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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hp同人)地狱,没有天使 作者:侃侃千湄(晋江vip2012-11-10完结)-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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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半信半疑地眨眼。 她的脸依然绯红似朝霞,却紧跟着就吐出来一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要命了这女人! 
  
  “你很急是吧?!”他盯住天花板上的吊灯,强迫自己不去接触她勾魂的眼神,却听见她软绵绵的声音,回答:“才不是我急。我是怕你忍着难受。”
  
  他又想狠狠吻她了。
  
  将眼闭上,他咬着牙放下话来:“半年。半年以后你就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了!”
  
  最终Silber被推进了浴室。在床上再多待一刻保不准他就要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了。他决定立刻出发去替她购买替换的衣物和治疗感冒的药品。谢天谢地!这就本是原来就有的计划,现在成了他“逃离”此地的充分理由。
  
  Silber哪里肯依。
  
  她披着他的衬衫一路尾随,在门口揪住他刚换上的长裤的裤缝,就说:“我不要离开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在生病,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今天已经打了十个喷嚏了。”
  
  他握住她细窄的肩,将彼此拉开距离,此时的他是发自内心的严肃。“我想不用我说,你比我更清楚,麻瓜的治疗手段有多低劣。这次你只是脑部有一个血块,一剂魔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们却要对你做颅腔引流手术。颅腔引流,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垃圾。你知道我看着你被推进手术室的感觉吗?我根本不相信这帮人,可是我只能将你交给他们。Sisi,像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也许他是小题大做了,至少在二十一世纪的麻瓜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一切都已习以为常的Silber看来,确实如此。
  
  然而她的眼睛红了。
  
  “你走吧。”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同时保证:“我就在这儿等你,哪里也不去。”
  
  盖勒特是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离开的。
  
  那神情让Silber觉得自己蠢透了。
  
  五天,这是他接触这个世界的全部时间。她自己在巫师界待了整整八年仍时常感到迷惘,感到与身边的事物格格不入,她凭什么以为短短五个昼夜就足以让他安之若素,在这个万事万物皆与过去天差地别的麻瓜社会?
  
  盖勒特对此只字不提。他的轻松给了她乐观的错觉。无论遇到什么,他一直泰然处之。
  
  原来他一直在装。
  
  Silber对着浴室的镜子看额头上手术的伤口。伤口已脱痂,露出新长出的皮肉,粉色。眉心正上方圆圆的一点,以钢钻高速钻入颅腔,再以导管将血块引出。大致该是这样的流程。不至于头破血流,但一定是惊心动魄。巫师绝不会对病人的头部动刀,那是中世纪黑巫才使用的杀人手段。曹操砍了要给他做开颅手术的华佗的脑袋。盖勒特选择在她手术时全程陪同。她想她真的不能体会他当时的感受。也直到刚才,他才泄露出零星的一点。
  
  只这一点,已让她感到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他的情意她今生要如何偿还?
  
  作为世界一流的五星级酒店,希尔顿拥有自成一体的购物系统,商场、药房乃至书店一应俱全。
  
  然而盖勒特这一趟购物费时不短。
  
  又出幺蛾子了。
  
  在Chanel专柜结账时,收银那女人长时间研究他信用卡上的签名,末了,眼睛发光望住他就问:“先生,请问您是《哈利波特》的演员吗?”
  
  演员?
  
  盖勒特知道。
  
  某人以前曾骂他“盖勒特你这个死跑龙套的!”那其实就是演员的一种,所谓配角中的配角。那时他们关系剑拔弩张,她骂他的各种词汇直到今天他才略懂一二。但哈利·波特又是何许人物?盖勒特不认识,也没兴趣。他指节轻敲柜台示意对方速度签单,他只想尽快回到Silber身边。柜台上另有一双驼色短靴和一条羊毛围巾,皆是香奈儿。这季节戴围巾似乎过早,只是他记得Silber一向怕冷。
  
  可是柜员的话把附近的顾客引过来了。衣香鬓影一拥而上,眨眼工夫盖勒特就已身陷包围圈中央:求合影的有之,求签名的有之,也有奔放者直接索要电话号码。
  
  这些以收集名车豪宅奢侈品为消遣的名媛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看《哈利波特》。但撇开别的不讲,盖勒特有张极招女人的脸。
  
  类似事件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量变引起质变,次数积累经验。盖勒特从柜员那里接过购物袋,以光速突围而去。
  
  然后他听见了身后的对话。他在专卖店门口站住了。
  
  “怎么这么傲?不就是个配角……”
  
  “你看过电影?我只看了书。他演的什么?”
  
