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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便衣侦探维克托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第13部分

小说: 便衣侦探维克托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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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是。”维克托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只不过想排除一些障碍,纠正
一些堵塞道路的错误,以及错误想法。办理任何案件,要想更快地进展,到一定的
时候都要做做总结。我已经做过一次总结了,从而摆脱了围绕国防债券转,属于行
动第一阶段的线索。现在,在同亚森·罗平进行决战之前,我们必须彻底甩开与‘
破窝’凶杀案有关的一切问题。目前,与这个案子有牵连的,还剩下德·奥特莱夫
人,居斯塔夫·热罗默夫妇,以及菲利克斯·德瓦尔先生……让我们把这个案子了
结吧!这要不了多久,提几个问题就行了……”他转向加布里耶尔·德·奥特莱:

    “夫人,请坦诚地回答我的问题。您认为您丈夫的自杀是一种供认吗?”她撩
开黑纱,露出苍白的脸,和两只哭红的眼睛。她坚定地回答:

    “发生凶杀案的那天夜里,我丈夫一夜都没有离开我。”“您说得这么肯定,
别人又相信您的话,才使得我们没法弄清真相。”维克托说,“可这个真相,我们
是不能不弄清楚的。”“真相只有一个,就是我说的。不可能有别的真相。”“有。”
维克托说。

    然后,他又转向居斯塔夫·热罗默说:

    “这个真相,您是清楚的,居斯塔夫·热罗默。您可以一下子驱走黑暗,正如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我表露的那样。您愿意说出来吗?”“我无可拒绝。但是我什
么也不知道。”“不,您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发誓!”“您拒绝吗?”
“我无可拒绝,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下决心来说吧。”维克托说,
“我只是很抱歉,我一说,要给德·奥特莱夫人带来残酷的伤害,极其残酷的伤害。
不过,她迟早总会知道真相的。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知道还好些。”居斯塔夫·热
罗默作了个手势表示抗议。他拒不回答问题,却又作这样的表示,很是叫人困惑。
他说:

    “侦探先生,您要做的事非同小可。”“您一定知道我要说什么,才知道事情
非同小可。既是这样,还是您说吧!……”维克托等了一会,看到热罗默不开口,
就果断地说起来:

    “凶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居斯塔夫·热罗默和他的朋友菲利克斯·德瓦尔一
起在巴黎吃晚饭。这两位朋友经常这样消遣,因为他们都喜欢美酒佳肴。只是,这
天晚上他们喝得更多,以致居斯塔夫十点半钟回加尔什时,已经很不清醒了。在‘
十字路口咖啡馆’他又喝了一杯茴香酒,这一下彻底醉了。他勉强上了汽车,顺着
往加尔什去的公路开起来。他到了什么地方?是自己家门口吗?他认为是的。事实
上,他并不是停在自己家门前,也就是说,在他眼下住的别墅门前,而是停在属于
他的,他曾住过十年的房子前。他在这里住的时候,经常是在巴黎美餐之后才回家
来。今天,他又美餐一顿,又回到这个家里。房门钥匙不就在他口袋里吗?就是他
的房客德·奥特莱向他索取的那把钥匙。为了这把钥匙,他们两家还曾闹到了治安
法庭。由于固执,也为了不让别人在其他地方找到,他一直把这把钥匙放在衣袋里。
他现在使用这把钥匙不是很自然的吗?他按了铃,看门女人开了门。他低声报了自
己的名字,就进去了。他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他进了自己的家。

    完全是自己家,而不是别人的家。他头昏眼花,怎么可能不认为这里就是自己
的套房,自家的前厅呢?”加布里耶尔·德·奥特莱站了起来,一脸苍白,结结巴
巴地表示抗议,却说不出来。而维克托却从容不迫,一句句地说下去:

    “他怎么能不认为是自家的房门呢?这正是他的房门,正是他扭过的门把手,
推的正是原来的那扇门。房间里黑乎乎的。他误认为是妻子的女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微微睁开眼睛……低声说了几句话……她也开始了幻觉……以后也没打消幻觉…
…没有打消……”维克托收住话。德·奥特莱夫人原来只是不安,现在则恐慌起来。
大家觉察她在努力思索,她记起了一些情节、细节,大为惊骇。总之,维克托这些
可怕的话是那么合乎逻辑,使她不能不接受。她看了看居斯塔夫·热罗默,做了个
恐惧的动作;身子伛偻下去,双手捂住脸,跪倒在一把扶手椅前面……

    这一切都是在沉寂之中发生的。没有人对维克托披露和男爵夫人所接受的奇特
的实情提出异议。加布里耶尔·德·奥特莱用面纱遮住脸。

    居斯塔夫·热罗默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样子十分滑稽。维克托对
他说:

