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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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田也是红着眼,却咬了咬牙道:“无凭无据,我们不能胡乱出手,高砂,你先退下。”
高砂牙齿咬得格格地响,退了下去。海南众弟子本来都群情激愤,这时碍于清田,不敢乱动,手中刀剑在鞘里响个不住。
石田明道:“虽然没有凭据证明牧掌门之死与藤真公子有关,但神公子一案,公子却实在难免干系,所以在下等有些疑问,请公子解答。”
藤真瞥都不瞥他一眼,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深津冷笑道:“假若公子不肯赏光,在下等恐怕要有些小小的无礼了!”
三井的手也已抚上剑柄,道:“在下倒很想知道到底深津少侠会无礼到何种地步。”
在座有些人是与藤真有些旧怨的,有些人却颇受过他的恩惠,此时也纷纷站出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藤真站在这样一群人中间,却不言不动,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田手中的赤曜刀刀鞘。
突然有人道:“不,神公子所做一切,藤真公子并不知情。”
众人皆惊,连藤真也不禁愕然朝他看去。
开口的人是仙道。
“我可以证明,神公子早已与藤真公子决裂,藤真公子甚至几乎丧命在他的手上。”
说出这句话,仙道几乎不敢看藤真一眼;藤真的脸色已经完全失去血色,全身竟然开始颤抖。
仙道已经觉得藤真的眼光将要把他杀死了,但在场诸人却似乎根本就不相信,看着他像看一出好戏一样,有人冷言冷语道:“哦,竟是这样?”
仙道平生第一次知道名誉的重要,恨得想敲自己的脑袋。正在无奈,听见田冈缓缓开口,道:“列位可以不信,但他的话,老夫愿以性命担保。”
海南众人此时群龙无首,尊重他犹在清田之上,都静了下来。
深津似乎还有话说,清田上前一步,凛然道:“你若怀疑田冈师伯,便是怀疑我海南。若要赐教,我来奉陪。”众人便都不敢再开口。
藤真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道:“告辞。”便转身而出。
仙道怔一怔,环顾一下,追了出去。
“藤真!”
藤真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冷冷道:“仙道彰,你还想要说什么?”
仙道心头有些火起,大声道:“我要说的已经说了——我只是不想你疯得太彻底而已!难道在这个时候你想挑起江湖纷争?想让我为救你而丧命?想让大家自相残杀好令别人趁虚而入?”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一串,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疲倦,连身体都几乎要垮下来。藤真转过身来看他,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是,我是疯了。”他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仙道也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一口气。
“你相信他死了吗?”
藤真微闭上眼睛,仿佛抵挡不住光线带来的眩晕:“我不知道。”
“那你相信他会死在阿神手上吗?”
藤真没有回答。
“你在害怕,所以你想要逃避,所以你不在乎面对那些人,不在乎被他们杀死,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仙道说,“你并不怕他真的死了,就像你也不怕你自己的死一样。但是你却怕他还活着,怕他为这样的行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如果死了,所有人都会为他惋惜落泪,但他如果还活着,就将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他感觉到藤真放在他肩上的手紧了一紧。
“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地死掉。我宁可相信,这世上会有某种东西,能够让他不惜付出这样的代价。”仙道声音极低,仿佛是对自己说话,“我们会找到他的。面容可以改变,尸骨可以湮灭,但是赤曜刀不会死!它必定存在于世上的某个地方,在某只手中等待着一场真正的决斗——”他低下头来看藤真的手,后者仿佛无意之中抚上夜离的剑柄,“到那一天,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了结了。”
藤真放开了手。
“让我静一静。”
仿佛一直绷紧的琴弦突然被放松,他的声音里带着仙道以前从未感觉到的颤抖,说完这句话,他足尖一点,转瞬消失了踪影。
也许仙道更需要静一静。
他一个人漫无边际地乱走,在一泓小湖泊边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他俯下身久久地看着自己的倒影,仿佛想从这张面孔上看到一些什么特殊的痕迹。
那仍然是一张年轻的、生动的面孔,可是仙道觉得有一些阴影已经投射在他原本明亮的容光上了。
“我的天,”仙道喃喃地说,“我大概已经老了。”
第四十一章 记取当年意气
流川送了晴子到樱木身边,洋平留他小住几日,他没有答应。江湖万事已变,从前相识或是结交之人,不是死了便是失踪,心里一片空空落落。他本想去拜见师父师兄,看看前面到了山王地方,想起相识之人,找得到的还有一个泽北,心里便打算不妨顺道去见他一面,也可了却一桩心事。
山王地势雄伟,四面险峰峻岭,流川眼看路程将到,拣了一块山石坐了休息。这里地势甚高,正好俯瞰山王附近几户人家,正有炊烟袅袅而起。此时流川却想起仙道来。他行踪最是无定,自上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又不知见面之后,他是怎样。想起江湖险恶,人心惟危,心中竟有些担忧牵挂之意。正有些胡思乱想涌上心头,却见脚下人影一晃。
“仙道?”流川脑海里冒出这念头,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觉。但他对自己眼力最有自信,立刻动身,朝那人去向追过去,到得山王门前,才捉到他一点行踪,转瞬不见。
但流川已认准这是仙道,见他进了山王,心念一动,便也跟着溜了进去。
为这个家伙连累,不能堂堂正正进山王,让流川有些不快。他四下注意,终于发现仙道竟躲在山王正厅靠山崖一面的窗外。
仙道早已警觉,发现是他,便没有动,微笑着等他过来,一只手指按在唇上。
流川不耐,心想:“你以为躲在人家窗子外面偷听是光彩的事?”朝厅内看去,却不由大吃一惊。
正厅之上,两旁是山王门下许多弟子,深津居高正坐,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泽北!
