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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暹罗双胞胎之谜-第5部分

小说: 暹罗双胞胎之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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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里斯特小姐,奎因先生;奎因先生……福里斯特小姐就是我提到的客人。」
  「很高兴,」年轻女人很快地说。医生那深陷的眼窝里是不是闪过一道警告的目光?她展颜一笑,「你们一定能原谅我们迎候不周。这是个恐怖之夜,我们被吓得够呛。」她哆嗦了一下,一个货真价实的颤抖。
  「这不能怪你,福里斯特小姐,」警官和声细气地说道,「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不会预料到有人会在这样的夜晚来砸门,只有我的儿子干得出来——一个好冲动的小无赖。」
  「我只是遵令而行,」埃勒里笑着说。
  大家都笑出了声,接着又是一阵静默。
  「啊,还有我弟弟,马克·泽维尔,」——医生用很快的速度说着,指了指目光锐利的高个男人——「还有我的同事,霍姆斯先生。」——被介绍的年轻人很拘谨地笑了笑——「好吧!现在大家都见了面,是不是可以坐下来?」——每个人各自落座——「奎因先生和他的儿子,」泽维尔医生声调和缓地说,「是情势所迫到这里来的。」
  「迷路啦?」泽维尔太太慢声慢气地说,第一次正眼看着埃勒里,后者感到一种生理上的震荡,像是冷不丁被火炉烫了一下。她的嗓子不亮但节奏感很强,像她的眼睛一样,热烈而又让人难以捉摸。
  「不是的,亲爱的,」泽维尔医生说,「别惊慌,事实是山下着起了林火,两位先生从加拿大度假回来,为保性命而被逼上山来的。」
  「林火!」大家都失声叫了起来,埃勒里看出来,他们的惊讶不是装的,无疑是第一次得知大火的消息。
  彼此的距离感消失了,有好一会儿奎因父子得一刻不停地回答激动的提问以及讲述夺路而逃的经过。泽维尔医生安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倾听,好像也是第一次听那些故事。等到谈话的密度稀落下来,马克·泽维尔突然跑到窗前向室外的黑暗中望去。那不详的事由又抬头了。泽维尔太太咬着嘴唇,福里斯特小组端详她那玫瑰色的手指。
  「好啦,好啦,」医生突然发话了,「别把脸拉得那么长。」然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味道,「也许情况并非那么严重。暂时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就是这样。沃斯奎瓦和邻近的村庄都被动员起来灭火。每年几乎都有一次的。还记得去年那场火吧,萨拉?」
  「我当然记得。」泽维尔太太带着令人费解的表情瞥了丈夫一眼。
  「我建议,」埃勒里点燃一支烟说道,「咱们谈点令人高兴的事。比如说,泽维尔医生。」
  「哦,行啦,我有什么好谈的。」医生说着脸红起来。
  「这是个主意!」福里斯特小姐高声说着,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咱们就说说你,医生,你有多么出名,多么仁慈,多么神奇!这是我长久以来对你的评价,可我就是不敢讲,怕泽维尔太太揪我的头发,把我扔出去。」
  「够啦,福里斯特小姐。」泽维尔太太严厉地制止道。
  「噢,对不起!」年轻女士叫道,在屋里走来走去。她的自控力似乎在离她而去;她的目光异常明亮,「我想我只是有点紧张。这里有两位医生,这不失于一剂镇定药……舍洛克,」她拎住霍姆斯的胳膊,这使年轻人吃惊不小,「别像木头桩一样站在这里。让咱们也做点什么。」
  「听我说,」年轻人说得太快,几乎口吃,「你知道……」
  「舍洛克?」警官面带笑容地说,「这可是个少见的名字,霍姆斯【注】医生……哦,我明白了!」
  「当然」,福里斯特小姐甜甜地一笑。她粘在年轻医生的臂弯里,等待他给一个货真价实的拥抱,「舍洛克·霍姆斯。我就是这么叫他的。真名是拍西瓦尔,也许我的发音不对……但他确实是舍洛克,不是吗,亲爱的!一天到晚摆弄那些显微镜和那些脏兮兮的液体之类的东西。」