    “是这么回事,对吧?我没搞错吧……? ”热罗默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继
续扮演宁肯自己坐牢,也不连累一个女人名声的绅士角色?最后,他期期艾艾地说


    “是的……是这样……我当时醉了……我并不清楚……只是到了早晨六点钟…
…我醒来时,才意识到……我相信德·奥特莱夫人会原谅我的……”他没有再说下
去。先是有人闷着笑了起来,接着,从瓦利杜到戈蒂埃,从秘书到莫莱翁,都忍不
住大笑起来。于是,居斯塔夫·热罗默也咧开了嘴,无声地笑起来。这件艳遇使他
身在牢房,心情却一直愉快。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件事真是好笑。

    他用愧疚的语气,向那个跪着的身影反复说:

    “必须原谅我……这怪不得我……完全是偶然,对不对?那以后,我一直尽力保
守秘密……”男爵夫人站了起来。维克托对她说:

    “我再次请您原谅,夫人。我不能不说出来,是免得司法当局劳神费力,同时,
也是为了打消对您的怀疑……是的,为您着想。哪天您会感激我的……

    您会明白的……”她始终蒙着面纱,由于羞耻而低着头,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居斯塔夫·热罗默也被带走了……

    二

    维克托一直未改严肃的神情。不过,他还是以多少带有几分戏谑的怜悯语气说
:“可怜的女人!正是她谈到丈夫那夜回家的神态,才使我明白了真相。

    那一夜她留下了激动的回忆……‘我是躺在他怀里睡着的,’她说,似乎这是
一件少有的事。然而,德·奥特莱在同一天晚上对我说,他对自己的妻子从来都很
温情。这显然很矛盾,对不对?当我注意到这一点时,我突然想起那把引起德·奥
特莱与热罗默两家那么多冲突的钥匙。这两个念头一碰,事情就清楚了。我脑子里
豁然一亮:热罗默是这所房子的业主,原来就住在这套房间里,现在还掌握着这套
房间的钥匙。这一来,其余的情节就像我刚才叙说的那样自动推演了出来。”“因
此,谋杀是……”瓦利杜问道。

    “是德·奥特莱一个人干的。”“可是,电影院那个女人呢?有人在埃莉兹·
玛松家楼梯上碰到的那个女人呢?”“她认识埃莉兹·玛松;并且通过埃莉兹·玛
松,得知德·奥特莱男爵知道国防债券的下落;这些国防债券落到了莱斯柯老头手
里,男爵企图把它们搞过来。于是她就到‘破窝’去了。”“去偷国防债券吗?”
“不是。据我了解,她不是盗贼,而是一个神经有些毛病的人,渴望刺激。她出于
好奇,到那里看看,正好赶上凶杀案,只来得及跑进汽车,开走了。”“也就是说
去找亚森·罗平?”“不是。亚森·罗平在斯特拉斯堡失算以后,如果继续盯着国
防债券,作案手段会比本案高明得多!不,他现在只对那一千万法郎感兴趣。因此,
他的情妇只好独自行动。那一夜德·奥特莱可能没有看见她。他逃出来之后,不敢
回家,在公路上游荡了一夜,一清早就来到埃莉兹·玛松家。此后不久,我就到了
男爵夫人那里作首次访问。她并不知道搂着她的不是丈夫,因此才那么热烈地为丈
夫辩护,那么竭诚地肯定丈夫一夜都没有离开她。”“可是,这个误会,德·奥特
莱并不知道……”“是的。但当天下午,他得知了妻子为他辩护,否认他有犯罪可
能的情况。”“他是怎么知道的?”“是这样的,那个老保姆在门外听到了我跟女
主人的谈话;她去市场买东西时,被守候在那里的一个记者发现了,她就向记者讲
了我们谈话的情形。

    记者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一家小晚报上,几乎未引人注意。可是,下午四点,
德·奥特莱在北站附近买了这份晚报,显然非常惊奇地得知,他妻子为他提供了一
个无可否认的证据——案发时他不在现场。因此,他放弃了逃走的打算,把赃款藏
好,开始与我们交锋。只是……”“只是……? ”“只是,当他弄清妻子为他作证
付出的代价时,当他慢慢发现妻子坚信他那一夜在家的缘由时,他什么也没说,只
是揍了她一顿。”维克托结束道:

    “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证据本应用来证明居斯塔夫·热罗默不在现场,却被
德·奥特莱利用了。居斯塔夫·热罗默没有参与杀人,为什么又成了这桩案子的同
谋?我们弄清这一点,‘破窝’杀人案就了结了。我们很快就会了解清楚的。”
“怎么了解?”“从他妻子昂里耶特·热罗默那儿了解。”“她也传来了。”瓦利
杜说。

