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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占星术杀人魔法 作者:岛田庄司-第26部分

小说: 占星术杀人魔法 作者:岛田庄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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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朝那人偶走去。她穿着红色和服,两手垂直,姿势呆板。发长及肩,可以看到身上有薄薄一层灰尘。这人偶大概有四十年历史了,令人有种阴森之感。头发下方张大的玻璃眼珠,空洞地瞪视我,跟我梦境中看到的女孩不一样。


  记得小时候,曾经看过跟海洋有关的电影,深海的幽暗中,突然出现鲨鱼眼睛的亮光会吓我一跳。


  大白天,我一个人在这明治村的邮局博物馆里,静静地面对人偶,脑海里产生一连串想像。我有一种预感,这无边的寂静将会转变成一股巨大的恐惧。我鼓足勇气继续探索,静止的人偶却蠢蠢欲动似的骇人。


  我慢慢地把脸凑近,隔着栏杆,我们的距离,大概相当于我的身高。奇怪,是室内光线的关系吗?我竟然看到她眼睛附近的皮肤有皱纹,但她的眼珠子明明是玻璃做的呀!至于她的手,和真人不一样。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那确实不像真人的手。只是……她的脸……太不可思议,为什么有微妙的皱纹?应该看个究竟。我走到门口向周遭张望,没有人,就这么办吧!我决定跳过栏杆,仔细观察。我正卯足脚力想要跳时,忽然听到“砰”一声,我的心脏险些麻痹。一个女清洁员拿着长柄扫把进来,铁制的箱形簸箕,砰、砰地制造出好大的噪音。她开始清扫地板,把香烟头、小石子集成一堆,胡乱地扫进簸箕。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干脆先出去,回头再进来看。


  邮局左手边有间类似茶馆的店,我忽然觉得肚子很饿。明治村中并没有餐厅或茶馆。正门前有一家,但一出去便不能进来了,所以我买瓶牛奶和面包果腹。然后根据吉田秀彩说的,坐在隅田川新大桥旁的长凳上吃面包,看着帝国大饭店的玄关。


  这里是明治村的尽头,游客到此参观后,必定折回。我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前面的水池,地上有座桥,叫“天龙眼镜”,水上天鹅优游,池水潺潺流下到入鹿地,是一个静谧的所在。广阔的空地上,空无一人。树丛顶上冒出阵阵白烟,应该是蒸汽火车吧。在远方高处搭建的铁桥上,突然出现三辆火车的踪影。


  从常识判断,那个人偶不可能是阿索德。四十年前的人体,被摆在这里当装饰,应该是在众目睽睽下,经过检查后搬进来的。这么多人怎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呢,这一想就知道根本不合常理。但是,那个人偶是从哪里搬来的?是谁做的?怎么搬来的?如果这一连串的流程都没问题,那么这条线索就该放弃,一直把焦点放在这尊人偶上只是浪费时间。


  再回到邮局时,清洁工已走了,可是却有几个游客陆陆续续进来,我只好对着人偶干着急。在这样的时间里,我一直觉得那人偶的眼光,越过游人的肩膀,直直看着我。既然不断有游客进来,我只好打消跳过栏杆观察的主意,然后毫不犹疑地离开邮局,赶到京都七条派出所。刚走到派出所前广场,就看到梅田正拿着扫把在石板上扫。有一群女孩子走过,向他说再见,他也回答说再见!并且稍稍做出敬礼的姿势,那样子就像个警察(其实我并没有看过真正的警察敬礼的样子)。


  我走近一看,发现他是个眉目慈祥的人,好像很容易攀谈。所以我很轻松地向前问道:“您是梅田八郎吗?”


  “是的。”


  我直呼他的姓名,他一点也不惊讶,想必他在这里相当有名。


  “是吉田秀彩先生介绍我来的,我叫石冈,住在东京。”听到吉田秀彩的名字,梅田八郎略显诧异。我已经习惯自我推销,就像业务员似的,快快地把安川的女儿加藤和吉田秀彩的话,叙述一遍。


  他两手握住扫把,倾听我讲完一段,便邀请我进入派出所坐。


  他请我坐下,自己推了张有滚轮的公务椅过来坐下,然后说道:“你刚才说的安川那个人,我想起来了,他已经死了,生前也来过这里,他就是爱喝酒,不然,可以活得更久。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小时候,我想成为乐队中的一员。结果,干过司机、车掌,最后竟然在这里当警察。”


  听他说话,我失望透了。因为他跟我想像中的梅田八郎相差太远。他一派认真,完全不像在演戏。如此纯真、善良的人,怎会是计划一连串血腥事件,并且行动冷静的杀人者?而且,他看起来才六十出头。不过,或许是这里的生活太好了,让他看起来年轻。我只好试着向他提起梅泽平吉的事。


  “梅泽平吉?噢……那个酒鬼准是发酒疯,竟然把我跟梅泽平吉扯在一起。不要听他的。可能是长得真有点像吧!不过,那人那么坏,像他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若是说我像乃木大将或是明治天皇,那我会很高兴的!哈……”


  “昭和四十一年左右,大约是四十年前,那时你住在哪里呢?”


