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华尔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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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分寸。Filippo Inzaghi会策反？他宁可去死。”
Nesta不再搭话，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都灵城街道：理发店，超级市场，幼儿用品专卖店，学校……然而每一个这样的城市背后都有一个脆弱的天平，称量着善良与罪恶，金钱与信仰。可这些又有谁知道呢？
野马车在一幢准备拆毁的楼房前停了下来，Nesta正准备打开车门，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地面剧烈的晃动着，滚滚浓烟从楼房的几个窗口狰狞升起。
“老天爷。”Bobo摸了摸额头，“那是Pippo的房间。”
Totti和Nesta怔怔的看着他。Bobo的眼睛被烟柱映成灰黑色。Nesta觉得有某种让人目不忍视的东西从Bobo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升起。
“怎……么回事？”Totti半天说出一句。
“离开这里。”Bobo回过头，一脚踩下油门。
Pippo静静的检查着输液瓶，500ml杜冷丁，炎症很快就会消失，过两天就可以改成口服普克顿了。他总是恢复得很快。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还是很差，但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吓人了，他的目光掠过他散落在白色枕巾上的鬈曲头发，嘴角浅浅的笑纹，微微起伏的胸口，然后停在他舒展的眉宇上。
Juventus的GoldenBoy。如同沉睡的某种小动物般毫无防备。
Pippo看了眼输液瓶。他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这里可以很方便的弄到阿托品，不远处的药方里也有足量的重金属制剂，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是的，他可以这么做。
但那不公平。
他注视着Alex安静的睡容。
我们需要一场公平的战争。
Pippo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然后走开了。
Chapter 5
Lippi一动不动的站在办公室里小小的神坛，他刚刚做完祷告。阳光浮起在阿尔皮大厦顶层的这间房间里，落在他面前金质的耶稣雕像上，泛起一层不自然的光芒。他睁开眼睛望了那里一会，然后转身走向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落地窗外，高楼林立的都灵城如婴儿般沐浴着晨曦，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枪声和血的洗礼，仿佛罪恶只是她从报纸上读到过的东西。
“Phnias。”Lippi坐下来喊了声，一个坐在门边办公桌边的中年男子连忙抬起头来，“教父？”
“Alex他……”
“Piero先生已经来了5分钟了。”Phnias急匆匆的站起来去开门，很快，Pippo推着坐在轮椅上的Piero走进了办公室。Lippi的目光在Pippo身上多停留了大约0。5秒钟。
“教父。”Piero说，左手抚摸了一下黑色西服左襟上的Juventus黑白相间的徽章。这是Juve参见Godfather的基本礼仪。从某些方面来看， Juventus更像一个军队而不是一个黑社会组织。这些百年以来沿袭下来的传统作风使得Juve井井有条的运作的同时难以摆脱沉沉的死气。然而你却不能不说这些东西是Juve在亚平宁大陆呼风唤雨并且生存至今的法宝。
“感觉怎么样，Alex？”Lippo从办公桌底的杯架上拿了一个阔底酒杯，放进冰块，取出一瓶伏特加酒。
“还好，教父。伤口有点……痒。”
“多久能恢复。”这句话是朝Pippo说的，他倒上半杯酒，抿了一口。
“保守估计的话，一周。Piero先生的状况还算不错。”Pippo眼睛望着地面，顿了一顿，“教父。”他补上一句。
Lippi点了点头，朝Piero举了举杯子，“不想来点？”
“对不起，先生。他最近不能碰酒精。”Pippo突然抬起头来，Lippi的目光又一次停留在他的眼睛上，Pippo飞快的将目光移开。
“Pippo。”Lippi往椅背上一靠，点了点头，Piero有些紧张的抬眼看了看两人，“你先出去一下好么？我和Alex……有些事情要谈。”
Pippo点了点头，弯腰抚摸了一下徽章，走了出去。
“很有意思的年轻人。”Lippi看他走了出去，笑笑说。
“他……”Piero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然后又张开嘴想再说点什么，但一个字没吐就又闭上了，眼睛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