深津冷冷道:“泽北荣治,你可知自己身犯何罪?”
泽北似乎吃了一惊,深津旁边一之仓聪已经跪下,道:“泽北师兄,山王门规,弟子不应对掌门有所隐瞒,我已把一切禀报深津师兄,不想他十分震怒,师兄不要怪罪于我。”
深津正颜厉色,道:“山王百年清誉,竟为你毁于一旦,消息走漏,已不免他人追问,你叫我如何应答?师父一向最钟爱你,却想不到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老人家若知道这消息,恐怕……”
泽北听他提起师父,也不由黯然垂首,良久道:“任凭师兄处置。”
深津道:“你已认罪?”
泽北显得很是平静,抬起头来,身躯挺得笔直,道:“是。”
深津瞥了两旁众人一眼,道:“山王身为名门大派,自然不能徇私枉法,我若有心回护于你,便是坏了门规,你也知道的吧。”
泽北道:“不敢,请师兄按律办理。”
深津道:“好,我要是手下留情,倒是轻看了你。”厉声道:“跪下!”
泽北一愣。
深津道:“山王门规,弟子犯罪,必跪受处罚,你难道忘了吗?”
泽北似有惊疑之色,却见两旁师兄弟的目光都射向他,心头大乱,道:“是。”慢慢跪了下来。
深津微微点头,手一拍,两名山王弟子便排众而出,一左一右,制住泽北周身大穴。
深津见泽北已无反抗之力,才点点头,慢慢道:“泽北荣治,身犯重罪,当受——”
却听窗子轻响,居然自开,深津一惊住了口,众人也都望去,只见仙道坐在窗台上微笑,流川也随着一跃而入,站在一旁。
深津见这二人竟来搅局,心头大怒,道:“你们二人自恃武功,竟到此胡闹,显是欺我山王无人!”此语一出,便有几名弟子跃跃欲试,想要出手。
仙道嘻嘻一笑,从窗台上跳下,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道:“不敢,我们决无轻侮山王之意,深津少侠想要做什么尽管做就是。只是想要知道,泽北少侠身犯何罪——不知他到底是烧杀抢掠呢,还是奸淫偷盗?深津少侠刚才罗里罗嗦讲了这么一大堆,却没一字涉及到泽北的罪名,既然是打着本门旗号惩治门下弟子,却让人家死得不明不白,岂不冤枉。”
深津脸色发白,一名山王弟子冲口道:“泽北他——”却被深津眼光打断。
仙道笑道:“要是深津少侠嗓子不好,那么泽北既然已经认罪,让他自己招了也好。喂,泽北,看在大家交情一场,说说看吧,说不准我替你求个情,这处罚就免了。”
流川留神观察泽北表情,见他脸上忧疑交加,正欲开口时,一之仓道:“泽北师兄,此事已使本门蒙羞,难道还可向外人道么?”
流川见泽北缄口,暗叫不好,正想开口,却听深津冷冷道:“关系本门之事,不可擅与外人道。若是说到与流川少侠的干系——当年在长兴客栈,少侠难道不记得有一件旧事么?”
仙道一时不解,流川却记得是他与泽北比武,之后受袭的事,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结,每次有意无意想来,总是绕开泽北一节,这时听深津说出,不禁大起疑心,却又问不出口,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泽北听他提起长兴客栈,面色也不由一变,却仍是一字也不说。
仙道见他们二人面上神色奇特,却又都不开口,一时猜不出个子丑寅卯,想道:“老天,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这个样子难道要等深津把我们都捉下么?”却只能是在一旁干着急。
深津道:“门有要事,恕不奉茶,二位还是请回,免得伤及无辜。”
却听流川道:“不。”出手分袭制住泽北的那二名弟子,闪电之间,已把泽北拉起。
泽北脱身而出,望着流川,一时心中万感交集,那边深津脸色已气得铁青。
厅上众人纷纷拔刀,围住他们,深津冷冷道:“二位无礼搅闹山王,就不要怪在下等不客气!”