  “盖勒特·格林德沃吧。长成这样也只会是格林德沃了。年轻时候的。不过我也没什么印象了,电影里只有他两个镜头。在第七部里。”
  
  “是那个决斗败给邓布利多的黑巫?那还真是配角。”
  
  “是啊。下场也很惨。在纽蒙迦德自囚了一辈子,最后死在Voldemort手上……”
  
  这对话内容真是荒诞啊!
  
  盖勒特十分想笑,同时感到背脊生凉。
  
  三十年前有个神棍给他批过命,说他“权极一时,孤独一世,注定将栽在女人手里。”他曾问来自未来的Silber,你知道今后的事吗?当时恨他入骨的Silber指天发誓:我们那个世界没有巫师,在遇到你之前我对巫师的事情一无所知!后来他们冰释前嫌,他也问过她当初可有说谎。Silber总是一口咬定没有。
  
  “GG,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可能发生在你身上,而我提前已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你一直都在骗我。
  
  总统套房的背投电视能收到各国收费有线频道,盖勒特回到房间时,Silber正蹲在真皮沙发里来回换台。遥控器握在手里,眼睛却盯着窗外。每当她做什么事心不在焉时,嘴唇就会不自觉嘟起,比如现在。
  
  盖勒特站在门口,等她发现自己。
  
  Silber每分钟看一次大门,这时转头过来,立即从沙发里跳下,笑着说GG你回来啦!
  
  一支魔杖骨碌碌从沙发滚到地上。黑橡木,是她还是丽莎·雪莱时用的那支。
  
  Silber也不去拣,径自向他走来,黑色连衣裙下的纤长双腿脚步轻盈,沐浴后的清香随着她的靠近渐入鼻翼。仿佛能让心情舒展。
  
  “刚刚伊利丹来过,我们谈了一会,是他给我变的这身儿。”她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腰,身体曲线在针织外套下若隐若现,见他不做声地看着自己,便主动解释。但没提那个叫伊利丹的来自哪里、去向哪里。她探身去接他手里的购物袋,说:“你给我买的呢?给我换上吧。”
  
  盖勒特却将她手臂握住,说:“不用了。”
  
  精挑细选的香奈儿被搁置到了衣帽间。
  
  Silber跑进去打开来看。找出剪刀剪去标签,对镜一一换上。从头到脚与换上前一模一样。
  
  对她的行为盖勒特并不阻止,也没提刚才在专卖店发生的事。拎着另一只标有“贝朗书店”Logo的购物袋,到客厅里倒了杯热水,将一盒感冒胶囊放到水杯旁,在沙发椅里坐下,取出说明书看。
  
  “乙酰氨基本酚、咖啡因、马来酸氯苯那敏……”
  
  他看得认真,甚至一一念出胶囊成分。名词生拗,盖勒特眉心轻轻蹙起。然后是服药后的不良反应:“头晕、嗜睡、贫血、胃部炎症……”
  
  Silber凑过来坐到他手边的扶手上,说:“这个牌子我以前一直吃的,不会有问题的。”细小的手指已自顾将药盒打开,抽出一板,往外一颗一颗剥胶囊,问他:“是一次三颗对吗?”
  
  盖勒特从说明书里抬头,看她一眼。
  
  Silber就不吭声了,刚拿起的水杯又放回原位,把胶囊一颗一颗按回药板。半晌,被一字不漏看完的说明书重新叠入药盒,盖勒特起身道:“这个药不能空腹服用。走吧,下去吃晚餐。”
  
  外面夜幕已落尽,华灯初上。Silber在原处坐着不动,几度欲言又止。盖勒特不催,从不曾离身的购物袋里取出一本厚书,封面倒扣置于远离她的一张茶几上,才转身。
  
  “说吧。”
  
  纵使看不穿她的谎言,但最起码,他还能一眼看出她的每一次心不在焉。这次让她心不在焉的另有其人。他猜测是那个给她带来魔杖的伊利丹。
  
  他猜错了。
  
  Silber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神情愈渐紧张。她说:“我们能回一趟医院吗?我哥哥从中国来看我了。现在他还在医院,伊利丹说他找不到我很着急。我没查到那家医院的电话,所以……”
  
  她征求地望着他。盖勒特几乎不需思考,清楚地吐出一个名字:“凌燃。”
  
  “是他。”Silber边说边朝耳后扒拉头发,她的紧张到此已不能掩饰,肢体间小动作不断,她说:“我就是去见他一下,让他不要担心我,然后我们就回来的……”
  
  “你去吧。我不去了。”
  
  盖勒特维持着从进屋那一刻起的平静不变,几乎是心平气和地:“原因你知道。如果不想我杀他,最好今后都避免我和他见面。”
  
  Silber仿佛没有听见,又或者他的让步并不能让她满足,她还在竭尽所能地向他解释: “我现在只当他是哥哥,以前那些,都过去了。他是我叔叔收养的孩子,和我从小一块长大,在他心中我一直都只是妹妹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盖勒特忽然问她:“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去,你会留下吗?”
  
