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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孩子们-第3部分

小说: 孩子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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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笑着回答:“有时会觉得讨厌,有时不会。不过,不管是我失明的事也好,还是因为某些无聊的理由被他人任意比较也罢,这些我都已经习惯了。”


GONG·钟声

    分店长突然像毛毛虫般扭动身体,企图站起来。他可能认为讲话得站起来讲才行。
    随后他说:“能否请你们放了客人呢?这样比较好。”
    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鸭居并未感动到流泪,他只是很惊讶地仔细观察着分店长那戴着面具的侧脸。
    两名抢匪没有立即回答。他们在柜台前来回踱步,并未同意分店长的意见,却也没有发怒。
    不知时机算好或不好,此时电话响起。规律的铃声回荡在银行内,几名人质抬起头,另外几名人质则是身子为之一震。
    鸭居直觉地认为这通电话是开始的信号,也就是宣告警察与抢匪之间的比赛正式开始的钟声。
    抢匪依然戴着口罩,走近柜台并拿起电话将话筒贴近耳朵,听完警方的话之后答道:“人质平安无事,只要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就会放人质离开。”隔着口罩,抢匪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晰。“什么要求?这我们会做进一步的指示,你们乖乖等着吧。”说完后,抢匪粗暴地将话筒挂上。
    之后这两名抢匪并肩站到鸭居等人面前,光看那变红的耳朵就可知道高大的抢匪的脸色一定也涨红了。“如果敢轻举妄动,我就开枪打死你们。”听起来他像是边舔唇边讲出这句话。
    “你们只要乖乖坐好,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们。我们只是想拿钱走人,懂吧?”矮小的抢匪的这句话,宛如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LAMP·灯火

    根据银行墙上的圆形时钟显示,通话过后至今已超过三十分钟,警方却没有进一步联络。他们或许打算见招拆招,不过未免也拖太久了吧。这群笨警察,到底在搞什么鬼啊?鸭居在心里咒骂。
    起初警车抵达银行外时,两名抢匪显得手足无措,但现在不晓得是豁出去或是已经看开了,他们再次恢复冷静,慢慢收集着排列在柜台上的纸钞。
    此时鸭居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疑问。抢匪手中所拿的纸钞似乎没有多到值得冒险抢劫的程度,只是零头小钱。而且一般银行应该不会直接将钱摆在柜台上。鸭居听说银行柜台人员的后方会摆一台高度及腰的出纳机,里面只放着必要数量的纸钞。那两名抢匪虽然很熟练地操作出纳机,将里面的纸钞、硬币全部取出,但总额顶多一百万元罢了。
    抓着人质躲在银行内跟警方对垒,就只为了抢这么点钱,似乎不太划算。
    “请问……”失明青年出声了。
    “是那个看不见的家伙啊……”抢匪皱起眉头。
    就算不晓得对方的名字,也不该这么没礼貌地称呼人家吧。鸭居苦笑了一下。
    “我想去上厕所。”他对抢匪说道。
    两名抢匪倒也没考虑太久,短暂交谈过后便走了过来。
    矮小的抢匪拿着枪,高大的那个则解开青年身上的绳子。“不要轻举妄动。要是让我看到你行动诡异,我会马上开枪射杀你。即便不杀你,我也会随便找个人开刀。这可不是威胁,是规矩。”威吓之后,抢匪开始解开他脚上的绳子。
    “我还有另一个请求。”失明青年平静地继续说:“我想请他陪我一起去上厕所。”
    鸭居一时还无法理解,因为他抬起下巴所指的人,正是坐在他左边的鸭居。那名青年不像是因为看不见而随便指中鸭居,这使得鸭居更加困惑。
    两名抢匪看着鸭居,一起问道:“你吗?”
    鸭居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地歪了歪头,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每次上厕所时他都会帮我。”失明青年若无其事地扯了谎。“少了他,我上厕所就会花很多时间,特别是在这种我不习惯的地方,那就更不方便了。”
    那名目不视物的青年不知是否因为看不见,所以显得非常冷静。他的态度恬淡,完全看不出怀着畏怯或恐惧,也看不出他有反抗的意图。在此瞬间,说不定就连两名抢匪都忘记他是人质。他们肯定以为只是在跟一个视障青年聊着有关“厕所”的话题,由此可见他的举止多么自然。
    “我不过是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他温和地说:“能请你们顺便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吗?”
    他该不会对我抱持着希望吧——鸭居略感不安。他该不会期望解开绳子之后,鸭居就会像好莱坞动作巨星一样轻松地把两名抢匪丢出银行去,或是变身成如大蜥蜴之类拥有强力下颚的怪物将抢匪生吞活剥下肚。若他真作此想,那真的是想太多了。
    “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此时阵内真的是“伸出头”管起闲事了。“鸭居他很聪明,不会自讨苦吃啦。你们就快点解开绳子,让他带那个瞎子去上厕所嘛!”
    两名抢匪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高大的那个动手解开鸭居身上的绳子,矮小的抢匪则举枪来回指着失明青年与鸭居。“若你们敢轻举妄动,我会开枪杀了你们。”
    “放心吧,鸭居只是为那个看不见的人扮演照亮道路的明灯罢了。”阵内嚣张地插嘴。“他知道当个人质该有的规矩啦。”
    鸭居起身时双脚及腰部感到有点酸痛,大概是因为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坐姿。
    青年也站了起来,在鸭居还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之时,他很快地伸出右手抓住鸭居的肩膀,动作流畅地让人以为他并未失明。
    厕所在那边。抢匪指着柜台对面那个房间的后面。
    “我叫永濑。”失明青年将脸凑近鸭居,报上姓名。原本鸭居还以为永濑会对他说:“快,变成大蜥蜴吧!”看来并非如此。