却见灰影一闪,众人不及反应,仙道也已出手,将深津身上的剑拔了出来,手腕一抖,展开剑招,流转如风,与周围众人缠在一起。
深津脸色由青转红,眼睛里喷出的火像要把仙道烧成焦炭,夺了身旁一个山王弟子的剑,便朝他扑过去。
仙道百忙之中,不忘瞥流川一眼,一边笑道:“喂,能跑就快跑啊,要是伤着了深津少侠或者别的哪位,难道你叫我担这个罪名吗?”
流川见他嘻笑自若,估计暂时无碍,抓住泽北的手,腾身而起,闪电般穿出人群。转瞬消失。
深津见二人突围而出,叫道:“追!”正想撇下仙道追去,却见长剑从面前擦过,险险削去他一只耳朵,顿时失色,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仙道此时被众人团团围住,却不慌不忙,一柄长剑如穿花蛱蝶,轻盈灵动,移形换影,其快无伦,深津与山王众弟子只觉他剑剑都往身上招呼,稍一分神就要伤到,皆不敢有半点懈怠。
众人围着仙道,一个个应付得气喘吁吁,却见他衣袂飘飘,潇洒如仙,从容自若,有几人不由暗暗钦羡,更有人在心中暗叹:“只知道赤曜夜离天下无敌,却不知道仙道彰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
这其中关节自然只有仙道自己知道,这套招式便是他当时拿来与牧比试的刀法稍加改变而成,而精髓不过仍是“不胜之胜”四字。虽然看似招招惊险,只要与他对手之人有相当武功,懂得闪避,便不会受伤,而他所取,也不过是取的是他人回避攻守的空隙而已,刀剑永不沾血,才能灵动,一旦伤人,招式便破。深津武功见识都是有限,还看不清其中奥妙,其他弟子更是不及。倘若这群山王弟子中,有人不惜受伤,以自身硬撄刀剑之锋,仙道此时早已措手不及。但仙道毕竟与本门无甚仇怨,众人又惧他武功,因此只是躲闪,并无一人想要拼命。因此过了许久,却还没人伤着。
仙道所要缠住的,只是山王几个高手,只要他们不能脱身,其余一般弟子,便万万追不上泽流二人。估摸他们去得远了,怕时间久了被别人看破,便打算找个机会脱身出去,却听门外脚步声响,又有几名山王弟子来到支援。
仙道驾轻就熟,长剑轻挥,一一应付,却发觉面前一个使刀的弟子,虽然刀势拙钝,却似有意为之,真实武功,竟好像很不平常,面上不由掠过怀疑之色。
那人似乎也已觉察,步步退让,竟可以脱出他长剑之圈。仙道本知此时当务之急,便是脱身,却不由自主,手中剑将他缠住,仿佛是担心他一旦出了圈子,便要与流川他们不利。
斗了数圈,仙道注意已大半分在这人身上,突然见他面上出现诡秘之色,不由一惊,心想莫非他已看出其中玄机,心念甫动,却见他向后一步,脱身而出,一只手却似乎无意碰到身边一名山王弟子,将他向前一推,胸口正迎着仙道的剑锋。
仙道的剑法原本圆转融合,乘机而动,这个人却朝他直扑过来,立刻乱了他的章法。眼看就要一剑穿心,仙道急急撤剑,却突然觉得背上一凉,深津一柄长剑已透体而入。
* * *
流川拖了泽北,到得百十里外,左岔右岔,摆脱了追来的山王弟子,方才歇脚。流川也不说什么话,只是闭目调匀一会内息。
泽北也歇息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流川睁开眼睛,略一沉默,道:“他们冤枉你。”
泽北惊道:“他们不会……”却又住了口。
“既然大家都知道,深津为什么不肯宣布明白你犯了什么罪?”流川道,“事已至此,你不会想再回去罢?”
泽北道:“我不想连累你们。”
“我不想他们杀你。”流川道,“你服了罪就永无真相昭雪之日。”
“山王门内没有处死弟子的规条……纵然……”泽北长叹一声道,“我不会再回去……但是你要回去吧?”
流川不语,泽北知他挂念仙道,心下甚是抱歉,却听流川道:“他不会有事。”
这五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泽北见他目光清厉,隐隐有杀意在,心下一凛,却只道:“好,就此别过,不知何时再见。长兴客栈是我失约,你为什么不问我?”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流川看向他,目光却转为温暖,道,“我要去了。”
泽北叹息一声,道:“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