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惊吓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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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出纸条,轻轻地打开,当我看到用铅笔写在上面的文字时——
就像是有人从我头上泼了冷水似地,我惊愕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Help us!「救救我们!」
这是俊生藏在秘密盒里对我发出的讯息吗?那是距今一个月前——
所以不管是在生日派对上,还是之前的电话里,俊生才会如此在意我是否打开了盒子。然而我却……
5
终于,重要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来临了。
我们先在小葵家集合,然后等到时间到了之后,便出发前往惊吓馆。新名大哥这天也是骑着摩托车,他背着平常背的背包,穿着和生日派对那天相同的御寒衣物,却还是很冷似地不断搓着戴着手套的双手。
「今天似乎会下雪啊。」他抬头看着已经日落的寒冷天空,喃喃说道:「我本来不打算骑车来的……算了。」
新名大哥的预测十分准确,离开湖山家到古屋敷家的几分钟内,白色雪花开始从我们头顶上飘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有着雪花别名的街道所降的雪。
途中,我告诉新名大哥和小葵前一晚发现的秘密盒内的讯息。
小葵先是「什么?」地叫了出来。
「果然没错!你不是很早之前就拿到那个盒子了吗?所以俊生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被他外公虐待了。」
「上面写着『Help us!』对吧?」
新名大哥跟我确认,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可以理解『Help』,但是为什么会写『us』呢?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救救我们』,为什么不是『我』,而是『我们』?」
「我也想过这一点,我猜那可能是指梨里香吧?」
「梨里香,你是说人偶吗?」
「还是死掉的梨里香?」
面对新名大哥和小葵的问题,「我想两者都是。」我回答道:「我总觉得梨里香人偶对俊生而言也是『活生生的存在』。」
「梨里香生前一定也被虐待了。」
新名大哥问这么说着的小葵:
「那是被古屋敷先生、还是被他们那个叫美音的妈妈虐待呢?」
「嗯……一定是被他们两人联手虐待的。」
在愈来愈大的风雪中,我们三人终于来到惊吓馆的门口。
新名大哥按下门柱上的门铃,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新名大哥毫不犹豫地推开靑铜格子的铁门,走向通往玄关的小路。
「可以随便进去吗?」
听到我的问题,新名大哥转头对我们说:「没关系。」接着招手叫我们过去。
「我今天下午接到古屋敷先生的电话,他说玄关没有上锁,叫我们直接进去。他在二楼的〈梨里香的房间〉等我们。」
在〈梨里香的房间〉等我们——这句话让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追上新名大哥,他打开没有上锁的玄关大门,一边叫着「古屋敷先生」一边走进屋内。
惊吓馆内静悄悄的,感觉就像没有人在似的。
或许自从关谷太太辞职后,屋里就不曾打扫过了。玄关入口跟走廊感觉非常脏乱,只要一走动就会有大片的灰尘飞舞,而且还有一种难闻的味道,微微地沉淀在空气中。
我们屛住气息,战战兢兢地走在走廊上。
走廊深处的客厅里装饰着和小孩身高差不多高的圣诞树,但是暖气并没有打开,室内非常寒冷,装饰在圣诞树上的灯泡也没有亮。
「古屋敷先生。」
新名大哥又叫了一声,但是如果古屋敷先生在〈梨里香的房间〉里,那么不管再怎么叫,他也听不见吧。
「俊生。」这次换小葵开口。「俊生,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或许是外面下雪的关系,冰冷的空气更加突显整栋房子寂静的气氛。
我们穿过客厅,打算走向楼梯时,发现沙发后方有个随手扔在地板上的东西。我「啊」了一声,将它捡了起来。
那是我在生日时送给俊生的Game Boy。我发现——
背面的电池盖被拔掉了,电池被拿了起来,也没有插着游戏卡匣。而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游戏主机和液晶画面上有好几处严重的损伤。
「——好过分。」
我不自觉地低声说道——这一定是古屋敷先生做的,他对于我擅自送给俊生游戏主机这件事感到不高兴,所以才会这么做……
我难过地将受到严重损伤的哥哥的遗物放在沙发上,就在这时候——
小葵发出了微弱的尖叫:「这、这是什么?」
她站在圣诞树前,等到我和新名大哥冲过去后,她以颤抖的手指指着圣诞树说:
「你们看,那边那个……」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树梢上插着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体,就像我曾经看过的「伯劳鸟插在树枝上的猎物」的照片一样。即使它们和以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仍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
