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侦探维克托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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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德·奥特莱夫妇、热罗默夫妇以及菲利克斯·德瓦尔去动脑筋伤神了。他把这些
人交给警察处置,就像他摆脱奥迪格朗、打字员埃尔内斯蒂娜和夏珊太太那样,感
到如释重负。总之,他可以全力以赴干他自己的事了!再也不用两头操心了!再也
没有第三者干扰了!再也不用和莫莱翁、拉尔莫纳以及其他人扯扯绊绊了。只剩下
亚森·罗平和阿勒克桑德拉,只有他们两人才是重要的。
他去买了两三次东西,又化装成秘鲁人玛尔柯·阿维斯托,到了三点差五分,
来到圣雅各广场。
三
从鲁莽搜查剑桥饭店的第二天起,维克托一刻也没有怀疑:巴齐莱耶芙公主肯
定会来赴约的。他们在最后一刻约好,如果联系不上就到圣雅各广场相会。他认为,
在自己于那种场合充当那种角色之后,在发生先让他们相互对立,后又把他们置于
同一危险的强烈冲击之后,她不会下定决心不来见他的。他是在那样的时刻出现在
她面前的,他给她留下的是那样灵活、能干、精力充沛和忠诚的印象,因此,她一
定还会为他所吸引。
他等着。
一些孩子在玩沙子。一些老妇在树荫或塔影之下织毛衣或者打瞌睡。在一张长
椅上,一位先生摊开着一张报纸读着。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
到三点半钟,维克托开始焦急起来。她其实不会来了?她决定中断跟他的联系
了?她离开巴黎、法国了?如果是这样,怎么才能找到她,怎么才能找到亚森·罗
平呢?
这种不安很快就过去了。他忍不住流露出一种满意的微笑。他别过脸去,不让
人看见他在笑。对面,从那张摊开的报纸下露出两条腿的人,会不会就是……
他又等了五分钟,然后,站起身来,慢慢向出口走去。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那读报的人来到他身边,和颜悦色地问他:
“玛尔柯·阿维斯托先生,对吗?”“正是……您大概是亚森·罗平?”“是
的,亚森·罗平……现在叫昂图瓦纳·布莱萨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巴齐莱
耶芙公主的朋友。”维克托立即认出来:这正是一天晚上,自己在剑桥饭店看到的
跟英国人比米什在一起的那个人。当时,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显得冷酷和直爽,立
即给维克托留下深刻印象。不过,此刻他脸上亲切的微笑冲淡了那分冷酷。更有甚
者,他分明显出取悦人的意愿。他看上去很年轻,肩宽背阔,强壮有力,肌体灵活,
颌部和脸的轮廓显得刚劲有力……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衣服剪裁合体。
“我在剑桥饭店见过您。”维克托说。
“哦!”布莱萨克笑着说,“您也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的确,我负了伤,
躲在比米什另外租的一个房间养伤。在那之前,我到大厅去过几次。”“您的伤…
…”“轻微得很,只是很疼,有点碍事。您来给比米什报警时——我要深深地感谢
您——我差不多全好了。”“不管怎么说,捅他一刀的力气还是有的。”“见鬼!
他不肯把您签了字的通行证给我。不过,我本不想下那么重的手。”“他不会交代
吧?”“不会。他的前途全在我身上哩!”他们两人沿着里沃利大街走着。布莱萨
克的汽车停在那里。
“我们之间用不着绕来绕去,”他突然说,“我们说定了吧?”“说定什么?”
“合伙干的好处!”布莱萨克快活地说。
“行。”“您的住址?”“从剑桥出来,还没有固定住处。”“今天住哪儿呢?”
“一家旅馆。”“我们就去那儿。您取行李,我给您提供住处。”“这么说,很急?”
