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一男 血泊中的女明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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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打猎,驾汽车开飞机样样都会。有关的规定和手续她全明白。”
听了儿玉这几句话,我确信,他和小山田的关系绝非一般。
“最近,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您指的是什么?”
“别给我装傻了,老弟!你们之间的事用不着再隐瞒啦。你们若是一般关系,
能张口就叫玲子,前不用姓后不加‘小姐’?快说实话,我是要?明你的啊。”
儿玉次郎迟疑了一下,猛然抬起头说:
“请原谅,我不是想瞒您。我是怕对我更不利。”
“你们之间有什么事?”
“没有!至少在我这方面没有那种想法。玲子知道我有妻室儿女。我从来没有
对她隐瞒。我们俩是理智的恋爱。”
“她没有要求你和太太离婚,跟她正式结婚吗?”
“这事玲子连一次也没有说过。”
“那么,是不是最近她又有别的男人了?”
“噢——,您是想说玲子有了新欢,不和我来往了,我感到绝望就杀死了她?
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我曾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我已经40多岁了,你才20几。如
果你遇上了情投意合又年龄般配的男人,你想和他结婚,只要你说句话,我们随时
可以分手。我绝不难为你……我若是争风吃醋,按理是要杀死她的新情人的,怎么
会伤害玲子呢?”
“嗯,你讲得有道理。那么,拍赌场那组镜头时她为什么无故找茬奚落你?看
她那架势对你是深恶痛绝的,那是为什么呢?”
“是啊,我也莫明其妙!为什么她突然气势汹汹地对我唇枪舌剑横加贬斥呢?
……只是——”
“只是什么?想起什么情况了?”
“那倒谈不上。我是回忆起我们近来的关系。说出来,请别见笑。近来,她和
我的关系有些冷淡。以前我们每周要幽会两次,多是她主动邀我。近来偶尔一周能
会一次面,多半是没等我提出要去旅馆她便先说:‘今天的钱我付。’怅然分手。”
“那是为什么呢?”
“她总是说太疲劳要休息。不容我说话便匆匆离去。那样子象逃跑啊。”
“逃跑?为什么呢?还是有新的男性了吧?”
“不象。我一有空就往她家打电话,总是能找到她。”
“接电话的有男人吗?”
“从来没有过。她和母亲、妹妹一起生活。我俩总是到旅馆去亲热。”
“是不是她开始感到你们的暧昧关系对不起你府上的太太了?”
“也不能那么认为。上星期我们间隔10几天又住旅馆了。尽兴之后,她突然赤
身裸体伏到我身上紧紧地抱住我,动情地说:‘次郎,我这辈子绝对不离开你!如
果你提出要分手,我就杀了你。然后我自杀……这话她从前一次也没有说过。”
“啊呀,这话可是意味深长啊。到头来,她没有能杀死你,反倒是她自己被射
杀了……”
2
儿玉次郎被带回拘留所,我从审讯室走出来。星岛科长正在等着我。
“印象如何,栗林部长先生?”
“从直觉上我感到认定儿玉次郎蓄意行凶没有什么根据。”
“我反对您的论点!你们方才的谈话我全部监听了。儿玉和小山田私通的事我
还是刚了解到。他俩最近突然冷淡了,从玲子嘴里竟讲出‘你算什么演员’之类奚
落挖苦的话,可见她们之间一定是产生了相当大的怨恨。”
关于这一点我尚无言可对。
“杀人的猎枪检验过了吧?”
“那是当然的事。是支美国造的莱蒙顿双筒猎枪,用的是SS型子弹。”
“我对于猎枪的知识了解得很少,请您谈一些好吗?”
“我们正牌员警有条件练习使用各种枪支,莱蒙顿猎枪如果装上SS型子弹能打
得相当远哩,高飞的大雁都能打下来。 在散射型猎弹中,SSG型最有劲儿,第二位
的就是SS型。”
“枪上的指纹检验过了吧T”
“那是必定要检验的项目。”
“采到了谁和谁的指纹?”
“这个对您栗林先生可太不理想了。猎枪上只有儿玉一个人的指纹。”
“那就不对了!”我不由得大声说道:
“是怎么回事呢?”
“在我们剧组里,猎枪属于小道具。先由小道具员负责管理,从制片厂运到这
里。在拍摄现场由小道剧员或助理导演交给儿玉次郎。”
“是那样的。审讯时,儿玉陈述说,在选定伏击阿银的土堤下,他从助理导演
山本手里接过了猎枪。山本提醒他说:“枪里已经装好一枚空弹,别碰扳机,小心
走火!”