  “你问我?这叫什么……不在……不在……?”


  “什么?”


  “我是说那个叫什么不在的证明的啦!”


  “喔!你是说不在场证明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啦!只是随便问问。”


  “四十年前我才二十岁。战前……那时我还住在四国的高松,在一家酒屋当学徒。”


  “噢……”为了追踪线索,我竟然像警察似的侦讯嫌犯的不在场证明,若是再问下去就太不礼貌了。


  “你是高松人?”


  “是的。”


  “但是你说话的声音有大阪腔。”


  “因为我在大阪待了很久。我从军队退伍后,就留在大阪谋生,在很多家酒屋工作过,也换了很多工作,甚至摆过面摊,也做过橱窗模特儿工人。”


  “你和吉田先生是在那里认识的?”


  “不,不,跟他认识,是后来的事,大概在十年……二十年前吧。我在难波的一栋大楼当警卫的时候,那栋大楼有雕刻人偶的艺术家工作室,因此经常有艺术家出入。我因为曾经在制作橱窗人偶的地方工作过,很怀念做人偶的那种感觉,所以也很想尝试那些艺术家们的工作,便透过京都爱好此道的朋友,写了一封介绍信,让我去那样的工作室碰碰运气,而那个工作室的主持人,就是秀彩先生。于是我转到京都的大楼当警卫,同时兼秀彩先生的助手。虽然秀彩总是说自己只是因为兴趣才做人偶,并不是专业的人偶师,但是事实上他制作人偶的境界很高。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有名的大师给他的评语;尤其是他做的西式脸孔的人偶,全日本无人能出其右。我就是这个时候认识吉田的。当时他也是刚从东京搬来。多少我也可以帮他一点忙。但是我和他特别亲近的原因,是一起合作万国博览会的工作,那时我们两个人几乎天天熬夜地工作了一年。”


  安川民维也是这个时候,因为仰慕吉田秀彩,和梅田八郎一样,迁移到京都。昨天我也跟吉田秀彩谈过话,他确实很有个人风格、魅力。梅田八郎有没有太太呢?他看起来生活得挺逍遥自在的。


  “我有太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提起来是很遥远、也很感伤。由于战争的关系,她死于空袭。当时我去南方,后来虽然活着回来,却看不到太太了。从此,我一个人生活,现在我已经习惯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而且如果不是单身,也不会到明治村工作,可能早就在四国当祖父了。”


  梅田八郎的人生理论到底对不对,不是我这一辈的人可以批评的。


  “吉田秀彩昨天才来过吗?”


  “对,他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他喜欢这里,所以常常来,而我若一个月没看到他,也会觉得怪怪的。”


  吉田秀彩的魅力,到底从何而来的呢?虽然他的职业是命理师,但好像也是个艺术家。而他制作人偶的本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从梅田八郎的谈话看来,他们并不是老早就认识的朋友。


  “我不是很清楚秀彩先生的事,我想其他会员们也不清楚。只听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很年轻就拥有个人工作室,他的确是东京人。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秀彩先生最让人服气的地方,是他有一代教祖的气派,是个了不起的人,我每次见到他之后,就有一种放心的感觉。这一点其他的会员们也颇有同感。他无所不知,经验丰富,对于很多尚未发生的事,他也经常预测得很准确,可以说是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一个灵感突然涌上来。我真是后知后觉,事情早就很明显,我却怀疑到梅田八郎身上。拥有像神一样的魅力,又见识丰富,做事果断,精于制作人偶、占卜等……


  这个吉田秀彩到底是何方神圣?


  事情愈想愈有可能。虽然是六十左右的人,看起来却像八十出头。而且秀彩说过:“平吉是左撇子,梅田刚好相反。”我所熟读的《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这一本书上,并没有写到平吉是左撇子的事,吉田秀彩怎么会知道平吉是左撇子呢?他预测平吉死了,但是又表示平吉可能还平静地活着。这是否是他的亲身体验呢?和他谈话时,他还稍微地把人偶制造和日本历史扯在一起。但平吉的手记里,却没有写到这一点,为什么呢?还有,安川民雄为什么要老远从东京搬到京都追随秀彩?除了秀彩的个人魅力外,没有其他原因吗?