“很急。正在干一笔大买卖,一千万呐。”“公主呢?”“她在等您。”他们上了
汽车。
到了两世界施馆,维克托取出自己的箱子。他预料在先,把行李存在这里。
他们出了巴黎,来到讷伊。
在卢尔大街尽头,另一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宅院。在花园和院子之间,有一
幢三层楼的房子。
“一个普通的落脚处。”布莱萨克停下车说道,“这样的落脚点,我在巴黎有
十来处。只供自己住住,雇的人不多。您就住我房间旁边那个单间吧。
在三楼。公主在二楼。”房间临街,很舒适,里面配有高级扶手椅,一张沙发
床,和一个放满珍本的书柜。
“几位哲学家的书……回忆录……以及,记述亚森·罗平全部冒险活动的书…
…看看可以催眠。”“亚森·罗平的经历我都熟记在心。”“我也是。”布莱萨克
笑着说,“顺便问一句,您也许需要大门钥匙?”“要那干什么?”“如果您有事
要出去……”两人对视片刻。
“我不出去。”维克托说,“我喜欢在行动之前静养,尤其是在我知道下一步
该干什么之前……”“今晚,您愿意吗……? 晚饭在公主的客厅吃,那儿方便,出
于安全的考虑。我的住所底层都作了一些布置,防备警察突然而至,发生冲突。”
维克托打开箱子,吸了几支烟,用一个小电熨斗烫平那套无尾常礼服的裤子,打扮
一新。八点,昂图瓦纳·布莱萨克来请他吃饭。
巴齐莱耶芙公主非常热情地欢迎他,再次感谢他在剑桥饭店帮了她自己和朋友
的大忙。但她似乎很快又变得内向,几乎没有参与交谈,听他们说话也心不在焉。
维克托说话也不多。他只讲了两三件自己参与的行动。在这几次行动中,他的
功绩确实不俗。昂图瓦纳·布莱萨克谈锋颇健。他诙谐、快活,善于显示自己有本
事,一方面挖苦别人,一方面又有趣地抬高自己。
吃过晚饭,阿勒克桑德拉给他们上了咖啡、利口酒,送了雪茄烟,就躺在沙发
上不动了。
维克托在一把宽大的扶手软椅上坐下来。
他很满意。事情完全按照他的预料,甚至按照他安排的顺序进展。他先是成为
阿勒克桑德拉的同伙,显示出自己的素质,用事实证明自己的灵活与忠诚,逐步进
入了这个团伙。如今,他就要成为亚森·罗平的心腹和同谋了。
他已经就位。他们需要他,要求同他合作。总之,事情完全按照他的意志办成
了。
“我已经掌握他了……我已经掌握他了……”维克托心里想,“只是,不能失
误才……跟他这样的家伙打交道,多笑了一下……语气稍稍硬了点……甚至想偏一
点,一切就完了。”“可以谈了吗?”布莱萨克轻松地问。
“可以。”“那好!我先提一个问题,您差不多猜出我想把您领到哪儿去了吧?”
“差不多吧。”“这就是说……?”“这就是说,过去的事丢开不管!国防债券案、
‘破窝’惨案,所有这一切,报纸上连篇累牍的文章、司法当局和公众的想当然等
等。全都过去了,不再去提了。”“等一等,沃吉拉尔街谋杀案呢?”“也了结了
……”“司法当局可不是这么认为。”“这是我的看法,我有我的见解。这以后再
告诉您。目前嘛,我只想一件事,只有一个目的。”“是什么?”“就是您给巴齐
莱耶芙公主信中提到的一千万法郎!”昂图瓦纳·布莱萨克喊了起来:
“好家伙!什么都瞒不过您!您一清二楚嘛!”他叉开腿坐在一把椅子上,面
对着维克托,讲了起来。
十、ALB卷宗
一
“首先,我要告诉您,这件事是比米什告诉我的。是的,是比米什。原来报上
也议论过这件事,但都认为不可能。战后,比米什娶了个年轻的雅典女子。这个女
子当时给一个希腊富翁当打字员。后来,她在一次火车事故中丧身了。死前,她把
从前那位老板的一些详细情况告诉了比米什,引起了他的注意。
“事情是这样:那个希腊人担心本国货币贬值,就把自己的全部产业变卖了,
卖得的一部分钱买了证券,并在雅典买了不动产;另一部分钱在埃皮尔,尤其是在
阿尔巴尼亚境内买了大片房地产。希腊人立了两个卷宗:一个里面存放着有关前一
部分产业的文件和票据,这份产业以证券形式存放在一家英国银行(这个卷宗称为
‘伦敦卷宗’);另一个卷宗里放着有关出售所有房地产的材料,叫做ALB 卷宗,
也就是阿尔巴尼亚(ALBANIE )卷宗。根据女打字员计算的帐目,两个卷宗都保存
着大约千万法郎的财产。可是伦敦卷宗很厚,而ALB 卷宗里却只是一个小包,有二
十到二十五厘米长,用绳子捆扎着,封得严严实实。这个小包,希腊人不是锁在抽
屉里,就是放在旅行包里随身带着。
“放在ALB 卷宗里、从埃皮尔收回的价值一千万法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是
一个谜。打字员嫁人后离开了老板,那老板的下落如何?这又是一个谜。三年前,