  「够啦,福里斯特小姐。」霍姆斯未及开口,脸已通红。
  「他也是英国人,」泽维尔医生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年轻人,「是这使得他与那位大侦探重姓的,福里斯特小姐。而你这姑娘太莽撞了。拍西瓦尔是很敏感的,你知道,像大多数英国人一样,你的确使他发窘了。」
  「不,没有,」霍姆斯医生尽管说得很快,但还是暴露出他不善言词的一面。
  「噢,上帝!」福里斯特小姐哀叹着放开了年轻人的胳膊,「没人喜欢我。」她朝窗旁沉默不语的马克·泽维尔走去。
  「漂亮,」埃勒里心里揶揄道,「这伙人都应该上舞台上去表演。」但他说出来的却是带笑的话:「你的姓氏或许的确与贝克大街的霍姆斯无关,霍姆斯先生。但是,在一定范围内这一称谓是一种赞美。」
  「实不敢当。」霍姆斯医生说完便坐了下来。
  「看到了吧,」泽维尔医生咯咯地笑道,「拍西瓦尔和我投缘的地方也就在此。反正我是挺喜欢那些侦探人物的。」
  「可问题在于,」想不到霍姆斯医生又开口了,而且朝福里斯特小姐的背影偷瞥了一眼,「他们对药品的可怕看法。彻头彻尾的无知,这些家伙总是难以准确地获得医学信息。而当他们把英国人物放进他们的故事里时——我是说,美国的故事,明白吗——总是让他们谈起话来像是……像是……」
  「那你太矛盾了,医生。」埃勒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感觉英国人说话不用『这些家伙』这类字眼。」
  这回连泽维尔太太都笑了。
  「你太会找茬了,我的年轻人,」泽维尔医生接过话头儿,「可书里的谋杀者的确用过那种手段,用空的注射器往受害者身体里打气。造成冠状动脉破裂之类的假象。而事实是,正如你们也知道的,那样做一百次也不会造成死亡。但是别拿我做试验。」
  谁也听不清霍姆斯医生嘀咕一句什么话;福里斯特小姐与马克·泽维尔的谈话密不透风。
  「和一位有宽容心的医学专家打交道真令人愉快,」埃勒里笑着说,不禁想起某位内科医生就他小说中的疑点写来的尖刻的信,「你读那类书纯粹是为了消遣吗?依我看来,医生,你是因为里面有很多谜,你属于猜谜爱好者,喜欢揭谜底,对吗?」
  「那是我酷爱做的一件事,但泽维尔太太不喜欢,她本人爱读法国小说。抽支烟吧,奎因先生?」泽维尔再次微笑——笑得令人敬畏。
  泽维尔医生冷静地扫视了一下游戏桌:「实际上,我的游戏感恐怕过于强烈了,你们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游戏。我把这类游戏当成纯粹消遣以解除干外科带来的精神上的紧张……我不是随便说的,真的是这样,」
  他最后的声调变得有点怪。似乎有一道阴影掠过他那张愉快的脸:「有一段时间我曾主持过一家外科医院。现在不干了,你知道……现在只是出于一种习惯,读那类书是极好的放松。我仍然在忙实验室里的事。」他探身向前弹烟灰,趁机用余光迅速观察了一下妻子的面部表情。泽维尔太太端坐不动,那张特别的脸上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别人说什么她都点头。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头就像是远在天边的星星。冷得像一座山的女人,但这座山的内核却是炎热的岩浆!埃勒里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研究她。
  「顺便提一句,」跷着腿坐着的警官突然说话了,「我们上来时碰到你们的一位客人。」
  「我们的客人?」泽维尔医生似乎甚感奇怪,前额上的皮肤疑虑地皱了起来。泽维尔太太的身体动了一下,这一动让埃勒里想起章鱼一类的软体动物。但马上她又像以前一样一动不动了。马克·泽维尔和安·福里斯特在窗边的低语也戛然而止。只有霍姆斯医生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亚麻布裤子的翻边,思绪显然已飘到天边去了。
  「怎么,难道不对吗?」埃勒里警觉起来,「我们从山底下的火海中跑上来时遇上那家伙的。他开着一辆很旧的别克车。」
  「可我们没有……」泽维尔慢慢开了个头,没说完又停下来。他深陷的眼睛眯缝起来,」这可真奇怪,是不是?」
  奎因父子对视一眼。这说明什么?
