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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玛普尔小姐9 黑麦奇案-第4部分

小说: 玛普尔小姐9 黑麦奇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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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兰长得不怎么迷人,可怜儿。”    “另外一个儿子呢?”    “我没见过他。大家都说他长得迷人,而且是大坏蛋。
过去曾出过伪造支票的小问题。他住在东非。”    “跟父亲不和。”    “是的,佛特斯库先生已经让他当商行的小股东,所以不能以一点小钱打发他,断绝父子关系,但是他已多年未跟他联络,若有人提起兰斯,他就说:‘别跟我提那个流氓,他不是我儿子。’然而——”    “嗯,窦夫小姐?”    玛丽慢慢说:“不过,老佛特斯库若打算叫他回来,我不会吃惊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大约一个月以前,老佛特斯库和柏西瓦尔大吵一架——他发现柏西瓦尔背着他做了一些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他气得半死。柏西瓦尔突然不再是乖男孩。他最近跟以前不一样。”    “佛特斯库先生跟以前不一样?”    “不,我是说柏西瓦尔。他好像成天担心得半死。”    “佣人呢?你已经提过克伦普夫妇。另外还有谁?”    “葛莱蒂·马丁是客厅女仆,现在她们喜欢自称为女侍。
她负责打扫楼下的房间,摆桌子,清除餐具,帮克伦普上菜。
很正经的女孩子,可惜智能像白痴。患有腺肿症。”    尼尔点点头。    “家务女仆是艾伦·科蒂斯,年纪大,很刻薄,脾气暴躁,可是服务成绩甚佳,是一流的家务女仆。此外都是外来的人手——偶尔打零工的妇人。”    “只有这些人住在这里?”    “还有老迈的兰姆士伯顿小姐。”    “她是谁?”    “佛特斯库先生的姨姊——也就是他前妻的姊姊。前妻比他大很多,她姊姊又比她大很多岁——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她在三楼有个自用的房间——自己煮饭做家事,只有一个女工来打扫房子。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一向讨厌她妹夫,不过她是在她妹妹在世期间来的,妹妹死后,她继续留在这里。佛特斯库先生不大管她。她是个怪人,大家叫她爱菲姨妈。”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现在该谈你罗,窦夫小姐。”    “你想知道细节?我是孤儿。我在圣阿菲烈秘书学院修过秘书课程,当过速记打字员,辞职换工作,断定自己入错行,就开始了现在的行业。我曾跟过三家不同的雇主。每次我在一个地方干一年或一年半以后,觉得乏腻,就换地方。
我来‘紫杉小筑’刚超过一年。我会打字列出前任雇主的姓名和地址,附上我的介绍信交给巡佐——他姓海依吧?这样可以了吧?”    “好极了,窦夫小姐。”尼尔沉默片刻,想象窦夫小姐在佛特斯库先生的早餐里动手脚。他的思绪再往前移,想象她摘取紫杉果,放进小提篮内。他叹口气回到现实。“现在我想见那个女孩子——呃……葛莱蒂——然后再见家务女仆艾伦。”他一面站起来一面说:“对了,窦夫小姐,你能不能说说看佛特斯库先生为什么在口袋里摆谷粒?”    “谷粒?”她瞪着他,显然真的很吃惊。    “是的——谷粒。窦夫小姐,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根本没有。”    “谁管理他的衣物?”    “克伦普。”    “我明白了。佛特斯库先生和佛特斯库太太是不是住同一间卧室?”    “是的。当然啦,他自己有一间更衣室和浴室,她也有……”玛丽低头看手表。“我想她过不久就该回来了。”    尼尔督察站起身。他用悦耳的声音说:    “窦夫小姐,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三个球场,可是一直没办法在某一个球场找到佛特斯库太太,我觉得奇怪。”    “督察,如果她根本不是去打球,就没什么好奇怪的。”玛丽的语气平平淡淡。督察厉声说:    “你们明明跟我说她在打高尔夫球。”    “她带了高尔夫球棍,宣布要去打球。当然啦,她是开自己的车子。”    他发觉话中有话,一直盯着她。    “她跟谁打球?你知道吗?”    “我想可能是维维安·杜博斯先生。”    尼尔只说一句“我明白了”。    “我叫葛莱蒂进来见你。她可能会吓得半死。”玛丽在门口停留片刻,然后说:    “我劝你别太重视我跟你说的话。我是存心不良的人。”    她走出去。尼尔督察看看紧闭的门扉,心里暗自奇怪。