TANK·贮水槽

    打开厕所大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洗手台及一面镜子。由于厕所大门有门锁,鸭居下意识地顺手将门锁上。室内右手边有一间附有马桶的小隔间。
    两个大男人依偎着上厕所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厕所里有马桶间吗?”永濑问道。
    “嗯,只有一间。”鸭居往右边看了一下。
    “咱们进去吧。”
    虽然有点迟疑,鸭居还是引导着抓住他右肩的永濑走近马桶间,接着很快地自我介绍一番。如他所料,永濑的年纪跟他相仿。两个人一起进入马桶间实在太挤了。
    永濑可能真的想上厕所吧,鸭居才刚这么想,永濑马上说:“我想问你一些事。”
    “问我?什么事?”
    “因为我看不见,希望你能告诉我抢匪的装扮、态度,共有多少名人质、坐在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事?”
    “因为有些事令我很在意。”
    鸭居回头看了一下,便一边留心抢匪是否会闯进厕所,一边放低音量告诉他抢匪有两名,穿着西装、戴着口罩及太阳眼镜。
    “脸上还用红色胶带贴着一个X字形记号。”
    “哦……”永濑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代表什么意义吗?”
    “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过同样的手法。”
    “看过?”
    鸭居的问题惹得永濑发笑,而且笑得相当天真。“不对,不是我看的,因为我看不到嘛。平常都是我女朋友在一旁说明给我听,她会将节目的大致内容告诉我。”永濑说道。
    永濑的女朋友并不在银行内。说不定自己现在正充当着他女朋友平常所扮演的说明角色呢,鸭居察觉到这点。
    “根据电视节目里的说法,抢匪如果在脸上贴着奇特的贴纸,人质好像只会记住那张贴纸。目击者都很有自信地作证说‘抢匪是个脸上贴着贴纸的男性’,因为那张贴纸太过显眼了。其实只要撕掉贴纸,这个证言就毫无意义可言,但大家只会记住贴纸这个特征。”
    “你认为那两个抢匪模仿了这个手法吗?”
    “很可能。”接着他又提出最近发生在关东地区的四人抢匪集团也是利用同样的手法,作为附加说明。
    鸭居接着说明人质的情形。有十二名人质被绑在同一个地方,其中八名是行员,半数是女性。“剩下的就是我、阵内跟……,我那个朋友实在很吵,对吧?”
    “但他歌唱得很好听。”
    “也是啦。”刚刚那首歌唱得的确不错。“剩下的就是他及一名看似家庭主妇的妇人,还有你。”
    “刚刚抢匪是不是说还有两名行员被他们绑在另一个地方?”
    “是啊。”
    “你有看到那两名被绑在别的地方的行员吗?从我们所待的大厅,看得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吗?”
    “因为是在逃生门的另一侧,从银行内完全看不到。”
    “原来如此……”永濑露出思考的模样,随即说:“若是这样的话,门的另一边或许根本没有人质。”
    “怎么说?”
    “我很在意刚刚多出来的两名人质。那两名人质真的存在吗?有人见到他们吗?你说你并未看见那两名人质。”
    “我只是说因为被门挡住,从我们所待的地方看不到他们。”
    “换句话说,抢匪很可能说谎。另一间房间里并没有人质,但他们说了谎。”
    “可是,他们没有理由说谎啊。当时抢匪还带了分店长一起进去,分店长应该也看到了那两名人质。”
    永濑显得特别冷静,且很有自信地点了点头。
    “戴在我们脸上的是什么东西?”他指着面具问道。
    “是面具,在庙会时很容易买到的那种动画角色面具,是比较适合小孩子戴的玩意。”
    “看起来很帅气吗?”
    “怎么可能。”
    “我想也是。所有人质都戴着同样的面具吗?”
    “并不是同样的角色。”
    “不过,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这点没错吧?”
    “嗯,除了抢匪之外。”
    “原来如此。”永濑再度陷入沉思。
    背后传来敲门声,是抢匪催促两人快点出去。
    “我猜……”永濑一点也没显出慌张失措的样子。“我猜,银行抢匪应该不止两人。”
    “怎么说?”鸭居很认真地看着永濑。
    “他们还有其他同伴。”
    “在哪?”鸭居环视了不可能有其他人存在的厕所一圈,还以为有像忍者般的敌人躲藏在此。“你倒是说说看,他们的同伴到底躲在哪?”
    此时,永濑缓缓地点头说:“抢匪共有十人。”
    “咦?”
    “假设所有行员都是同伴,那这次抢劫就再轻松不过了,对吧?”
    永濑既不慌张亦不欣喜,而是平静地说道。
    鸭居瞪大了双眼,身子为之一晃,撞到了马桶,使装满水的水槽晃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抢匪与行员共谋抢劫。他们虽然假装自己是人质,到头来,其实所有人都是共犯。”
    鸭居皱起眉头。
    “刚刚你的朋友曾说了‘对银行抢匪而言,最难处理的就是人质’这样一句话,对吧?”
    “嗯。”
    “当时两名抢匪所反应的声调有点奇怪。”
    “声调?”
    “应该说是听觉的触感吧,就像是温度那样。”永濑笑了笑,好像是在强调声音就只有温度似的,对鸭居做了意义不明的说明:“对我而言,声音就好像是在河中抓鱼一样。当时抢匪的声音听起来游刃有余,几近憋笑。”
    “是吗?”鸭居试着回想当时抢匪的声音,不过就是想不起来。
    “嗯,举个例子好了。”永濑说道。“我有一只名叫贝丝的导盲犬。”
    “这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贝丝通常都跟我一起走,它可说是我的引路灯。”
    鸭居试着想象导盲犬的英姿,但失败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碰到不准导盲犬进入的店家,有些店家就是讨厌狗。此时,我的女朋友就会说:真是遗憾啊。”
    “想必她一定也觉得很遗憾吧。”
    “不,她的声音听起来还蛮高兴的。”
    “哦……”鸭居点头。“你女朋友一定很嫉妒你的导盲犬。”鸭居想象着那样的情况,她一定是将贝丝视为情敌之类的存在吧。
    “刚才抢匪的声调跟我女朋友的那种口气很像。”永濑点头道。“那是夸耀胜利的声调,欺骗了讨厌对象的声调。听起来是既兴奋,却又有点害怕的听觉触感。”
    “欺骗?”
    “你朋友说了‘人质很麻烦’,不过事实上,若超过一半的人质是他们的同伴,那抢匪岂不是会觉得已成功骗过你朋友了吗?”
    “你是靠声音的温度,判断出的吗?”
    “嗯,没错。”

