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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主教谋杀案-第16部分

小说: 主教谋杀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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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夫人就以干涩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们认为欺负我还欺负不够,所以今天又来作弄我,是吗?……”
  “德拉卡夫人,我们绝没有有要作弄你!”班斯冷静地回答:“我们是要来帮助你的。”
  班斯的体贴,多少安抚了夫人那颗恐惧的心,夫人搜寻什么似地盯着班斯。
  “你们要帮我的话,”夫人微弱地说道:“就请你们什么也不要帮忙——什么也不要……”
  “你只要告诉我们,罗宾被害的那天,你从窗口看到什么了?”
  “没有——”夫人眼里的恐惧又再度荡漾开了。“我什么也没看见——那天早上,我根本没走近窗口。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班斯没有继续追问这一点。
  “根据碧杜儿告诉我的话,”班斯接下道:“你早上起床后,偶尔会去庭院散步?”
  “是的,”对于这个问题,她稍显放了心。“早上睡不太着,而且背部又痛,一大早就醒来了。因此,如果天气不错的话,我就会去后院散步。”
  “碧杜儿说,她昨天早上在花园里曾看过你?”
  夫人放心地点点头。
  “碧杜儿还说,她也看到教授与你在一起?”
  夫人又点点头,但马上又以挑衅、疑问的眼神瞄了班斯一眼。
  “他经常会和我一起散步。”夫人急切地说明道:“他很同情我,也常夸奖阿尔道夫,他认为他是个天才。他说阿尔道夫是天才——一个伟大的人——如果他能像迪拉特教授一样——没有生病的话……啊!这都怪我。他还是个孩子时,我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让他掉下来……”她的喉咙挤出干干的声音,憔悴的身体不停地发抖,手指有些痉挛。
  隔了一会儿,班斯才问道:“你昨天和迪拉特教授在花园里谈了什么?”
  夫人的态度愈来愈柔顺。
  “我们都在谈阿尔道夫的事。”夫人说,一边努力地伪装自己不在意这件事。
  “你在花园和射箭场上还有看到别人吗?”
  “没有。”恐惧的神色再次罩上夫人的睑。“但是,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我不喜欢注意别人,也不喜欢被人注意。”夫人热切地说:“是的,一定是有别人在那里——我想他也一定看到我了……但是,我谁也没看见。”妇人双手掩住脸,身体因害怕而颤抖。“那不是阿尔道夫——我那可爱的孩子。他正在睡觉——真是谢天谢地,他那时还在睡觉!”
  班斯走到夫人身边。
  “为什么不是你儿子在那里,就让你感到那么高兴呢?”他轻声地问。
  夫人吃惊地看着班斯。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昨天早上有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支小手枪,射杀了约翰·史普力格——这个小男孩也曾用弓箭杀死知更鸟。这是一场恐怖的游戏——我所以担心的是……这不需要跟你说——因为没有必要对你说。一个小男生,也许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夫人的声音由于太过害怕而失去生气。“那个男子也许是‘住在我鞋子里面的老太婆’。”
  “你刚刚说什么?”班斯安慰地笑了笑。“这些话太没有意义了,不要因为这些事弄的生病。许多事还是可以完全合理地来说明。我有个预感觉得可以从你这里得到我希望的帮助。”
  “不——不!我不行。我自己本身也搞不太清楚。”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似地不再把它吐了出来,嘴唇紧闭着。
  “为什么不可以呢?”班斯紧接着问。
  “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夫人叫道:“我要是知道内情,就会说了。但我现在唯一晓得的是,这里发生了一些可怕的凶案——一定有什么恶咒围绕着这栋房子。”
  “你又是怎么知道呢?”
  夫人又开始全身发抖起来,眼睛无神地看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
  “这,”——夫人的声音如蚊子叫。“因为那个小男生昨天晚上来过这里。”
  听到这些话,一阵寒意自我们的背脊走过。一动也不动的组长,更是连呼吸也几乎要停止了。不久,才响起班斯平静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来了呢?夫人,难道你看见了吗?”
  “没有,我没有看到。但是,他想进到这个房间里来——从那扇门进来。”夫人不安地指着我们刚刚才走进来的,那面向走廊大厅的门口。
  “有一些话我必须再追问。”班斯说:“否则,我就不得不乱下结论说你乱讲了!”
  “哦!我没有乱讲——老天作证。”夫人的认真是无庸置疑的。这个女人被比死还要害怕的感觉所抓住,她必定曾经经历过什么。“我睁着眼睛横躺在床上,暖炉上的小时钟正好敲了半夜12点。接着,一阵轻微的衣服窃窃声就在门外响了起来。我朝门边看——桌上点着一盏灯……我看到了门上的手把慢慢地转动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地——好像怕把我吵醒,而这么蹑手蹑脚地——。”
  “等一下,夫人,”班斯插口说:“你晚上房间的门都上锁吗?”