星岛科长说到这里突然蹙起眉头对我说:“栗林部长先生,方才您曾说是您在
土堤下教儿玉端枪的姿势和瞄准射击了。那么……”
“噢!您是说那个吧?怪我没有讲清楚,该死,该死!这几天我怕在雪地滑倒
跌跤,特意柱了根手杖。当时我是用手杖代替猎枪教儿玉端枪的姿势和瞄准射击方
法的啊,哈哈哈。”
“原来如此。您若是摸过猎枪,我们应该能从枪上采取到您的指纹的嘛。”
“那样,我也成嫌疑犯了。我没有摸过那支枪,当然采不到我的指纹。可是,
上面只有儿玉一个人的指纹就奇怪了……”
“是有点奇怪。那支枪有好几个人摸过,怎么没有留下指纹呢?也许是戴手套
了?昨天不算冷啊,天气预报说是摄氏零下2度。 噢,咱们这里地处富士山北麓,
一到傍晚气温便明显下降。昨晚还有不小的西北风……”
“对呀,还刮起了雪花哩,片子拍的效果好极啦。”
“人们感觉到的气温在零下五六度,都戴上了手套。所以在枪上没有留下指纹。
我特意问过助理导演山本先生,据说他戴了手闷子。
“手闷子?”
“是一种手套啊。就是那种只有大拇指分开,其余四指连在一起的手套。我们
这里叫手闷子。”
经星岛科长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山本助理导演瑟缩在寒风中的形
象。他的手闷子磨破了,5个手指有4个指尖露在外面。寒风中,他拉长手闷子,把
手指尖缩进去握着场记板。结果藏住了手指露出了手脖子。样子挺滑稽,我看得很
真切,觉得很好笑。在通常情况下,那场记板是由他手下的人拿的。这回因为外景
大轿车座位不足,演员一个也不能少,只好限制摄制工作人员的人数。结果,山本
担负了好几个人的工作。
场记板小,5个手指都缩进手闷子里也能握住。要想握住一支双筒猎枪,5个手
指不分瓣儿肯定不行。山本给儿玉送猎枪时知道枪里已经装了子弹,一定要紧紧握
住,他就顾不得冻手,一定会露出手指来的,那样就能把指纹留在猎枪上。所以在
猎枪上能同时采到山本和儿玉两个人的指纹才合乎逻辑。
那么,为什么只有儿玉一个人的指纹呢?我想肯定是在儿玉接过猎枪之后,有
人乘隙把枪里的空弹换成了实弹,在擦自己的指纹的同时也把山本的指纹给擦掉了。
“小山田玲子的尸体现在什么地方?”
“在龙丘的市立医院,正在做司法解剖。是SS型狩猎散弹打死的,枪砂打进体
内很深,数量又多,必须全部取出来。解剖医生可受苦了,几乎要做全尸解剖啊。”
“那么,不能很快取回尸体了?”
“当然,也许要到今天晚上才行。您有什么紧要的理由吗?”
“那倒谈不上。只是玲子小姐年迈的母亲和读书的妹妹从东京赶来了,希望尽
快见到……”
“这种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是……我认为还是说服死者的亲属不看死者的遗容
为好。”
“面部伤得严重吗?”
“是呀,面部中了七八粒枪砂。SS型猎弹劲儿大,打得深,要全部取出来之后
的面容还能看吗?”
“那么,我们剧组怎么办呢?”
“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一起杀人案件。只好请大家暂时留在此地了。你们住在五
湖旅馆,我已同那里的经理打过招呼了。大家可以尽情地眺望富士山的绚丽景色嘛。”
……
从富士吉田市员警署出来回到旅馆,我把星岛的话告诉了制片人江上先生。他
听后倏地跳了起来,挥舞着胳膊嚷道:
“这简直是开玩笑!‘警视厅之夜’的存货只有两集了。这回来拍外景小山田
小姐又意外暴死,戏拍不下去了。 这富士吉田员警署不准我们离开此地,我们的
‘警视厅之夜’怎么办?那不全泡汤了吗?!”
江上愤怒的喊着。梅本导演急忙上前劝慰:
“江上先生,请别发火。我们剧组出了杀人案件当地员警署过问无可指责。拍
片进度受到影响也是没有办怯的事。为解燃眉之急,我今晚就是通霄达旦也要赶写
出一集剧本!就以这富士山麓为外景地,角色由剩下的演员担任,明天就开拍,请
您放宽心好啦!”
“说的倒轻巧!能那么容易吗?这不是那类通俗故事片,是悬念环生的‘警视
厅之夜’呀,老兄!”
“这个我当然明白。我要写的本子里的追逐和逮捕犯人的场面在这富士山麓拍,
其余的审讯和化验取证什么的回东京的摄影棚里去拍。”
“那么理想的故事情节,您能立即就编出来吗?”