    “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就会获释才对。”永濑的语气充满自信。
    虽不晓得是什么因素导致他如此断言,不过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在玩弄、恶整别人。
    “如果银行抢匪及行员是共犯,那这桩抢案真的再轻松不过了。我们只是累赘。留下我们的目的,大概仅因他们需要证人,所以再过不久我们应该就会获释。”
    “证人?”
    “就是证明行员全部乖乖地被当成了人质啊。他们放走我们之后,我们一定会对警察说:‘行员也全被绳子绑着当成人质。’如此一来,还有谁会怀疑行员是共犯呢?”
    鸭居面向永濑,永濑宛如看得见鸭居似地说:“我们回去吧。”
    他们打开水龙头制造出流水声,并把整个洗手台都弄湿。
    “我问你……”鸭居提出疑问。“如果所有行员都是抢匪的共犯,那他们应该有更简单的犯案手法吧?根本用不着像这样长期抗战啊。”
    “我猜他们本来也无此意。起初他们或许只是想袭击银行、将人质绑起来、抢了钱之后马上逃离。仅需事后再打电话向警察报案,之后身为共犯的行员只要照我刚刚所说的作证,事情就能简单落幕了。”
    “那为什么……”
    “因为枪声使警察收到了报案通知。”
    “这不就等于是阵内害的吗?”
    连抢匪都受到他的连累啊……。永濑听到鸭居的喃喃自语,跟着笑了出来。
    “为何找我跟你一起上厕所呢?”
    “我有点在意抢匪的样子,也很想知道在别的地方是否真的还有两名人质,那两名人质又是否在其他人看得见的地方。假设身边的行员都是抢匪的共犯,那么愿意听我说这些话的人就只剩下你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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