  “一直到最近以前,我的门从来不上锁的——但自从罗宾死了后,我老觉得怪怪的,所以就上了门锁——这实在不必要对你们说明的……”
  “我知道了……请继续往下说吧!你看到门把被扭转着。然后呢?”
  “是的。慢慢地转动着——转过来转过去。我躺在床上,吓得缩成一团。过了一会儿后,才发出尖叫声——我不知道有多大声。但,门把随即停止转动——然后,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离去的脚步声——穿过走廊……我赶紧爬起来,走到门口,仔细地听——我在担心——担心阿尔道夫。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那轻微的脚步下楼而去——”
  “那一个楼梯?”
  “后门——从厨房出的那个……玄关的窗子被关起来,然后一切又恢复平静……我弯下腰,耳朵对准钥匙孔,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好站了起来……我觉得必须打开门去查看一下。虽然很恐怖——但,我知道一定要打开……”夫人的身体颤抖的非常厉害。“我悄悄地打开锁,轻轻转动门把。悄悄地推开门,放在外侧把手上的小东西,掉到了地上——走廊下一片光亮——我们家半夜也是点着灯的——我努力地看着下面。而且目不转睛地看着地板。脚边突然感觉到有东西滚过来……啊!好可怕!”
  夫人没有接下去说。舌头因恐惧而打结,但是班斯以冷静、温柔的声音鼓励夫人。
  “是什么东西滚到你的脚边呢?夫人。”
  夫人痛苦地站起来,停住不动,努力地平抚自己的情绪。她走到梳妆台边,拉出一个小抽屉,把手伸进去摸索。然后,在我们面前打开紧握的手掌。手掌上有一个小小的西洋棋子——在夫人苍白的手掌上,是个黑檀木做的西洋棋子,那是主教。
  
  郁子的侦探小屋出品  郁子扫校
  13、主教的影子
  4月12日 星期二 上午11点
  班斯把那个代表主教的棋子从德拉卡夫人手中接了过来,装入上衣口袋。“夫人,如果被人家知道昨天这里所发生的事,你就危险了。”班斯再次以平稳的语气说道。“像这种喜欢恶作剧的人,如果知道你把这件事先告诉警方,可能还会想再来吓你。所以,请你不要把今天对我们说的话再泄露给任何人。”
  “连阿尔道夫都不能说吗?”夫人无助地问着。
  “谁也不可以。即使在你儿子面前,也要保守这个秘密。”
  我不清楚班斯为什么一直在强调这件事,过了几天之后,我才渐渐明白。班斯忠告她的理由,确实有事实的悲剧可做证明。我只能再次说,非常佩服班斯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正确的推理能力。而且,我也首次发现他能预知未来呢!
  几分钟后,我们告别了夫人,走下后面的楼梯。楼梯在第八阶或第十阶时,有个向右弯的角度,通过了黑暗、狭窄的走道,就可以看到两扇门。——一个是在左边,是通往厨房的;另一个则是在斜对面,是通往玄关。
  我们急于走入那洒满阳光的玄关,像是要把德拉卡夫人刚刚给我们的恐怖经历,甩头抛开。
  马卡姆首先开口。
  “班斯,你认为昨天把主教棋子拿到这里来的人,会不会就是杀死罗宾和史普力格的凶手?”
  “这是毫无疑问的。凶手在半夜来访的目的是很清楚的。这和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事实完全符合。”
  “我认为这只是单纯的恐吓。”马卡姆回答说:“——像个醉汉做的事!”
  班斯摇摇头。
  “我认为他是另有目的。一个恶魔最认真考虑的事就是如何把自己隐藏起来。我们所要追踪的凶手也是这样,为了保护自己,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较独特的手段。我想,他昨天晚上偷偷潜进来也绝非善意。但是,我们已经知道该怎么样推展我们的工作了。”
  已经对理论感到非常厌烦的西斯,很快地反问班斯道:“你所说的线索是什么呢?”