无论她说话是不是出于恶意,她的话一定有提示作用。如果雷克斯·佛特斯库是被人蓄意毒死的——几乎可以肯定是如此——那么“紫杉小筑”的布置似乎有成功的希望。动机好像多得很哩。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黑麦奇案。5。    非自愿走进房间的少女长得很平庸,面带惊惶之色。尽管她个子高大,身穿漂亮的紫红色制服,仍显得有点邋遢。
她立刻以哀求的眼光望着他说:    “我没做什么。真的没有。我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尼尔诚挚地说:“没关系。”他的声音略有改变,听来愉快些,音调也平实些。他想让惊慌的葛莱蒂放下心来。    他又说:“坐在这儿。我只想知道今天早餐的事情。”    “我根本没干什么。”    “咦,早餐是你摆的,不是吗?”    “是的,是我摆的。”连这一点也不愿承认似的。她显得愧疚又害怕,但是尼尔督察看惯了这种证人。他想叫她放心,遂怡然提出问题:谁最先露面?接着是谁?    爱兰·佛特斯库最先下楼吃早餐。克伦普端上咖啡壶的时候,她正好进来。接着佛特斯库太太下楼,然后是瓦尔少奶奶,男主人最后出现。他们自己取食。茶、咖啡和热食一盘盘摆在侧几上。    尼尔没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原先不知道的消息。食物和饮料跟玛丽·窦夫描写的一样。男主人、佛特斯库太太和爱兰小姐喝咖啡,瓦尔少奶奶喝茶。一切都和平日差不多。    尼尔问起她自己,她答得比较爽快。她先在私人住宅帮佣,又在好几处咖啡馆当过女侍。后来她想再回私人住宅服务,九月来到“紫杉小筑”,至今已两个多月了。    “你喜欢吗?”    “我想还不错。”她又加上一句:“脚不会酸——可是自由少一点……”    “跟我谈谈佛特斯库先生的衣服——他的西装。谁负责照料?刷洗之类的?”    葛莱蒂似乎有点愤慨。    “应该由克伦普先生管。可是他多半叫我做。”    “今天佛特斯库先生穿的衣服由谁刷洗和整烫?”    “我不记得他穿哪一套。他的衣服太多了。”    “你可曾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发现谷粒?”    “谷粒?”她似乎大惑不解。    “说得明白些,是黑麦。”    “黑麦?那是面包吧?一种黑面包——我总觉得味道不好。”    “那是黑麦做的面包。黑麦是指谷粒本身。你们家主人的外套口袋里有一点。”    “外套口袋里?”    “是的,你知不知道怎么会放进口袋的?”    “我不敢确定。我从来没看过。”    他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他一时怀疑她是否知道某些事却不肯承认。她显得尴尬,想保护自己——但他以为只是天生怕警察罢了。    最后他打发她走,她问道:    “是真的吗?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    “很突然,是不是?听说她们由办公室打电话来,说他发病。”    “是的——可以算发病。”    葛莱蒂说:“以前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常常发病。随时发作,真的,常常吓得我半死。”    这段回忆似乎暂时压倒了她的疑念。    尼尔督察向厨房走去。    他接受的招待很突然、很吓人。有一个红脸的胖妇手持擀面棍,恶狠狠向他走来。    她说:“警察,哼!跑来说这种话!告诉你,没这回事。
我送进餐厅的东西绝对没问题。跑来说我毒死男主人。管你警察不警察,我要告你们。这栋房子里从来没有坏食物上桌。”    尼尔督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息大烹饪家的怒火。海依巡佐咧着嘴由餐具室往里瞧,尼尔督察猜他已经首当其冲成了克伦普太太的出气筒。    电话铃响了,好戏因此而中断。    尼尔走进门厅,发现玛丽·窦夫正在接电话,把口信写在一张便条纸上。她回头说:“是电报。”    电话打完了,她放下听筒,把刚才写的便条递给督察。
发报地点是巴黎,电文如下:    “苏瑞郡贝敦石南林紫杉小筑佛特斯库。遗憾你的信耽搁了。明天午茶时刻来见你。但愿晚餐吃烤小牛肉。兰斯。”    尼尔督察扬起眉毛。    他说:“原来浪子奉召返家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黑麦奇案。6。    雷克斯·佛特斯库喝下他生前最后一杯咖啡的时候,兰斯·佛特斯库夫妇正坐在巴黎香榭大道的树荫下端详来往的人潮。    “派蒂:‘形容形容他吧。’说起来简单,我最不会形容。你想知道什么?父亲大人可以说是老骗子,你知道。不过你不介意吧?你一定相当习惯了。”    派蒂说:“噢,是的,是的——你说得不错——我能适应水土。”    她尽量装出可怜的声音。她暗想:说不定世人全都不老实——还是她自己特别不幸?    她是身材高挑的长腿女郎,长得不美,却有一股活力和热心肠带来的魅力。她的动作优美,栗棕色的头发亮得迷人。