  Silber沉默了。她的为难清楚地写到了脸上。最后她极缓慢地摇头:“对不起,GG,凌燃是我的亲人,他现在非常担心我。”
  
  盖勒特向她伸出左手:“你过来。”
  
  格子羊绒围巾柔软暖和,将她的脸颈严实围住,只露出一双似愧似不安的眼睛,在他检查她的外套和短靴时一眼不眨地望着他。盖勒特将雨伞和魔杖递到她手中,两眼看着墙上的时钟,他问:“九点能不能回来?”
  
  Silber的答复不假思索:“最迟七点半。”
  
  三十分钟,普通叙旧大概已足够。但这次会面不可能普通。
  
  见面后两人会不会旧情复燃?毕竟她爱那个男人曾爱得死去活来。 他该不该提防第三者插足?
  
  哦,差点忘了,他才是那个穷追不舍的第三者。从七十年前追到七十年后,从书里的巫师界追到书外的麻瓜界。
  
  跋山涉水,万水千山。
  
  所以以上的问题不该被纳入他这第三者的思考范围。他累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
  磁卡门被拉开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盖勒特侧身让出门外的走廊: “九点。我等你。”
  
  Silber走时一步三回头。
  
  就算回千万次头,她也不会因为他挽留而留下的。就像她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同样的,盖勒特也不会因为她邀请或解释就欣然同往。
  
  当多说已无益,那就沉默吧。
  
  他目送Silber离去。
  幻影移形的声音从来就不是悦耳的那一种,回声在幽长的走廊里长久不散,像谁在耳边不断地重复道别。
  
  有说再见,总好过不告而别。
  
  盖勒特转身关门回到房间。
  
  偌大的套房空有一室灯光毫无生气,灯光显得多余,盖勒特将它们一一关去。经过客厅时,他顺手抱起了那本一指厚的童话书。 最后在主卧的床头慢慢坐下。
  
  童话。
  
  麻瓜的书商是这么给它定位的。
  
  童年这字眼和亲人一样陌生,他这辈子看过的唯一一则童话,就是三兄弟跟死神斗智斗勇的那个。故事的结局死神完败,老三胜出。“邪不胜正,一切反派都是纸老虎”,这大概是所有童话的主题思想。
  
  所以称之为“童话”。
  
  橘黄色的封皮上,闪电字体写着:《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一戴眼镜的黑发少年魔杖高举,神态激荡,仿佛在对正捧着它的人嘶声呐喊:快翻开我吧!哪怕只瞧一眼目录!你就会知道你被那姑娘骗得有多惨了!
  
  然后它闭嘴了。
  
  被烧得只剩下一摊灰的哈利波特在盖勒特脚下偃旗息鼓。
  
  他终于还是没将它翻开,没看一眼。
  
  人生如戏。他的生命是童话书里的故事。以配角登场,以悲惨谢幕。现在故事已结束,而生命还在继续,为什么还要为它烦恼?
  
  可盖勒特是多么烦恼啊,他甚至开始问自己为什么我还要等在这里?!
  
  没有什么比爱上一个一再让你失望的人更糟糕的了。
  
  墙上的时钟走到了七点三十分……八点三十分……九点。Silber没有回来。盖勒特在黑暗中倾听着窗外的雨声,脸深埋进床里,仿佛还能闻见那人离开前留下的寥寥气息。
  气息太微弱,它的陪伴似有若无,用力的吸吐得不到任何慰藉,徒换回愈加清晰的痛楚。
  城市的光影被雨水模糊在玻璃窗外,她的喧嚣与这里无关,在这间空旷而孤单的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来自电视的屏幕。那样忧郁的蓝。一个男人抱着吉他在远方轻声哼唱,从白天执着地唱到黑夜,他又在对谁倾诉?
  
  “千年过去,
  
  无数道门想要向永恒开启,
  
  万世轮回,
  
  我还在登灵魂之塔的阶梯。
  
  如果经历了一千年岁月,一千场战争,
  
  这数不尽阶数的塔楼会升到宇宙去,
  
  我可能再流出百万滴眼泪;
  
  呼吸百万口气,
  
  说出百万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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