「那是……撒拉弗和基路伯。」
撒拉弗和基路伯,俊生最宝贝的蜥蜴和蛇舅母。有着天使名字的两只爬虫类,此时成了干瘪的尸体,被插在这种地方……
「这一定是古屋敷先生做的。」小葵哽咽地说着:「那个外公脑袋果然有问题。」
「我们走吧。」新名大哥低声催促我们:「总之先去〈梨里香的房间〉和古屋敷先生谈一谈。」
我们追着走在前面的新名大哥冲上楼梯,先经过连接房子二楼东西两端的走廊,接着冲向位在最东边的〈梨里香的房间〉。
途中我曾经一度停下脚步,和生日派对那天晚上一样,轻轻地打开了眼前〈俊生的房间〉那扇明亮的蓝色房门。
房内仍然只点着夜灯,光线微暗,有个盖着棉被躺在床上的影子……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晚上靠在床边的拐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放在床边的轮椅。
「更糟糕的时候连撑拐杖都没办法行走。」
我想起新名大哥说过的话。现在的俊生双腿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可是古屋敷先生却还……
「……俊生。」
当我不知不觉开口之际——
「永泽,快点过来。」新名大哥催促着我。「小葵也快点。」
新名大哥站在〈梨里香的房间〉那道明亮的粉红色房门前,我和小葵也随后跟着。
「古尾敷先生。」
新名大哥握着房门门把,喊着室内的古屋敷先生。
「古屋敷先生,我照你说的进来了,永泽和小葵也和我在一起。古屋敷先生?」
没有任何回应,所以新名大哥转动门把试着打开房门,然而—
「打不开——从里面锁上了。」
新名大哥的声音在静悄悄的馆内响起,此时再过几分钟就七点半了。
【插图7】
★第三部★
☆在那之后的惊吓馆☆
1
一九九四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距今差不多十年半前的那个晚上,兵库县A**市六花町的古屋敷宅邸,俗称「惊吓馆」里发生了杀人案件……
被害者古屋敷龙平遭人以刀刃刺中背部,气绝身亡。凶器为生日派对上表演腹语时所使用的金色刀柄水果刀。根据验尸的结果,推测死亡时间为当天下午六点半左右。此外,包含凶器在内,现场各处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指纹。
警方朝外人侵入屋内的方向进行调查,然而自从事件发生之后,一直到我们抵达古屋敷家为止,没有任何目击者可以证明有人来过惊吓馆,也掌握不到犯人的逃亡路线,因此就在无法确定「犯人」身分的情况之下,调查陷入了僵局。
经过十年之后,仍旧没有听说逮捕犯人的消息。我在名为「中村青司的『馆』与杀人事件」的网站上看到关于「惊吓馆杀人事件」的记载,大致上并没有错误。
2
「小偷下手的可能性很大。」
「最近这里发生不少小偷行窃的案件,上个月这一带也发生过针对老人家下手的强盗案件,说不定犯人是同一个。」
那年圣诞节的晚上,当我们被留置在屋内接受警方讯问时,我听到刑警之间的对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那是身材跟圣伯纳犬一样壮的年轻刑警,和驼背、长着一张狐狸脸的中年刑警。
「犯人为了行窃潜入屋内,在那个房间里被屋主逮个正着,在扭打的过程中用那把刀子……」
「刀子似乎本来就放在那个房间里,所以应该不是打算杀人才放进去的。」
「这个案子应该是意外发生的。」
「如果犯人的目的是杀人的话,那他应该会自己准备凶器。也有可能是犯人准备了,却没时间使用?——对了,被害者的背心口袋里有硝化甘油的舌下锭,那是治疗狭心症的药。很可能是在跟犯人扭打时心臓病发,所以才会毫无抵抗地被刺死。」
「不管怎么说,犯人在杀害屋主后,因为心生恐惧,所以什么东西也没偷,就这么直接逃走了。应该可以这么假设吧。」
「是啊。犯人从院子里爬上隔壁房间的阳台,再沿着同样的路线逃走。如果雪早一点下,而且没有融化的话,就有可能留下清楚的脚印了……」
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我们一直被问到:「前往古屋敷家的途中,有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只能老实冋答。
但是在回去之前,我想起了上个月在小公园里碰到的那个可疑男人。体型像圣伯纳犬的年轻刑警在听到我的话后露出浓厚的兴趣,但是——
「两人座的蓝色敞篷车?高高瘦痩的四十岁男人?他跟你说了设计这栋房子的建筑家的事情?」
狐狸脸的中年刑警歪着头这么念了几句后,便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然后微笑地说道:「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和案件没关系,不用在意。」
之后,刑警们便不再询问任何关于小公园那个可疑男人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肯定地说那人和案件无关?——我当时感到十分疑惑,也很不满。
我还记得在事件发生的两天后,又听到了令人讶异的新消息,那是新名大哥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我今天跟刑警见面了,他们又问了我和之前相同的问题,真是烦死了。不过他们倒是告诉我一件事——」新名大哥像是在压抑兴奋的情绪似地,缓缓地吐了几口气。