也许因为长期和马儿为伍,她看起来真像一头纯种的小母马。
她知道跑马圈的诈术——现在她似乎要面对金融界的诈术了。
尽管如此,她尚未谋面的公公就法律观点来说却是正义的基石呢。这些大吹‘妙招’的人都差不多——他们技术上向来不超出法律的范围。可是她觉得她所爱的兰斯早年虽出了轨,却具有成功的诈木家所缺少的正直本性。    兰斯说:“我并非说他是诈欺犯——不是那样。可是他懂得成就一桩骗局。”    派蒂说:“有时候我真讨厌耍诈的家伙。”接着又加上一句:“你喜欢他。”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兰斯考虑片刻,然后用诧异的口吻说:    “亲亲,你可知道,我相信自己挺喜欢他哩。”    派蒂笑出声,他回头看她,眼睛不觉眯起来。她真是可人儿!他爱她。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他说:“你知道,回来等于下地狱。都市生活——每天五点十八分下班回家。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我在荒原和异域自在多了。不过人迟早要定下来,我想。有你抓住我的手。这种过程也许很愉快哩。既然老头子回心转意,我们该利用这个机会。我收到他的信,真的很吃惊……没想到柏西瓦尔竟做出有损名誉的事。柏西瓦尔,小乖乖。告诉你,柏西一向狡猾。是的,他一向狡猾。”    派蒂西亚·佛特斯库说:“我大概不会喜欢你哥哥柏西瓦尔。”    “别为我的话而对他反感。柏西和我一向不投缘——只是这样罢了。我乱花零用钱,他则存起来。我交名誉不好却很有趣的朋友,柏西只交所谓‘益友’。他和我有天渊之别。
我总觉得他是可怜虫,而他——你知道,有时我觉得他好像恨我。我不知道原因……”    “我大概猜得出原因。”    “真的,亲亲?你真有脑筋。你知道我老是怀疑——说起来很怪——不过——”    “怎么?说呀。”    “我不知道支票那件事是不是柏西瓦尔搞鬼——你知道,老头把我赶出来——因为我已分得商行的股份,他不能剥夺我的继承权,还气得要命呢!怪就怪在我没有假造那张支票——当然啦,我曾经偷拿钱柜里的钱,跑去赌马,所以没人相信我。我确定自己有能力把钱放回去,反正那也可以算是我的钱嘛。可是支票那件事——不,我不知道怎么会怀疑是柏西瓦尔干的——反正我这么想就是了。”    “可是对他没有好处吧?钱是汇进你的帐户呀。”    “我知道,所以讲不通,对不对?”    派蒂猛转头看他。    “你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把你赶出公司?”    “我不知道。噢,算了——说来真晦气。忘掉算了。不知道柏西老哥看到浪子回家会说什么。他那双缺乏血色,像醋栗般的眼睛会惊得跳出来!”    “他知不知道你要来?”    “若说他根本不知道,我也不会吃惊的!老头子有一种滑稽的幽默感,你知道。”    “你哥哥做了什么事,害你爹气成这样?”    “我就想打听这一点。一定有某件事害老头子生气,才会匆匆写信给我。”    “你什么时候收到他的第一封信?”    ‘大约四个月——不,五个月以前。很狡猾的一封信,但显然有意谈和。‘你哥哥在许多方面令人不满。’‘你似乎浪子回头了。’‘我保证财务方面值得你跑一趟。’‘欢迎你们夫妻。’亲亲,你知道,我觉得我娶你大有关系。我能娶身分比我高的人,老头很感动。”    派蒂大笑。    “什么?娶个贵族中的下等人?”    他咧嘴一笑。“不错。可是下等人没登记,贵族却是登录可考的。你该见见柏西瓦尔的太太。她那种人只会说:‘请把蜜饯传过来。’然后谈谈邮票等话题。”    派蒂没有笑。她正在斟酌夫家的女人。兰斯并未考虑这种观点。    “你妹妹呢?”她问道。    “爱兰——?噢,她没问题。我离家的时候,她还很小。
挺认真的姑娘——不过现在长大了,可能不再那样了。对事情很认真。”    听来不太保险。派蒂说:    “你走了以后——她从来没写信给你?”    “我没留地址。不过她无论如何不会写的。我们家人感情不深。”    “不。”    他连忙看她一眼。    “吓倒啦?为我家人?用不着。我们又不去跟他们同住。
我们会找个小地方。养马、养狗,你喜欢什么都行。”    “不过每天还是得在五点十八分下班回家。”    “我是如此。穿戴整齐,来往于市区。不过甜心,别担忧——伦敦四周也有乡区僻壤。最近我忽然兴起搞金融的本能。
这毕竟是天生的——从家族两方面继承来的。”    “你不大记得你母亲吧?”    “我总觉得她老得不可思议。当然她是真老……生爱兰的时候都快五十岁了。她配戴许多叮叮当当的饰物,躺在沙发上,常读些骑士和淑女的故事给我听,我简直烦透了。丁尼生的‘国王牧歌’。我大概喜欢她吧……她非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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