  这样一想,我忍不住兴奋起来,胃也因此起了一阵翻腾,并且心脏收缩加快,喉头也紧了起来。


  梅田八郎并没发现我的情绪激动,还不断地赞美秀彩。现在我已经知道梅田八郎绝不是凶手,但是我还想弄清楚宇治山田邮局里那个人偶,是怎么来的。于是,等梅田八郎讲到一个段落,我立刻插嘴,提起那个人偶的事。


  “宇治山田邮局的人偶?那些都是秀彩先生和尾张人偶社的人……唔?这些你都知道了?什么?你说那里有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偶?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一回事。秀彩先生也不知道那个人偶是从哪里来的吗?或许你可以去入口的办事处问问看。我们馆长就在那里,他叫室冈,他应该最清楚。”


  我十分感谢梅田八郎,他比我想像的还善良、淳朴。向他告别时,我竟然心生依依不舍的感情。或许我们再也不会碰头了。看他的样子,未来的日子他都会在明治村当警员,无怨无悔的度过余生。


  来到了事务所,我说要见室冈馆长,有人去通报。馆长一定觉得很纳闷,我既不递上名片,又不是来访问,也不是对制造人偶有兴趣的人,找他有什么事?我试着把从秀彩那边听来的,跟室冈大谈人偶的神秘性。


  馆长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就是为这个来的?”接着解释道,“因为展览品太单调,陪我巡视的人就说,他的百货店里有多余的人偶,需要的话,可以送我一个当摆设。我接受他的好意,第二天,人偶便放在那里,直到今天。”我问他那个人的名字。在哪里可以找到那个人?答案是在名古屋车站附近可找到,不过今天可能碰不到。


  离开明治村时,刚好是明治村打烊的时间。车子往名神高速公路的方向奔驰。我一路盘算,明天见得到室冈馆长所说的,叫杉下的人吗?明天是最后一天,也就是十二号星期四,如果再不能和御手洗碰头,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自从四月七日星期五,在阪急电车分手后,我和御手洗虽然同房共眠,却互不通消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上。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应该把掌握到的线索互相交换一下。明天最紧要关头了,还是由我一个人在名古屋奔走的话,恐怕办不了什么大事。或许应该放弃找杉下,这个人身上应该没有什么有趣的线索了。应该是和室冈馆长差不多的人物。倒是吉田秀彩值得再去探访。看来他是个不简单的人,具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力量。


  一辆卡车跑在我前面,陷入思考的我无暇超车,专心想问题。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找出一个方法,逼他不小心说出只有凶手才晓得的事。只要他一泄底,不但能证明他本人就是凶手,而且之后他无论怎么辩解,也无法开脱。但这个方法在哪儿呢?


  平吉之死,可以说是自我消失的诡计。假如秀彩是平吉的话,相信他的确有办法使用这个诡计。他的诡计一定完美而吸引人。如果御手洗此刻仍无进展的话,我就可以邀请他一起想办法,引诱秀彩露出马脚。御手洗也是演戏的一流人才。对付秀彩,说不定他有更好的点子。不过,万一御手洗不能配合,只好我自己一个人干了。假如明天能确定吉田秀彩是凶手,调查宇治山田邮局人偶来历之事,就可以不必太急了。


  如此说来,今天的明治村之行,就可以说是没有意义的事了。如果我昨天晚上就想到这一点,今天的行程一定就是再去找吉田秀彩,那就可以省一天的时间了。不过事情往往这样,当初把希望都放在安川民雄身上,结果还不是落空。话又说回来,当初是因为找安川民雄,才会找到吉田秀彩,并从秀彩口中,得知安川说阿索德在明治村。因此才怀疑梅田八郎身上,以为梅田可能就是平吉。等见到梅田,和梅田说过话了,才更清楚地感觉到吉田秀彩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所以说这趟明治村之行,并没有徒劳往返,总比不来却后悔好。


  梅田八郎的话,让我有一个灵感,也许秀彩就是平吉。秀彩的出身,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能证明案发当时,吉田秀彩有不在场证明,那么我的猜想就不成立。可是若不能确定周遭的亲友都不知道昭和十一年左右秀彩的情形,也就不能将他列为嫌疑者。但我从今天梅田八郎的口中证实了这件事,所以这趟明治村之行也不算白搭。


  高速公路上挤满下班的车子。为了避免塞车,我到休息站吃点东西。星期三的太阳就要下山了。


  要从吉田秀彩的嘴里套出话来,绝对是困难的事,他似乎是个难缠的人物。和他谈话时,可不能像今天对待梅田八郎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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