「他们告诉我,俊生的妈妈——也就是古屋敷美音不见了,听说收容她的精神病院怎么找也找不到。」
「什么?」我不禁用力地握紧了话筒。「不见的意思是……逃走?」
「就是这样。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是二十五日那天逃走的,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仍然没有找到她。」
「这是说,莫非……」
「警方认为她从医院逃走之后,很有可能会回到六花町的娘家。既然这样,说不定是她杀死古屋敷先生的……总之警方有把这样的可能性纳入考虑当中。」
在即将发生某件特别的事情时,总是会有一些奇妙的偶然同时发生。
——虽然很难用言语清楚表达,但是我想我们当时的确在思考这件事。
3
我们最担心的当然是俊生。
那天晚上一直到警察抵达为止,俊生都睡得很熟。当警察摇醒他,告诉他外公的死讯时,他就像灵魂出窍似地再次失去了意识。——总之警察决定保护他,将他送到A**市的医院去。
隔天,我们虽然立刻去医院探望他,却被医院拒绝了。听说他虽然恢复了意识,但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不论谁跟他说话,他都毫无反应。双腿的状况也已经恶化到要坐轮椅才行。
出乎我的意料,俊生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
过完年后没多久,我们终于被允许进入俊生的病房,那是一月七日星期六的下午。
我已经决定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和爸爸前往美国了,所以对我而言,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俊生的机会。小葵和新名人哥也一起来到医院,两人看来都十分紧张。不用说,我也和他们一样紧张。
这时候,俊生的病房里有个自称是他亲戚的人也在场,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个子女性。原来对方是多年前去世的古屋敷太太的侄女,她看起来是个温柔、稳重的人,所以我安心了不少。
俊生虽然坐在病床上,但是他似乎没有发现前来探望他的我们,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窗户。
「朋友来看你了喔。」
俊生的亲戚虽然这么对他说,但他仍旧没有转头看我们。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俊生的亲戚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应该^以听到我们的声音,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就连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俊生。」
新名大哥走近床边,轻轻地呼唤他:「已经没事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俊生。」接着小葵也站到新名大哥身边说道:「如果你有任何问题,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你要快点好起来喔。」
「俊生。」
我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凑近一直看着窗户的俊生的脸庞。他那光滑的白皙肌肤和鲜红的双唇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只是茫然睁开的双眼看起来十分空虚,而且脸上毫无表情。
「俊生,这个还你。」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床边的茶几上,那是俊生送我的生日礼物,秘密盒。
「因为你的提示,我才能打开……只是太晚了,所以我要还给你,对不起。」
俊生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他在看茶几上的小盒子。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马上就要跟我爸爸去美国了,会有好一阵子——说不定是好几年都会在那里生活。虽然我们无法再见面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再来玩的,所以……」
俊生的眼睛又转动了一下,这次他看着我的脸。
这时,他对着因为惊讶而说不出话的我露出了奇妙的微笑。虽然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但我想那不是我的错觉,那是——那个微笑……
在不到半小时的面会过程中,俊生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我们要离开时,慢慢地转头看着我们,接着稍微动了一下嘴唇。
虽然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我看得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