“Trezeguet跟我提到了一些事情”Lippi研究着酒杯里的冰块，“其中有一些关于他的……看法。”
“他不是。”Piero说，语调平静。
“你那么信任他？”Lippi摇了一下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响声。
Piero飞快得抬起头看了Lippi一眼，咬了咬嘴唇：“我……”
“好了，Alex。我不会仅仅听取你们任何一方地说辞。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他转身望着窗外，都灵城在圣洁的阳光下闪烁着黄金般的光彩，“不要信任任何人，除了你自己。好好记住，Alex。”
“……我会记住的，教父。”Piero微微眯起眼睛，突然觉得伤口一阵烧灼般的刺痛。
“还有，你和David……”Lippi轻轻扬了扬眉毛，“过一段时间我们和Collena还有一庄大生意，你们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坏事。”
“……是的，教父。”
“你可以走了。”Lippi一仰脖子，将冰凉的伏特加一饮而尽。Piero行了礼，掉转轮椅朝门口移去。
“Alex”Lippi突然轻声说，Piero停了下来，“……别忘了你是谁。”
Piero静静的待在那里一会，然后推动轮椅，离开了办公室。他看见Pippo站在走廊上，他们的目光穿过走廊昏暗的灯光，相遇。
然后他看见他向自己走来，脸上挂着疲倦的笑容。
别忘了你是谁，Alex。
是的，教父。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是谁。我是Juventus。信仰金钱与上帝。追求感官胜过情感。不相信任何人……
可是……
Pippo的手触到轮椅的时候，Piero说：“我想……我想去教堂看看。”
早祷已经结束，圣玛丽亚教堂里空荡荡的，几个神职人员正在忙着将桌椅摆放整齐。
“……你相信么，我小的时候很害怕神父穿的那种黑袍子。”Piero指着祭坛边上正在整理讲稿的神父，“所以每次教父带我去做礼拜的时候我都哭个没完，你猜后来他怎么做？”
“揍了你一顿？”Pippo说。
“不是。他自己订做了一套那样的礼袍，穿在身上抱着我，直到我不哭为止！”
Pippo笑笑：“他既然那么疼你……”
“为什么不直接把阿尔皮大厦31层的位置让给我？”Piero摇了摇头，“他不能那么做。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况且……”他抬头望着教堂的琉璃瓦穹顶，阳光从那里倾泻下来，如同一片金色的剑刃，“……况且我不能永远做他的GoldenBoy，我必须自己去……战斗。”
Pippo转过头，目光漫无目的地掠过长方形的洗礼池，一个神职人员正拿着红勤地酒瓶往圣血杯里倒酒，瓶身上贴着减价标签。
Piero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低低的呻吟了一声。Pippo急忙回过神：“怎么了？”
“……又疼了一下，没事。这些天都是这样。”
“回去再注射一毫升吗啡。”
“不……不要。”Piero笑笑，“我对这东西好像有瘾了。”
“我给你用洛希平，效果会差一点，但是几乎没有副作用。”
“嗯。太想要的东西你就得小心回避，因为那总是有问题。”Piero笑着叹了口气，突然触到Pippo的目光。
他们都没有说话。一张印着圣母玛丽亚头像的宣传单被风吹进了洗礼池，圣母的笑容苍白的浮在水面上，很快被水迹浸透，模糊不清。
Chapter 6
“我说Ale……我们非得那么做么？”Fran看着面前半旧的两层住宅，“这可是私闯民宅啊。”
“闭嘴，你知不知道向Bobo要这个地址费了我多少唇舌？”Nesta愤愤不平地说：“要说服那个人还不如去说服一头熊！——我说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Totti 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从Bobo那辆野马车后车厢里拖出一只硕大的背包。“嗓门儿那么大，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我……”他低声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幅勾索，将带钩的一端朝二楼阳台扔去，在栏杆上牢牢挂住，然后手脚并用慢慢爬了上去，好不容易在阳台上站稳了，他发现通往房间的门还是反锁着的……
罗马狼正在满头大汗并且无敌郁闷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Nesta站在门口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慢啊你？！”
“……Ale！……你…”
“噢，我好像忘了告诉你”，Nesta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楼下的门没锁。”
“％^&？#@*！……”
“好了好了，”Nesta朝四周望了望：“开始吧。”
Totti努力平息了一下悲愤，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很容易得出结论：这是一间卧室，因为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以外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你不要告诉我，我们的头号卧底Pippo就住这种地方？”