    “让菲利克斯·德瓦尔也进来,法官先生。”法警先把昂里耶特·热罗默带进
来,然后是菲利克斯·德瓦尔。

    她显得很疲倦。预审法官请她坐下,她语无伦次地表示感谢。

    维克托走到她身边,弯下腰,似乎拾起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一枚小发夹,一枚
古铜色的波浪形发夹。他拿在手里端详。昂里耶特下意识地把发夹拿过来,别在头
上。

    “这是您的吗,夫人?”“是的。”“您完全肯定?”“完全肯定。”“可是,”
他说,“这个发夹,我不是在这里拾到的,而是在菲利克斯·德瓦尔先生在剑桥饭
店租的房间里,在一个放着好些别针和小玩意的小水晶盆里找到的。您常去那里会
他。您是他的情妇!”这是维克托喜欢用的方法,出乎意料的进攻,使用的是叫人
猝不及防的战术。

    年轻女人目瞪口呆,但还想负隅顽抗。可是,他又给她狠狠一击,打得她晕头
转向。

    “您不要否认,夫人,这样的证据,我有二十个。”维克托肯定地说,其实他
一个也没有。

    她不知道如何反驳,也不知道抓个什么借口为自己辩护,只是傻愣愣地望着菲
利克斯·德瓦尔,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而他一脸煞白,一言不发。他也被这种猛烈
进攻弄得不知所措。

    维克托接着说:

    “任何事情,都有偶然性和必然性。菲利克斯·德瓦尔和热罗默夫人选择剑桥
饭店——它确实是亚森·罗平的司令部——作为约会场所,纯属偶然……只是巧合。”
菲利克斯·德瓦尔挥拳捋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

    “侦探先生,您竟敢指控我尊重的一位女士,我可不答应……”“算了!别虚
张声势了。”维克托说,“我只不过列举几个事实,查证起来很容易。再说您也可
以反驳嘛。如果预审法官先生认定您是热罗默夫人的情人,那么,他就会想,您是
否利用所发生的事件,有意使情妇的丈夫成为嫌疑人,有意害得他被捕?他还会寻
思:是不是您打电话给莫莱翁专员,建议他搜查居斯塔夫·热罗默的写字台?是不
是您唆使情妇,从她丈夫的手枪里退出两颗子弹?那个园丁阿尔弗雷德是不是您安
置到热罗默家去的,并且被您用钱收买,收回前言,又作假证陷害主人?!”“您
疯了!”菲利克斯·德瓦尔气得一脸通红,高声叫道,“我何必要干这种事呢?”
“因为您破产了,先生。而您的情妇很有钱。如果她丈夫卷进此案,离婚就容易了。
我并不认为您会成功,我认为您像个垂死挣扎的人,不顾一切,孤注一掷。至于证
据……”维克托转向瓦利杜先生:

    “预审法官先生,司法警察的任务是向法院提供可靠的证据。你们会轻而易举
找到证据的。我相信事实会支持我的结论:德·奥特莱有罪;居斯塔夫·热罗默是
清白的;菲利克斯·德瓦尔妄图把司法机关诱入歧途。我不再说了。关于埃莉兹·
玛松被害一事,我们以后再谈。”他住口了。他的话给人印象很深。菲利克斯·德
瓦尔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莫莱翁直摇头。而法官和戈蒂埃先生却认为维克托的论
述很有说服力,合乎逻辑。

    维克托把自己的劣质烟递给预审法官和戈蒂埃先生,他们不经意地接受了。维
克托打燃打火机,给他们点烟,然后走了出去。留下那些人去干他们应干的事。

    戈蒂埃先生在走廊里追上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说:

    “您真了不起,维克托!”“要不是莫莱翁这圣人拆我的台,我还要了不起。”
“怎么?”“嗨!我已经把亚森·罗平那帮人抓在手里了,谁知他竟闯到剑桥饭店
来了。”“怎么,您就在剑桥饭店吗?”“嗨!长官,我甚至在那个房间呢!”
“是跟英国人比米什在一起吗?”“上帝啊,是的。”“可房里只有秘鲁人玛尔柯·
阿维斯托啊!”“那秘鲁人就是我。”“您说什么?”“我说的是事实,长官。”
“不可能!”“就是我,长官。玛尔柯·阿维斯托和维克托是一个人。”然后,维
克托握住戈蒂埃先生的手,补充说:

    “再见,长官。五六天后,我会弥补莫莱翁干的蠢事;亚森·罗平会落入罗网
的。可是,您千万别说出去。否则,事情会再次流产。”“可是,您认为……”
“我认为我有时过分了一点儿。但这对您有好处,长官。别束缚我,让我放开膀子
干吧!”维克多在一家小酒店吃了午饭。他很愉悦。再也不用为“破窝”谋杀案,
为德·奥特莱夫妇、热罗默夫妇以及菲利克斯·德瓦尔去动脑筋伤神了。他把这些
人交给警察处置,就像他摆脱奥迪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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