  “第一,西洋棋是一种玩具。我们可以假定这位喜欢吟唱儿歌的凶手曾潜入这栋房子。楼上走廊的灯也许只能照到门的楼梯,再后面就一片黑暗。他就是从那里潜进来的。他在黑暗中不太容易找得到路,但他却很清楚德拉卡夫人的房间在那里。而且,他还知道德拉卡夫人是几点钟左右就寝的。他确定绝不会在夫人还没睡之前就进来,因此很放心的在那个时间潜入。”
  “这些又能提供我们什么呢?”西斯愚昧地说:“我们已经由许多事情,知道凶手和这两家人有着特殊的关系了。”
  “是的。但即使再怎么了解这两家的情形,总还不知道他们几点睡觉,怎么潜进来才不会被发现吧?而且,组长,这个深夜的访客还知道德拉卡夫人没有上锁的习惯,很显然的,他是想进入夫人的房里。他悄悄地想打开门,即可证明他不是单想把那个小礼物摆在房间外而已。”
  “也许他只是想把德拉卡夫人吵醒,让她马上发现这样东西也说不定。”马卡姆说出他的意见。
  “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那么小心地转动门把呢?——因为,他不想弄醒任何人。其实,如果他想让别人发现这样东西的话,他大可以用手转动门把或轻轻敲门,甚至还可把西洋棋子丢过去!马卡姆,这家伙一定还有更可怕的目的。但是,当他发现房间的门被锁上,又听到德拉卡夫人的尖叫声,一下子乱了方寸,于是只把棋子放在夫人看得到的地方,自己就径自逃开了。”
  “这也不一定。”西斯又站起来发表他的看法:“可能已经有人知道德拉卡夫人在半夜把房门锁上了,而且在黑暗中也能对这栋房子的格局摸索的很清楚。”
  “不过,组长!是谁才有后门的钥匙呢?昨天半夜,又是谁用过这把钥匙呢?”
  “后门也许没有锁呀!”西斯反驳道:“我们只查一查大家的不在场证明,即可真相大白了。”
  班斯叹了口气。
  “我想会有两三个人,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他之所以会挑半夜行动,也早就考虑到不在场证明这件事了。我们可不能太低估他们的智慧。会巧妙地利用方法杀人,必定也会刻意保护自己的。他一定多少也洞悉了我们探案的理论……”
  班斯突然若有所悟似地走到门边,并且示意我们跟着过去。他带我们到厨房,刚刚招呼我们进门的德国女佣,正发呆地坐在桌子旁,准备着中餐。一看到我们进来后,她马上站起来,远离我们。班斯好像感到意外,一言不发地直盯着女佣。眼睛慢慢移到桌上,那里放着一个被切开的茄子,中间已经被剐空。
  “啊!”班斯轻轻地叫了一声,眼睛盯着放在那里且装满东西的盘子。“是土耳其式的茄子烹饪呢!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但是,我希望羊肉还要再切细一点、起司少一点。”班斯脸上露出愉快的微笑,看着女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曼彻尔!”对方轻轻地回答:“葛莉蒂·曼彻尔!”
  “你在德拉卡家待多久了?”
  “总共有25年了!”
  “这么久呀!”班斯若有所思地说:“但是,你今天早上在我们来访时,为什么有所畏惧,不肯和我们说话呢?”
  对方脸上出现了厌恶的神色,大大的手掌握得紧紧地。
  “我不是害怕!只是德拉卡先生真的很忙……”
  “你大概以为我们是来抓他的吧?”班斯斩钉截铁的问道。
  女佣的眼睛睁的好大,但她却什么也没有回答。
  “德拉卡先生昨天早上是几点起床的?”班斯接着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是9点——跟往常一样。”
  “德拉卡先生,他到底是几点起床的?”班斯紧迫盯人的继续问道,声音比较高昂,就好像在念舞台的对白,充满着不祥和的感觉。
  “Die wahrheit,Frau Menzel!Um wie viel Uhr ist eraufgestganden?(说实话!曼彻尔,他是几点起床的?)”他用德语反复地追问,相当有心理效果,她双手掩面,像只困兽般地发出悲鸣。
  “我——不知道。”女佣喃喃地说。“我8点30分叫他的时候,没有回音。我推开门一看……他的房门没有锁。Du lie bergott!(啊,我的天!——他竟然不在。”
  “9点的时候。我再次上二楼去通知他准备用餐。他在书房——坐在桌子前面——像个疯子般地兴奋,拼命地做他的工作,然后他说马上下来。”
  “他下来吃早饭了吗?”
  “这——这,下来了——但是是过了30分钟以后。”
  女佣缓缓地将身体靠向水槽旁,班斯为她搬了一张椅子。
  “请坐,曼彻尔。”他温和地说。女佣顺从地坐下,班斯接下去问。“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说德拉卡是9点时起床呢?”
  “我不得不这样说呀!——因为她吩咐我要这么说的!”
  女佣像个用尽力气的老人一样,颓然地说:“昨天下午,夫人从迪拉特小姐家回来的时候,吩咐我说,只要有人问起德拉卡先生的事,特别是关于他起床的时间里,都要回答‘9点’。她还叫我发誓……”女佣的声音愈来愈弱,几乎要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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