我遇到比米什时,他还没弄清楚。
“我有一个国际性的组织,因此我可以对这两个问题进行积极的调查。
时间花了不少,但卓有成效。我找到希腊人存放第一部分财产的那家伦敦银行,
得知这家银行向巴黎的×先生支付证券利息。我费尽周折了解到×先生是个德国人,
又设法找到德国人的住址,最后才发现这个德国人就是那个希腊人。”昂图瓦纳·
布莱萨克停住话。维克托一直听着,没有提一个问题。阿勒克桑德拉闭着眼睛,好
像睡着了。布莱萨克又说:
“这项调查我交给一家可靠的代理机构负责。他们加紧进行。我得知希腊人病
了,差不多残废了,从不离开他的私邸。他住在底层,由他雇佣的两名当过侦探的
人负责警卫。他的三个女仆住在地下室。
“这都是些很宝贵的情报。我后来得到一份安装工程结算书,了解到一个更重
要的情况。其中一份是结算安全警报系统电铃的安装费用的。因此,我得知他的私
邸全部窗子的护窗板上都安了电铃,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只要一碰就会响。这一来
我不再犹豫了。他采取如此严密的防范措施,一定是有要防范的事,或有东西要隐
藏。那么,如果不是ALB 卷宗,还会是什么东西呢?”“无疑是的。”维克托说。
“只是,这卷宗放在哪儿?放在一楼?我不这样认为,因为希腊人以及别的人
每天饮食起居都在那儿。二楼没住人,一直关着。我从一个被打发出来的干家务活
的老女佣那里得知,希腊人每天都让人抬到三楼,也就是最高一层,在宽敞的书房
里独自度过下午。书房里放着他的文件、书籍,以及他最爱的两个人——已故女儿
和外孙女儿留下的纪念品,如壁毯、肖像、小孩玩具、小玩意等等。根据这个干家
务活的女佣介绍的情况,我耐心地画出了书房的平面图。”布莱萨克说着摊开一张
图纸。
“这儿是书桌,这儿是电话,这儿是书柜,这儿是陈列纪念品的搁架,这儿是
壁炉,上面有一个玻璃窗。我就是在得知屋里有一个玻璃窗以后,才拟出计划的。
下面我来谈谈想法。”他用一支铅笔在纸上划出几根线条:
“私邸在一条宽阔的大街旁。一个狭窄的院子,或者说一溜街边花园和一堵高
高的围墙把房子与大街隔开。院子左右也有墙。右面墙外,是一块准备出卖的长满
灌木的空地。我去过那块空地。在那儿,我抬起头就能看到那扇玻璃窗,它外面没
装护窗板。我马上开始做准备工作,目前差不多就绪了。”“那么……?”“我就
指望您了。”“为什么指望我呢?”“因为比米什关在牢里,也因为我认为您能胜
任。”“条件呢?”“四分之一红利。”“要是我找到ALB 卷宗,就得分一半。”
维克托讨价还价地说。
“不,三分之一。”“行。”两人握了握手。
布莱萨克笑了起来:
“两个商人,或者两个金融家谈好一笔大生意,都要签协议,并且往往要当着
公证人的面;像我们这样的诚信君子,只要握握手就行了。这样,我就确切地知道,
您的合作是可靠的。您也知道我会恪守诺言。”维克托不是感情外露的人。他没有
笑出声来,最多是微笑了一下。布莱萨克问他笑什么。他回答道:
“您说的两个商人或两个金融家,只有把生意了解透彻后才会签字。”“那么
……? ”“那么,我们这位对手的姓名、住址,您要用的办法,您确定的日期,我
都一无所知。”“这是什么意思?”“这说明您对我还不信任,我觉得吃惊……”
布莱萨克有些犹豫:
“这是您的条件?”“不是,”他说,“我没有任何条件。”“可是,我,我
有一个条件。”阿勒克桑德拉摆脱沉思状态,走近两个男人说。
“什么条件?”“不要流血。”二
她这话是冲着维克托说的,而且情绪激动,语气专横。
“您刚才说‘破窝’杀人案与沃吉拉尔街谋杀案都已经了结。不,不能这么说。
它们没有了结,因为在您眼里,我还可能是一个杀人犯!因此,在您准备参与的行
动中,没有什么能阻止您也干出您归到我或者昂图瓦纳·布莱萨克名下的那种事情。”
维克托平静地说:
“我什么都没归到你们名下!无论是昂图瓦纳·布莱萨克,还是您夫人。”
“不,您归了。”“归了什么呢?”“说我们杀死了埃莉兹·玛松,或至少是我们
的一个同谋杀死了她。我们要对她的死负责。”“不是这样的。”“可是,司法当
局是这么看的,舆论也相信是这样。”“可我不这样看。”“那么,谁是凶手?您
想一想!有人看见一个女人从埃莉兹·玛松家里出来,就认为可能是我。的确,这
个女人是我。既然如此,那杀人凶手怎么不是我呢?人家提到的,也只是我的名字。”
“因为唯一能说出其他人名字的人,还没有勇气开口。”“是谁?”维克托觉得自
己必须明确回答这个问题。刚才,他要求昂图瓦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