“嗨!故事梗概我已经构思出来了。这是一个与上集故事不衔接的孤立案件。
犯人在东京图财害命或者杀人之后,毁坏了死者面容,把尸体运到这富士山麓
的山中湖或河口湖来沉尸灭迹。东京的刑事员警们跟踪追来,在白雪皑皑的富士山
麓展开追逐拼搏。最后逮捕了凶犯。”
听了梅本胸有成竹地?述,江上满脸的怒气和愁云消散开了。
“哎——,真有您的呀!我看您的构思还真行哩。”
“当然行啦!逮捕犯人之后,镜头一转,画面出现高耸的富士山,兰天白云阳
光灿烂,预示美好的未来。”
“明白了。我也来帮忙,今晚咱们就关在屋子里埋头创作剧本吧。”
“对!咱俩连夜写剧本,让演员和职员充分休息,明天上午开拍!”
从江上跳起来吵嚷起我一直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听着。这时,我站起来走到江上
面前说:
“要大家充分休息恐怕做不到吧?今晚要把小山田玲子的尸体从市立医院接出
来,大家要轮流守夜的啊。”
“噢,是要守夜,是要守夜。真糟糕!日程表一打乱,我的脑袋里也乱成一锅
粥了。把小山田君的老母亲和小妹妹已经来到的事给忘到一边去啦。对不起,栗林
先生,您和儿玉君是老朋友了,守夜的事就请您给安排和照应了,拜托啦!”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直盯盯地看着江上的脸说:
“江上先生您这话里有话呀,莫非您知道了小山田君和儿玉君之间的关系?”
“也是刚刚听说的,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哩。”
“除了小山田君的亲属之外,文艺报刊的记者之流也来了不少人啊。”
“那是自然的。这里出了惊人的大新闻,他们怎能不来呢?一定会用‘小山田
玲子在外景现场被枪杀’的醒目大标题大肆宣传的。”梅本导演说。
“这群记者肯定会要求会见制片人的,您不出面应酬怕是不行啊。”
“我哪里有功夫接待他们啊!我必须集中精力安排明天的拍摄工作。有了!就
委托电视台的中村先生出面吧。他是电视台的外景负责人嘛!死者亲友代表嘛——,
就是您栗林部长啦!请您照应中村先生,多给他提提词儿。请多辛苦吧,拜托了,
拜托了!”
江上一边连连点头给我行礼,一边把我推出他的房间。
“那么,我就尽力而为了。”
形势所迫,我只好应承下来。
10分钟后,我和电视台的编导中村先生在旅馆的大厅里会见了记者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个意想不到的案件啊……”
中村编导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便默不启齿了。
“请问,儿玉枪击小山田君的动机是什么?”
一位元青年男记者单刀直入地抢先发问。中村先生不知如何回答好,稍一迟疑,
众记者一哄而起同时发问。我只好代替中村答记者问。
“诸位,诸位!请按顺序提问。我们一定一一作答。我先回答第一位先生的问
题。关于儿玉枪击小山田君的动机吆……此地员警当局正在调查之中。”
“请问是积怨还是痴情呢?”
“当局的调查结论出来之前,我们不敢妄加评说。
“栗林先生!请不要用电视剧中搜查科长的腔调回答问题好吗?请就您了解的
事实真相随便谈谈。”
一位元记者笑嘻嘻地大声说。他的话引起大厅里一阵欢笑。
的确,我从内心里是想要小心谨慎地回答问题的。
“据我了解,儿玉君没有一定要杀死小山田君的理由。他也没有想要杀死她。
这是实话。”
“然而,事实是已经杀死了吧?”
“事实已为众所周知,我不想否认。只是,儿玉君,像是确信枪中装的是空弹。”
“那么猎枪里怎么装上了实弹呢?在电视剧中有使用实弹拍摄的场合吗?”
“根据剧情需要也是有的。不过,这次的镜头如果用实弹可就不能拍了。”
“是谁把实弹装进枪里的呢?”
“如果弄清了这一点,我想小山田君被枪杀案件就侦察完结了。”
“据说在昨天的拍摄中小山田玲子和儿玉次郎吵了架,而且很凶,是吗?”
“不是吵架。是发生了艺术上的争论。如果和我配戏的演员说出的台词与我应
该说的台词接不上茬儿,我就不能往下做戏了。我也要和他讨论一下的。这在拍戏
时是常有的事。”
“您的意思是说,他们的争论不致于引出杀人的动机?”
“我想是那样的。儿玉君已过不惑之年,且有妻室儿女,怎么会见辱即学匹夫
拔剑而舞呢?”
我故意避开了小山田玲子和儿玉次郎之间涉及肉体关系的情况。
“记者们的嗅觉灵敏得胜过警犬,那事早晚会被他们嗅出来的……嗨!车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