  「奇怪?」警官用温和的语气提示一下,谢绝了主人下意识地递给他的香烟,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旧的包,从里边抽出些东西往鼻孔里塞。
  「鼻烟」,他抱歉地说,「不好的习惯……奇怪,医生?」
  「很奇怪。他是个怎样的人?」
  「从我的角度看,他很强壮,」埃勒里很快地说,「青蛙眼,说话的口气像发号施令的。肩膀宽得吓人。大概地估摸一下,差不多55岁上下。」
  泽维尔太太的身子又动了一下。
  「可你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来访者呀。」医生轻声说。
  奎因父子也甚感惊讶:「这么说他不是从你们这里出去的?」埃勒里自言自语似地问,「而我以为没有旁人住在这山上!」
  「我们是只此一家,我肯定。萨拉,亲爱的,你知不知道还有什么人……?」
  泽维尔太太舔了舔丰满的嘴唇,内心似乎在进行一场战斗。在她那双黑眼睛中,闪过的是权衡、挣扎和一丝残忍。而她用令人惊奇的声音说出的是:「不知道。」
  「这真有意思,」警官说,「他那么快地冲下山去,如果路只有一条的话,这会儿该走到头了,也肯定没命了。」
  后面传来「啪」的一声。大家都很快转过头去。那里只站着福里斯特小姐,她那小巧的化妆盒掉到地上了。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面颊发红,眼睛异常发亮,快意地说道:「噢,这下子可真棒!接下来,我们大家都要成为火神的口中美味了。你们知道,如果人们坚持谈论倒霉的事,那倒霉的事就会发生。考虑到这四下里人影出没,今晚得有人来保护着我上床。你们知道……」
  「你什么意思,福里斯特小姐?」泽维尔医生慢慢说。
  「有什么问题……」
  奎因父子又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些人不仅是保守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而且相互之间还有小秘密。
  姑娘把头一甩:「这不是我要说的意思,她说着耸耸肩膀,「实在是因为没有什么——而且……」这表明她已后悔刚才开口说的话,「哦,算了吧,咱们来打扑克牌吧,或去玩点别的。」
  马克·泽维尔快步走上前来,锐利的目光中似有几分冷酷,嘴也绷得很紧:「来吧,福里斯特小姐,」他的语气很强硬,「你心里肯定有事,我们最好还是了解一下。如果有什么人在这附近出没……」
  「没错,」姑娘低声说,「正是如此。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但我得预先道歉。这无疑是一种辩解……上星期,我——我失去了某种东西。」
  埃勒里似有觉察,泽维尔医生的受惊程度要甚于其他人。然后是霍姆斯医生起身走向小圆桌去取烟。
  「失去了某种东西?」泽维尔医生以一种混浊的声音问道。
  房间里静得出奇;静得让埃勒里听出主人的呼吸声突然变大了。
  「我是在一个早晨失去的,」福里斯特小姐低声说道,「我想那是上星期的周五。我还想过是不是我照看不当。我查看了又查看,可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就这样。也许我确实失去了。是的,我肯定我失去了它。」她停止了告白。
  好长时间没有人说话。后来是泽维尔太太严厉的声音:「行啦,行啦,孩子。你们知道这全是胡言乱语。你是说有人从你那里偷去了它,对吧?」
  「哦,天呐!」福里斯特小姐高叫着把头猛地一扬,「我本不想说。是你们让我现在说的。我确信的是,不是我失去了它就是那个——那个奎因先生提到的男人潜如我的房间而且……而且取走了它。你们明白,不可能是有人……」
  「我建议,」霍姆斯医生结巴着说,「咱——咱们把这次迷人的谈话改到另外一个时间,怎么样?」
  「是什么东西?」泽维尔医生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他的情绪已得到很好的控制。
  「那东西贵重吗?」马克·泽维尔怒冲冲地问。
  「不,噢,不,」姑娘急切地说,「根本不值钱。在典当铺或——或诸如此类的地方连个镍币都换不来。只是一件家传的旧物,一个银戒指。」
  「一个银戒指,」医生说着站了起来。埃勒里第一次注意到,此人的外表也有见老的地方:心力交瘁的影子。
  「萨拉,我相信你的眼光是非常严格的。这里有堕落到要当贼的人吗?这你应该知道。有吗?」他们的目光短暂地相会;先把目光转开的是他。
  「关于这个,亲爱的,你永远看不出来。」她轻柔地说。
  奎因父子安静地坐着。这种有关偷窃行为的谈话,在眼下这种场合,的确是让人难堪。埃勒里拿下夹鼻眼镜,开始往更干净里擦——这是位不快活的女人!
  「不。」医生显然是被激怒了,「既然福里斯特小姐说那戒指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那我看这不是贼干的。也可能是掉落在什么地方了,亲爱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位神秘的出没者才有嫌疑。」
  「是的,当然是这样,医生。」姑娘感激地说。
  「除非你们容许不能宽恕的闯入,」埃勒里小声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表情各不相同。连警官也皱起眉头。
  埃勒里微笑着又把夹鼻眼镜戴上:「你们看,如果我们碰到的那个男人确定是个未知因素并且与这所房子全无关系,那你们面对的局面就很奇怪了。」
  「此话怎讲,奎因先生?」泽维尔医生问得有些勉强。
  「当然了,」埃勒里挥了挥手说,「我这也是初步的看法。如果福里斯特小姐上周五丢了戒指,那么那位潜行者从什么地方来又往什么地方去呢?换句话说,他总得有个落脚点吧;也许他的大本营是在沃斯奎瓦,比如说……」
  「请说下去,奎因先生。」泽维尔医生说。
  「像我已经说过的,你们面临的局面很特别。因为,既然那位大脸盘的先生既不是长生鸟也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埃勒里接着说,「那么大火会像阻止我们父子一样有效地阻断他今晚的行程。最后他将发现——而且想必已经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这座山。」他耸耸肩膀,「很无奈的局面。近处又没有其他住家,火又一时灭不了……」
  「哦!」福里斯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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