“我想他每天不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而且Bobo说他似乎很久没有来这儿了。”
Totti掀开了一下床板，积着厚厚灰尘的地板上孤零零的躺着支用过了的一次性注射器。“他吸毒么？”
“上帝啊。你难道没有听Bobo说过，他曾经通过高级医师水平等级考核吗？”Nesta带着一脸‘你要是再问愚蠢问题我就把你扔出大气层’的愤怒表情走出了卧室。
其它房间的家具就更是寥寥可数，厨房里有一个碗柜，但是里面堆满了外卖Pizza的空纸盒。一间大概是客房的地方摞着十几个空糖果罐子，下面垫着一张看不出颜色的地毯。
“真是个不错的家啊。”Totti点了点头。
“Pippo是老手，不会把什么消息每天记录下来到处乱丢的。”Nesta摸了摸下巴，独自朝楼下的客厅走去。
这里显然好不到哪儿去，唯一的一张白色长沙发上堆满了一个月前的米兰体育报，Nesta将旧报纸拨到地上，一张照片从散发着霉味的纸张中间滑了出来。
Nesta把那张照片拣起来。相片上，两个纵情大笑的男人肩并肩站在球场上，而两人之间却划着一道不自然的裂痕，明显是撕开之后又粘在一起的。Nesta注视着那个手里抱着足球的人，对，Del Piero，不会错。但是另一个……Nesta皱了皱眉……不，不是Mone，虽然他们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但是那种眼神……
他突然觉得后脑上一凉，枪口的冰凉。
Nesta微微偏过一点脑袋，看到了那人的黑色西装，然后他听到他用低沉柔和的语调说：“欢迎光临陋居，为什么您不自我介绍一下呢？”
Nesta飞快地抬了一下头，他猜得没错，那就是照片上的人，Filippo Inzaghi。
然而与此同时，Nesta看见另一把手枪毫无声息的抵上了Pippo的后脑。
“别动。”Totti的声音。
Nesta突然意识到，这下麻烦搞大了。
米兰。行政大楼。
特拉帕托尼迈着轻盈飞快的脚步穿行在救援组办公室的走廊上。中情局上下都知道，如果药检局局长采取这样的走路方式，那就一定意味着什么人要倒霉了。但是在 Maldini看来，他那副表情简直就像刚刚吞下一只特别美味多汁的大苍蝇的癞蛤蟆。他透过玻璃窗眼看着特拉帕托尼沐浴着组员诧异的目光朝自己的办公室走来。
“Hi，Paolo。”特拉帕托尼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扬了扬眉毛。
就好像我们天天都见面似的。Maldini心想。同时摆出最标准迷人的笑脸：“Hi！Tony。”
“天气真不错，不是么？”特拉帕托尼将空空的文件夹朝Maldini的办公桌上一立，“材料都准备好了？”
“材料？”
“难道安切洛蒂先生没有告诉您，今天之内您必须将所有相关0500号案件资料的拷贝交给药检局么？”
“这个案子一直是救援组负责的，所有资料都是内部机密……”
“药检局正式介入了，Paolo。”特拉帕托尼微笑着打断道，就好像又吞下了一只香喷喷的苍蝇。
“这是谁的决定？”
“外勤办公室。”特拉帕托尼抽出他那个文件夹里唯一的一张纸往桌面上一丢，它像一只巨大的苍蝇一样缓缓降落在Maldini面前，Maldini盯着安切洛蒂龙飞凤舞的签名，感觉就象桌面上多了一堆屎那么不自在。
“这么一来，我得说……合作愉快啊”Maldini微笑着将通知单折好交还给特拉帕托尼，“我真是开心，你知道，能和案件中的重要人物共事，我太喜欢了。”
特拉帕托尼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Maldini先生，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特拉帕托尼先生。”Maldini站了起来，“你应该清楚。”
“今天之内你必须把资料送过来。”特拉帕托尼冷冷的说，转身大步——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轻盈——走了，出门的时候差点怒气冲冲的撞上想要进门的Rui Costa。
“他怎么了？”Rui看着特拉帕托尼横冲直撞的背影。
“吃了只发疯的苍蝇。”Maldini说着坐回到扶手椅上，眼睛望着吱吱悠悠旋转着的电风扇。“Pippo必须马上回来。”他自言自语般而又无比坚决的说。
Totti的枪口对着Pippo，Pippo的枪口对着Nesta。
“听着，Fran。”Nesta头疼的坐在沙发上，“别乱来，自己人。CIA特工Alessandro Nesta。”最后这句话是对拿着。22巴雷特手枪顶着自己脑门的Pippo说的。
Totti 犹豫了一下想把枪撤下，但终于决定还是观察一会看看情形。Pippo皱了一下眉，朝Nesta飞快的眨了一下眼睛。Nesta想起他要看证件，就将手伸向胸前的口袋，但是Pippo动作更快的弯腰打开了Nesta腰间的滑动装置，飞快的抽出了他那把扳起击铁的史密斯威生手枪。整个动作花了不到1秒钟的时间，一气呵成，优美流畅。
“没有比这更适合他的位置了”，Nesta突然想起Maldini临行前对他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