝贝，你不是最爱美的么，要是等你醒来，知道了自己的狼狈相，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我在你的脸上拍了几下。
　　
　　沙利叶猛地跪下，努力压抑下的哭泣终于断断续续地传；萨麦尔边哭边吼，说陛下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再这样了。
　　我回头，冲他们笑笑。
　　
　　我哭了吗。
　　我为什么要哭。
　　
　　伊撒尔，我的宝贝，已经回到我身边了，而且，永永远远都不会离开我，我能一直拥有他，爱着他了，再也没有人，没有事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了，我又为什么要哭。
　　
　　阿撒兹勒走过来，将手放在我肩上，几秒后，又转身离开。
　　我不予理会。
　　
　　我垂头，替你抚平微皱的眉头，不知道是风还是我的碰触，你沾满了血污的睫毛竟然翕动了一下。
　　我慌忙推开你。
　　伊撒尔，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游戏太过无聊，所以，决定放弃了呢。
　　那你快醒醒，快点醒过来。
　　
　　视线停留在你脸上，等待着你睁开迷人的双眼，然后送给我一个伊撒尔式的笑容。
　　
　　时间流逝，转瞬天光。
　　
　　你仍是一副沉默的样子，没有表情，甚至，没有呼吸。
　　我有些恼了，用力摇晃你无力支撑的身体：“伊撒尔，别闹了好不好。”
　　
　　“伊撒尔……伊撒尔？”
　　
　　圣剑在摇晃中失去平衡，从你手中脱开坠地，扶着你的手一松，你立刻向我倾倒而来。
　　我抱住你，任由你毫无预兆地依恋和撒娇。
　　
　　萨麦尔抓住我的手臂，泣不成声。
　　“陛下……你不要再这样了……米迦勒殿下已经……”他的话哽在喉咙口，化成了致命的脓，“他已经……”
　　沙利叶拼命拉扯他的裤腿，他才揩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